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肉毛蟲一直都沒有變身離開,這讓程幽很是奇怪,程幽捏著手鐲,低頭問道:“毛蟲,你怎麽不出門了?”小肉毛蟲睜開那黑芝麻一樣的眼睛,看了眼程幽,又閉上了,裝作沒理會。

“那小家夥在守護你麽?”溫芊總是喜歡往好的方麵想。

“嗯,寵物,挺忠心的。”張薔對小肉毛蟲的存在很是認可。

“切,就是不知道能力夠不夠大。”盧揚對這麽一個玩意態度保留。

額頭上的繃帶取了下來,程幽照著鏡子,看著自己那曾經光潔的額頭,現在這麽一副模樣,哭喪著臉,問:“會不會毀容?”

“不會吧,隻是蹭破了油皮。”張薔說。

程幽鄙視,明明當時流了很多血的,哪裏隻是蹭破了油皮?以後是不是就要留劉海了,雖然頭發一遮看不到了,但畢竟是瑕疵,看不見也是瑕疵,一想到,心裏就不爽的厲害。

“我調配了一些傷藥給你,是一些特殊植物的汁液,應該有效果。”溫芊丟過來一個小瓶。

裏麵是一種黃黃的**,清澈透明,散發著淡淡的幽香,程幽忍不住吸了一口氣,歎道:“唉,還是學培育好,總是能時不時的搞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塗抹到額頭上,頓時清涼一片,程幽往**一趟,對著夜幕開始醞釀睡意……

第二天,程幽沒有出門,下午的時候,倒是等來了杜熙遠。杜熙遠一臉的冰寒,程幽覺得他的臉更臭了,似乎欠了他很多錢沒還一樣。杜熙遠本來眉目就長的硬挺,劍眉大眼,高挺的鼻子,刀削的唇線,再加上很是硬朗的臉部線條,現在有是一副這麽個麵無表情,讓程幽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不是曾經笑過,是不是真的會笑。

程幽跟在杜熙遠身後磨蹭,杜熙遠依然是和她十幾步的距離。程幽幾次想要開口說話,逗逗這個家夥,想要看看他笑的時候是什麽樣子,但是當看到他那不經意間摸過劍柄的手,她還是忍住了。

因為劍術社團的展開,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程幽混在人群中,發現自己雖然在前幾天是大字報的一主角,但這個時候,往人群裏一撮,也不算是什麽人物。大眾總是健忘的,程幽深感這句話的強大,其實其中很重要的原因還是程幽麵對李洋的挑戰,選擇了代理人,易尚和薛濤兩人出麵壓了下來,所以很多人隻是知道程幽這個名字,卻不知道程幽這個人。

依舊是左拐右拐,依舊是左轉右轉,依舊是迷宮一樣的通道,接著,程幽有一次被帶到了那個院子,然而,程幽卻沒想到,在這裏又見到了一對私會的男女。

薛濤背對著她,而那女子,卻明顯的正對著她,而這次,程幽看到了她的臉,雖然她垂著眼,雖然她的頭發披散著,將臉遮去了一部分,程幽卻依然看清楚了她,而她,竟然還認得……

是她!程幽心中一沉,終於明白當時為什麽第一次碰到的時候,她會遮著匆匆離去了。她怕自己認出來麽?但是現在,她挑了這麽一個時間,再次出現,又是為了什麽?是故意讓她看到嗎?

程幽的心一沉,同時她旁邊的杜熙遠,心裏也沉了下去,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容笑……哭了梨花帶雨,程幽都能看到那滾滾的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的落下來,而薛濤,隻是站在那裏,看不到表情,但是時不時的伸手替容笑擦去臉上的淚痕……

程幽忽然覺得自己挺不地道的,她和杜熙遠像是兩個突然打擾到朋友幽會的兩個不地道的朋友。容笑是她兒時的夥伴,杜熙遠是薛濤的死黨,這其中的味道,兩人都覺得怪異無比。

容笑看到程幽和杜熙遠,表情僵住,然後匆匆的用袖子擦去淚痕,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薛濤也轉身,看向了尷尬的來那個人。杜熙遠好啊,本來就是來交任務的,這個時候點點頭,就轉身走了,留下程幽一個人站在那裏,覺得地上似乎是長了釘子一樣,難受的要死。

容笑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淚,嘴角笑的比哭的還難看,一說話,滿是哭泣過的鼻音:“程幽,你來了!”程幽看著她,覺得很不對味,搞的自己像是和薛濤**的第三者一樣,而且還是卑鄙的偷了自己朋友喜歡的男人。

