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笑從洞穴走出來,迎上傍晚的夕陽,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也就是說程幽已經被她綁到石頭上有一晚上加一個白天了。這裏是通天學府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因為地處劍術學院和培育學院的交界,所以很少有人會來。而這個山洞,也是容笑一次偶然發現的,估計知道的人也很少,即便是知道的,應該也沒人跑到這麽偏僻的地方來。

當最後的一抹殘陽被黑暗吞噬的時候,容笑手一鬆,一隻黑色的小鳥從她指間飛出,這是一張匿名的便箋。黑色小鳥融入了黑夜中,但是那淡淡的光暈,卻顯示著它飛行的方向,赫然是劍術學院。

劍術學院,薛流正盤膝坐在墊子上,上次單獨見過大長老,也就是他爺爺,被訓斥以後,他修煉就更加勤奮了,得到了修行比翼的快捷方法,這讓他再次看到了打敗薛濤的希望而雀躍不已。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手工,抬手,一隻黑色的小鳥就幻化成一張黑色的便箋,薛流看著那上麵的幾個字,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劍術學院南山邊上的山洞口等,那裏有你想要的東西。”

想要的東西?薛流想了一會,終於還是想不出這東西到底是什麽。他不記得自己委托過什麽人要東西啊,而劍術學院的南山邊上的山洞,他倒是知道,那次偶然逛遊的時候,碰到過,幾個人一同進去,轉了一圈,發現沒有什麽特別的,也就沒有放在心上。要不是匿名便箋一般是不會出錯,他幾乎都當是送錯了信了。

薛流仔細的研究了半天,終究還是沒有發現什麽線索。不過能夠用匿名便箋聯係到自己,一定是認識的人,於是薛流站起身來,換了一身黑色的長衫,懷揣著便箋,就走出了門。

一個身影飄然而去,輕盈的像是一縷風吹過,而後一切又都歸於平靜。

從劍術學院到便箋上所指的南山邊上的山洞,不過是十分鍾的路程,薛流是習武之人,行動又快了一些,不過七八分鍾,就已經站在了山洞口。

山洞像是一個長著大嘴的怪物一樣,滿是貪婪的在夜色中等待著獵物,即便是薛流,都被這種場景所感染,有點畏縮起來。就這麽依照著匿名便箋的提示來到這裏,會不會是一個圈套,想到這裏,薛流的心裏就開始不斷的懷疑打鼓起來。

薛流在洞口徘徊著,忽然轉身喝到:“誰?什麽人在後麵?”

後麵沒有任何的聲音,但是薛流使勁的盯著一棵樹,他確定,剛才那個偷窺他的人,就藏在那棵樹後。薛流手指裏捏著一柄飛刀,他在等,等待一個恰當的機會出手,隻要那人少許的露頭,他確定就能飛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那棵樹後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就是一向自信的薛流,這個時候也不免懷疑起剛才的判斷來。就這麽屏著呼吸等待,薛流那繃緊的神經也有點吃不消了,難道剛才真的隻是錯覺?薛流一手握著劍柄,一手捏著飛刀,繞著走到了樹後。

空無一人!

薛流摸摸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暗歎自己還真是過於小心了,把飛刀收起來。等在山洞門口,薛流有點興趣索然,這裏能有什麽東西?他現在嚴重懷疑,這十有八九是一個陷阱,而自己還弱智的跳了進來。

薛流站起身,轉身朝著山洞看了一眼,決定離開。但是山洞中,隱隱有奇怪的聲音傳出來,薛流又不由的停下了腳步。難道在山洞裏?有這個可能。薛流猶豫了一下,然後朝著山洞裏走去……

容笑走進薛濤的修煉地,就看到三男三女在那裏橫眉冷對,薛濤臉色陰沉,而杜熙遠麵色有愧,至於沈乾,表情自然,嘴角卻帶著冷笑。而那三個女生,都臉帶怒色。

“都一天了,什麽線索都沒有!”張薔憤怒的對薛濤說。

“我們也很想找到的。”沈乾上前圓場。

“哼!”盧揚修眉一揚,說道,“通天學府多大個地方啊?找了整整一天了,都沒找到,你們是真想還是假想?”

薛濤吐血……通天學府多大啊?各個山頭走下來,沒有十天半個月的不用想,要不怎麽都拖著翅膀當交通工具呢?

