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恒,就是薛家的現任族長,也是薛濤的父親,已經四十多歲了,依然風姿卓越,看起來倒是頗有一番得道高人的感覺。薛子恒的到來,可謂是讓劍術學院的那些老頭子也覺得臉上有光彩,要知道,這可是劍術家族的族長,算的上是劍術上的泰鬥了。

晚上,薛濤就開始坐立不安起來,按照以往的慣例,要是有事,老頭子總喜歡晚上的時候過來先溝通一番,為白天的宣布做一番試探和排練,所以向來薛子恒幹事都顯得幹淨利索,讓人佩服。

名門正派,總是講究一點麵子的,一些事情暗地裏商量好了,擺給別人看的永遠都是有了劇本的戲。這一手,薛子恒可謂是頗有研究,做的滴水不漏,讓人歎服不已。

果真,薛濤坐在椅子上沒有等多久,窗戶外就飛入一個黑影,即便是不用看,薛濤也知道這是父親薛子恒了。

薛子恒撿了張椅子就坐了下來,因為是私下裏談話,也沒有講究什麽禮儀,彈彈衣服上那莫須有的灰塵,就擺了個架勢,問道:“濤兒,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薛濤把事情的經過這麽一說,薛子恒沉默了一會,問道:“這件事情有點蹊蹺。表麵看起來,似乎一切都是薛流設計的,但是仔細一想,卻又不像。畢竟設計這麽一出戲,薛流把自己放在峰尖浪頭上,實在是很不劃算啊。”

薛濤點頭,其實他也覺得有點奇怪。

“比翼之吻,真的感覺不到了?”薛子恒對兒子修行比翼失敗很是在意,畢竟薛濤可是他心中內定的繼承人。

薛濤點頭。薛子恒伸手,握著薛濤的手腕,用功……周圍空氣中立刻激**起來,飄渺的勾勒出一個圖案,但是薛濤平靜如水,薛子恒放開手,歎了一氣,說道:“不管是誰設計的,他的確是達到目的了。”

這基本上已經宣告了薛濤的死刑,薛濤沉默。

“其實也不是全無希望。”薛子恒沉思片刻,抬頭說道,“祖上也曾經有過因為意外修行比翼失敗的前輩,雖然史料無從考證,但是有的的確是後來得到了彌補,而且更強。雖然說是個例,但是也是一個希望。”

薛濤苦澀的點頭,他寧願自己順利的修行,也不要搞什麽特例。

“和程幽結婚!這是關鍵的一步。”薛子恒丟出重磅炸彈。

“啊?”薛濤長大了嘴巴,對這個提議驚異萬分。老頭子什麽時候思維如此跳躍了?剛才說的是比翼,現在就說什麽結婚了。

薛子恒看到薛濤的模樣,拍著薛濤的肩膀說:“從哪裏失敗的,就從哪裏爬起來。況且,程幽本來就是你的未婚妻,結婚也是必然的。”

“可是……”薛濤想反駁,但是想到了那天山洞的事情,不由的臉頰有點發熱,心中忽然有一種,和程幽結婚也不錯的想法,等到反應過來,抬頭看的時候,老頭子薛子恒一臉曖昧的看著他。

“是不是心底有一種雀躍?這就是修行比翼的特點,不管你當時是不是愛,隻要和你一同修行了比翼,你心底會無法割舍。我也是從那一步走過的,自然知道的清楚。”薛子恒說道。

薛濤臉色難看。他又被老頭子擺了一道,什麽修行完比翼,喜歡誰,他都不會阻止,如今即便是失敗了,自己的心也徹底的被程幽給俘虜了。他又一次產生了揪著頭發撞牆的想法,太過分了!又被算計了。

薛子恒很滿意薛濤的表現,寵溺的摸了摸薛濤的頭,轉身就飛出了窗外……

夜色清冷,薛濤躺在**怎麽也睡不著。

第二天一大早,薛濤頂著黑眼圈,去給老頭子請安,就見到老頭子和旁邊的大長老相談甚歡,而另一邊的堂哥薛濤,嘴角也掛著一抹的笑容。

“濤兒,坐下吧,今天咱就把事情定下來吧。”薛子恒看到薛濤走進來,扭頭先對薛濤說了一句。

薛濤找了把椅子坐在一邊,旁邊就是弟弟薛江,沒想到這小子也頂了個黑眼圈,在那裏打瞌睡。

“江,昨天晚上訓斥你了?”薛濤輕聲問。對於這個弟弟,薛濤向來都是很維護的,他說不喜歡修煉,他也曾經找著法的防水,很多次挨罵,都是他頂著。

“唉,哥,你說你怎麽就是失敗了。這下好了,我被抓了重點了。”薛江不滿的看向薛濤。

薛濤苦笑,說:“我也不想啊。可已經這樣了,聽到剛才老頭子說什麽了麽?今天的事情,你知道是什麽事情麽?”

