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玩具炸彈?!假的?不對不對,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

“誰……誰說的,什麽一夥的,我壓根兒就不認識他們!”雖然我是在陰錯陽差的情況下成為別人的小棋子來給總統下藥,可是……

“哦,是嗎?那又是誰在我的水中下了藥?”冷冷的口氣下卻帶著百分百的淡定。

不會吧?這都能被他知道?在聰明人麵前,為了避免出糗,最好的辦法就是成為老實人——

“好吧,我承認這藥是我下的,可是這不是我的目的,我也不認識他們!真的!別問我有什麽目的啊,以後你會知道的……”這可是我最最誠懇的回答了,要是他再敢有任何懷疑,我不介意直接掙開繩子趁他還沒力氣的時候,把他揍成白癡——哎,這麽做太嚴重了,那就把他揍成失憶好了!“不過,你怎麽知道是我下的?”

“在你之前,這水是由我的朋友幫我倒的,他沒有害我的理由。之後我派他出去找校長,在這期間沒人能夠走近這杯水。”他勉強支起身子,麵對著我,細聲卻沉穩地向我解釋。

就這樣?這個理由會不會太牽強了?

“那你又怎麽知道那炸彈是假的?”

“因為這隻是讓他們有足夠時間逃脫的一種障眼法,你也看到了,綁匪不把我們綁在有更大空間的大廳正中央而是把我們弄到這麽個別扭的牆角,明顯是有目的的,而這個目的就是讓我們親眼目睹他們把文件銷毀的行為。本來就是計劃演一出戲給我們看,又有什麽理由把我們炸死?”

仔細思索著他說的每一句話,從剛剛筆記本屏幕正對著我們的方向打開,我就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妥,原來就是這個!

總統就是總統!IQ高得跟國家理綜試卷300分能考滿分一樣。

“那份到底是什麽文件?為什麽會有人大動幹戈地打它的主意?”

“你真的想知道?”他的臉朝我靠近,溫熱的氣息撲散在我臉頰上。

“嗯嗯。”我連忙點了點頭。

“是北之國近幾年涉及貪汙領域最廣的貪汙者名單,”他頓了頓,移動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右腿,“隻是,這份名單是假的。”

“什麽!假的?!”我驚訝地打斷他的話。

“對,假的,為了不讓我看出破綻,他們就計劃在我還未拿它進行探查前出手銷毀它,剛才他們的行為你不是也看到了嗎?”

話雖沒錯,但是沒理由呀,既然都是假的,為什麽還要大費周章地親自跑到總統麵前,還拉上我這麽個炮灰一起來演這出戲?

“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麽,那份貪汙名單涉及的人事範圍過於寬泛,估計政界警界商界很多有財勢地位的人都脫不了幹係,為了保全他們,有一個人就隻能費心弄了張假名單,然後在我麵前演戲銷毀,讓我誤會這徹底銷毀的是真名單,讓我不能順利偵查名單上人員的貪汙是真是假。其實他們也是在警告我——”他簡直不能算是北之國總統,完全就是神仙嘛!

“喂!行了別說了,都被你繞暈了!反正跟我關係不大,本小姐現在隻想快點出去!”第一天上學就碰到該死的綁架事件,跟他景總統在一起,自己簡直就是個天然的悲劇聚合體!

“出去?你不是自己有手嗎?”他拋下這句話,就直接閉上眼睛,一副不想理我的表情,靠!剛才是誰啪啦啪啦地對著我說了這麽多話!怎麽說翻臉就翻臉呢?!剛剛還誇他如果一不小心被廢了總統職位,他還可以考慮去當個神探什麽的。憑他的智商及洞悉力——

呃?洞悉力?!

他不是連我在被綁時偷偷做手腳的小細節都發現了吧?

天哪,他究竟還是不是人哪?!

不爽地開始掙脫繩子,那個賤人綁得有夠緊的,好歹自己還是他們的“同夥兒”,一點都不知道留點福利什麽的!

這粗糙的破繩子,把本小姐的手臂都快磨破了!

