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幽第二天一大早,打了哈欠走出來,一隻白鳥就飛了過來,落下來變成了一張便箋,程幽看著那清秀的字跡,就知道是薛濤寫來的。上麵很簡單的幾個字,程幽看的卻是心驚肉跳的。

“下午接你,我的族人已經來了。薛濤。”

程幽捏著那張紙,憤憤的,過了一會,才勉強的壓下情緒,就地疊了一個紙飛機,哈了口氣,嗤的飛了出去,然後傻傻的衝著那轉著彎子飛走的飛機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小樣的,審視我是麽?我程幽不怕的!”

紙飛機飄啊飄,本來是飄不了那麽遠的,但是薛濤用的那可是便箋專用的紙,又加上一點小風,於是就飄的稍微遠了那麽一點。一隻漂亮的小手伸了過去,將那落在草地上的紙飛機撿了起來,展開來,看了一眼,然後狠狠的揉成一團,丟在了崖下……

上午的無所事事,加重了程幽對下午的恐懼感,雖然心裏叨念著沒什麽,但是想到薛濤就那麽難搞,不知道他的族人會是什麽樣子,會不會找茬?聽說習武的人,都有那麽一點點的惡趣味,不知道會不會把自己給當成稻草人捅上兩劍……

當杜熙遠來的時候,程幽還有點惶惶然的樣子,跟後麵,茫然無助的走著,好幾次都差點從台階上給栽下來,杜熙遠看著程幽這個模樣,這個從來不願意多說兩個字的家夥,竟然也有了惻隱之心,說道:“其實你不用擔心的,來的人是大長老和薛海。不會為難你的。”

程幽抬眼看了杜熙遠一眼,可憐兮兮的問道:“其實我更怕他們來暴力。像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挺嚇人的。”

杜熙遠心中詫異,自己很嚇人麽?

“你要是笑一笑,我也許就不害怕了。”程幽說。

“為什麽?”杜熙遠疑惑的問道。

“因為,嘿嘿,因為那樣我會把這當成是一個關於太陽從南邊升起一般的一場夢。你都笑了,還有什麽不能煙消雲散的?恐懼,就因為你的笑臉,而被嚇跑了。”程幽得意的說。

杜熙遠看著這個開始變得沒譜的家夥,心中暗恨,自己這簡直是多事,她現在哪點看起來是害怕了?真不知道她的腦袋是什麽構成的,亂七八糟的……

轉移注意力,這是程幽經常使用的手段,一直都表現的很恐懼,那是因為沒有發現更加吸引她的發現,現在因為杜熙遠的參與,她覺得讓杜熙遠笑一笑,更加的有挑戰性,於是騷擾開始,直到杜熙遠拔劍威嚇,程幽才乖乖的不再無厘頭。

程幽還在後麵嘟囔著:“就知道,你們會拔劍相向,暴力,其實我的擔心根本就是有很大的依據的。”

杜熙遠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是什麽依據,是個人都會被你氣的吐血,是個習武之人,就會對你拔劍相向。程幽,你簡直太可惡了,太讓人生氣了!

走進劍術學院,就發現這裏少了平日裏的喧嚷,多了一種肅穆的味道,程幽好奇的四下打量,就看到魏聰從一個小門走了過來,旁邊跟著的是祝芸,看兩人很是親密的樣子,程幽不由的覺得,這個劍術社團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你看,眼前不就成就了一對鴛鴦麽?

“嘿,祝芸!”程幽揮手打招呼,接著就看到任燕和李洋也走了出來,程幽的臉上立刻就僵住了,就是杜熙遠也不由的露出一副看笑話的模樣來。

程幽那個鬱悶啊。自從鬧了那件事情以後,雖然還是繪圖學的,但是程幽和李洋成了陌路人,如今自己是撞到槍口上去了。祝芸和任燕看了眼程幽,然後就扭頭看李洋,就是魏聰也看向了李洋,李洋被這麽多人看著,臉紅了,她本來就是靦腆的女生的,雖然她曾經做出一件不怎麽含蓄的事情,引起了通天學府的轟動,但是這並不妨礙,她依然是一個靦腆害羞的女生。

李洋抬眼看向了程幽,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來,算是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要走,祝芸在李洋耳邊說了一句什麽,李洋卻又扭頭朝程幽看去,然後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朝著程幽走過來。

啊?這是哪一出?難道現在要把自己摁到地上暴打?程幽想到李洋也是在劍術社團學過兩手的,自己雖然是跟著薛濤學的,但是她敢肯定,一直都拈輕怕重訓練的自己絕對不是李洋的對手,她求助一樣的看向了杜熙遠,但是杜熙遠抱劍站在一邊,沒有一點要幫忙的意思,顯然,他還在對剛才關於笑一下的調戲耿耿於懷。

