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不掉

熟悉的馬蹄聲在身後響起來,步步靠近,沒一會兒,那聲音便漸漸停息,來人已到了她身後。

秦悅一動不動看著她,沉聲道:“想逃走?”

鬱青青一聲不發,他打馬到她麵前來,忽而一笑:“你倒是不如我想象中的那麽愛秦煜,我以為他在京城,你無論如何也會去京城,沒想到你卻想離開。”

鬱青青不看他,也不回話,他縱身一躍,竟從自己的馬上躍到了她的馬上,緊挨她坐在了她身後,胳膊將她環住,拉住了本握在她手中的韁繩。

“無論你走到哪裏,總會被我找到的,你可以試試,跑不掉。”說完,調轉馬頭,朝來時的路而去。

再回到客棧,房中已準備好浴桶與熱水,她推開他,無力道:“你說的對,秦煜在京城,我一定會去京城的,所以,我不會再離開,你可以去大浴池了。”說完,甩下包袱,開始筋疲力盡地脫衣服,也不管他是否在一旁看著,脫了衣服便踏入浴桶中。

秦悅緩步靠近浴桶,也開始脫衣服:“這裏有水,何必那麽麻煩。”說完,扔開衣服,也擠入浴桶中,卻她麵對麵相坐。

鬱青青撐起身子要背過身去,他的手卻早已過來將她腰身托起讓她坐在了他腿上。

水波**漾,她一動不動,任他為所欲為,緊拽了手,直直看著他。

他在她麵前緩緩道:“你不要表現得這樣冷淡,我看了會受刺激,然後變著法的強迫你不受控製,比如哭啊叫啊什麽的。”

她緊咬牙,然後有意露出漠然的笑來:“那我要向王爺說抱歉了,也許你以前所經曆的女人都很會演戲,看得你很開心,我沒那本事。”

“是嗎?這算是挑釁?”他慢慢道:“這兒不是很方便,我也不想弄得全客棧都知道我們在做什麽,換個地方。”說著起身,抱了她向床邊走去。

鬱青青沒費力氣的反抗,連一點點的掙紮都沒有,隻是看著頭頂似乎在晃著的床帳,心中滿滿的不甘。

一路回京並沒有什麽意外,同樣五天時間,幾人就到了京城,一家酒樓中,秦悅喚來了白衣。

幾人坐在二樓雅間臨窗的位置,從看見秦悅放出信號開始,鬱青青便一直下意識地往樓下看,可卻一直見不到身穿白衣拿劍的人一,好不容易見到個腰帶帶劍的,卻是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衣服,並不是白色。

“怎麽,好像比我還盼著白衣來?”對麵的秦悅問她。

鬱青青轉眼看向桌麵,坦然道:“不錯,我就是盼著他來。”說話間,隱約意識到什麽,再次低頭去看,隻見那墨綠色衣服拿劍的男人已經走到酒樓下麵的,正往裏麵走,她仔細看那身影,忍不住開口道:“他來了。”

白衣……不是隻穿白色衣服麽?可剛剛的,分明就是他的身影。

果然沒一會兒,白衣就在小二的帶領下進了雅間,一看裏麵的以情形,臉上大驚:“你又帶了個女人回來了?”

秦悅微微歎了口氣,“是神醫。”

“神醫這麽年輕!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她,她還不到十八歲吧,竟然這麽快就成了神醫!”白衣立刻就驚歎,讓花飛嫣十分不好意思,低頭小聲道:“我……我的醫術還不夠,並不是神醫。”

“這是怎麽回事……”白衣看看花飛嫣,又看看秦悅,一時弄不明白怎麽請神醫請了個小姑娘過來,而秦悅則問道:“朝中有什麽事麽?”

