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別這麽嚴肅嘛!來,笑一個!”我試著去扯他的嘴角,可是被禁錮在他手上的力量很大,任憑我再怎麽搖晃都難以掙脫。

“那個,如果你有空的話可不可以陪我去一下購書中心。”調戲未果,我隻能通過轉移話題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究竟是被電梯裏的女性氣息壓迫了多久才導致現在身體機能出現異常,手上的力氣竟然比我還大!

“嗯。”沉默了良久,他才緩過神來。然後略微遲疑地點頭答應了我的提議。

{04}

《色誘極品總裁》《王爺,你好壞》《美男大聯盟》《尤物》……我的手指遊走在購書中心三樓的言情暢銷讀物上。

應該挑哪幾本書去打發時間呢?看著後麵的標題一個比一個露骨,一個比一個更具**力,我羞澀地把這個艱巨的任務留給了景柏。

“你讓我陪你來購書中心,就是為了買這個?”他的視線落在一本《**嬌羞少爺》冊封上,嘴角有些**,手指也不自然地彎了一個弧度。

“對啊對啊!你真有眼光欸,這書的名字蠻惹人愛的,我看就買這本吧!”我伸出爪子想去抽這本最新上架圖書,景柏先我一步,一把拍開了我正要貼近小豔本的爪子。其實我跟喬星璃還是有共同愛好的,雖然她更喜歡看文,但是對於愛情小說的癡迷是我們勾搭在一起不斷進軍幻想之路的至高指令!

“你相不相信我現在就封了這家店?”完全挑釁的語氣,冷豔得不帶有任何回轉餘地。

“我相信……”嗚嗚嗚,這是什麽世道啊,我買小言書可是打心底裏想促進北之國的GDP發展啊,身為一國總統,他竟然可以如此冷血地禁止自己的國家富裕起來!

為什麽突然有種他是我爹的感覺,好吧,就算他是我爹,也不會像現在一樣不讓我買小言書,想當年幹爹為了慶祝我生日送了一個流動圖書室給我,搬到我書房的小言書可是一卡車一卡車的啊!

景柏怎麽可以就這麽扼殺了我對夢幻世界的癡戀!

“如果你沒有買其他‘適合’你看的小說的打算,那麽……”咬牙把“適合”兩個字放慢幾百倍念給我聽,他壓根兒就沒給我回旋的餘地,直接轉過身子作勢離開。

撫額!伺候這麽一位自大閃閃的主,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隻能戀戀不舍地撫著架子上齊刷刷的一排小言書緩緩地離開,要是我沒有全身心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每本小言書上華麗麗的題目上,我也許可以隱約察覺到胸口心髒破碎的聲響。

從二樓樓梯口下來,我怨念地用“射死”光線在景柏背後來來回回地掃射。並不由得摸了摸右手邊的背包,在發現自己有拿包砸景柏的衝動後,我極力用意念壓製住內心的黑暗因子!把持住,蘇紀音!偷襲總統的行為,會被狙擊手死去活來槍斃五百次的!

“不好意思,麻煩打開一下您的包可以嗎?”

剛走至門口,一位身著警服的購書中心保衛人員突然把視線停留在我腰邊的帆布包上,他神色狐疑地衝著我的臉望了又望。

“為什麽?”搞笑,我憑什麽把包打開給你看!我加高嗓音問道。

“隻是打開看一下,可以嗎?”估計他為了“保住”我的麵子,特意不把“我懷疑你偷拿了購書中心圖書”這幾個字說出來。真該要好好謝謝他,這麽為我著想。

我究竟長的是一張多極品的臉啊,幾十分鍾前還在地鐵內被色狼光顧,現在竟然在購書中心被警衛以“疑似偷竊”的理由盤查。

我無奈地將手伸向包包,一雙手忽然握緊我的右手,景柏璀璨的星眸打在警衛身上:“你有搜查令嗎?如果沒有,那你又有什麽權利對我的朋友進行搜身?”景柏的語氣透露出半分狂妄半分氣憤。

堪比星辰璀璨的眼眸,迎著室外的驕陽,魅惑得就似凡塵之外的神祇。

“請不要妨礙我執行公務!”景柏的一句話非但沒有讓警衛發覺自己已經觸犯了國家所定法律,反而更肆無忌憚地把矛頭指向景柏。

“你的公務就是無視北之國的法律條款,肆意將公民的利益降到最低嗎?”

他大概在以往的搜身情況中都沒有遇見過現在這等情況,這也隻能說明不管是這些警衛還是那些被搜身的人民法律意識都過於單薄,連最基礎的保衛自己的合法權益都不在乎。這還能怪誰?

