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這地窖一樣的通道往下走去,隨著這漆黑的台階往下走,越是往下,越是陰寒,時不時還有水滲透下來,打濕了一身,不遠處,竟然還有嘩嘩的水聲。牆壁上,偶爾有幾顆明亮的石子,將這洞穴照的瑩瑩閃閃,而程幽也看到了那不遠處的波光粼粼的地下水流。

但是隨著盤旋而下,下麵竟然幹燥了起來,又走了一段時間,就變得悶熱了起來。

“血池?”當程幽站在台階上,往下看的時候,就看到那像是紅紅一鍋的岩漿。

“再往下會死人的!”程幽扯著東方一冉的衣袖,抹了抹額頭的汗說道。

“這才是真正的地下曆練。”東方一冉酒紅色的眸子閃著幽光說道,這個時候的他很可怕。

接著往下走,不大功夫,就已經走到了盡頭。這裏竟然有一處平台,平台上空空如也,而旁邊,岩漿翻湧,噴湧出一股股的熱氣,反倒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竟然吹來一股的涼風,和這熱氣對流中,還形成一處非常靚麗的景觀——像是簾幕一樣的雨。

程幽走的更近了,才發現,中間的平台是孤立的,四四方方的,百平米大小,周圍燈火明亮,四下是翻湧的岩漿,他們此時正站在通道的盡頭,再往前一步,就是懸崖。

殺戮考驗?這就是場地?

程幽的猜測沒錯,這裏的確是殺戮考驗的場地,這是一對一的爭鬥,一生一死,毫無懸念的決絕。

就在這時,一聲清喝響起,對麵,一個白衣飄飄的男子朝著這邊看來,程幽瞳孔微縮,看清楚了那人,竟然是秋拂梓。

東方一冉紅眸一閃,閃過一股殺氣,但是很快消失無形,嘴角勾起一個笑容來,衝著對麵的秋拂梓喊道:“久等了!”

秋拂梓微微一愣,瞥了眼東方一冉身邊的程幽和宋純純,說道:“江如水,宋純純,還不動手麽?”

程幽頓時覺得自己魂魄都要被勾走一樣,眼中隻有秋拂梓的眸子,明亮的指引著她,身體中一股超乎她自己的力量在流轉著,接著,嘣的一聲,竟然像是破裂一般,程幽猛地回神,發現鬱今弦手指戳著自己的後背,而宋純純亦然,而且純純的眸子,都開始渙散了。

“魅惑之眼,果真名不虛傳,離了這麽遠的距離,都能魅惑!”鬱今弦說道。

程幽再看想對麵的秋拂梓,淡淡的笑著,風輕雲淡,看不到全部容貌,但是那白色的麵具,卻瑩瑩光亮,將這人展現的一塵不染,隻有一層淡淡的紅光,時不時的掃過,聖潔的像是偶落人間的天使。

沉靜的黑色眸子,閃著光,朝著這邊看來,程幽想到剛才身體不受控製的感覺,微微有點驚懼的躲開。

“江如水!你要背叛我麽?”秋拂梓那算不上質問的聲音傳到程幽耳中,就像是魔音入耳,隻覺得耳邊嗡嗡直響,有煩死她的欲望,程幽捂了耳朵,低聲呢喃:“我不是江如水,我不是江如水。”

東方一冉看向了秋拂梓,酒紅色的眸子,濃濃的都是殺意。

“秋拂梓,我們之間的事情,就不要牽扯到其他人了吧。”東方一冉開口說道。

秋拂梓微微一笑,摸著自己的袖子,問道:“向來殺人不眨眼的東方一冉,竟然也有了一顆菩薩一樣的心腸,好生讓人佩服啊。隻是不知道隻是對某些人憐惜,還是對整個世人都是如此呢?”有意無意的掃過程幽,程幽這個時候已經恢複入常,隻是臉色微微蒼白。

東方一冉輕笑,反問道:“你覺得呢?”酒色的眸子流光溢彩,就是秋拂梓都一時間有點心神失守。

秋拂梓和東方一冉做對,不僅僅是因為東方一冉那高他一頭的地位,其實就算是如此,他也可以和鬱今弦一樣的選擇,兩者成為朋友或者是合作的關係,總是比對敵要好的多,畢竟以後兩人還要同朝為官,自然不應該弄得太過了。

但是秋拂梓卻終究還是選擇了敵對,一心要將東方一冉除去,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東方一冉這魔鬼一般的**,讓有著魅惑之眼的秋拂梓反倒是陷入其中的**,很長時間無法自拔。

心神失守,為之癡狂,這讓秋拂梓吃盡了苦頭,隻能看著,不能靠近,任何人都受不了這折磨,每次被迷惑之後,秋拂梓都暗暗下定決心要讓東方一冉從這世界上消失……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程幽被折磨的氣血翻湧,臉色蒼白,靠著牆角坐了下來,喘著粗氣,再也不想去看對麵的秋拂梓了,這人那裏是遺失在凡塵的仙子,明明是跳入凡塵來禍害的妖精。本來她的特殊體質,這魅惑不算是什麽,但是那時不時被牽動的神經**著,抽搐著,化解那魅惑之眼的傷害,自然她就痛苦非常了。

