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線剛一出宮門,便看到了等在宮外的那輛馬車,按照北止沄所說,這個就是宮女出宮采辦的代步工具,車夫早已被他換了,隻要坐上馬車,便可以出了京城,而小皓所關的位置正在京都外的一處別院內。

回身對著還站在宮門口的北止沄微微點頭,這才步上了馬車,車輪滾動,同一時刻,北止沄快速轉過了身子,步伐飛快的往回走,微垂的眼底一片的決然之色,再也不回頭看一眼,他怕他會心軟。

透著馬車旁邊的簾子的縫隙,思線看到北止沄的身影消失在了下一處宮門的拐彎處,這才歉然的看了那身影消失的方向一眼,快速脫掉了自己身上的宮衣,露出了套在裏麵的一襲素色長袍。

雖然細看下去料子是極為奢華的水稠,但是由於其顏色淡然素雅,並沒有什麽繁雜的花紋,看起來也平凡很多。

思線意念一動,便從袖口出來一隻揮舞著著兩個不起眼的小鉗的蟲子,模樣看起來普通至極,但是若是仔細看卻又是不認得的一種品種,像這個又像那個,但又不完全是,思線稱它為‘萬能’。

這種蠱蟲她在現代的時候也煉製過,也是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最常用的一種蠱蟲,就如它的外號‘萬能’所言,這是一種可以很輕易便打開任何鎖的蠱蟲,因為它前肢的兩個小鉗子不僅鋒利而且靈活。

不論是什麽鎖,除非是指紋儀器,不然它都可以輕易的探進去,輕輕的轉動間便可以破壞了那鎖的內部,跟夢開鎖的鬼斧神工簡直有的一拚了。

在這古代煉製出這樣的蟲子,也可以算是一個‘廢品’了,但是思線仍舊留下了這隻蠱蟲,畢竟每一個寶貝成功的煉製出來都是她的心血,而且古代也有最最簡單的門鎖和鎖拷,留著以備不時之需也是好的。

就比如現在就可以派上用場了。

不用思線明說,僅僅是心念的傳達之間,那小‘萬能’便明白了它此刻要做什麽了,順著思線的衣擺一路往下爬到了座椅上。

觸角微微轉動了一下,似乎是在辨別方向,然後便掉頭朝著後麵快速爬去,在爬到馬車後麵的木板處停了下來,小小的身子順著一個木板的縫隙便鑽了進去。

沒過多久,伴隨著一點一點的木屑從那縫隙中慢慢溢出,小‘萬能’的身子便探了出來,小小的腦袋上頂著一坨木屑,張牙舞爪的揮舞著自己前端兩個看著絲毫沒有威脅力的小前爪繼續向另一邊爬去。

又是沒過多久,小‘萬能’再次從另一邊的木縫裏爬了出來,這下渾身都是木屑了,全然就是一個會移動的木屑團子。

思線好笑的讓那個會移動的‘小木屑團子’揮灑著一小溜的木屑攀爬到自己的之間,輕輕吹氣,終於露出了‘萬能’的小身子,它似乎是在炫耀自己的功績一般還原地的轉了一圈,揮了揮前端的兩個小鉗子。

思線看到它這副樣子,忍俊不禁的勾起了唇角,這似乎是她這麽久以來第一次笑的如此毫無雜念了。

僅僅是被逗得開心,沒有任何煩心事和偽裝的笑意,竟是那麽的好看,就連素色的衣袍和遮蓋麵容的妝也掩不住那笑意的明亮,宛如第一抹聖陽中盛開的嬌豔的花,宛如那自由翩飛的彩蝶,更有如那高山之巔汩汩而下的清泉。

用自己的唇親親蹭了蹭小萬能,小萬能這才晃了晃腦袋一副幸福的快暈過去的樣子,順著思線的胳膊又爬到了思線的身體上與其他的蠱蟲一樣乖乖的貼著。

思線對著馬車車廂後麵的擋板輕輕一推,毫不費力的便微微推開起來,從外麵看去,就好像是馬車的後麵被開了一個門,而這就是小‘萬能’的傑作了,僅僅是剛剛那麽一小會的功夫,便將那後車板從裏麵不動聲色的完全切開,輕鬆便能推開從後麵離開。

思線屈膝微微一個彈跳,便從馬車後麵跳出,繼續向前跑著進入了一條小巷內緩衝幾步頓住了腳步,她轉身望了望沒有發覺仍舊向前奔跑的馬車,無奈的聳了聳肩,開始整理自己的頭發。

不是她不相信北沚雲,而是萬事都可以有變數,唯一最保險的做法就是不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蹤跡。

不過片刻,思線再從小巷子裏走出時,就已經與街頭的行人無異了,發飾是街頭的女子最流行的發型,也就是最普通的發型,衣服是最不起眼的素色衣袍。

再加上之前刻意用脂粉遮掩的妝容,再垂著眸子遮蓋住黝黑大眼裏的那份氣質,儼然就是一個路人甲了。

思線剛一走出巷子,剛想得意的鬆一口氣,不遠處便有馬蹄聲陣陣的快速逼向這邊,思線趕忙一個閃身又閃避進了小巷子裏,待她皺眉望向肇事者時,就隻剩下了揚起的灰塵和一個穿著士兵服騎馬狂奔而走的身影了。

士兵?思線心下一驚,難道自己不見了的消息已經被北辰逸發現了?不過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畢竟自己是被關在皇宮裏,那送公主回去的暗衛若是折身回來發現躺在**的人不對勁或者說沒有了氣息的時候,定然會向北辰逸稟告的。

想到這裏,思線勾了勾唇角,不如就在這裏把事情徹底解決了吧。

“出來吧。”思線的聲音淡淡,對著空曠無一人的小巷說道。

半晌,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出現,這讓思線大失所望,也是出乎意料的。

她以為她這麽一說,那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那個第三個‘暗衛’便會出來,可是她可能稍微的高看了那位高手的尊嚴了,一般人被發現了不都是會現身的麽?怎麽這位被發現了仍舊死皮賴臉的躲在角落裏不肯出來?

“喂,都被人發現了還藏著有什麽意思?你跟著我到底是什麽目的。”思線不死心的繼續對著空曠的小巷子說著,仍舊得不到絲毫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