熙熙攘攘的人群朝我們這個方向湧了過來,原本人與人之間盡顯漠視的氣氛,大抵是因為路人們好奇心發作來圍觀當看客打發下時間,碩大的玻璃門前竟然被擠得水泄不通。

這就是人類,在這個物欲橫流的大都市裏,除了眼前的利益,唯一能夠滿足得了他們的或許也隻有這種供人消遣的話題了。我不禁冷笑,這是多麽悲涼的世界啊。

“那個男人像不像總統?”隨著一聲不高不低的呼喊,整個人群再一次躁動起來,每個人的視線都越過警衛交織在景柏身上。

縱使隔著一副墨鏡,然而這種無與倫比的帝王氣質讓圍觀者們對於他可能是總統的疑問漸漸變成了肯定。

“哢嚓哢嚓。”四周傳來齊刷刷的拍照聲,各類手機被他們握在手上,衝著景柏按下拍攝鍵。甚至還能聽見有女生打電話給娛樂新聞爆料中心,興奮的心情難以言喻。

拜托,這種情況要打電話打的也是報警熱線好不好,再不濟政界新聞熱線也是不錯的選擇,為什麽要選擇娛樂新聞爆料中心呢?

身前的警衛似乎有些呆住了,大概是因為在這麽多人指指點點的情況下,發覺自己剛才反駁的竟然是北之國的總統景柏,不禁汗水溢滿麵頰,警服內的白色襯衣也顯得有些微濕。

圍繞在耳畔的嘈雜聲音鋪天蓋地,我難受地皺起了眉。

景柏見狀,隻是麵容冷漠地附在我耳邊低語:“我喊123,你跟在我後麵一起衝出去知道嗎?!”

“嗯。”我遲疑地點頭。

“1、2……3!”一聲令下,我飛快拽緊帆布包緊隨著景柏的身影往外擠出去。好幾次我都差點被人群擠回去,可是我明白如果我不立刻從這裏離開,景柏肯定還要重新折回來把我帶出去。我不能把他再一次帶入這個輿論中心!

擠得肺部空氣短缺差點就要窒息而死,一雙手牽起我放在身前的右手,在我眼前發暈之際帶領我往前方跑去。

景柏的手很纖長漂亮,交織的十指衝破凝重的氣流,逆著風,我的青絲在耳畔飛揚。

陽光溫暖地灑在路的前方,淺薄的光線在我雙目中**漾。

{05}

“喂!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機翼盤旋的聲響害我戴著耳機依然很吃力地對身旁這位好似局外人的始作俑者大聲發問。

就因為總統的突然出現,整條道路都被封死了。

原本在寫字樓裏上班的白領們都匆匆忙忙放下手中的工作,湧到大街上一睹總統真人的風采。

我們顯然是低估了在這個科技高度發展的時代信息的傳播速度,尤其是對於這種“總統親臨”事件的信息傳播。

不過幸運的是,收到這種爆炸性消息的人群中除了普通居民外還有總統府的一係列高官。就在我們打算放棄“逃難”,一不做二不休選擇倒在地上裝死的時候,天空中響起的飛機盤旋音把我們從百姓的魔爪中解救了出來。此刻,我有一種在地獄逛了一回的感覺。身旁的景柏一定就是傳說中的惡魔撒旦,隻要靠近他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會變得匪夷所思。

“你先跟我回總統府,然後我再派人把你偷偷送回你家。”本小姐我的聽力自小就是一等一的,否則對於景柏這種在直升機上講話還講得這麽風輕雲淡的語調,我一定死都聽不清楚一個字!

“都怪你!沒事跑出來搶風頭幹嗎?!”

“難道你希望被他搜身?”

“誰說的!你以為我把手放到包上是為了把包打開嗎?拜托,我隻是情緒太激動一時忘了我的手機就掛在我手腕上,我那時是想打電話報警讓警方來處理。還不是因為你,硬要把我的大學專業改得跟你一樣,學什麽國際法律,害得我現在法律意識這麽強烈!”其實我這麽說,抱怨的成分隻占3成,剩餘的7成絕對是對他的感激!

莫名其妙被拉到法律係跟他同班,原本應該是一件很枯燥的事,可是一旦對這個社會體係所存在的黑暗麵知悉,就妄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改變它……自己竟然漸漸開始喜歡上法律專業。每堂法律課都化身成熱血小青年,一個字一個字地對教授所授予的知識做好筆記。

“撲哧。”景柏竟然笑出聲來,熠熠生輝的眼眸隔著厚重的保護鏡在陽光下依舊很是好看。

“不過,你剛才跟蓮初在一起究竟在幹什麽?”景柏重新換上冰冷的表情,戴著耳機的臉龐轉至我的方向,看著特別像威風的特級軍人。

他的思維跳躍得還真夠快的!

“還能幹嗎,當然是買衣服咯!”

“衣服?”

