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謝謝小天使們的關心,作者君已經覺得好多了,就是……有點兒虛,餓的,走路輕飄飄的,我覺得我能吃下一頭牛。

相長寧有點費解地看著那團黑影, 怎麽也沒法將它和那山一般大小的檮杌聯係起來,道:“你怎麽……變得如此小了?”

檮杌笑了起來, 發出了咳咳咳的聲音, 像是人類咳嗽似的,它道:“饕餮可吞噬萬物, 隔著肚皮不好說話,我便讓它將我一並吞進來了。”

它說著一邊朝相長寧這邊走過來,問道:“他怎麽樣了?可是遇到了麻煩?”

這話一出, 相長寧心裏便覺得有了底, 檮杌到底要穩重些,若是饕餮來,頭一句恐怕就是, 這人類還活得了嗎?能吃嗎?留在我肚子裏算了罷。

相長寧將秦於晏的情況大致說了說, 又道:“我方才看著, 這魔種似乎在眉心位置, 這卻是為何?正常說來, 不是應該在丹田才對麽?”

檮杌探頭看了秦於晏幾眼, 道:“這是魔種失控了。”

相長寧眉頭微皺:“失控?”這可不是一個好詞。

檮杌道:“魔種本就不好控製,凶性難馴, 固然他如今修為高了不少,但是仍舊不足以完全壓製魔種,若是使用不當, 會遭受魔種反噬。”

相長寧聽著, 道:“最後會如何?”

檮杌看了看他, 答道:“會為魔種所控,最後徹底失去自己的意識。”

相長寧不由想起了當初在寒淵城下,見到的寒淵城主化成的魔蛟,心裏一沉,大概是看他臉色不大好,檮杌又道:“不過你放心,我觀他如今情狀,倒是並未被那魔種完全控製,你也不必太過擔憂,待過一陣子他醒來之後,教他好生注意便是,可惜如今混沌不在此處,若說起天魔道,它知道的最為詳盡。”

相長寧心頭一動,道:“混沌?”

檮杌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道:“不錯,正如你所想,當初混元鼎中一共有四道獸魂,分別是我,饕餮,混沌和窮奇,隻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離散在四處,你若是能將它們都找來,四大凶獸獸魂齊聚,便能召出混元鼎的器靈了。”

混元鼎果然是有器靈的!相長寧頓時精神一振,道:“你可知道混沌的下落?”

檮杌搖了搖頭,還未等相長寧失望,又道:“我們雖然不知道,但是混元鼎知道。”

相長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忽地想起一件事情來,問檮杌道:“這混元鼎中,有一枚靈丹,你可知道?”

“嗯?”檮杌微微側頭,語氣有些驚訝:“你見到過?”

相長寧道:“我一直想問,那靈丹是做何用處的,上麵刻著幾個古文字,我也不認得。”

檮杌立時發出了咳咳咳的笑聲,道:“那不是什麽靈丹,那是金丹。”

“金丹?”

檮杌並不直接說明,反而賣了一個關子,道:“你可知道混元鼎被造出來,究竟是為了做什麽的?”

按理來說,混元鼎乃是上古時期的某位大能所造,他甚至能找來檮杌窮奇這樣強大的上古凶獸的獸魂,將它們封入鼎內,其作用必然不是為了看上去威風厲害點兒。

正在相長寧驚疑不定間,檮杌似乎十分滿意他這不解的模樣,才慢慢地解釋道:“上古時候,能者眾多,無論是妖族魔族亦或是人族巫族,都渴望證得道果,修成金身,成為不死不滅,與天地共壽的存在,不過若要達到如此目的,必然要有大功德大造化在身,但是這大功德大造化要從何而來?那時可不比如今,靈氣充足,各族競爭激烈無比,搶功德與機緣這種事情,更是屢見不鮮,這時便有人想出了一個主意,製出了這混元鼎。”

相長寧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心裏一跳,道:“你的意思是……”

檮杌繼續道:“自天地開辟混沌以來,便有靈氣,陰氣,魔氣,鬼氣等等,在此之外,又獨有一種氣,名為元氣,這元氣十分神奇,若將它們聚集到一處,為己身所用,三分元氣,便相當於一份功德,而九千九百九十九份元氣,才能煉出一枚金丹,若是將這枚金丹服下的話,便能立刻得證金身。”

檮杌說著,上下打量相長寧一番,道:“雖然說來簡單,但是就算是一分元氣,也是來之不易,更何況說要聚集九千多分,從古至今,我也就見過兩枚金丹的形成,你這是第三枚了,當真叫我大開眼界,可見你的機緣和氣運是十分不錯的。”

相長寧心中微微一動,問道:“那金丹叫什麽名字?”

