公西平要談的事情基本上也已經談完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盧琬瀅的事情了。接下來無論是撐場麵的事情,還是電視台拍節目的事情,公西平都已經安排好了。而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一紙合約了。

公西平一再強調,訂合約並不是彼此不信任,而是為了大家都可以安心。而盧琬瀅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況且如果不訂個合約的話,那50萬她是無論如何都用不踏實的。

於是,由盧琬瀅負責起草,公西平負責修整細節,兩人最後協商後定稿的一式兩份的合約就正式擬好了。兩人又在甲乙雙方簽了字,盧琬瀅還在上麵蓋上了章。

合約簽好以後,公事就此了結。而接下來,就是公西平與盧琬瀅相互交流做菜的心得了。讓盧琬瀅吃驚的是,公西平會的居然還真不少。而且,他還將他自己獨創的一種特別的三明治做法,也寫了下來,作為餐廳的特色之一,到時候可以推出。

因為公西平來的時候,就已經是吃飯的時間了,兩人在辦公室談了很久,等談完了也已經是12點45分了。盧琬瀅便留了公西平一起吃午飯。

餐廳有個小包間,可以容納大約8~10人。因為餐廳平時生意比較清淡,所以小包間也很少使用。盧琬瀅便請公西平在小包間裏一起吃午餐。

雖然盧琬瀅一再說是簡單的便飯,不過所謂的便飯也是挺豐盛的。不但有五菜一湯,而且還有酒。

盧琬瀅將桌上的黑標石庫門打開,然後給公西平倒上小半杯,又給自己倒上小半杯。然後又在女兒的強烈要求下,給女兒也倒了一點點。

盧琬瀅舉起酒杯,說道:“來,公西平,祝我們這次可以成功。”

公西平舉起酒杯,同時,唐韻文也舉起了酒杯,三人輕輕的碰了一下杯。隨後,盧琬瀅將杯中的半杯石庫門一飲而盡。公西平見狀,也跟著將酒一飲而盡。唐韻文看了看杯子裏的酒,又看了看公西平,猶豫了一下,也是一仰脖子,將酒杯裏的酒喝了個幹淨。

盧琬瀅又給公西平倒上半杯,猶豫了一下,又給女兒也倒上一點,最後再給自己倒上半杯,然後說道:“公西平……這樣叫真別扭,還是叫阿平吧?”

公西平一臉無所謂的說道:“好的。”

“阿平,既然咱們決定合作了,那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來,別客氣,隨便吃點。菜雖然不多,不夠味道一定不錯。我現在也隻能招待你吃頓便飯,等今後餐廳上了軌道有了規模,我再請你吃好的。”

“盧阿姨,你放心,我有信心,兩周以後餐廳的狀況一定會好轉。”

“你也別叫盧阿姨這麽見外了,就叫琬姨好了。”

“好吧,琬姨。”

盧琬瀅展顏一笑道:“這樣才像自己人麽。”

她說著,又舉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公西平也舉起酒杯,喝了一口,而唐韻文也跟著喝了一口。

唐韻文平時從來都不喝酒,今天她卻不知道為什麽,堅持要一起喝。隻不過,她酒量實在是差到極點,才喝兩口,就已經臉色微紅,眼神也開始有些迷離了。

公西平見桌子上有煙灰缸,於是便將煙灰缸拉到自己麵前,然後從口袋裏摸出了煙盒,抽出一支來叼在嘴裏。剛要想點煙,卻猛然想起什麽來。他抬頭看了一眼盧琬瀅和唐韻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們介不介意?”

盧琬瀅笑了笑,說道:“沒關係的,我先生在世的時候,是根老煙槍,我習慣了。”

公西平點了點頭,然後隨手用他那獨特的方式,將煙點著了。吸了口煙,公西平整理了一下思緒。

公西平剛才還在思索,如何將話題往唐萬年這裏引,盧琬瀅卻自己將她的丈夫帶了出來,這倒讓公西平省了不少心。

其實,公西平很清楚,盧琬瀅借教他做菜為名,約他來餐廳,就是為了答謝他出手幫助她解決黃毛的事情。而他答應盧琬瀅應約過來,主要是想跟她談關於餐廳的事情。可沒想到,盧琬瀅居然是唐萬年的夫人,唐韻文的媽媽,這讓公西平除了感歎世界之小外,同時也覺得這真實一石二鳥的機會。因為他不但可以和盧琬瀅談餐廳的事情,更可以借機打聽一下關於唐萬年生前的事情。

公西平呼出一口煙,說道:“真沒想到,原來琬姨的先生以前也是根老煙槍啊。”

提到唐萬年,盧琬瀅神色有些黯然的說道:“是的。他這個人沒什麽其他嗜好,也就喜歡抽點煙。”

“你們夫妻感情應該不錯吧?”

盧琬瀅點點頭,說道:“我和我先生感情一直都很好的。別看他是個集團公司的老總,可他從來都很顧家的。一有時間就陪我和女兒,一般能推的應酬統統都推掉。隻可惜,一年前他突然就過世了。”

“抱歉,提到你的傷心事了。”

“哦,沒事的。事情過去很久了,我整天為生活而奔波,悲傷難過什麽的,早就衝淡了許多了。”

“那你知道你先生為什麽會突然過世嗎?”

