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尚被裹在人群衝,可以說是寸步難行,痛苦無比的他,忽然心生一計,雖然從來沒有做過,但是他對自己的平衡性還是非常自信的。易尚暗中運氣,微微屈膝,將力量都暗中集中在腿部,接著突然發力,於是嗖的一聲,像是炮彈一樣射向了天空。

半空中,易尚放眼朝著台上看去,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對台上的情況了如指掌,雖然他覺得程幽在薛濤身後應該不會有事,但是一直以來,他都對薛濤不是非常信任,所以他更加心急如焚。

易尚落下的時候,微微調整身體的平衡,易尚身輕如燕的站在了人流中,或是肩膀,或者腦袋,都是易尚的落腳處。

易尚的行為是那麽的顯眼,不僅引起腳下人的咒罵,台子的一角,那個裹著白風衣的女子也皺起了眉頭,心中暗恨,這個易尚,總是出來給搗亂,這次明明已經將他也算計進去了,竟然還又冒出頭來。

“箭鬼!射那個人。”白風衣女子纖細的手指指著異常突出的易尚,對一個長的身材瘦小長相粗俗,皺巴巴的像是一顆桃核的男子說。

那叫箭鬼的桃核男子眯了眼睛看向了易尚,陰森森的笑了笑說道:“小事一樁。”說著,從袖中掏出一杆小箭,那箭竟然是用纖細的竹子做的杆子,頭上頂著一個碩大的箭頭,箭鬼伸出猩紅是舌頭,舔了下箭頭,說不出的惡心,就是那白風衣的女子,都強忍著,沒有吐出來。

伸出胳膊,露出一把弩弓來,將那小箭裝好了,眯了一隻眼睛就開始瞄準。忽然,易尚朝著這邊看來,箭鬼低聲咦了一下,箭已經射了出去。

易尚是馴獸家族的,天生有著野獸一般的敏銳,所以他本能的會感受到危險,箭鬼瞄準他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於是朝著這邊看來,接著,就見銀光一閃,一個東西朝著這邊飛來,易尚早就有所察覺,從容躲過,就看到一杆小劍從耳邊飛過,落入人群中。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接著就看到人們更加驚恐的喊著:“殺人了,殺人了!”易尚側眼朝那邊看去,就看到那裏露出一大片的空地,中間一個人口吐鮮血,身體劇烈的顫動著,後背竟然被穿出一個血窟窿……

易尚一想到那箭是衝著自己來的,心裏不由的有點發寒。太恐怖了,到底是什麽箭,竟然有如此威力。易尚再次朝著箭發的方向看去。一共六個人,其中那個看起來淡定的白風衣女子,顯然是領頭的,或者是雇主,其他四個人圍著另一個穿著鵝黃色衣服的女子,那女子的神情……

易尚臉色大變,看向了台上,仔細的看向了程幽……程幽臉上詭異的表情,讓易尚心跳更快了……

“奪魂咒!”易尚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擠出這麽三個字來,接著狠狠的掃向了薛濤:“該死的家夥,到現在都沒有發現!”

薛濤看著薛流拔出的劍,雖然心中有退意,卻是為了麵子,決定留下來,和薛流一戰。細細的拔出劍,眼中閃出精光。薛流嘴角微微彎起,心中暗爽,哈,你不是家族最有希望的繼承人麽?現在我就要告訴所有人,我薛流才是!

修成比翼的薛流自信慢慢,將劍抬起,劍尖朝天,吼道:“來吧!”

薛濤也不怠慢,揮劍就上前刺去……

易尚看著薛濤和薛流就這麽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程幽被撂在台子一角,心中憤怒。他知道薛濤靠不住,但是沒想到他這麽不靠譜!在保護程幽這麽緊要的關口,竟然和人去拚劍,純粹的個人主義,英雄主義,其實更是一種遠比常人要多的功利心理。

這也怪不得薛濤,從小就在那麽一個環境中長大,他心中唯一的目的就是成為家族的族長。這造就了他那種高高在上不容人抗拒的性格,這個時候薛流的挑釁,在他看來是對他權威的挑釁,能忍住才怪呢。

程幽浮在空中,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拚劍,不由覺得有點無聊,她轉頭看向了自己的身體,似乎還在那裏傻笑一般。程幽突然想,如果去強奪自己的身體的話,成功率有幾成?

程幽沒有多想,因為想也是白想,她決定試一試。

雖然自己是虛無的,可是那拴著自己的白色帶子,卻是實體的,程幽順著帶子爬到了身體旁邊,然後順勢一鑽,就想靠這個辦法,將身體搶回來。沒有任何阻礙的,程幽像是穿衣服一樣,將身體控製起來,程幽覺得自己剛才簡直是一個神話。

就這麽簡單?程幽苦惱的摸著自己全身上下,仔細的檢查了一番。似乎沒有狀況啊!這時,程幽抬眼,就看到薛流那陰冷的神情,和那故意刺偏的劍,接著就看到銀光閃過,一柄劍尖就朝著自己來了……

程幽心中一驚,想要蹲身躲過。但是太快了,還沒等她準備,就已經刺了過來。

“又要死了……”程幽再一次和死神走的如此之近,程幽有點絕望了!

