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要休書,攝政王求複合遇刺

丫環都在外麵,卻沒有一個人進來,也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在受了驚嚇之後的呼聲也被忍住,鬱青青怔怔看著地上阿九的屍體,突然轉身從抽屜中拿出一把剪刀,麵朝向秦悅,一動不動看著他,然後狠狠朝自己喉間刺去。

秦悅立刻跑過來攔住她,一手拽住她胳膊要去奪剪刀,她用力掙紮,他用力奪剪刀,正在掙紮間,她手腕竟突然翻轉,猛地朝他胸口刺去。

血肉被劃開的聲音自耳邊傳來,她的剪刀深深沒入他胸口,很快,剪刀周圍便蔓延出大片血跡,浸濕了他青色的衣服,呈現出黑色。

她看著他,臉上帶著冰冷與恨意,一個字一個字緩緩道:“你看,你還是不夠了解我,我不會自盡的,我永遠不會自盡的,你不死,我怎麽會死?”說完她就要拔刀,卻被他按住手腕,力道大得可怕,好像那刺並沒有刺傷他一樣。

他的聲音亦冷,亦狠:“可我也不會死,我當然要活著,活著占有你,然後看你懷孕,給我生孩子。還有,明天,我便給秦煜指一門親事,然後,我要帶著懷孕的你去參加他們的婚禮!來人——”說著,他一聲令出。

外麵滿是寂靜,好久,走進來一個人,是輕蘿。她也噤聲著,低頭站在了他麵前。

秦悅沉聲道:“去叫飛嫣姑娘過來。”

“我……我在這裏……”輕蘿隻點了頭,還沒有出去,花飛嫣的聲音便傳了過來。隻因為聽見異常的動靜就過來,此時正站在院中,聽到他說讓她來,立刻就跑了進來,待跑到屋中央看到地上的屍體,立刻就驚詫住,等抬頭,看到秦悅胸口插著的剪刀,更是忍不住驚叫一聲:“秦大哥你……”

秦悅頭也沒回,說道:“你去開一副幫助懷孕生子的藥,馬上就煎了給王妃端來!”

“這……”遇到這樣的要求,花飛嫣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隻是目光又看到他胸口的剪刀已經流淌著的血,忍不住道:“秦大哥,你要不要……先把胸口的傷包紮好……”

“快去!”沒等她說話,秦悅大吼,再也沒有最初的淡然閑適。

花飛嫣身體一顫,這才緩緩出門去,他麵前的鬱青青冷笑道:“你想得美,告訴你,我不會懷的,不會生的,這一點,你強迫不了我!”

“那你試試,看我強不強迫的了!”他說著就將她衣服從上至下猛地一撕,“哧”地一聲布料就被他撕下一長條來,毫不猶豫地,他拿了布條往她手腕上綁去,綁的力道遠比上一次更牢,更緊,幾乎要將她手腕勒斷。

鬱青青一邊掙紮一邊看著他大喊:“懷上了我也會把他打死的,他在我肚子裏,我有一千種方法把他弄死……”

丫環看見這情形早已從外麵將門帶上,鬱青青的聲音被隔在裏麵,卻隻是小了一點點,並不妨礙外麵的人聽到。

很快,又一陣衣帛撕裂聲從裏麵傳來,同時伴隨著的,還有瓷器摔落地上的聲音。

“你放開,放開,秦悅,我恨你,我死也要離開你,要和秦煜在一起的!”

“你不就隻會做這種欺負女人的事麽?我鄙視你,瞧不起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也不會有一丁點喜歡你!”

……

衣服被撕碎的聲音再一次傳來,然後沒一會兒,她的罵聲便停下,代替的,是陣陣嗚咽聲,似乎忍受著強大痛苦,卻又緊緊咬著牙不讓自己哭出來。

可忍,卻並不能忍住,那嗚咽聲卻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終於成了陣陣哭泣,聲聲都讓人心疼,哭著哭著,她憤恨的聲音再次響起,無力又淒慘:“秦悅,我會殺死你的,我會殺死你的……我一定會殺死你的……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會十倍百倍地還你的!”