盧琬瀅歎了口氣,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去年的那個時候。她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對外宣稱是生病過世的,其實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我先生其實是中槍死的。”

“中槍?”公西平故意瞪大眼睛,說道,“為什麽會中槍?難道你先生有什麽仇家嗎?”

“這是不可能的。當時我也跟警察說過,我先生一直人緣都很好,不可能會有什麽仇家。就算有時候有些生意上的糾紛,也斷然不至於要他的命啊。”

“這樣啊?那你先生生前有沒有和什麽比較古怪的人來往過?”

“古怪的人?我沒什麽印象。他除了經常會跟幾個外國人一起來家裏之外,其他也沒見他跟誰來往過。”

“外國人?”公西平心中一動。

“嗯,是有兩三個外國人,而且也就這幾個。應該是他的國外客戶吧?反正他們一進家門就鑽進書房談老半天,談完那幾個外國人就走了。”

公西平點點頭,心中基本上有了一個底。不過,他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這種事情如果過多打聽的話,必定會引起盧琬瀅的懷疑。所以,他就將話題轉到了其他方麵去了。

“算了,琬姨,不要去想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人麽,應該往前看。你年紀也不大,後麵的曰子還長著呢。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餐廳經營好,這樣才可以雙贏麽。”

盧琬瀅聞言,一掃方才的鬱悶表情,轉而微微一笑,說道:“你說的對。來,我敬你一杯。”

盧琬瀅說著,將杯子裏的酒一口喝完。而一旁已經有些暈暈乎乎的唐韻文,看到盧琬瀅幹杯了,她也跟著一口喝光了杯子裏的酒。

盧琬瀅的酒量其實也不行,前後加起來也就一杯的石庫門,她已經臉上出現了酡紅色,頭也有些暈了,腳下也感覺有些飄了。不過,幸虧現在是坐著,所以還看不出什麽來。

不過,唐韻文就不一樣了。她從來沒喝過酒,今天是第一次喝酒,先前又喝的很猛,加上喝酒前又沒吃東西墊著,所以很快就開始呈現了醉意。

盧琬瀅雖然有些酒意,不過總算還算清醒。她除了有點頭暈之外,其他並沒有什麽不適。公西平跟她聊了幾句,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廢話。

公西平又坐了一會,看了看手表,已經是1點半了。因為他明天就要動身去西班牙,所以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準備一下,於是他就打算要起身告辭了。

“琬姨,時間差不多了,我因為明天去西班牙,所以還有點事情需要準備準備,我就不久留了。”

盧琬瀅點點頭,說道:“好,那我就在這裏,祝你一路順風吧。”

公西平似笑非笑的說道:“謝謝。不過,我是坐飛機的。”

盧琬瀅一愣,然後立刻會意的哈哈笑道:“哦,那就祝你一路逆風吧。”

“謝謝。”

公西平站了起來,正要轉身離開,卻不料唐韻文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走?你要走到哪裏去?”唐韻文突然站了起來,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

公西平看了她一眼,說道:“唐小姐,你有點喝醉了。”

“唐小姐?”唐韻文突然冷笑著說道,“什麽唐小姐?我不是什麽唐小姐。我是唐韻文,申城一中的唐韻文。”

公西平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將目光投向了盧琬瀅。盧琬瀅心領神會,站起來,拉住女兒的肩膀,說道:“韻韻,你怎麽喝醉了?”

唐韻文對於母親拉住她的肩膀,顯得十分不滿。她使勁掙脫了盧琬瀅抓著她肩膀的雙手,繼續對公西平說道:“喂,你,以後不許叫我唐小姐。嗯,就跟我媽一樣,叫我韻韻吧。來,叫一次看看。”

盧琬瀅被女兒掙脫,又見女兒胡言亂語,頓時覺得尷尬無比。她再次抓住了唐韻文的肩膀,不斷的說道:“韻韻,你清醒一點啦,清醒一點啦!”

唐韻文絲毫不理會有些尷尬有些焦急的盧琬瀅,卻固執的看著公西平,說道:“喂,聽到沒有,要叫韻韻,快點叫。韻,韻。要帶著點感情,聽到沒有?”

麵對喝醉酒的唐韻文,盧琬瀅有點束手無策了。平時女兒是那麽的乖巧,那麽的懂事,盧琬瀅拿女兒當成是掌中寶,心頭肉。可如今女兒喝醉酒了,就完全像變了個人一樣。她雖然覺得尷尬無比,但卻又不忍心對女兒做出什麽狠心的舉動來。

公西平看在眼裏,心中也有些感歎。盧琬瀅作為一個母親來說,從某種角度來說,算是合格的。至少,她身為一個婦道人家,卻獨自扛起生活的重擔,為的就是讓女兒可以完成學業,並且衣食無憂。他也是做父母的,非常能夠理解盧琬瀅的艱辛。看到她此刻表情的糾結,也知道她的矛盾。

“韻韻。”公西平看著唐韻文說道。

唐韻文聞言,突然展顏一笑,說道:“現在知道本小姐的魅力了吧?”

說完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唐韻文便鬆開了抓住公西平袖子的手,然後倒在她母親的懷裏睡著了。

看著女兒居然就這樣睡著了,盧琬瀅有些尷尬的笑道:“我女兒平時不這樣,她是喝醉了……”

公西平有些感歎的說道:“喝醉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