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隻白皙青蔥的手悄然伸出,金黃色的繡龍帳幔緩緩掀起,耀眼的紅色繡袍暴露在空氣中,妖豔而不失張揚。

若是周圍此刻有百姓看著,定會以為這是哪家風華絕代的美人做了新娘子,隻要是男人,光看到這隻手便想要將‘她’擄了回去。

隨著簾子的向上,視線擴大,卻是‘啪’的一聲,一紙錦繡折扇畫出完美的弧度,很不合時宜的遮擋了那即將露出麵來的美人兒的半張臉。

但僅僅是從‘她’那露出的眼波生情的狹長水眸中便能看出,此乃絕代佳人。

美人兒步履嫋嫋,緩步向著旁邊的林中走去。

“不必跟來。”

美人頭也不回的對著跟在身後的仆人和侍衛擺了擺手,磁性好聽至極的聲音猶如天籟,但卻透著男子的陽剛?!

他竟是個男人?!

待得眾人退去,冥夜這才收起折扇,露出他那驚為天人的絕美容顏,那是怎樣一幅絕美,亦雌亦雄,那絕色妖嬈的美豔卻帶了一絲霸氣的狂野,雖然兩者是矛盾的,但是結合在這張麵容上,配合著上位者的那份雍容威嚴,竟是一種別樣的動人心魄的美。

此刻他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眼底露出一絲不耐煩。

若不是北振國太子北辰逸登基為新皇,要不是看在要出禮他國的份上,他才不會帶這些麻煩的仆人,一看到他動不動就呆愣,跟一群傻子一樣,還是他內宮的仆人好用,全都是盲人。

展風不是何時已經現身,垂首悄無聲息的跟在冥夜的身後,保持著適中的距離,做好自己保護主子的職責。

“怎麽樣?找到沒有。”

冥夜的聲音隨著迎麵而來的風吹過展風的麵頰,夏日的風本就稀少,這風赫然是來自斷口山崖處的。

聞言,展風不由的將腦袋垂得更低,滿臉的愧色。

“稟告主上,屬下派人去了山崖下尋找,那裏沒有尋找到人。但是找到了兩座廢棄的茅屋,似乎是有人住過,屬下正在派人繼續搜尋。”

“多久前離開的?”

“應該是三個月前。”

“三個月……”三個月的騷擾,她也該煩了吧。

冥夜喃喃著,閉上眼眸深深的吸了一口來自山崖裏的風,清風拂動著他柔美如墨的發絲,在俏皮的舞動,似乎風中帶著一絲熟悉的清香,帶著淡淡的花草香和不知名的藥味,緩緩的,冥夜睜開了眼睛,而他水波**漾的眼底此刻滿滿是期待。

是的,他已經開始期待與那個小鬼的相遇了呢。

而此刻的崖底,一片茂密深林中,一叢幽謐的小道口被一顆不怎麽粗壯的看起來很普通的樹幹巧妙的遮擋住,一顆小腦袋從樹幹後麵微微探出,然後又受驚一樣猛然縮了回去。

“媽咪呀,外麵的人都走了呢。”一個可愛的聲音悄咪咪的低語。

他身後站著一個看起來比他大一些的少女,兩人的麵容出奇的相像。隻是那少女眼底時不時一閃而過的靈光與男孩澄澈天真的眼眸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仔細看的多了,就會覺得兩人一點也不像,性格以及脾性的差異已經徹底蓋過了兩人五官的相像。

思線懶洋洋的斜靠在樹幹上,聞言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打在了男孩的腦袋上,毫不客氣的張口教訓。

“笨死了,人都走了幹嘛還那麽悄咪咪的說話?”

小皓癟著嘴,一副委屈的樣子,淚水在眼眶裏轉啊轉的,可就是不流出來,一副誰見誰憐的可憐模樣。

“可是他們還沒有走遠啊……”

蝦米?

思線一驚,頓時捂住了自己的嘴趕忙蹲下繼續藏起來,她真真是懷疑這貨是故意的,故意看她笑話。

“媽咪,他們好像又回來了……”

廢話,剛剛她那麽大聲,那些人能不回來麽。

可是一看到小皓那麽委屈純真的模樣,怎麽都下不去這個口,隻好無奈的捏了捏小皓肉嘟嘟的臉頰。

咦?貌似手感不錯,再捏一下,那再捏兩下……

於是乎到最後就演變成了左右手同時開工,對著小皓的臉頰一陣的揉虐。

直到真的聽到腳步聲近了,這才戀戀不舍的送開了手,還不忘在那被捏的粉嫩的臉頰上狠狠親一口,這才滿足的砸吧著嘴拉著小皓向外走去。

哼,她真是受夠了。

從她掉落山崖之後,便一直跟小皓還有泯呆在這裏。

這片山崖地下原來竟是另一番世界,有平地有山林,茂密的叢林似乎無止境般四處延伸,烏泱泱一片的樹海使得崖底的空氣都清新不少,幽謐的環境在這清爽的夏日裏鳥語花香,這一番世外桃源簡直就是植物和蟲子的天堂啊,自然也是思線的天堂。

