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郎天被打隻是一些紈絝子弟之間的尋常鬥毆,所以方秘書一進來就讓警察抓人。在他看來,這種事情三下五除二就能解決了的。可誰知出現一點意外,對方居然是特警。既然如此,那麽方秘書就必須動用點手段了。不過這種手段在官場很常見,但普通百姓卻是看不到的,所以方秘書打算叫出負責人來清場。

剛才淩雲和郎天起爭執的時候,馬導在一旁,隻覺得兩眼發黑。今天必定是個大凶之曰,否則為什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主持人和郎天這裏的事情還沒解決,這會特警隊的淩隊長又和郎天吵起來了。這位郎少爺,還真的不是一個讓人省心的主啊!

而隨著兩人矛盾激化,到最後發展成了動起手來,就是連馬導也沒料到。讓他更沒料到的是,郎天居然還被打了,還掛彩了。

看著郎天血流滿麵,馬導幾乎昏倒。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敢得罪,所以隻能縮在一旁,不敢做聲。而他悲哀的發現,自己可能混到頭了,也許以後在這個圈子裏再也混不下去了。

就在馬導縮在一旁,哀歎不已的時候,就聽到有人大聲喊“誰是負責人”,他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然後立刻走到方秘書麵前。

“我是導演,這裏我負責。”

方秘書連看都沒朝馬導看一眼,指了指現場的觀眾和後援團,說道:“現在警察要辦案,請你讓現場不相幹的人都回避。”

馬導立刻應聲說道:“是是,立刻,立刻。”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居然來了那麽多的警察。不過想來也是,郎天都被人打成這樣了,警察能不來麽。不過,打他的是特警隊的隊長,光幾個警察來,有用麽?不過這些都已經不是馬導能管的事情了。他轉身吩咐了工作人員,隨即工作人員立刻開始行動起來,將現場觀眾和後援團的人以及已經入場了的男嘉賓都帶走了。兩位名主持人,在看了淩雲一眼之後,也跟著離開了現場。

而淩雲帶來的特警隊員們,卻都不肯走。自己隊長在這裏,他們說什麽也不願意離開。

幾次勸告都未果,工作人員也沒辦法。

方秘書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卻還剩下十幾個人沒有走,於是眉頭一皺,說道:“怎麽回事?我不是說了不相幹的人回避麽?”

這時,公西平走到了最前麵,淡淡的說道:“我們不是不相幹的人,我們都相幹。我們是證人。”

方秘書看了公西平一眼,滿臉陰沉的說道:“什麽證人?證什麽人?不相幹的人統統回避,否則就是妨礙公務。”

這個方秘書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當官的秘書,說話和做派,都像極了一個官員。公西平對官場上的事不熟悉,不過不熟悉不代表不知道。他多多少少也和地方官員打過幾次交道。

“怎麽,你那麽想趕我們走,是想毀滅證據麽?”公西平似笑非笑的看著方秘書。

方秘書臉上肌肉一僵,他萬萬沒料到,這個看上去還乳臭未幹的小子居然那麽難纏。而且,這小子也太年輕了點吧,好像連20歲都沒到。他怎麽那麽冷靜?看到那麽多警察居然一點都不害怕!

這時,馬導說道:“他們都是特警隊的,和淩隊長是一起的。”

方秘書一愣,這十幾個人都是特警隊的?隨即他又是一愣,回過頭來看著馬導說道:“淩隊長?誰是淩隊長?”

馬導指著淩雲說道:“這位就是特警隊的淩隊長。”

方秘書這下算徹底明白了。

難怪淩雲一直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原來搞了半天,他是特警隊的隊長。而那些人,都是特警隊的。想到這裏,方秘書不由冷笑一下。特警隊,好威風的名頭。普通人可能還怕了你們,可是在自己這裏看來,特警隊而已,根本不足為懼。

郎天聽到馬導的話,也是愣了一下。他沒料到淩雲竟然是特警隊的隊長。特警隊雖然也帶個警字,但是和普通警察可是有很大區別的。能夠進入特警隊的,無一不是警隊精英。而能成為特警隊隊長的,也絕對不是簡單的人。

不過,即便不簡單,在郎天看來,也不足為慮。特警隊的隊長而已。

郎天和方秘書對視了一眼,嘴角同時揚起一絲冷笑。特警隊是吧?今天就扒了你身上這身製服再說。

方秘書對王所長說道:“王所長,帶著你的人,將這些人看好,不要放走一個。這些都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