“容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們……”程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在培育係那裏,見到容笑的時候,她就問過自己這件事情,程幽當時還以為容笑這是嘲笑自己呢,沒想到竟然是這麽一茬子關係。程幽張口就想撇清關係,但是卻張了嘴巴不知道說什麽好。

“沒關係的,程幽。”容笑再次展現那勉強的還不如哭的笑容,“既然已經這個樣子了,走的人,其實真的應該是我。”

“這,不是你想的那樣。這隻是……”這誤會大了,程幽急著想要解釋,卻被薛濤拉住了手,然後順勢一拉,程幽說了一半的話就咽了下去。

“哎?”程幽掙紮,卻終歸不是薛濤的對手,程幽想要再說什麽,卻被薛濤貼了上來,一股熱氣撲來,耳邊一陣的躁動,就聽到薛濤輕聲說:“不要亂說話!”

咦?程幽閉了嘴巴,沒有再說什麽,但是心中卻困惑起來,她覺得眼前的事情應該是容笑和薛濤你情我願,自己是個多餘的人物,怎麽身處其中,就不是這麽一個劇本了?看起來更像是容笑賴著薛濤了。

“容笑,你回去吧。”薛濤低聲說,容笑勉強的笑容這個時候也撐不住了,徹底的垮了下來,眼淚落了下來,讓程幽都忍不住想要過去,卻被薛濤捏的死死的,隻能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容笑抽泣著離開。

容笑的身影消失,程幽才脫離了禁錮,程幽跑前兩步,望去,容笑已經不知道拐到什麽地方去了。

“她不會迷路吧,這裏簡直是一座迷宮。”程幽低聲自語。

“你以為都和你一個樣子,是路癡啊。”薛濤鄙視。

“她是容笑。”程幽說,薛濤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她喜歡你。”程幽接著陳述,薛濤點頭,“你也喜歡她。”程幽說,薛濤愣了一下,接著點頭。

“那麽為什麽還讓她離開?”程幽不解。薛濤眼神複雜,但是終於恢複了平靜,歎了口氣,說道:“因為這關乎到很多家族的事情,我們的事情還不是公開的時候。”

“那什麽時候才行?”程幽問。

“我徹底的掌握了家族。”薛濤說。

“也許她等不了那麽久。”程幽說。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想要退出,換上容笑對麽?”薛濤問。

程幽點頭,然後仰頭問:“難道不行麽?”

“行,”程幽雀躍,薛濤卻接著說,“然後你和她都會死。”

什麽啊,程幽崩潰,這還不就是不行麽?簡直是出來挑戰她的心裏的,還沒等她問出為什麽,薛濤就解釋說:“她會因為家族矛盾死,而你,會被我殺死。”

程幽更加崩潰,這是什麽邏輯啊。自己的小命果真不值錢啊。如果是別人的話,程幽還會冷聲哼一聲,說什麽管她死活,但是那個人是容笑啊,她們可是兒時的夥伴,雖然現在淡薄了,但是程幽卻做不出那種傷害朋友的事情來。算了,忍了,反正也已經這樣了。

“你什麽時候認識的容笑?”程幽問。

“很小的時候。”薛濤說。

“很小的時候麽?難道是你們把她接走的?”程幽好奇的問。

“接走?她一直住在我們家。”薛濤說。

“沒有啊,我們小時候是朋友。”程幽說。

薛濤皺眉,似乎在想什麽,過了很久,才審視著程幽,問道:“好像容笑小時候曾經走失過,難道你就是救了她的那家人?”

“不是我們家,是我們家鄰居,隔壁的二癩子。”程幽解釋說。

薛濤撇撇嘴,就差沒說出來,哦,你是從那個村子出來的啊,怪不得全身上下透著那麽一股子傻氣……

當程幽開始腆著臉問容笑以後的生活的時候,薛濤覺得自己實在是不該接著容笑的話題,這程幽是話癆麽?或者更像是十萬個為什麽。

終於,程幽停了嘴,卻看天,對薛濤說:“我是不是該回去了,天已經快黑了。”

薛濤鬱悶,這程幽就是在存心讓自己生氣的吧。這麽長時間又是什麽都沒做,都當了她好奇寶寶的啟蒙老師了。薛濤嚴重懷疑自己選擇程幽來是不是一個重大錯誤,家族矛盾倒是沒有挑起來,反倒是讓自己徹底的深陷程幽無禮漩渦中無法自拔。

這事一件恐怖的事情,前前後後,已經過了好幾天了,程幽不是遇危險就是搞緋聞,後來更是受傷,這個時候又來一個容笑十萬個為什麽集錦,誰知道她還會搞成什麽烏龍大戲?薛濤心中暗自咬牙,明天,一定要開始比翼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