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一冉看到程幽臉色變幻,自然想到了這幾個人中肯定有她認識的,而且好像還關係不一般。既然如此,東方一冉嘴角微微一彎,大步的走上前去,對著那幾個少年說道:“我是今年剛剛入學的修理係的學員,對通天學府還不是很熟悉,不知道幾位師兄是不是有時間帶我們去轉一轉,熟悉一下環境。”

幾個少年微微一愣,頓時相視笑了,其中一個臉上還長著幾顆小青春痘的少年說道:“修理係啊,好說好說,我們也是修理係的。走吧,順便帶你們走走。那位是小師妹吧,一起走?”

程幽咬了唇,微微一愣,接著報以一個羞赧的微笑,點點頭跟了上去。

“我叫霍柏意,這個是馮相禮,他是……”還沒等這臉上長著青春痘的霍柏意說完,就聽一個帶笑而響亮的聲音說道:“我是薛江,他是展彎。”

程幽身體微顫,抬頭掃了一眼,迅速的低了頭,臉卻是微紅。

東方一冉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皺了眉頭,掃了一薛江和展彎,心中不由的犯嘀咕,到底是哪一個呢?心裏雖然這麽想著,但是還是很是禮貌的說道:“我叫東方一冉,這位姑娘是路上碰到的名叫金翡翠。”

程幽尷尬的抬頭笑了笑,心中卻是惡寒,這麽難聽的名字,虧得東方一冉還說的很是平靜。

一行六個人朝著前麵走去,那霍柏意顯然是非常活潑熱情陽光的少年,一路上介紹個不停,而那薛江也是非常喜歡說話的人,倒是也不寂寞。

當走到一處山穀的時候,薛江忽然眼睛一亮,叫了一聲:“哥,這裏,這裏!”

不遠處,一個人站在一個路口,正在那裏翹首以盼。程幽看去,不由的一愣,眼前的這人麵若桃花,一雙丹鳳眼朝著這邊掃了過來,不是薛濤還能是誰。手不由的摸上了額頭,想到那個什麽契約之吻,不知道還有沒有什麽遺留問題,如果薛濤認出自己,那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裏,程幽不由的放滿了腳步,磨蹭到了東方一冉身後,小聲的在他耳邊說道:“那個是薛濤,他會不會認出我來?”

東方一冉聽了,望眼去看,就看到薛濤正在朝著這邊微微一笑,看起來倒是儀表堂堂,隻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那種唯我獨尊的氣質,讓人很是不舒服。這個人的功利心很強,這是東方一冉的第一感覺。

當走進的時候,卻發現薛濤臉色微微有點頹靡,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一般,不由的皺了眉頭,心想,這薛濤不會對程幽還念念不忘吧,要是認出來了,可就麻煩了。

“哥,這是我們修理係的新學員,東方一冉和金,呃,金翡翠。”薛江不由的笑出聲來,瞥眼看程幽,程幽臉微紅,卻是沒有抬頭的意思。

“哦,我是薛濤。”薛濤聲音微微沙啞,很是禮貌的招呼說。

薛濤看到東方一冉,微微詫異,心想,這東方一冉倒是一表人才,想來過不久就能成為通天學府的又一紅人了。瞥眼看了眼躲在東方一冉身後的程幽,眼中染過一抹淡淡的失望,這女孩倒是普通的緊,憨厚的帶著點鄉土氣息。

就這麽掃了一下,薛濤就已經和東方一冉攀上了近乎。

越是往前,程幽就越是覺得緊張,前麵不遠就是她的宿舍了,而這裏,就是繪圖學的地盤,程幽四下張望一番,一切都還是老樣子,不由的微微鬆了一口氣。雖然在這裏一年,倒是和繪圖學的同學關係一般。

“這裏歸屬繪圖學,隻是通天學府的一個小學院。”薛濤說道。

東方一冉四下張望一番,然後扯了扯程幽的袖子,嘴角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來。路上零零散散的走了幾個人,其中有幾個程幽倒是認識,其中就有曾經的同學任燕,隻是沒有見到祝芸。

想到自己離開前,魏聰慘死在台上,估計當時祝芸有受了不小的打擊吧。

東方一冉其實很想提一下程幽的事情,尤其是想在薛濤麵前提一下,他略一沉吟,說道:“我在小鎮上,就看到一個很是破舊的告示,其實當時也沒怎麽在意,但是後來略微的一掃,好像是找什麽人的,叫什麽程幽。薛濤學長,不知道你知道不知道?”

