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幽從大廳走出,一個便箋就飛了過來,程幽伸手接住,署名是張薔,程幽頓時愣在了那裏。

張薔的身份,剛才程簫緣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雖然程幽堅定的堅持著,但是心中卻已經幾乎屈服了。她現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張薔給她一個解釋,如果張薔說,她沒有,程幽就會堅定的站在張薔那裏。

便箋上麵很簡單的幾個字,讓程幽心中起了波瀾。

“小湖邊!”程幽看著這個名詞,卻想著上麵的那個時間,今晚,今晚夜幕時分。

張薔不是已經被帶走了麽?怎麽還有便箋?程幽想著,覺得估計是張薔來之前已經預料到了這些,倒是做了一些準備,這讓程幽心中很是不舒服。張薔的做法,讓她有一種一切都被她掌控在手中的感覺。

去,還是不去?程幽想了很多,但是卻心中已經堅定的要去了。隻是如何去,是不是帶人去,程幽就覺得有點棘手了。其實很想告訴東方一冉,但是想到剛才在大廳中,那種時候,竟然想到了東方一冉,臉就有點發燙,於是程幽就將他排除了。

那麽,還有誰?程幽把目光放在了宋純純和程落兒身上,她想了一會,覺得宋純純畢竟是向月國的人,金蕭正的守護者,如果發生什麽事情的話,十有八九就傳到了向月國那裏,而且現在可是黑暗一族的勢力,他,宋純純應該是被監視的吧。

如此,那麽就找程落兒吧。怎麽說也算是從暗影帝國的地下城同生共死出來的,而且還是自己的親妹妹,她心中定了下來,就朝著程落兒的房間走去。

程落兒和程幽的房間離得很近,程落兒這個時候正好坐在桌邊似乎在看著什麽,程幽偷偷的想要湊過去,卻被程落兒警覺的發現,將手中的東西塞進了懷中。

程幽頓時有點尷尬,笑了笑,說道:“落兒。”

程落兒看到是程幽,打了個招呼,就坐了下來,程幽跟著坐在對麵,手中把玩著張薔的那張便箋。

“有事?”程落兒問道。

程幽點頭,將那便箋遞了過去。

“張薔讓我去見她一麵,雖然剛才程簫緣已經說了她的身份……”程幽說到一半,卻被程落兒打斷,說道:“他是父親!”

程幽臉紅了紅,她還不大接受這個稱呼,結巴的說道:“呃,是,是啊。那張薔,他說張薔是預言師一族,和黑暗一族有仇,所以將她抓起來了。你看,這件事情。”

“父親做的事情,從來都不會錯的。”程落兒傲然的說道,“既然父親說張薔有問題,那就絕對是有問題的。你不是也站在父親這一邊麽?”

程幽垂頭,過了一會,抬頭說道:“張薔是我的朋友,我不信,她會做那些事情。所以,我想要從她那裏得到證明,我要她親口對我說,否則,我不會相信的。”

程落兒頓時明白了,說道:“你想讓我陪著你去見張薔?”

程幽點頭,說:“你不要露麵,我去見她。”

“你怕了!”程落兒笑。

程幽沒有回避,直視著程落兒,說道:“是,我怕了。我不想做莽撞的事情,所以才想讓你陪著我去。”

夜色朦朧,小池塘邊,氤氳著一層的水汽,程幽走在池塘邊,對麵,一個俏麗的身影,程幽一眼就看出,那是張薔。相隔的是一個幾十米的池塘,但是程幽,卻覺得兩人相距很遠。借著月光也隻是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而程幽,卻覺得自己看到了張薔那雙明亮的眼睛。

“張薔。”程幽叫了一聲,接著朝著那池塘唯一的小橋走去。

唯一的,程幽竟然沒有注意到這個,如果去對岸的話,必然要經過這座小橋,程幽這粗神經,義無反顧的過了橋,就看到張薔一張笑臉。

“你……”程幽有點迷茫。

“程幽,謝謝你還信我,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還能堅持相信多久。”張薔說道。

程幽愣了一下,說道:“隻要你說的,我現在都信。隻是,你能告訴我實話麽?”