程幽手足無措的時候,李洋已經走到了身邊。

李洋看著程幽,程幽慌亂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卻聽到李洋說道:“程幽,上次的事情,對不起。”

“啊?”程幽呆愣,她卻沒想過,李洋走過來是道歉的,但是她還算是反應迅速,急忙笑著說,“沒事的,沒事的哈。”

“我一直都想跟你說清楚的,但是你身邊一直有人。”李洋說著,瞟了一眼杜熙遠,接著說,“上次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似乎是被人操縱一樣,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全學府的人都知道了。”

程幽剛要打個哈哈蒙混,聽到李洋的後半句後,愣住了,問道:“操縱?那是什麽?”

李洋詫異的看了一眼杜熙遠,問道:“那次我和易尚和薛濤說過了,他們都沒有告訴你麽?有人利用藥物控製了我。”

程幽也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杜熙遠,但是杜熙遠這個時候正在看天,似乎一點都不想說這個問題。程幽幹笑著說:“哦,他們倒是沒說,這件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就不要當回事了。”

李洋點點頭,衝著程幽笑了笑,說:“好了,我們先走了,劍術社團要集合了。”

程幽點頭,看著李洋和祝芸他們離開,心中卻滿是疑惑,被操縱了,難道真的有人能夠操縱別人?這也太恐怖了吧,這可是傀儡術啊!

“意誌不堅定的人,很容易被**的,小小的一棵**草,就能操縱了。”杜熙遠看著周圍沒人,反倒是認真的回答程幽的疑惑。然後沒有理會程幽其他的問題,徑自往前走去。程幽跟在後麵,沒有問出什麽來,她也知道,杜熙遠要是想說,他自然會說的,不想說,嘿,拿劍頂著他,他都不會開口的。

**草?程幽摸著腦袋想,這個東西好像在什麽地方聽到過,還真有這種東西能夠操縱人麽?好像挺好玩的樣子,程幽看著杜熙遠的後背,不自覺的幻想著,如果杜熙遠中了**,操縱他會是什麽樣子,不管怎麽樣,一定會很解氣!程幽覺得,讓他笑,從早上笑到晚上,白天對著太陽笑,晚上對著月亮笑,笑不死你個冷麵男……

杜熙遠莫名的後背一冷,回頭就看到程幽在後麵,麵色古怪的笑著,眼神閃爍,看起來似乎在想著什麽壞主意……恐怖的家夥,趕緊的送過去擺脫了,才是正理,杜熙遠想著,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依然是那個去處,但是這裏顯然坐了不是薛濤一個人,其中上座的是一位白發老者,看起來仙風道骨的模樣,身邊坐了一個麵色沉穩的年輕人,比薛濤大不了幾歲,但是看起來就要穩重的多,而薛濤和薛流挨著坐在一起,最下手的,竟然還坐了一個少年,看模樣,和薛濤有七八分的相似,但是年紀似乎小了那麽一點,臉上帶著一種陽光的氣息。

杜熙遠把程幽送過來,示意了一下,就和往常一樣,轉身離開了,程幽站在那裏,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來,裝作很是淑女的模樣走了過去。薛濤站起來,對程幽說:“程幽,來,見過大長老。”

“大長老好。”程幽彎腰問好,不露絲毫破綻。

所有人都回頭看她,程幽抬頭對上那麽多雙眼睛,臉頰微紅,自以為表現很是自然。

“這是我的堂兄薛海。”薛濤一指那個麵色沉穩的年輕人說道。

“哦,堂哥好。”程幽又要再彎腰,就被一雙手攔住了,抬頭就看到薛海站在自己身邊,用那醇厚的聲音說道:“不用那麽客氣。”程幽微笑,心中對這個薛海打了一個較高的分數,嘿,就衝那音色,程幽就喜歡。

“薛流,你昨天見過了。這個是薛江,我弟弟。”薛濤說。

程幽微笑,然後就看到薛流眼角閃過的一抹狠辣,和薛江眼中的不屑。

落座後,程幽就本著少說話,多微笑的原則,有人問話,她不回答,先是看向薛濤,然後薛濤就會出來擋駕,用的著程幽開口的次數寥寥無幾,程幽樂的清閑,隻是這麽一直扯著嘴巴笑,臉部有點僵硬了。

怎麽還不完啊,程幽都覺得有點餓了。

咕嚕,不和諧的聲音響起,程幽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我餓了。”尷尬是尷尬,但是說的理所當然。

擺脫也不算是難,程幽用的是飯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