薛江搖頭,本能的察覺到,這件事情很大,最起碼對於薛濤來說很大,看著眼圈黑的……

“老頭子要我和程幽趕緊結婚。”薛濤說。

薛江差點從凳子上蹦起來,被薛濤按住,才勉強的壓下情緒。

“哥,不是吧。那個女人……你不是喜歡容笑姐姐麽?我覺得容笑姐姐比她強一百倍。”薛江下了定論。

“我知道。”薛濤無奈的說,“這不是中了老頭子的招麽?”

薛江一臉同情的看著薛濤,過了一會,握著薛濤的手說:“哥,這麽大的犧牲,你都能做,弟弟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麽一句貼心的話,讓薛濤從裏爽到外,心歎,這個弟弟還真是長大了,靠譜了。

“所以,哥,趕緊和那個叫程幽的女人,生個兒子出來,好讓他繼承家業吧。”薛江一臉正氣的說。

薛濤差點一腳把薛江給踹出去,說的這是人話麽?薛江嬉皮笑臉的躲過,背著臉偷笑,薛濤一臉的鐵青,心中暗歎,照薛江這麽說,自己好像還真的成了工具了。老頭子夠陰毒……

程幽莫名其妙的就被杜熙遠帶了過來,看到一屋子人,不由得詫異,這裏開什麽會呢還是升什麽堂呢?這麽肅穆,上麵坐的那個紅光滿麵的中年人是什麽官品,自己是不是要下跪?程幽手足無措的站在中間,也不大敢東張西望,隻是看到杜熙遠轉個身,就站到後麵去了,她順著眼光瞟過去,就看到薛濤坐在那裏,臉色不是很好看,似乎是曬焉巴的桃花瓣,失去了顏色。

程幽記人的本事不好,很多時候需要特定的環境,比如說在學校認識的,那麽在學校一般程幽是認得出來的,但是出了學校,到了街上,十有八九就不記得了。這個時候程幽認出了薛濤,心中一聯想,哦,上麵坐著的那兩個人,一個不就是大長老,另外一個就是大堂哥薛海麽?中間那個,看起來位置還要高一等,這麽說來,應該是薛濤的父親,族長大人了。

隻是周圍那些個老頭子是什麽人?難道薛家總動員,都來了?

這程幽可就猜錯了,他們可不是薛家的人,他們是劍術學院的那些個老頭子。

薛子恒覺得,自己的兒子,要娶程幽,說實在的,真是讓程幽飛上枝頭當鳳凰了。隨便放出一個風去,說劍術一族的薛濤要娶妻,那可是會擠破頭都湊不上來的。再看看下麵站著的程幽,左顧右盼,時不時眼神中的茫然,一看就是小戶人家的姑娘,不用說玉葉了,就是一根爛草。

雖然長的還說的過去,那是往那裏一站,氣質上就差了老遠一大截子,薛子恒有點鬱悶了,自己未來的兒媳婦這麽上不得台麵,這還真是他沒有料到的。依照以往薛濤交友的標準,那個頂個的美女帥哥,當時薛濤受傷,胸脈被打通,情理之中,老頭子覺得那個女人十有八九就是給美女,沒想到來了這麽一個人物。

薛子恒怎麽想的,當然是不會說出來的,他擺正了長輩的姿態,對程幽慈祥的一笑,和藹的說:“來,程幽,到這裏來坐。”

程幽這個時候正在研究劍術學院一個老頭子的胡子,聽到薛子恒叫自己,愣了一下,然後就順著走了上去,坐在了薛子恒指定的座位上。所有人的都看向了程幽,程幽依然沒有覺得有什麽,隻是衝著薛子恒微微的笑了笑。

唉!薛子恒鬱悶了,這孩子不僅沒氣質,還沒禮貌。

罷了,罷了,以後慢慢**吧。

程幽坐在薛子恒身邊,大廳裏的一切就看的明白了,也終於認出那個被她研究了半天胡子的老頭子,是劍術學院的重量級人物,據說是劍術學院劍術最了的的。不過因為劍術學院的衰落,這老頭子也很少出山了。

看來這薛濤的家族很強大,程幽也不是傻子,這些還是能看出來了,至於為什麽沒有客氣,沒有說話,她程幽隻是懶得做罷了,這麽虛浮的禮貌,她程幽不屑一顧。尤其是這還是薛濤的家族,程幽微微挑釁的挑眼看向了薛濤,就見薛濤微微皺眉,當兩人四目對視的時候,程幽得意的送了一個微笑,薛濤的心,卻因為這一個笑,猛地一沉。

兩人的交流,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但是並不代表沒有人看到,容笑就站在薛濤身後,握緊了拳,眼中閃過一抹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