“對啊,北之國兩個禮拜後不是要舉行首腦會議嗎,當晚好像會有什麽特殊晚宴。蓮初讓我當他舞伴,所以今天硬要拽著我去幫他挑禮服。不過到頭來卻一件都沒挑上,真是個挑剔的男生!”說著說著,腦海中又盤旋出剛才我跟著景柏離開,蓮初氣結的表情,不由全身心舒暢了起來!

“不要穿他給你買的衣服!”

“什麽?你再說一遍我沒有聽清楚。”什麽“不要穿他給你買的衣服”,是我聽錯了嗎?還是說蓮初又在什麽地方惹到景柏了?

“你想要什麽衣服我都可以買給你!”

景柏追隨著我的視線突然閃了閃,然後他轉過身子擺正臉龐,用一張精致得讓人窒息的側臉對著我。

他這究竟是想幹嗎?

“禮服我會派人在晚宴前兩天送到你家裏,在那晚,我身旁的位置會為你而留著。”

“喂,別告訴我你是在表白啊?”我的喉嚨發癢,雙手竟然鬼使神差地搭上他的肩膀。

……

“你覺得可能嗎?”四周的溫度一下子又降低了幾個百分點,我就說嘛,這種天之寵兒怎麽可能看上我這種稍微有那麽點不平凡的小姑娘呢。內心雖然隱隱有些失落,可是更多的卻是對內心某種猜想的肯定。

“嘿嘿嘿嘿。”我隻能扯著嘴角沒心沒肺地傻笑著。

{06}

最新款筆記本電腦因為我一時打開的網頁過多竟然死死卡在那裏!

碩大的屏幕上《總統戀愛羅曼史》《絕色戀人正義之戰》……各種天理難容的大標題占據一線網絡平台的每一項頭條。

世界上娛樂記者怎麽可以這麽多!就牽了下手坐了下直升飛機就被他們撰寫成“為愛奔跑”這個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

那要是哪天景柏給我披個衣服什麽的會不會被寫成——“總統父愛發作,擔心戀人肚子裏的寶寶,溫柔地為戀人送上愛的溫暖”。一想到未來發展的趨勢有可能是如此狗血的方向,我不禁想用拳頭摧毀這台卡了整整10分鍾的筆記本!

怎麽感覺今天從早上起來,哦不,大概在晚上入睡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四周有種被監視的感覺?自己對於外界的察覺力可是很敏感的,為什麽會有這種不適的感覺?

順著直覺,我從旋轉椅上下來,穿著拖鞋腳步迅速地移到玻璃窗邊,小心地掀起窗簾的一角,透過明亮的落地窗,我清楚地看見自己的公寓下方密密麻麻地圍了一圈人,各台記者拿著話筒搶站在最前線,而前方擋著記者去路的是一隊身著警服的警察,他們專業地架起人牆,猶如一尊尊不動的雕像,屹立在生命的最前線——為什麽我會想到“生命的最前線”這麽小學作文化的6個字!

“喂,是我!3分鍾後看時政一號台。”腕上的手表發出來電音,我一打開接通鍵,沉穩的聲音就從聽筒內傳來。

還未等我答複,對方已經飛速掛掉電話。

景柏。

這是我此時腦袋裏唯一盤旋著的兩個字。

按下遙控器開關,我打開液晶電視。伴隨著刺眼的白光一閃而過,液晶屏內1號台傳來中央大會堂的影像。

時政平台的碩大數碼秒鍾開始旋轉,發出令人振奮的倒計時音。

5——4——3——2——1!

原本安靜的大會堂內忽然發出排山倒海的質問聲,伴隨著“哢嚓哢嚓”不間斷的閃光燈,大會堂側門打開,景柏一身正裝,神色嚴肅地從門外走入。

黑色的褲管伴隨著他的步伐,肆意飛揚著。

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走得很穩,完美的側臉迎著可以拍到毛孔的無數台專業攝像機,毫無瑕疵的精致臉龐占據整張屏幕。

世界上竟然會有這般近乎神祇的少年存在!

每一步都彰顯著年少的狂妄,墨黑色的劉海兒柔順地飄動著,燦金的眼眸在到達演講台的瞬間轉至底下的記者團們,璀璨的眼眸浸染著千般妖嬈萬般霸氣凝神注視著攝像機。

“景總統,對於那日在購書中心發生的事您有何感想?”

“總統,請問您真跟蘇紀音小姐在交往嗎?”

“請您解釋一下,蘇紀音小姐與您……”

“對於國民淡薄法律意識這點,您是否有……”

記者極盡刁鑽的問題從四麵八方湧來。而他隻是衝著底下的記者們淡淡地笑著,超乎年齡的沉穩讓在場的記者不禁放慢了自己提問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