嘿咻嘿咻,我拚命地掙脫著,並且有規律地找著鬆動口。嗯嗯,還差一點點,我把手抬到嘴巴前麵,張開口就咬住繩子開始一根一根往手指處翻動。我呸,這繩子好髒啊,難聞的味道在齒間肆意地蔓延著。

“啊!”流血了!由於太用力,我上方的門牙都被磨出了血絲,好痛啊!

“喂,給我!”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他話裏是什麽意思,總統大人已經湊著紅嘟嘟的嘴唇抵上我的手臂,細柔的氣息飄散在我手臂上,手背上每一寸肌膚在他帶著微微芬芳的呼吸下都不由得舒展開,一陣麻意侵襲著我全身。

雪白而整齊的牙齒咬住麻繩朝著手指有規律地一下一下地扯動著,大概過了兩分鍾,麻繩在我和他的共同努力下,終於被解開,掉到了地上。

“景柏,謝謝你,現在就讓我來幫你解吧!”為了表達自己的謝意,我一掙開繩子連心疼地撫摸加按摩的時間都不給自己,直接擦了擦掌心的汗,想給他鬆繩子。

“不用。”他毫不留情地拒絕。

“為什麽不讓我幫你解?”殺氣騰騰的眼神都快冒火了,這種狂妄自大、以為世界就該繞著自己轉的人最討厭了!

“你不是想走嗎?”

我倒!“那你呢,打算就一直在這裏坐下去嗎?”費力幫我用牙齒解開繩子就是因為我想走?

“不會坐太久,他差不多也快到了。”

“他是誰?”

“這次事件的策劃者。”

{07}

“哎呦,誰放的破玩具啊!”一道清亮的聲線從門外闖了進來,幾乎是同一時間,大門被人用力推開,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他的手中還把玩著那個剛被我誤以為是定時炸彈的變態玩具,一副玩世不恭的痞子樣衝著我們咧嘴就笑。

“嘿嘿,總統大人好雅致呢!是在玩X虐待遊戲嗎?”男子玩味地丟掉手中的玩具,自由落體的“定時炸彈”咕嚕咕嚕滾到了大門口。

“蓮初,想進監獄嗎?”金色的雙眸閃過一道犀利的冷光,如二月飛雪般冰凍的聲線猛地刺入我們的耳廓。

蓮初?!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就是資料裏所描述的,景柏的“青梅竹馬”,在警界與金融界都有一定聲望,而且又是全球十強之一的蓮式企業最年輕的接班人蓮初!北之國僅次於景柏的曠世神話!

“不開玩笑了,不過呢,這本該進監獄的人卻提前一步進了地獄,你說,這該怎麽辦呢?”這被喚為蓮初的男子一改起初的不正經,突然皺起的眉,令他周身散發出屬於沉穩男性的魅力。

景柏也陷入一陣沉思,蓮初蹲下身子,修長的身影覆了下來,擋住了總統的絕魅臉龐,他夾在我們兩人中間,動手為景柏解開繩索。

繩子從他手上滑落,掉在地上扭成一團,蓮初先他一步起身,景柏按壓了幾下手掌,便接著起身,重新坐到旋轉椅上後,我發現空氣中多了幾分沉悶。真奇怪,他們兩個到底在通什麽耳語呀,為什麽我都聽不明白呢?

“景柏,他不會就是你剛剛說的事件策劃者吧?”我指了指一旁站得筆挺的蓮初。

“不是,他是我朋友,這次是在為我調查整件事,而那個策劃者,現在已經死了!”景柏發話,語氣中隱約透露著幾絲不耐煩。

死了?!蓮初在接過我的視線後,露出雪白的牙齒,“小姐,你哪位啊?”

啊?真的不太像“綁架”策劃者呢,就蓮初那樣,用漂亮來形容他的臉蛋也不為過,一個大男人長得跟個姑娘似的,怎麽看怎麽別扭,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花花公子的形象!

“我是你媽!”給了他一個白眼後,我自顧自坐回到白色沙發上。

“哦?”他衝著我曖昧地笑了笑,然後轉身望向景柏,“爸爸,你什麽時候找到我媽的,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

OhMyGod!瘋了瘋了!他真的是那個傳說中美貌與智商並存、威望與財勢同在的蓮少爺嗎?!