這,便是鬱青青一直想問的。

她不知道,不知道姚航有不有聽她的話在半個月之內行事,不知道他們成功了沒,不知道秦煜……到底放出來沒,而這些消息白衣一定知道,所以從秦悅喚來白衣時,她就一直緊張著,想快點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

白衣緩緩走過來,在他們所坐的桌子旁坐下,臉色有些沉重道:“呃……有一點事……”

“那個,你走後,那姓姚的……”說著,看一眼鬱青青,又接著道:“姚家不知怎麽回事,突然和陳太傅一幫人說一樣的話了,就在前幾天,他們突然說查出當年端王之事有冤情,要為廢端王秦煜平|反,那太傅,不是什麽文壇之首麽,還弄來很多學生,讀書人上書,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就沒管。這一天一直有人過來問我,姚家這夥人和陳太傅那班人勾結到一起了,該怎麽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就隻能回答‘這個,本王自有安排’,這樣忽悠到現在,我自己都有點忽悠不下去了。”

秦悅沉默半晌,問:“所以,秦煜出來了?”

白衣點點頭:“還恢複了端王的身份,那幫家夥,動作很快。”

聽到這消息,鬱青青一直沉悶著的心,終於被打開,好在……他終於還是出來了。她的苦心沒有白費,甚至覺得能換他這自由,她這一趟去百花穀所遭受的都沒什麽了。

以漸息我。“姚航,和那幫人聯手了……”秦悅轉過頭去看向鬱青青,鬱青青抬眼與他對視,神色中微帶了一絲笑顏,似乎十分清楚地告訴著她,不錯,這與她有關。

久久,秦悅一笑:“如此也有趣,我這位侄兒,我好像很久沒見過他了,都有些忘了他長著一張怎樣的臉了,倒還想抽空去看看。”

聽到這話,鬱青青心中立刻湧起一股緊張來,而他笑看著她,似乎這話就是對她說的,難道他的意思是……他要對秦煜下手?。

可如今秦煜已經不再是罪人了,秦悅真的那麽容易對付他麽?陳太傅代表著先皇與秦煜的力量,姚航也有著自己不弱的實力,現在被他們救出的秦煜,應該也會得到一定的保護吧?

一旁的白衣很快道:“明天就可以了,聽說明天會有些人去拜見秦煜,給他祝賀,有人和我商量著,他們一個都不去,我去,一邊告訴別人給他麵子的沒幾個人,一邊親自去了威懾一番,我答應了,這兩天正在心裏緊張著呢,你不在的時候我可天天都是深居簡出,除了上朝外其他時候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就連上朝也是站在那一動不動,弄得別人都開始問我怎麽了,好在你回來,明天就你自己去了。”

“去祝賀……”秦悅沉吟一番,突然轉頭看向鬱青青道:“你還沒和我一起出去過,不如明天你也跟著吧,這我這侄兒在你嫁我時就被關起來了,到現在他還沒叫你一聲六嬸呢。”

鬱青青盯著他,胸中頓時浪潮湧動,對他一切一切的恨意再次襲上心頭。

秦悅卻像沒看見她的目光一樣,仍然朝她溫和地笑著。

白衣看看秦悅,又看看鬱青青,忍不住開口道:“我怎麽覺得你們……怪怪的,王妃,你看著,像是不大高興的樣子?”

鬱青青笑了起來:“沒有不高興,我很高興。”

一旁的花飛嫣卻疑惑起來:“王妃?”

回王府時,秦悅早已換了身衣服,鬱青青也換了衣服,一個像是一個時辰前剛剛出來才回來的樣子,一個像是從朝露庵過來,至於為什麽會走在一起,這自然不是下人該關係的問題。

看見那“睿王府”的匾額,鬱青青有一種步入牢籠的感覺,再一次想逃。

一旁的花飛嫣早已看著那三個字驚詫起來。之前她對“王妃”的稱呼發出疑問,沒人回答她,後來又看秦悅換上了一身十分貴氣的錦衣,鬱青青也換了衣服,馬車也大得可怕,心裏也有猜想,卻隻能算是猜想,總也不能相信,現在看見這真真正正的王府,才恍然大悟,這姚姐姐真的是王妃,那秦大哥……不就是王爺了?

王爺,竟然是王爺,沒想到王爺這樣的大官,卻還有這麽年輕的人在當,而且一個王爺,竟然還敢一個人跑到百花穀那樣的地方,竟然還有那麽好的武功!