叮咚一聲,薛濤急忙回救,卻已經晚了。隻見那銀芒微微一偏,程幽就覺得肩膀上一痛,接著撲哧一聲,身體就像是一個氣球被紮漏了一樣,哧哧的就開始噴氣……哦,不,噴血,程幽低頭,就看到自己的左肩肩胛骨的地方,被刺穿了,那裏噴湧而出的鮮血,即便是夜色中,也晃著人的眼睛生疼生疼的……

“真的死了……”程幽眼前一暈,就慢慢的癱倒在地上。

“程幽!”不止一處,發出驚恐的叫聲,但是將程幽抱起的,卻依然是那個薛濤。薛濤離得最近啊,雖然他一直都不負責任的將功利放在第一位,但是當程幽受傷的時候,他還挺靠前的。

易尚踩著人頭肩膀,飛身而來,引來無數的咒罵聲,就在馬上就要上台子的時候,耳邊一聲清越的箭聲,硬生生的擋住了他的腳步,瞥眼一看,就看到一個瘦小幹癟像是桃核的人站在角落裏陰森森的笑。易尚不想理他,一心想著受傷的程幽,於是扭身又朝著台子跑去,沒想到,引來的竟然是接二連三的小箭,易尚一一躲開,心中惱怒了。

看來不除去此人,他是無法往前一步了。

於是易尚轉而奔向了角落。沒想到那桃核男子一個閃身不見了蹤影,反倒是一個竹竿一樣的男子跳了出來,揮著缽盂一樣大的拳頭就砸了過來,易尚心中一驚,這小子肯定是練過的,要不拳頭不會變異成如此模樣。

易尚這個時候心生悔意,瞥眼看了眼躺在台上的程幽,心急如焚,卻脫身不開,反倒是露出幾個破綻,把自己搞的險象連連。

這邊張薔,盧揚和溫芊,已經知道了場內的情況,當看到程幽易如反掌的破了奪魂咒,還沒等喜悅蔓延開來,就看到程幽被刺傷了,生死未卜。三人有點瘋狂的擠入人群中,也不去管什麽人流,什麽踩踏了,一心想著程幽現在處於何種的危險中,溫芊手指發白,緊緊捏著的是一瓶特效的療傷藥。

白風衣的神秘女子這邊,被圍著的那個黃衣女人,噴了一口血,頹然的軟倒,被一名彪型大漢扶住,那黃衣女子睜開眼睛,臉色慘白,虛弱的搖頭說:“法術失敗了。”白風衣的神秘女子皺眉,說道:“她應該沒有那個能力,難道又有高人相助?”

黃衣女子搖頭表示不知道。

白風衣的神秘女子心中不快,神情中有些許的懷疑,但是還是冷漠的說道:“這個就不用管了,看來我們要執行第二個計劃了。”說完,掃了幾個人一眼,這幾個人都麵色嚴峻起來。

“修理學院的那個東西,隻是一個半成品,我們真的要冒這個險麽?”一個個子矮小,看起來鼠頭鼠臉長著齙牙的男子低聲低喃道,但是當被掃了一眼後,就閉上了嘴巴。

“還記得如何操作吧。”當看到眾人點頭,白風衣的女子哼了一聲,說道:“各自去準備吧。”

彪形大漢抬頭,忽然問道:“那個女人受了傷,估計傷的還不清,如果半路上死了……”

“不要說死!她絕對不能死。”說著,白風衣的女子就從衣服口袋裏取出一瓶藥來,說道:“這瓶是特效療傷藥,上了藥,她那點傷還要不了她的命。”白風衣的女子將藥交給了那個黃衣女子,然後冷冷的說道:“如果你們想要私吞,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應該知道,招惹了培育係的人,會是什麽下場。”

一句話,讓幾個人都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薛流冷冷的看著薛濤和他抱著的程幽,說道:“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人,如何能成為我們劍術一族的族長?”薛濤眼中充血,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那平日裏平和如同桃花的臉龐,這個時候因為羞憤,反倒是如同一朵耀目綻放的西番蓮。

“薛流!”薛濤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來,一手扶著程幽,一手緊緊的捏著劍,他轉身對旁邊的杜熙遠說:“熙遠,送她離開。”

杜熙遠轉身,麵露難色,他的本職工作就是保護薛濤,現在讓他離開這裏,真的是為難了。薛濤怒了,吼道:“我的話也不聽了?”

杜熙遠不清不願的就要往這邊走,一把劍卻擋在了麵前,眾人看去,卻見沈乾提著劍,指著杜熙遠,嘴角帶笑,似乎是在開玩笑,但是手上卻一點都沒含糊,擺弄了一個劍花,說道:“熙遠,現在你的對手是我。”

“這……”杜熙遠看向了薛濤,就見薛濤臉色鐵青,握著劍的手,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