王所長在聽說要抓的人是特警隊的人之後,就開始有點打退堂鼓的意思了。他隻是一個派出所的小所長而已,特警隊個個身手不凡不說,其能量也不是自己這個小所長可以撼動的。不過,現在既然方秘書交代了,他也不好違抗,隻能點頭答應,並且讓手下警察提高警惕,不要放走任何人。

方秘書冷笑一聲,然後拿出手機,走到一邊,撥通一個電話後,低聲的說了幾句。說完後,他轉身走了回來,走到郎天身邊,說道:“天少,你不用擔心,郎區長馬上就到。”

郎天聞言,立刻喜上眉梢。這件事居然連老爸都驚動了,看樣子這個特警隊長曰子算是到頭了。

過了大約十來分鍾,一名身穿灰色夾克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錄播間。他身材偏瘦,個子中等,兩眼目光犀利,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中年人一進來,就看到了滿臉鮮血的郎天。他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而見到中年人進來,郎天也是神情一喜,立刻喊道:“爸爸!”

這名中年人,赫然就是鬆平區的區長,郎岩山。

看到連區長都來了,馬導立刻感覺有點不對。他立刻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錄播室。一離開錄播室,他就撒開雙腿,直衝台長辦公室。

鬆平區的區長來了,這可是件大事了。他必須向台長匯報。否則的話,幾個馬導都吃完。

申城是一個直轄市,雖然是名稱上成為市,但其實級別相當於一個省。因此,申城市的市長,就相當於一個省長。而申城市的區長,就相當於一個縣長。而郎岩山現在是處級,正相當於一個縣長的級別。

郎岩山走進來之後,一句話都沒說,目光掃視了一下,就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看了看公西平這邊的特警隊,又看了看淩雲,然後走到了淩雲麵前,沉聲說道:“就是你,動手打了郎天?”

淩雲斜睨了郎岩山一眼,說道:“請注意用詞。我是正當防衛。要動手打人的,可是他。”

“我不管誰先動手,現在我看到的是,郎天受傷,而你卻安然無恙。”郎岩山目光淩厲的看著淩雲說道,“居然還在電視台動手打人,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了!據說你還是特警隊的隊長?就你這樣的人,還怎麽領導手下,怎麽以身作則?我看你這個特警隊長是做到頭了!”

淩雲看著聒噪的郎岩山,忍不住掏了掏耳朵,說道:“你這個老頭怎麽那麽囉嗦。”

淩雲這話一出,不僅是郎岩山,連郎天和方秘書也都是臉色同時一變。敢叫郎岩山老頭,還說他囉嗦的,恐怕全申城也隻有淩雲一個人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會為你所說的話,付出代價的!”郎岩山雖然怒極,但他卻沒有發作。他不愧是個做官的,即便心裏再憤怒,臉上也不會有所表現。

“代價什麽的,我不知道。不過我隻知道一件事,我這個特警隊長當不當到頭,並不是你說了算。你隻是一個區長而已。”淩雲淡淡的說道。

一個區長而已?

郎岩山若不是當了多年的官,經曆過不少風雨,單憑這句話,他就要跳起三丈高了。一個區長而已?什麽叫而已?有多少人,在體製裏混了一輩子,還隻是一個辦公室的科員。能混到他這個位置,是多麽的不容易,這也叫而已?

然而,就在雙方還在唇槍舌劍的時候,馬導已經快速的跑向了台長辦公室。台長辦公室在最頂層,雖然沒去過幾次,但是馬導還是知道的。但他到了台長辦公室後,卻發現台長並不在。這是他才想起來,今天有一個外國考察團來申城,台長應該是陪著考察團去參觀電視台了。

萬般無奈之下,他隻能像沒頭蒼蠅一樣,在電視台大樓裏到處亂轉,希望可以語氣好點,碰到台長,就在馬導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的時候,卻無巧不巧的,正好碰到台長帶著國外考察團在參觀一個演播室。

“台長!”看到台長,馬導立刻激動不已,當即就喊了起來。

電視台的台長姓祝,五十來歲,個子不高,有點虛胖。他正在和外國考察團的客人講解什麽,卻聽到有人喊他。

今天電視台來了一個國外考察團,他們有一個重要的項目要談,所以先派了一個考察團來做實地考察。如果考察團滿意的話,那麽這個項目就有戲了。因為這個項目很重要,所以市裏領導也很重視,還專門由市領導組成的陪同團,專門陪同考察團一起來電視台視察。所以台長特地關照過,沒有什麽重要的事不要來找他,他要全程陪同考察團,可偏偏這個時候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居然喊他,這讓他很不爽。

“台長,不好了,出大事了!”不等祝台長出聲,馬導就立刻說道。

“什麽大不了的事?”祝台長不悅的說道。

“台長,郎……郎區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