“秦煜……秦煜……”

“秦煜,救我,救我……救我……”

聲聲叫喊都帶著聲嘶力竭的哭泣,都帶著滿滿的痛苦,白衣轉過身,往無憂閣院外走去。

這樣的聲音,他真的不忍再聽到,這樣的淒慘的聲音,哪怕由任何女人發出,都不該由她口中發出,一聲一聲,都像刀子一樣紮進他心裏,讓他無法承受。

作為死士,他從來就沒有過自己的喜好,沒有過自己的願望,就算見到她,他也沒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那是主人的王妃,他就算起任何念頭,也不會起那樣的念頭,就算她不是他主人的王妃,她也該是高貴純潔自由的,他不會去將她玷汙。

他沒有過任何的想法,他隻是希望,她能活得很好,如此而已……可她,卻縮在牆角裏朝他哭泣,卻在與他隻隔一扇門的距離裏遭受淩|辱,他能做的,不過是靜靜走開,當自己沒看到……竟然隻是走開……

一種溫熱的東西從眼眶中湧出來,在成年的日子裏,他第一次嚐到流淚的感覺。

秦悅從她身上抽身離開時,一陣難以承受的痛從身下襲來,她卻連咬牙忍疼的力氣都沒有。

“把藥端進來!”

他朝外喊一聲,兩名丫環進來,一人拿了件衣服替她將身體蓋住,一人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她頭發一片淩亂,眼睛通紅,身上淤痕遍布,唇上是被自己咬破的傷口正淌著血,可臉上,卻仍是一副倔強之態。丫環將藥碗送至她唇邊,她雙手仍被綁著,無法反抗,隻是緊抿了唇不喝,秦悅見狀,蹲下身來一把捏住她下齶,拿了藥碗就將裏麵的藥朝她嘴裏灌下去。

藥還有些燙,他灌得也猛,她又是被燙又是被嗆,一時之間痛苦得幾乎不能忍受,他卻仍然灌著,直到將藥灌完。

“砰”地一聲,他甩下碗,然後冷聲吩咐丫環:“侍候王妃睡下,一刻也不許離身地看著她,她若有半點不妥,你們便自己了結性命!”

丫環還從來沒受到過種嚴苛得命令,哪怕訓練有度,也不禁露出了懼怕之意,顫聲道:“是……”

他則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去。

花飛嫣也早不在房外,卻還抱著隻藥箱守在無憂閣的院子外不肯離去,好一會兒,秦悅的腳步聲從裏麵傳來,她立刻站起身走到院門口,果然見秦悅從裏麵大步邁出來,往他胸口看去,那裏竟還插著那把剪刀!

“秦大哥,我替你把傷口包紮了好不好,你這樣會出事的,傷口還在流血呢,而且如果剪刀上麵有鐵鏽……”

秦悅將她推開,頭也不回地往外麵走,花飛嫣急忙又追上去,卻不慎腳下一歪,摔在了地上,也將手裏捧著的藥箱摔了開來。

“秦大哥……”

秦悅像是沒看到一樣身影一轉便被園中層層花木擋住,花飛嫣忙低頭收好藥箱內散落的東西,甚至連一些施針的銀針都來不急撿便又爬起來追上去。

等她跑到門外時,秦悅正好上馬,她喚了一聲,他卻已往遠處策馬而去,地上的下人也叫著他,可他卻誰也沒應。

“快牽匹馬出來,快,王爺胸口還有傷!”花飛嫣急著找門外的下人救助,那下人看一看她手中的藥箱,轉身就去牽了匹馬過來,急道:“快,王爺就拜托花大夫了!”

下人給她的馬速度竟很好,她一路沿秦悅離開的方向追著還並沒有被他甩掉,她不熟悉京中的地形,不知道他往哪裏去,隻是走著走著,竟見到了遠處的城牆,本以來他要出城,沒想到在一片無人煙的荒涼處,他竟停了下來,然後下了馬,往旁邊的城牆而去。

那是城牆,卻似乎隻是一段廢棄的城牆,一頭看不見盡頭,一頭在月光中隱隱能看見斷壁殘垣。

花飛嫣忙下馬,跑了幾步,終於氣喘籲籲地將秦悅拉住:“秦大哥,你先讓我看看你的傷好不好?”