檮杌答道:“名為無量金丹,”它說著,忽而又告誡道:“雖然金丹已成,但是眼下時機尚未到,你千萬不要擅自服用,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相長寧道:“這是自然。”

檮杌看了看秦於晏,道:“他的事情不大,待壓製了魔種之後,便會醒過來了,到時你再與他說一說,教他不要隨意妄動魔種便可。”

檮杌叮囑之後便離開了,聽了它那一番話,相長寧內心久久不能平靜,陷入了沉吟之中,正思索間,忽然覺得腳旁一動,是秦於晏醒了。

他鬆了一口氣,正欲湊頭過去查看時,對上了一雙眸色猩紅的眼,相長寧頓時一個激靈,暗叫不好,往後一縮,但是速度仍舊慢了,眼前黑影一晃,被撲了一個正著,後腦勺砰地撞到地上,疼得他悶哼一聲。

他心道,不會又要被掐一次脖子罷?還沒等相長寧動手,便感覺到肩頭一重,他的聲音在喉嚨邊戛然而止:“你——”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卻是秦於晏將臉貼在了他的頸側,然後不動了,那姿勢仿佛在傾聽著什麽一般,認真而仔細。

相長寧張了張口,有點發蒙地問道:“怎麽了?”

秦於晏嗬地笑了,聲音在寂靜的黑暗中,顯得有些冷清,他低聲說了一句什麽,有些含糊,相長寧沒太聽清,皺著眉問道:“你說什麽?”

秦於晏側過頭來,嘴唇張合了一下,他溫熱的唇瓣觸碰到了相長寧頸側的皮膚,令他忍不住顫抖了一下,竭力撇開頭,想要遠離這種奇怪的感覺,不知為何,他覺得秦於晏仍舊有些不對勁,但是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秦於晏的雙手將他的肩臂死死箍住,令他動彈不得,相長寧掙了兩下,還抱得更緊了,遂不由歎氣道:“你到底要做什麽?”

他說完,便聽到秦於晏又笑了,緊接著,有什麽東西輕輕觸了一下他的臉頰,相長寧愣住了,是手指。

秦於晏的手指修長有力,骨骼分明,帶著些微涼,從他的眼角一路滑過,落在唇角處,停下,開始摩挲,像是迷戀似的流連忘返,帶來一陣癢意,而這隱約的癢意順著皮膚就仿佛一路蔓延到了相長寧的心底,就像是細小的螞蟻似的啃咬。

令他忍不住再次側了側頭,那隻手似乎察覺到了他的躲避,執拗地再次跟了過來,又從唇邊往上開始摸,相長寧無奈極了,道:“摸完了沒?臉皮都要被你蹭掉了。”

秦於晏低笑起來,聲音悶悶的,卻又十分好聽,相長寧正以為他聽進去的時候,那隻手卻覆在了他的眼睛上,指尖微涼,掌心卻帶著些溫熱,緊接著,他感覺到了一點呼吸在靠近,在距離他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相長寧的呼吸也猛地一窒,那點溫熱的呼吸吐在他的皮膚上,然後被他吸入鼻腔,進入肺腑之中,空氣中漸漸泛起一種,異樣的,曖昧的情愫。

與此同時,相長寧聞到了些酒氣,盡管有點淡了,但是他仍舊能分辨出來,那是之前他喂給秦於晏喝下去的靈酒,這麽一想,就會不自覺記起那酒是如何喂下去的,相長寧感覺到喉嚨有點幹,忍不住開口道:“你——”

話一出口,他就覺得尷尬,不知為何,嗓音有點沙啞,在寂靜的空氣中響起時,就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相長寧清了清嗓子,欲蓋彌彰一般,再次開口:“你不會是醉了吧?”

片刻後,秦於晏的聲音終於響起,就兩個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