宋純純看起來挺是柔弱的一個孩子,反倒是更像是一個鐵打的漢子,鐵錚錚的站在那裏,臉色雖然蒼白,卻更顯得堅定。

鬱今弦看著東方一冉和秋拂梓對峙,心中竟然少有的雀躍,雖然他和東方一冉私交不錯,而且現在是合作關係,但是心中還是不可抑止的冒出一個他們同歸於盡,之後他會得到如何的好處。

雖然他很快的就將這個想法壓製了下去,但是還是時不時的冒出來,擾亂了他的心智。

他向來因為家裏的壓力,對權利,欲望和地位,要在意很多,這個時候反倒是將他原始的欲望勾引了起來。看向東方一冉不設防的後背,竟然還露出一股的興奮。

東方一冉隻覺得後心涼涼的,不用看也知道是身後的鬱今弦起了殺念,雖然知道鬱今弦不會動手,但是將自己的弱點就這麽交給他,東方一冉還做不到,畢竟要是鬱今弦一時間心靈失守,攻擊了自己,自己的小命就真的沒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東方一冉靈力聚集,不大功夫,就已經彌漫了整個後背,隻要鬱今弦一攻擊,當然讓他反彈受傷。

就在兩廂囂張跋扈,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時刻,兩麵竟然又冒出兩隊人來。

看向那領頭人,東方一冉,鬱今弦都微微一愣。

左邊這一組的領頭人,竟然是有著靈活體能力的時見。而右麵的那一組,卻是有著光的力量的習朔。

這兩個人向來交好,反倒是都看不慣秋拂梓,鬱今弦和東方一冉,這兩隊人馬的到來,立刻將兩廂對立的局麵變成了三廂鼎立。

相比起來,東方一冉和鬱今弦這邊的實力要強些,但是畢竟是兩個隊合在一起的,鬱今弦和東方一冉雖然偶爾也有合作,卻也是各有各的想法,這種團隊意識,往往建立在個人意誌上,可以說很是不牢靠,說不定下一刻就土崩瓦解了。

和秋拂梓一組的,是兩個暗影帝國的高層子弟,這兩位雖然平日裏有些酒囊飯袋,但是能力卻絲毫不弱,要不也不會加入地下城,算的上是前二十的實力。秋拂梓將自己的仆從隊伍宋純純和謝研勻都已經做為棄子了,但是其他兩位的仆從隊伍卻是跟在身邊的,所以這邊也是七個人,實力沒有多強,卻也是前三十的能力。所以這邊也算是占盡了優勢。

相比起來,習朔和時見就差了那麽一籌,兩人關係要好,團結起來不成問題,但是靈活體時見卻因為那寸丁蛇的緣故,受了傷,雖然已經養的差不多了,卻還是有點虛弱狼狽,臉色蒼白,想來是一直忍受著疼痛。

習朔那一組倒是完整,關係融洽,但是他身後的一個兄弟,在地下城排名五十開外,這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他們的實力,當然這人也有些能力,隻是在這個靠實力吃飯的地方,就無法發揮了。

縱然強弱分明,這三方卻都沒有打鬥起來,怕的就是其中兩隊爭鬥的時候,第三方剛好做了那漁翁。

氣氛詭異的平靜了下來,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一樣,而那噴湧的岩漿,帶來的熱氣,也將這氣氛籠罩的分外濃鬱。怎麽辦?是所有人都在考慮的問題,都在權衡著利弊,都在考慮著,如何將對方打倒。

這個時候,忌諱的就是被打攪,當一頭火屬性的靈獸從岩漿中探出頭來透氣的時候,可憐兮兮的頓時被眾人的武器紮成了刺蝟。

皮糙肉厚的沒有受傷,卻是激怒了著頭靈獸,怒吼著躍了起來,眾人這才了然他們做了什麽。

這竟然是一條赤練蟒,靈獸中算的上前五。圓圓的頭上,還紮著幾杆標槍和細劍,兩隻銅鈴大的眼睛掃視著周圍,吐著蛇芯,身形露出了好幾米,一顫一顫的,說不出的滑稽可笑,但是這裏沒有人能笑的出來。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赤練蟒已經被激怒了,正在尋找著襲擊的對象。

程幽吃驚的看著這個從岩漿中冒出的怪獸,扯了一下東方一冉的袖子,問道:“地下暗室也有這種怪獸?”

東方一冉這才想到,程幽在在念念不忘那個簽了字的約定,不由的好笑,說道:“嗯,很多。”

頓時程幽嚇得麵無人色,東方一冉輕笑著,拍著程幽的頭說:“不過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他們其實是有弱點的。”

弱點?程幽不解。

還沒等程幽再問,就看到那赤練蟒朝著其中最近的習朔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