可是她們的安穩日子才沒幾個月,便有外來人不斷的出現在這裏。

起初思線以為是路過的哪個野遊的隱士便也沒怎麽在意,隻是藏起來也就罷了。

可是最近幾個月這樣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到最後竟然變成了一批一批的侍衛過來溜達。

思線要怒了,本來她們就已經夠避讓的了,舍棄了那個破敗的小茅屋,在林子裏找到了一處隱秘的地方住下,可是今天竟然有人搜進了林子裏!!!

屎可忍思線不可忍,她思線不爆發就真把她當成根線一樣麽?雖然不知道這些人都有什麽本事能夠進入這片山穀,可是思線也不想再避下去了,在這林子裏躲了這麽久,她也很想看看她的自保能力究竟有幾層。

跟著身後走的小皓滿臉的一幅小媳婦被欺負了的模樣,但又不敢吱聲,隻能悻悻然被思線拉著走,暗自磨牙,哪一天,他一定要捏回來啃回來!

本來打算折身返回的侍衛猛然聽到林子裏似乎有說話的聲音,頓時又向著林子深處走去。

可是他們甚至都還沒開始尋找,邊看到了……人。

額,確切的說是……孩子。

對,兩個孩子。

一個少女,一個男童。

其實怨不得思線在別人眼裏已經不是一個孩童而是一個少女了。

因為她原本穿越的身子就已經是六周歲將近七歲的樣子了,再加上思線在這穀底呆的一年多,光是她本身就已經八歲多了,更別說思線每天對自己高強度的訓練,身體已然拔高,天生的來自靈魂的成熟魅惑有為她更添成熟,她又是一臉小大人的模樣,難保別人不把她當做少女了。

那三個人都是不約而同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滿眼的不可思議。

這個荒無人煙的崖底,這個深不可測詭秘萬分的山林了,竟然有如此可愛的兩個孩子?

眼前這一幕不管怎麽看怎麽怪異。

可是一想到上麵的命令,便也隨即放下了心,上麵的命令是要找人,不管是誰都帶回去,說不定這兩個小孩就是上麵要找的人呢?

一看對方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這三個侍衛也就放鬆了心裏的警惕。

三個人相互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輕笑,三人散開呈包圍模式朝著思線和小皓逼近。

思線壓抑住心底躍躍欲試的興奮,盡量克製自己,等著那些個人走近。

“媽咪,你為什麽抖的這麽厲害?”小皓好奇的瞪大天真的眸子,眼底沒有一絲懼怕,非常不解的感受著拉著自己的那雙細膩柔軟的手此刻為什麽抖動萬分,他明明可以感應到媽咪並有害怕的感覺啊。

“哈哈,那是因為她太害怕了。”

其中一個已經逼近小皓的侍衛大笑一聲,伸手就要朝著小皓抓去,可是她的手甚至還沒有接觸到小皓的衣服,一道樹影閃過,一條枝葉狠狠的抽在了那侍衛的臉上,頓時將那男子抽翻在地。

僅僅是一瞬間,那侍衛的臉上變多了一條血紅猙獰的痕跡。

其他準備去抓思線的兩個人看到這一幕,頓時驚恐,沒想到這兩個孩童竟然擁有操控樹的能力。

這下也不敢再怠慢,兩人意念一動,隻聽天空上傳來一聲破空尖銳的鳴叫,伴隨著頭頂的一陣暗淡和樹葉的‘嘩嘩’作響,一隻獨眼大雕憑空而將,直落在那匆忙後退的男子身邊,而在那大雕的脖子上,還纏著一條尖嘴小蛇。

多麽古怪的搭配。

蛇竟然會纏在雕的脖子上?這兩隻動物不是天敵嘛?

可轉念一想,思線也就明白了,也許這兩個人就像是那天的小白跟泯一樣,可以命令那些動物,所以才會接受命令這麽別扭的呆在一起。

看到大雕和那條蛇,兩個侍衛這才大膽的向前跨了一步,大聲道,:“你們隻能感應一棵樹,而我們……”

可話說到一半,兩人滿麵的驚恐和不可思議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思線此時隻想以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試探他們的能力,看到大雕和小蛇現身,哪裏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唯有步步緊逼,才能看到他們真正的殺手鐧。

那兩個侍衛都隻是僅僅的盯著思線身旁的那棵樹,盡量保持著在那棵樹的攻擊範圍之外。

可是他們哪裏想到,思線能操控的可不止那一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