薛濤的臉色微變,但是很快的平靜了下來,苦笑著說道:“其實那是我們家族張貼的,不僅是山下的小鎮,就是整個楚雲國都有張貼。不瞞你說,這程幽,其實是我的未婚妻,兩三個月前,在通天學府劍術社團舉行的活動中被人擄走了,到現在下落不明。”

東方一冉裝作很是尷尬的樣子,連連道歉,但是眼神卻閃過一抹的精光。

程幽微眯著眼睛,看向了薛濤,看著薛濤那張桃花般的臉,心中竟然泛起了一抹的煩躁。什麽未婚妻,明明是契約的,而且你們家族如此陷害一番,竟然還有臉這麽說。程幽心中暗自慶幸好是換了一個臉孔,換了一個身份,否則還真是麻煩不斷了。

程幽想到這裏,心中有氣,歪了個頭隻顧著看旁邊,愣生生的踩了東方一冉好幾腳,東方一冉聽了薛濤說的那些肯定了程幽地位的話心中本來就不滿,現在又被程幽踩了幾腳,有點冒火,偷偷的捏了程幽幾下,換來了幾個白眼,心裏才算是好受一點。

兩個人的小動作沒有瞞得過薛濤,薛濤心中歎了一口氣,心想,為什麽長的帥氣,能力出眾的男子,總是心儀相貌普通,能力平凡的女子。想到程幽,不由的心中一痛,家裏已經確定,邪道五鬼帶著程幽坐上的那飛行器在暗影帝國墜落了,雖然上麵有急救的滑翔翅,但是她那飛行技術能行麽?而暗影帝國是楚雲國的對頭,那裏民風彪悍,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何能在那虎狼之國存活。

兩個月來,薛濤已經想清楚了一件事情,雖然容笑死了,而且是為了他死了,他開始的時候也是頗為的愧疚,但是越是深思,越是覺得容笑的死,是做為一個守護者的責任。縱然似乎已經超越了責任,或者說成了一種為愛犧牲,而且當時淒美的像是一場愛情悲劇,但是薛濤卻是在事後清醒以後,越發的覺得那是容笑應盡的責任。

如今他已經成了劍術家族的準繼承人,沒有誰可以和他爭奪什麽了,薛流已經徹底的失去了繼承權,成了不入流的旁支,甚至是離開了通天學府,直接去打點劍術家族的生意了,而薛江,根本無心繼承,而且又是自己的親弟弟,薛濤如今的家族地位已經非同尋常,而在劍術學院,更是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接管了劍術社團的社長一職,一係列的改革,讓他已經成了通天學府人人仰視的存在。

隻是,唯一的缺憾,就是程幽。

開始的時候並不覺得,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薛濤更是發現自己確確實實的是愛上了程幽,雖然他覺得這和契約之吻,比翼的修成有很大的關係,但是他依然不能抑製的想,想他們在一起的情景。

明明平淡如水,卻是刻骨銘心。

這時,程幽剛好抬頭憤憤的看向了東方一冉,薛濤看到那明眸,心中不由的一跳,愣住了。曾經,她也如此的看過自己,明亮的如同是星子,明明是憤憤的,但是卻是讓人忍不住的心動,似乎惹惱她就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一樣。

“金翡翠,是吧?”薛濤覺得有必要和這個長著如此萌人的眸子的女孩說兩句話,於是主動開口。

“嗯?”程幽一愣,嗯了一聲。

“其實你的眼睛和程幽的很像。”薛濤微微一笑,說道。

程幽一聽嚇了一跳,忙垂了頭,悶悶的聲音說道:“是麽?我怎麽能跟學長的未婚妻相比呢,她必定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而我不過是一個粗俗女子罷了。”

薛濤沒說什麽,東方一冉倒是先笑了,心說,怎麽不知道你也有這麽無恥的時候,就你原來的那小模樣,可是和美女扯不上半點關係,充其量不過是一個不好看的代名詞——耐看罷了。

薛濤倒是也不隱瞞,說道:“不,恰恰相反,她不過是普通的姿色,不僅和絕色扯不上邊,就是普通倒是中下。”

“那定是才華出眾了?”東方一冉問道。

“通天學府學子分三等,天,地和人,她不過是混跡在人字號的普通女子罷了。”薛濤說道。

“那麽到底是什麽地方吸引了學長呢?”東方一冉問道,程幽也豎起了耳朵,等著薛濤的解釋。

薛濤垂目,想了一會,說道:“開始的時候,隻是迫不得已,但是之後,我想,應該算是日久生情吧,現在,竟然是無盡的相思之苦。”

“那麽你願意用你的所有來換她麽?”東方一冉問道。

薛濤愕然,這個他,真的從來沒想過,如今的他,想要的都已經到手了,隻是有點惋惜程幽的犧牲,但是卻從來沒想過用他已經到手的東西來換。東方一冉看著薛濤的樣子,輕笑一聲,說道:“如果我愛一個女子,即便是用我的生命來換,我都心甘情願,甘之若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