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勳見夜影冷然著一張小臉不再出聲,心知剛才的話說得有些重了。可他又拉不下那張老臉,便哼了哼一屁股坐了下來。

想著剛剛收到邊關動**的消息,夜影的心思更加沉重了。前一世她是夜影,既無親人也無朋友,所以行事可隨心所欲,誰招惹了她,一般她當場就把仇報了。

可這一世,她卻是擁有著夜影靈魂的夜淩希,沒錯,無論她有多麽的不想承認,在這裏所有人隻認可她是夜淩希!

所以諸多行事,她不得不慎而又慎。可無論如何,蕭家她除定了。

“不管爹同意與否,此番希兒就是要蠻橫霸道一回,且以後都會如此的蠻橫霸道!誰若再敢欺我,我必殺之。”

夜影眸中迸出一抹果決,為枉死的夜淩希也好,為夜家也好,為她自己也好,不但那蕭家要敗落,就連那蕭雲天,她也沒打算輕易饒過。

凍死了夜淩希還不算,居然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自己。

從來沒有一個人在招惹了自己以後,還可以逍遙自在的活著,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會有!

“唉!希兒呀,你怎麽就是不明白呢!爹不讓你動蕭家,不是因為顧念與蕭家的情誼,而是怕你會吃虧!謾說有蕭貴妃在宮中,蕭家我們惹不起!就是那蕭家盤根錯節的關係網,也不是我們夜家能惹的起呀!”

夜淩希的執拗,夜勳一直就知道。認準的事情,任是九頭牛都拉不回頭。否則也不會生受了蕭家這頓欺辱!

夜勳垂首慨然低歎,原本布滿了滄桑的臉,瞬間似又蒼老了幾分。夜影從沒有體驗過親情,看著麵前為她憂心的夜勳,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爹爹話語,希兒記下了!不去主動招惹他們便是。”夜影嘴上雖如此說著,可心底裏卻在想著,今晚要再去探一探那蕭家,務必要把他隱藏起來的老底給摸透了。

至於擺在明麵上的店鋪與關係網,她有信心在一個月內,收歸己有。

十天後,蕭家在雲國京城的大小店鋪缺失了大半,所有店鋪一夜間全部易主。

沒有人知道蕭家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在一夜間易手出去那麽多的店鋪。

夜影數著手上拿到的店鋪契約與地契,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

“蕭雲天,隻所以還留給你一半的產業,是為了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蕭府後院。

啪!啪!兩記清脆而響亮的耳光甩在了蕭雲天的臉上,蕭老爺氣得渾身發抖,手指亂顫的點指著蕭雲天。

“小蓄生,我們蕭家這些產業,你可知道曆經幾代人的艱辛經營才累積起來,你竟然一夜間便敗出去大半,看我不打死你……”

蕭雲天的老爹回鄉祭祖剛回來,便聽到這一惡耗,氣得他差點兒背過氣兒去。謾說這蕭家的產來得來不易,就是容易,如今也萬不能有半點缺失。

皇宮中女兒的地位,全靠蕭家每年供奉那大半軍費支撐著,否則怎麽輪也不會輪到自己那商戶出身的女兒封妃,而且還是貴妃!

皇宮中最講究的就是這出身,憐兒這商賈出身,不知道被多少人譏笑。如果不是自己當初痛定思定,每年主動供養著朝庭的大半軍隊,皇上又哪裏會留意到憐兒的存在呀!

蕭萬財越想越氣,下手便越來越重。

蕭雲天自知此番自己理虧,便跪在那裏生受了自己老爹幾下打,可這越來越重的責打,也讓他吃不消了。

“爹,你放心,今天失去的這些,明天您兒子給您一分不少的都得回來!在哪裏跌倒,便在哪裏趴著,並不是因為你您兒子慫了,而是在伺機反撲。夜淩希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傻丫頭,總有一天我會讓她跪在我腳下哭著求我。”

哼!蕭萬財冷哼了一聲,罵也罵累了,打也打疲了,可問題總是得解決。

“說說吧,你是怎麽把一半的家業輸給了夜淩希那個丫頭?”

自始至終,蕭萬財看待夜淩希,也同蕭雲天一樣抱持著輕蔑與不屑的觀念。饒是現在,他仍是不肯相信,就那個成天瘋瘋顛顛的傻丫頭,能從比猴還要精三分的兒子手裏賺走一半家業!

如果說是蕭雲天拿出去賭了,去花街酒樓敗了,這他信!這混小子仗著家底厚,從來都沒有他不敢幹的事兒。

蕭雲天抬頭看了一眼蕭萬財,有點難以啟齒,因為他輸得太丟人了,而那夜淩希贏得也太過輕鬆了。可在蕭萬財的瞪視下,他仍是將過程說了出來。

聽了一切經過後,蕭萬財喟然長歎!如今的夜淩希,還真是要讓他刮目相看了,那麽輕鬆的便拿去了他一半的家業!

而這兩廂一對比,他也看清楚了,此次蕭雲天雖輸了,卻不是輸在才智與本領上,而是輸在輕敵。料想那夜淩希也就是吃準了這一點才會贏得那麽輕鬆吧!

“在哪裏跌倒便在哪裏趴著!好,為父等著你絕地反撲,可不要像個慫蛋一樣,趴下了便再也爬不起來!”蕭萬財說完後,便一拂衣袖離開了蕭雲天的院落。

有些事他也想通了,既然將蕭家的一切交給了兒子打理,那麽便放手由他去做便好,兒子不癡不傻,萬不會無緣無故的白送人一半的家業。

夜淩希那傻丫頭,從小便被雲天打壓著,就算是清醒過來了,又能有什麽大作為呢!何況,早晚她都會帶著所有夜家的一切來到蕭家,現在就先讓她嚐點兒甜頭,又有何妨呢!

蕭萬財心中所想,正是昨天蕭雲天心中的念頭。就是因為太過小看夜淩希,也是因為太過自信,所以他才會那麽輕易就拿出蕭家一半的家業來作賭注,可他千算萬算就是沒能算到,他竟然會輸給夜淩希。

“希兒,你說你手上拿著的是那蕭家的房契與地契?”夜勳一臉的不敢置信。更是想不通自己的女兒是從何處得來的這一切,無論搶或偷,隻要契約在手,那些商鋪與良田便都將歸夜府所有。

夜淩希點了點頭但笑不語。她能從自己老爹臉上的表情,讀出他心中所想。

“可你是怎麽拿到的?該不會是偷來的吧?”夜勳老臉上的笑容剛剛綻放了一半,便又凝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