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幽抬眼看到了碧藍的天空,轉目看到了程落兒驚恐的臉,甚至是小悲空猿離手中揮動著的繩子,程幽以為自己就要這麽掉啊掉啊,最後吧唧一下落在地上,和自己以前看到的一樣,摔個血肉模糊,粉身碎骨。

程幽嘴角想要扯出一個輕鬆的笑容來,這個時候眼角卻落下了一滴清淚。

其實,我真的舍不得你們……

就在程幽覺得絕望的時候,忽然覺得腰身一緊,接著,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程幽微微愣了下,知道感覺的耳邊的呼吸聲,還有那熟悉的氣息,她知道,抱著她的是東方一冉。

程幽覺得他們兩人就這麽被一股黑色的煙霧所包裹了起來,程幽微微側臉,就看到東方一冉那酒紅色眸子深沉的看不到底,那嫣紅的唇,輕輕的勾起。當看到程幽側臉看他,竟然輕笑一聲,就這麽低頭鑽進了程幽的肩窩。程幽頓時渾身一震,一股熱流就衝到了頭上……

就在程幽心神**漾的時候,東方一冉那溫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吹得她心神再一次失守。

“還不是試試你的比翼,這樣下去我們會摔死的!”

程幽這才發現他們兩人正在不停的往下掉,立刻收斂了心神,開始默念法訣,說話間,一對翅膀見風就長,不大功夫,就已經展開來,製止了下墜的趨勢,而剛才籠罩著兩人的黑色煙霧也盡數散去。

程幽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東方一冉一手摟著自己的腰,一手卻已經攀上了她的肩膀,緊貼著的身體頓時就覺得火熱起來,程幽的臉更是因此的發燙。程幽深吸口氣,低沉的說道:“你,你能不能鬆開一些。”

東方一冉從程幽肩窩抬起頭,輕聲咯咯的笑了,說:“如果想讓我這麽摔下去,我倒是不介意放開。”

程幽微微愣了一下,心中微微歎了口氣,沒有說什麽,她也知道,東方一冉喜歡說這些有的沒的調戲人。雖然心中已經如此認定,但是這個時候還是有點心神**漾。

扇動翅膀,就這麽抓住了繩子,身體頓時一輕,東方一冉已經攀爬住了絕壁,扭頭看向了她,輕笑一聲的說:“你不怕我的毒。“

程幽這才想到自己剛才就被東方一冉的毒靈力裹了起來,現在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但是一想到剛才曖昧的姿勢,她的臉頰又不由的一紅。當她臉色變幻不定間再次抬頭的時候,東方一冉已經護到了她身邊,卻不再看她一眼。

程幽微微失望的暗自哼了一聲,心想,一大早醒來,東方一冉就想著用自己試毒,剛才倒是讓他得逞了,這個家夥總是喜歡搞些故弄玄虛的東西。程幽想到這裏,心中微微一輕,卻噘起了唇,心想,要是自己無法抗拒這毒靈力,那剛才自己豈不是已經死了?

那麽東方一冉,他剛才到底是怎麽想的?程幽心中忽然一冷,再次瞥向他的時候,眼中就充滿了審視。

剛才還**漾著的心緒,頓時就冷淡了下來,最後輕聲的微微歎了一口氣,心中卻已經對東方一冉產生些許的芥蒂。

登上獨壁峰的時候,眾人才知道這所謂的地圖是什麽意思。

隻見那平坦的獨壁峰頂,竟然刻了一副地圖,想來這應該就是悲空猿王指出要得到的東西。這裏風吹日曬了這麽久,而且前麵也不知道有多少地下城的人看過,甚至是想要毀掉過,但是依然清晰如故,倒是讓四人微微詫異。

程幽因為東方一冉用她試毒,心中頗是不爽,不由的從懷中掏出殘柳匕首來,就這麽刺向了地圖邊緣。程幽已經做好了石壁堅硬的準備,卻沒想到,竟然像是切豆腐一般輕鬆的刺了進去。

程幽心中一驚,抬頭發現三人都沒有注意到她的樣子,匆忙的將匕首拔出,收入懷中。毀掉地圖,她沒有任何的心裏負罪感,但是那也要他們研究清楚才行。地圖縱橫交錯,讓人看的頭昏眼花,就是程落兒祭出了黑暗之眼,也破費了一些功夫。

最後四人都將注意力擊中到了一條頗長的地洞上。這裏顯然就是找到斂情殤的入口,這個發現讓眾人心中不由的一鬆。可是到底該如何找到那條地洞,卻是還沒有任何的頭緒。

就在眾人都在皺著眉頭研究的時候,程落兒忽然抬起頭來,四下裏張望了一番,臉上露出了一抹的疑惑。

“落兒,怎麽了?”東方一冉問道。

“總覺得好像有人在偷窺。”程落兒說道。

東方一冉的臉色驀的一寒,手中頓時慢慢彌漫出了黑色的霧氣,霎時,就彌漫了整個峰頂。程落兒四下張望一番,將目光鎖定在一個地方,猛地將銀針刺出,就見那裏慢慢的顯現出一個身影來。