花飛嫣看向秦悅,隻覺麵前的人連身形都龐大起來,竟那麽不像凡間的人。

“吩咐下去,將王妃的東西搬到無憂閣來,從今天起,王妃便住在無憂閣了。”進門之後,鬱青青照例往與秦悅不同的方向走,沒想到他卻突然開口。

底下人俱是一驚,隨後才反應過來,立刻回答“是”,秦悅則伸手牽過鬱青青的手,拉著她跟在了自己身後。

第二天,秦悅去上朝,而是下午,一個下人就走到鬱青青麵前,低頭道:“王妃,王爺讓您準備一下待會一同去端王府。”

“端王府?”鬱青青一驚,這才想起昨天秦悅的話來。

他果然不是隨便說說的,竟真的要她和他一起去,要逼著秦煜叫她嬸嬸,而在此之前,她甚至忘了她如今的身份,竟是比秦煜高一輩的嬸嬸。

鬱青青兀自看著眼前的花木一動不動:“告訴王爺,就說我身體不舒服,不去。”

“王爺說一定要讓王妃去,不隻小的們,許多人都要跟著遭殃,求王妃了”下人說著就朝她跪了下來,另一人也猶豫著說道:“王爺還說,王妃要是真沒有在乎的人,就不用去了。”

鬱青青一陣冷笑,咬咬牙,怒聲道:“好了,你們起來,我跟你們去就行了!”

他除了會強迫她,威脅她,還有什麽!秦悅,她恨他,恨他,恨他!不就是見秦煜麽,見就見,總是他遲早也會知道自己身份的,總是她暫時見他的機會渺茫,不管什麽場合,見他一麵也是好的!

她坐了馬車出去,秦悅就在一間茶館裏等她,等她過來,便和她一同坐上馬車。

“總是去,我還以為你會打扮得好看點。”坐在車中,秦悅看著她說道。

鬱青青回道:“沒聽說過‘情人眼裏出西施’麽?我在他麵前,從不用打扮。”

“不打扮,隻是裝作未婚女子的模樣。”

聽見他的話,鬱青青再次咬牙。可想而知,上一次她去端王府他手下的人將所有情況都告訴他了,包括她放下了頭發的細節。這個年代,已婚未婚多半都能從裝束上看出來,那一次她還不想那麽快讓秦煜知道她是已婚女子的身份,所以下意識地扮成了未婚女子的樣子。

那個時候,她還想反正她也不算完全騙她,雖然姚舜英有著王妃的身份,但她從來沒把自己當王妃,如今……半個月過去,她卻再沒有當初的坦然了。

終究是放不下的,那個時候她可以說和秦悅沒有半點關係,如今,不管她如何想忘記,還是能記得自己每天和他同床共枕。

前去端王府的路,她早已熟悉,一路也沒有心思看外麵的街景,隻是一遍遍回憶著他的樣子,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麽神情,會不會比之前稍稍減一些冷意。

沒要多久,馬車停下,外麵下人出聲道:“王爺,王妃,到了。”

秦悅先下車,然後朝馬車上伸手。

鬱青青不想被他扶,有意不將手放在到他手中,沒想到他卻一下子握住她胳膊,仍是把她扶了下來。她立刻就想甩開,卻見端王府門前已站了好幾個人。

“睿王也到了,一直沒見人,下官還以為王爺不會來了呢。”一人朝秦悅拱手道。

秦悅臉上笑意溫和:“我倒是快,可王妃卻慢,因為等她,所以來耽擱了。”

幾個看向鬱青青,嘴裏打著招呼,眼中卻無不透著驚訝。

王妃之前不受寵誰都知道,她突然又受寵,這也不過是別人後院裏的一樁情|事,除了喝酒時拿來聊一聊也沒什麽好關係的,可她在這個時候受寵,的確讓他們不懂。

睿王妃是姚航的女兒,前段時間因為王爺讓姚航身為太後的長女遷了居,所以姚航便立刻出手,與陳太傅一起救出了端王秦煜,這樣兩方相當於是撕破了臉要徹底對立的,卻沒想到秦悅竟突然對自己姓姚的王妃好起來。

睿王的心裏,到底打著什麽算盤呢?門口的幾人看著鬱青青,緊鎖眉頭一直不得解。

還有六千~~~~還沒碼,要等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