秦悅再次推開她往前走,她又將他拉住,懇切道:“秦大哥,流血也會讓人流死的,你就讓我看|看吧,我求你了……”

秦悅終於停了腳步,緩緩側過頭來看向她。

花飛嫣大喜,立刻就去拿藥箱,誰知他卻突然抬手,幾下點在了她身上,她便再也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

秦悅提著她胳膊將她往後拉了幾步,到一個黑暗的角落裏將她一推,她便癱了下來,背後城牆坐在了那角落裏。

然後,他離開。

她不能轉頭,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隻是沒過一會兒,便有腳步聲自頭頂響起,到離她頭頂正方不遠時,那腳步聲停了下來。。

她能分辨那腳步聲,就是他的,原來他並沒有走遠,而是上了城牆。

坐在城牆上,看著遠處的夜空,秦悅真的覺得自己已經猶如一隻軀殼了,一隻幹了血液的軀殼,可分明還有陣陣疼痛從胸口傳來。

兩種痛,一種輕一些,一種鑽心,他低頭看向那把剪刀柄,竟有種想把它再往裏插一插的衝動,興許那樣,這種痛,便能蓋過另一種痛。

涼夜清冷寂靜,他的心更冷更靜,好一會兒,終於拿出懷中的聯絡彈,放上了天空。

不知過了多久,那一身白衣才落在身旁,秦悅開口,聲音極疲憊:“怎麽現在才過來。”

白衣靜靜站著,沒有回話。

秦悅再次開口:“還是喝酒吧,我忘了買酒,你去買些來。”

白衣轉身要離去,他又接道:“飛鴻樓,那裏有最烈的酒。”

白衣在原地停了片刻,然後飛身離去,他回來時,手上已多了四壇酒。

他將酒壇放到秦悅身旁,又在他身側的城牆上坐下,然後又拿出兩隻碗來。他知道秦悅許多別人不知道的習慣,比如,他雖然行軍打仗十年,艱苦十年,卻仍有貴族子弟身上的氣息,比如,喝酒總要用酒杯,從不會舉了酒壇子往嘴裏灌,最多,也是拿碗。

白衣替他倒上酒,他端了酒起來,一口喝下,然後又將酒碗到下,白衣便再到。

直到一下不停地喝了五碗,他才開口:“你今天怎麽不說話?”

白衣再次替他倒上酒,卻沒有像以前一樣打趣,而是緩緩問:“你並不開心,她也痛苦著,為什麽不讓她離開?”

“為什麽要讓她離開,秦悅,從來就不會放棄,不會妥協。”

“可這不是戰爭,也不是權利之爭,她並不願意留在你身邊!”白衣竟變得激動。

秦悅抬起頭來,一動不動看向他:“你說什麽?”

白衣低下頭去:“是我逾矩了。”

秦悅再次喝下一碗酒,然後發出一聲似冷,卻又帶著些苦味的笑:“放了她,想得美,除非我死……要不然,我們就這樣一直痛苦到死!”

白衣再次他倒滿酒,好久才道:“你這樣喝,會醉。”

“醉,便醉了。”秦悅一邊喝著,一邊笑起來:“我若醉死了,便讓她給我殉葬,把她的屍骨和我的屍骨放在一起。”

“嗬,我要是將如此安排告訴她,不知道她會是什麽表情。”

白衣再沒有說話,隻是替他倒酒,他喝完,放碗到他麵前,他便倒滿。

二十多年的時間裏,他都沒見他醉過,這一次,他知道,他一定會醉。

飛鴻樓的瑤池釀久賦天下最烈酒的盛名,今日看著,果然名不虛傳,連酒量過人的秦悅,也不過喝了一壇。

“白衣,你說,如果我有了孩子,我要給他取什麽名字?”

自嚇後秦。“你說……她會給我生個女兒,還是生個兒子?”

……

“如果我們有了孩子,她……會不會認命?”

白衣看著他,緩緩道:“你醉了。”

秦悅笑著:“我沒有……我不會醉,倒……你再倒……”說著,將碗遞過來,手裏卻一鬆,碗掉落下去。

“我……真的醉了嗎?”他似乎要下去撿碗,跌跌撞撞地從垛口下去,白衣也下去,伸手去扶他,緩緩道,“你不該在今日醉的。”

說完,一隻泛著藍光的匕首刺入秦悅腹中。

好吧,有人猜對了,重頭戲就是秦悅遇到刺殺……so,你們真聰明~~~今天更了一萬哦,大家要給點米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