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純純走上了平台,掃了一眼對麵的文同,露出一個單純的笑來,露出兩排白亮的牙齒。文同剛剛揚起頭,黃綠色麵具下,嫣紅的小嘴微微的翹起,說道:“宋純純,你這個叛徒,倒是挺有臉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當時我是做為棄子被丟在那裏的,既然都是做奴才,反倒是不如留下這條小命來的實惠。”宋純純倒是不氣惱,依舊是笑眯眯的,彎著眼眸看著文同。

文同冷哼了一聲,很沒有淑女風範的唾了一口,現實出她的不屑,接著,就從背上取下了一根青翠欲滴的簫來,顯然,那就是她的武器了。

樂器做為武器,的確是很獨特,這文同和文時兩姐妹倒是從家族傳了這麽一個手段,兩人一人修了簫,而另一人則修的是琵琶。聲音縱然可以成為攻擊的手段,但是這種場合,就顯得弱了。好在這兩位不是專精於一,卻練得一身的好身手。

眼看著文同將那簫一晃,竟然露出閃閃寒光的劍刃來。

宋純純依然站在那裏,笑著,但是笑意更加的寒冷。文同眼瞳一縮,擺了一個非常嫻熟的起勢,就聽到宋純純說道:“你還是趕緊將你最拿手的拿出來吧。我們沒有時間在這裏耗著!當然了,不管你用什麽本事,我都不會像是先前的膽怯軍人一樣,將自己的尊嚴販賣在這裏,我宋純純是不會卑微的活著的,我,要頂天立地的活著!”輕蔑的一哼,“雖然你是個女人,但是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這麽一番話,倒是讓站在那邊的顧博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知道,今日的事情,已經可以成為他一聲的笑料了,雖然他出身高貴,但是這力量至上的暗影帝國,他已經失去了攀升的機會,他,一生都要卑微的帶著一個失敗者的稱號!

殺戮,收割的不僅僅是人的生命,還有那麽一句,我認輸的尊嚴!

文同臉微紅,卻也不搭話,宋純純剛要接著說什麽,就見那簫寒光一閃……

“小心!”程幽叫出了聲,眼看著那文同偷襲,程幽不由的急了。

宋純純一個側身躲了過去,身後留下一個圓洞,漆黑的看不到盡頭。宋純純心中一跳,到底是什麽暗器,竟然如此出眾的殺傷力。

文同微微啞然,在他放鬆了注意力的情況下,竟然躲過了,她的眼中露出了審視色神色。心中暗想著,該準備大招了,這個宋純純顯然實力不弱!

這邊宋純純看到文同開始結手印,眼睛一眯,沒有絲毫猶豫,將食指放入口中,使勁一咬,再拿出來,已經流出血來。接著從衣服裏取出一張黃紙來,匆匆的用蘸了他血的食指勾了一個圖案,隻見那薄薄的黃紙一閃,竟然籠上了一團迷霧。

迷霧散去,一頭猛獸就蹲在了平台上,宋純純的身邊。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一個驚慌的聲音響起:“契約獸,竟然是傳說中的契約獸!”

隻見那蹲著平台上的猛獸,蹲在地上也足足有七八米高,滿身的黑色毛發,光順柔和,而抬頭去看它的那張臉,卻是圓目,額上一個很大的紅色螺旋形的圖案,鼻子翕動著,卻是將那噴湧的岩漿聲都壓了下來。

露出唇外的牙齒,光潔閃著寒光,尖利的像是一把把的利劍,沒有脖子,或者是太粗了,背部堅實,黑色的毛發上隱隱的參雜著一點紅色,四肢強健粗壯,爪子銳利無比,僅僅是出場,就已經刺入了堅硬的平台。

契約獸,其實更確切的說,應該是上古靈獸的影像,這種靈獸可不是漠土狼或者是悲空猿這種靈獸所能比擬的。上古靈獸,大多身形龐大,能力出眾,更重要的是它們的智力也更加的聰慧,這種靈獸,早已經在上古的大戰中消失了,隻有少數的人手中還有被封印的上古靈獸的影像,也就是契約獸。

可以說,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不可再生的東西,已經越來越少,最後變成了傳說中的東西,沒想到,宋純純手中竟然有一隻。

雖然隻是影像,卻也是非常厲害的。文同早已經嚇得麵如土色,這個時候該怎麽辦?剛剛準備大招的她,呆在了當場,沒有發動她準備了一番的大技巧,也忘記了躲避,或者,她早已知道無處可逃。

“小鬼,你又叫我出來做什麽?”那巨獸竟然轉頭和宋純純說話。

宋純純笑了笑,說道:“捧個場麵罷了。”

“好,兩萬條烤魚!”那巨獸低聲說,宋純純臉色微變,四下張望一番,發現即便是最近的文同眼神渙散的忘記了自己是啥的了,估計其他人更是沒有聽到猛獸的話,才鬆了一口氣,說道:“你想累死我,就隨便說。”