“難道你們裝樣子?”溫芊也蹙眉,這麽溫柔善良的女孩,這麽一說,眾人覺得負罪感很強,就像是真的沒去重點地方找一樣。

“我認為她應該還在失蹤的那個地方附近。”杜熙遠抬起頭,表情嚴肅的說。

“找了好幾次了!”沈乾回答。

“應該還在。”杜熙遠認真的說,“應該是被藏起來了。”

“藏起來也該找到了,難道要挖地三尺?”沈乾問。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衣少女走了進來,眾人抬頭,就看到容笑旁若無人的走到了薛濤麵前。

“有事?”薛濤這個時候正煩著呢,而且周圍三個程幽的朋友,厲害的讓人抓狂,要是讓她們看到自己和容笑走的很近,說不定還會找出什麽事情來呢。

“你們在找什麽?我也可以幫忙。”容笑說。

“程幽失蹤了,很有可能是被人劫走了。”薛濤說。

容笑蹙眉,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吧,已經一天一夜了,還是沒有任何的線索。”薛濤說。

容笑故作沉默的看向眾人,臉上顯出擔心來,但是心裏卻在想著,如何將他們引到那山洞裏,再見機行事。

“濤,要不要去監視一下薛流。”杜熙遠忽然問道。

薛濤皺眉,雖然他心裏也懷疑薛流,但是沒有憑據,就這麽去……如果沒有被發現,倒是沒什麽,如果被發現了,那豈不是……

容笑一聽,心中暗喜,嘿,想睡覺剛好就送枕頭過來,這敢情好啊,看向杜熙遠的眼神也越發的柔媚起來,杜熙遠瞥到容笑那發亮的眼神,那一直緊繃的臉,微微有點泛紅。

薛濤剛要說話,容笑就開口了:“我剛才剛好看到薛流匆匆的離開了,難道他和這件事有關係?”

“隻是懷疑,容笑,你看到他去什麽地方了麽?”薛濤問。

“他當然是順著去我們培育係的方向去的,要不我怎麽會碰到呢。”容笑一副隻是偶遇的樣子,已經將所有人騙住了。

“那條路離回程幽宿舍的路也不遠。”沈乾說,這個眾人都知道,用不著提醒。所有人都看向了薛濤,張薔她們的臉色更加難看,薛濤歎了一口氣,雖然他不願意和薛流鬧起來,但是現在看來,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了。而這個時候,最緊張的當屬容笑了,她已經得到了薛流收到匿名便箋的消息,如果他們去得晚了,說不定事情會有變化,她的額頭微微沁汗,緊張的盯著薛濤。

“那我們還是去路上找找吧,說不定有線索。”薛濤終於說。

“我們分兩路,效率更高一些。”沈乾說道。

張薔冷哼一聲,說道:“我們不信任你們,要派一個人跟著。”

“我們倒是沒有不信任,但是現在有責任保護你們,我們也派一個人跟著。”薛濤說著,然後衝著沈乾點點頭。

於是分成了兩組,一組是由薛濤,杜熙遠,容笑和溫芊組成的,而另外一組,則是沈乾,張薔和盧揚。

走出劍術學院,兩廂分開,薛濤他們朝著培育係的方向走去,而張薔他們則是朝著程幽回宿舍的那條路走去,容笑跟在薛濤身後,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如此的順利,真是有點天意在裏頭,看著薛濤那寬闊的後背,容笑有點癡了,想到一會的安排,心中不由的一痛,但是很快就咬著唇恢複了平靜,心中暗想,如何將這些礙眼的人,隔離出去。

杜熙遠走在張薔身邊,但是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容笑,冰冷的臉微微柔和了一點。張薔一路上板著麵孔,心裏擔心著程幽,一天一夜了,這傻孩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受苦。

這邊的薛流走進了洞穴,當看到那幾乎熄滅的火堆前,捆綁在石頭上的少女的時候,不由的愣了一下。站在洞口,有點猶豫。是進去看看,還是轉身離開?好奇心,讓薛流終於還是選擇了進去看一眼,最起碼看看那個被捆綁在那裏的女子,到底是誰。

小心翼翼的走進,生怕中了什麽機關,當走到火堆前的時候,薛流鬆了一口氣,抬起少女的頭,就看到一張微微漲紅發燙的臉,薛流吃了一驚,然後就嗅到一股香氣。

“迷戀草!”薛流後退了兩步,如果這個時候,他還沒有猜到到底怎麽回事,他也就和弱智沒什麽差別了。

陷阱,這絕對是一個陷阱!薛流轉身想要離開,卻發現已經晚了。洞口站著幾個人,中間的那個,就是薛濤!

“薛流!你綁架了我的未婚妻,是為了什麽?”薛濤冰冷的聲音回**在山洞中,讓薛流心中一顫,轉頭看向那個綁在石頭上的女人,程幽麽?這次怎麽說的清楚啊!薛流頭大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