清麗的眸子映著的是水波,程幽的心跳的很快,她緊張的捏緊了拳頭,隻是等著張薔的一個解釋。

“對不起,程簫緣說的是對的。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不僅想要利用你的米蟲體質,還想要借著你是黑暗之王的女兒的身份,來脅迫黑暗一族。程幽,我一直都在欺瞞你,其實不管是你和易尚還是和薛濤的相遇相識之後的相處,我都曾經參與其中,甚至你能成為薛濤的未婚妻,我都曾經占卜過。程幽,對不起。”張薔說道。

程幽後退一步,等著張薔:“你確定,你沒有說迷話?張薔,我們是朋友。”

“的確,我們是朋友,但是當我第一次接觸你的時候,動機就不純粹。我想利用你,想要得到更大的力量,想要為家族報仇,想要將黑暗一族徹底的覆滅。程幽,這是我們家族千年的願望,現在,隻剩下我這一脈了,程幽,我別無選擇,這是我身負的責任啊。”張薔說道。

“你,報仇,如果報了仇,你又能如何?你不能翻轉乾坤啊。”程幽急急的說道。

“我如何?報仇的那一天,就是我走到盡頭的日子,所以,這個你不用擔心。”張薔的神色間滿是決絕,眼神中的冰寒,讓程幽覺得心驚膽顫。

“那,你約我出來……”程幽問。

“我需要一個離開這裏的籌碼。”張薔冰冷的語氣,讓程幽覺得心一陣的猛跳。

“你……你明明可以不來的。”程幽不解。

“其實向月國和楚雲國都混著黑暗一族的探子,如果我脫離出來,我肯定會被抓走,而且會很悲慘,所以我跟著你們,畢竟還是以朋友的身份來的,既然這樣,我自然是有機會逃走的。我想那程簫緣已經告訴你,我已經被拿下了吧。”張薔笑了笑,接著說,“但是我可是預言師,我的占卜術,不是擺好的,所以,我將計就計的完了一個金蟬脫殼。”

“本來我也可以就此離開,但是我要在成人禮之前,準備好一切,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想留在這裏,籌集需要的東西,程幽,你就是其中的一件,而且是最重要的一件。”張薔說道。

“我?和我什麽關係?”程幽莫名其妙。

“我說了,需要你的力量。”張薔說。

“你打算把我怎麽樣?”程幽再次後退一步,已經站在了橋上。

張薔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帶你走。”

“去哪裏?”

張薔嘴角勾起一個笑意來,說道:“你從小生活的地方。”

“那裏?去那裏做什麽?”

“你以為那個小村莊一無是處麽?那裏,是一個天然的奇妙的法陣,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壓製你的能力,你在那裏生活了那麽多年,光是積蓄的力量,都夠我完成一次言咒了。而我需要的就是帶著你,將那力量引導出來。”張薔說,“你會幫我的,不是麽?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程幽笑了,笑的很是淒厲。

“是啊,我們是朋友。但是,你要對付的是我的家族,雖然我沒有在這裏長大,但是那種血緣關係,卻容不得我那樣做。張薔,你不要逼我。”

“那麽,我隻能不客氣了。”張薔說著,翻起手掌,一股青煙飄了出來,程幽頓時覺得頭暈,幾乎就要翻倒在地上。張薔的身形也開始慢慢的模糊,這,這是,程幽腦中最後想到的是溫芊,這其實是溫芊手中的最強迷藥,但是,怎麽會到了張薔手上?程幽覺得,心就這麽更痛了。

“對不起了。”張薔說著,扶起程幽的胳膊,就要帶著她離開。

“怎麽,這麽就想走了麽?”一個清脆的聲音,讓張薔警覺的回頭,就看到程落兒站在湖對麵,看不大清楚別的,但是那架勢,顯然是隨時要動手的樣子。

“你追不上我的。”張薔冷冷的說,扯著程幽就要走。

“她是追不上你,那麽我呢?”東方一冉就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俯視著張薔,這讓張薔不由的皺了眉頭。

“奇怪麽?你的占卜是不是告訴你,你將順利的將程幽帶走?”東方一冉笑著,從樹上翻身下來,清逸的像是一朵白雲。

張薔緊張的捏緊了拳頭,扯著程幽的手也更加的用勁,程幽有些吃痛的哼了一聲,張薔才清醒了過來,放鬆的問道:“是啊,我的占卜的確是如此,你以為你這麽一個意外,就想破解我的占卜麽?”

東方一冉輕笑一聲,說道:“你的占卜?的確是很強的能力,但是也隻能是預測罷了。未知的事情,隻能預測,卻是不能掌控。”

“掌控?我就是未來之神,你以為這麽就能破掉麽?終歸,我是會帶著她順利離開的。”張薔尖聲說道。

“如果,你占卜的時候,丟了一個預測呢?”東方一冉笑著,將一個銅錢樣的東西丟在了地上,張薔頓時呆在那裏。沒人比她更明白,那個是什麽,那是她占卜用的眾多東西中的一個,但是,什麽時候丟的呢?

如果沒有它,就意味著,自己的占卜有一種可能沒有預測到,難道就是橫空出現的東方一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