一個花瓶先我一步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朝著蓮初站的方向砸來,蓮初一個側身驚險地躲過景柏的襲擊。

“我要能生出你這麽大一個孩子,我早就讓位了!”景柏無力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掌。

“那媽媽,你再生一個吧,我不想當總統耶!以後把位置讓給我弟弟好了……”蓮初繼續肆無忌憚地衝著我嚷嚷,我捏緊拳頭,飛速上前哐哐就是兩拳,為了達到最好的效果,我一把扯過他燦金色的發絲,往自己的方向用力拽著,兩腳一帶,又附贈他兩塊傷口。

椅子上的景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蓮初,怎麽這麽沒用了?”

待我鬆開手之後,他連滾帶爬地撲到景柏腳邊,拽緊景柏的褲腳,一把鼻涕一把淚:“嗚嗚嗚……本少爺我從來不打女人的!”

景柏飛起一腳,踹在蓮初身上,他便像一團小球骨碌碌滾到沙發旁,滿臉受傷樣,右手食指顫抖著伸到半空中:“你……你們兩個……聯手欺負我……”

沙發上的靠墊被我一把抓起,精準地砸到他的臉上,他的手胡亂地在空中舞動著,然後“奄奄一息”,整個人“僵死”在地毯上。

要是能有你這種孩子,我這輩子是不用活了!

原本沉悶的氣氛在我們三人的“配合”下,頓時像萬物複蘇的春日一般,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難得的笑容,其中,蓮初的笑顯得最為悲愴,不過好歹這也是笑啊!

我有種衝動,想蹲到蓮初身邊,然後伸出手溫柔地撫摸他的碎發,“孩子,你辛苦了。”

“他是怎麽死的?”景柏清了清嗓子。

蓮初聞言,便聽命地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壓根兒就不存在的灰塵,反身坐在我旁邊,修長的雙腿交疊,骨感的玉指扣在扶手上。

“你讓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就死在二樓會議大廳內,屍體應該還在原地,現在警方也已經介入此案,為了保全北帝的名譽,他們表示會對外封鎖消息。”

死了!幕後指使死了!而且還是死在同一幢樓裏的會議大廳內!到底是誰?還真會挑地方……

“抱歉,打斷一下,那個死者是誰?”

“你應該認識的,”景柏頓了頓,晶亮的視線直逼向我,“北帝大學部現任校長。”

北帝校長!不會吧?他竟然是此次案件的幕後指使?!雖然來這所學校沒多久,但是自己提前邀人打聽過,這所學校的校長應該是一個慈祥和藹的大叔才對啊!怎麽會突然被扣上這麽個令人不堪忍受的頭銜!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死了!貪汙名單的盜取以及北帝校長的死亡,兩件事上究竟存在著怎樣的聯係?

會是自殺嗎?

還是說——謀殺!

不過——

身體內所有細胞開始蠢蠢欲動,來這所學校似乎是一個不錯的決定呢!現實,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同學,身為高中部的女生,這種時候卻出現在大學部的校長室內,你很可疑呦?”蓮初眯著眼,泛著光點的細膩皮膚一點點朝我逼近,喂,別靠太近了!不然會顯得我很成熟!相較之下,自己的皮膚簡直就是三十出頭的阿姨級別的女人才應該具有的膚色。

我揮舞著兩條胳膊,順帶附上兩條腿,拚命阻擋他。

“啊哈,人家貌似應該去上課了,還沒跟老師請假呢!各位,我先走一步了呦!”為了避免他會有更惡劣的手法令自己花容失色,我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麵帶微笑,同時又謙遜地向兩位大人鞠躬,表明自己要走了。

右腳剛一踏出門檻,左肩就被人一把按住,他拽緊我的衣服,像小雞啄米一般輕巧地把我帶回沙發,“作為一位事件參與者,你有必要跟我們在一起,而為了證明你的清白,你更應該隨我們一起去把這件事處理完畢!”景柏站在一旁,雙臂優雅地架在胸前。

嗚嗚嗚……本小姐還有好多事務要去處理呢!

“走吧!”景柏發話。

“走……走去哪裏呀?”我傻傻地接話問道。

“當然是去——案發現場。”

{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