那隻是一隻全身籠罩著淡淡霧氣的一隻靈猴,這靈猴剛一顯示身形,立刻就被東方一冉的毒氣侵蝕消失了。

東方一冉嘴角帶著微笑,喊道:“鬱今弦,出來吧。”

程落兒臉色微微變色,宋純純皺了皺眉頭,捏緊了手中的劍。程幽看到程落兒和宋純純如臨大敵的樣子,微微一愣,也從懷中取出了殘柳匕首。

“鬱今弦!你再不出來,我可就不客氣了!”東方一冉淩厲的變了臉色,吼道。

片刻,一個帶著鬥笠,全身裹得像是一個粽子的人漸漸的顯出了身形,這人已經將臉蒙了個嚴嚴實實,竟然還帶著一個明亮的紅色麵具,他身邊,站著兩個人,這倆人一個帶著青色麵具,另外一個則帶著有點灰青色的麵具,顯然是實力不高。

“哈哈哈,東方一冉,我在這裏等了你很久了,沒想到你今天才到。”一邊說著,一邊掃視了一下,疑惑的問道:“東方一冉,你這人數可不對啊。”

東方一冉淡淡一笑,說道:“我喜歡路上撿東西,這似乎還輪不上你操心。”轉臉對那灰青色麵具的人,說道:“季寒煙,沒想到,你竟然和鬱今弦混在一起,這倒是有點棘手了。”

鬱今弦看了眼季寒煙,說道:“寒煙在地下城默默無聞,不知道如何得罪了東方兄弟?”

東方一冉看著手上那沾染著的黑氣,漫不經心的說:“一個從我毒霧中逃走的人,怎麽能不讓我記掛?”

鬱今弦的臉色一寒,問道:“你對寒煙用毒?”

“今弦,沒事的。”那季寒煙扯住了鬱今弦的衣角說,然後抬頭對東方一冉說道:“寒煙小時候曾經不小心服過一枚百毒丹,身中劇毒,活不過三十,所以那毒煙隻是讓我折損了些壽命罷了。”

鬱今弦的臉色更加的清寒,看向東方一冉的神情中也滿是怨毒。

東方一冉輕咳一聲,丟了一個藥瓶過去,說道:“既然是鬱今弦的朋友,這瓶解毒藥就送你了,雖然不能解掉百毒丹的毒,但是解我那毒霧的毒,還你幾年陽壽,還是可能的。“

季寒煙剛要接住,卻被鬱今弦搶先接在手裏,嗤笑一聲,說道:“東方,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樂善好施了,你敢發誓這解藥沒有任何的副作用?”

東方一冉撫弄著手指甲,妖媚的一笑,紅色的眼睛頓時如同那水潤的一般,鬱今弦三人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鬱今弦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將解藥丟給了季寒煙,忍著心中的惡心,說道:“每次你露出這個樣子,就知道你有什麽詭計,說吧。”

“殺秋拂梓。”東方一冉漫不經心的說道,卻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鬱今弦目光掃過宋純純的時候,神色一滯,說道:“你身邊可是有秋拂梓的人,你卻這麽明目張膽的說這種話。”

“怕什麽?他現在是我們的人,就算是他和秋拂梓暗通曲款,在絕對實力麵前,也不過是一個死,怕什麽?再者,秋拂梓這麽想讓我死,我為什麽就不能殺他?”東方一冉輕哼了一聲。

鬱今弦沉默了片刻,忽然抬頭看向了程幽,說道:“東方一冉,她不是江如水吧。”

東方一冉微微一笑,點頭說:“今弦,你腦子越來越靈活了。她的確不是江如水,她叫程幽。江如水剛進入迷霧沼澤就已經死了。”

“難怪你想殺秋拂梓。你這麽怕麻煩的人怎麽會去找麻煩?”鬱今弦搖頭說。

“你錯了,隻是很多麻煩的事情到了我這裏就變得不麻煩了。”東方一冉糾正道。其實他說的也很有道理,即使招惹了讓人棘手的人物,到了東方一冉這裏隻有逃避的份,所以雖然他極力的想要搞些事端,卻被人們息事寧人的想法中,平白的擺脫了麻煩。

“那秋拂梓的家族,可不好惹啊。”鬱今弦說道。

“不過是外戚罷了,怕什麽?”東方一冉眼中閃過一抹殺氣,說道:“在這裏死了,就是死了,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法查出來。就算是懷疑,他們有能拿我們怎麽辦?今弦,你對自己的家族如此沒信心?”

鬱今弦輕哼了一聲,說道:“你這個時候倒是大義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