宋純純心想,要是讓別人知道這家夥用兩萬條魚就能收買,豈不是自己就要倒黴了。

那巨獸長大了嘴巴,咆哮了一聲,頓時地動山搖,岩漿噴湧,空氣中頓時比以前更加的炙熱了起來。文同的臉色蒼白,在絕對實力麵前,她覺得自己渺小的就像是隨人剁的菜。

文同斜眼,就看到冷著臉抱著肩膀站在那裏的司暉。她的心微涼,她和顧博歆不一樣,顧博歆身份高貴,而她,不過是司暉身邊的奴仆罷了,她的那一組早已經失去了資格,自己不過是在為她的主人司暉賣命罷了。

她沒有絲毫的選擇餘地,狠狠的咬唇,直到滲出血來,她都渾然不知。

既然如此,那麽就死吧!文同心一橫,開始結手印。剛才被這宋純純忽然召喚出來的東西打斷了,文同臉色慘白的繼續,每次都要更加蒼白一份,當最後一個手印完成,文同已經麵如死灰,但是眸中精光大漲。

宋純純輕笑一聲,低聲呢喃:“出現了麽?”

與此同時,那還在咆哮的巨獸安靜了下來,雙目血紅的看向了文同,毫無征兆的憑空一抓,一個青色的影子竟然被從空氣中抓了出來,接著一聲慘叫,文同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小鬼,你叫我來就是為了這個吧。”巨獸將那影子一口吞噬掉,問道。

宋純純點頭,說:“這個可是好東西,我沒辦法抓,所以隻有召喚你出來了。”

巨獸仰天大吼一聲,紅光一閃,消失不見。

宋純純麵目清秀,但是性格血腥,這程幽已經見識過了,但是當看到宋純純走到那已經人事不省,不知道死活的文同麵前,揮劍刺入她的心髒,頓時血噴如柱的時候,她還是轉頭吐了。

接著宋純純鞠了一躬,像是得勝的將軍一樣,從那狹窄的過道走了回來。

身上還帶著刺鼻的血腥味,程幽臉色蒼白,嘴唇哆嗦了好久,才說道:“你,你怎麽能如此殘忍。”

宋純純眉間一挑,說道:“文同和文時是司暉的守護者,她們身上寄居著一種幽魂,現在幽魂已經被我的困魂獸吃了,文同死了,那文時已經是半個死人了,下一局輪到你了吧,可以直接輪過了。”

程幽這才知道宋純純為什麽將它召喚了出來,將實力暴露在眾人麵前,竟然,竟然是因為她。

“再說,那幽魂,對金悠龍殿下很有用。”宋純純瞥了一眼程幽的手腕,接著說。

程幽頓時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過於的自作多情了,人家不過是關心自己的主子,捎帶的照顧了一下罷了。

將文同的屍體直接丟進了血池,冒了個泡,就這麽消失不見了,程幽往對麵看去,就看到文時那蒼白的臉孔,忽然,文時神情一僵,看了程幽一眼,徑自走到了血池邊,一個躍身跳了下去……

程幽愣在當場,這……

啪!與此同時,斂情殤一巴掌拍在石桌上,頓時留下一個半寸深的掌印。剛才他看的清楚,文時哪裏是自殺,隻是被人魅惑了,而這個人,竟然秋拂梓。

秋拂梓竟然對司暉的人下手,還如此明目張膽,司暉眼眸輕輕一抬,掃了秋拂梓一眼,出聲問道:“秋拂梓,你這是什麽意思?”

秋拂梓輕輕一笑,說道:“這江如水是有名的吊車尾,就算是文時實力大減,也不一定能夠打的過,江如水死了可比你那文時死了我們損失大啊。”

“此話怎講?”司暉問。

“宋純純為了讓江如水能夠有得勝的機會,竟然召喚出了契約獸,那可是我都不知道的東西,而東方一冉,我想你也看到了,總是對那江如水有點不同尋常。這個難道不是能為我們利用的麽?”秋拂梓問。

司暉冷笑一聲:“難道你還認為江如水是你的人麽?”

秋拂梓歎了口氣,說道:“的確,她已經不是我的人了,但是控製她還是要比控製東方一冉,甚至隻是宋純純要輕鬆很多啊。”

司暉眼眸一閃,點點頭,說:“你說的倒是有道理,但是也不該讓我的人就這麽死了!”

秋拂梓沒有說話,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司暉一眼,輕佻的一笑,說道:“雖然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可是有時候,我也不介意讓這船更輕一點。”

司暉頓時覺得一股寒意從腳跟升到了脊背,後退一步,看著眼前猶如毒蛇一般的秋拂梓那天使一般的容顏,咬了咬牙,退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