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姚姐姐,你沒見過舒哥哥最開始的樣子,他受了傷,身上好幾處刀傷,又中了毒,還被燒得不剩一片完整的皮膚,他每天昏‘迷’著,我盼著他醒來,盼著他能活,可他醒來,卻又痛得生不如死,他不說疼,甚至不申銀,不叫喊……隻是在半夜裏我不在的時候會哭出來……姚姐姐,那樣疼,你我今生都無法體會。也就是那個時候,他喜歡的人拋棄他的。”‘花’飛嫣靜靜地說著,一雙眼一動不動看著她,眼中一片濕潤。

從‘花’飛嫣眼中,她看到了那種感同身受,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經曆的情感,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上天對樂正舒並沒有太不公,他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卻有個無怨無悔,默默喜歡他的人。

看著‘花’飛嫣,她認真道:“別傷心,你看,他現在不是被你照顧得好好的嗎?他有眼睛,他有心,他能明白誰才是與他命中注定的,飛嫣,他會好,隻要有你陪在他身邊,他就會好的,而你,你不用看著他和別人幸福,能給他幸福的人隻有你。”

“可是……”‘花’飛嫣覺得鬱青青誤解她了,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鬱青青又接著道:“再說,事到如今,你就算不想嫁他也要嫁他了,你給他療傷,想必是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話都沒顧忌了,為了你的名節著想,他也該娶你。”

“這……我是大夫,這些自然……”

“好了,荷葉都要不新鮮了,你快去給他煮粥吧,我也要回去放我的荷‘花’了。”鬱青青遞給她一個笑容,轉身就離去。

‘花’飛嫣在原地站了半晌,隻覺得自己思緒雜‘亂’,腦中理不出一點頭緒來。秦大哥,娶她……她沒想過要做他的妻子,隻是,如果他娶了別人,自己是不是就要離開了?。

看著盆中的清水,盆中浮著的荷‘花’,鬱青青將手伸入水中,又將水撩起,濺起些許小水‘花’,又將手伸入,再撩起,一遍遍重複,然後看著那水‘花’發呆。

相對於‘花’飛嫣的深情,她那點情思,什麽也不算。樂正舒受傷成那樣,自己初見之下都差點叫出聲來,甚至她還不能保證如果他揭了黑紗揭了麵具她能不能坦然麵對,而‘花’飛嫣卻是和他朝夕相處,親手為他治療。

沒什麽……反正,反正她也陷得不深,似乎也是個感情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人,之前對秦悅有過感情,可現在卻見也不願見他,現在又瞅上了樂正舒,說不定哪天就忘了呢?帶著孩子,帶著三婚的身份,然後去挖‘花’飛嫣的牆角,這事想起來都惡心,樂正舒……他們就做個樂正公子與王妃的關係,‘挺’好。

是啊,‘挺’好,‘挺’好,好得不得了……

“王妃,你歎什麽氣?”身旁丫環問?

她頭也沒回,聲音無力道:“我歎氣了嗎?沒有。”

“王妃……明明歎了,是摘的荷‘花’不滿意嗎?奴婢再去給您摘幾朵來?”

“不是,很滿意,多好看,多好。”她將盆中的水使勁打了一下,‘弄’得水‘花’四濺,將她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染濕了。

“我去睡覺。”說著,徑自往房內走去,‘弄’得丫環十分驚愕:這不是才起來嗎……大概,是起早了?

似乎每一天都是炎熱的,太陽未出時秦悅就起身在園中練劍,可練一會兒,停下,對著遠處天空看半晌,又練一會兒,又停下,再對著天空看半晌,直到‘花’飛嫣起來。

“舒哥哥,你很早就起來了嗎?”

秦悅回過頭去,“吵到你了嗎?”

‘花’飛嫣搖頭。他便道:“那睡得好吧?嗯,這身衣服特別適合你,像一隻陽光下的黃蝴蝶,飛嫣一天比一天好看,看來是要長大了,‘女’大十八變。”

傷漸漸好轉的他雖然話不算很少,但這樣誇獎的話卻還是第一次,讓‘花’飛嫣聽得心中又驚又喜,可在聽到後麵的話時立刻就皺起了眉頭來。

“什麽叫‘要長大了’,我本來就已經長大了!”她說得十分不服氣。

秦悅從黑紗下傳來一陣笑聲:“再大,在我麵前也是小孩子,我要是成親早,現在‘女’兒都有你這麽大了。”

他似乎是開著玩笑,可聽在‘花’飛嫣心裏卻怎麽也笑不起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來。突然想起一句詩: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在他心裏,她就像個妹妹,就像個後輩嗎?或者……其實她知道,他向來是聰明的,也不是什麽在感情上木訥的人,也許他早就看出些什麽,剛才的話隻是在玩笑中告訴她心意而已,告訴她,她在他眼裏連個‘女’人都不算,隻是個沒長大的‘女’孩。

其實這完全是看人吧,姚姐姐不是也隻比她大三歲?好一會兒,‘花’飛嫣才意識到自己竟因為秦悅的一句話而想了這麽多,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因為好多天前姚姐姐的那一番話就讓她想入|非非了嗎?撇開腦中的思緒,她立刻道:“可惜呀,你一大把年紀了,一個孩子也沒有,到時候看誰給你養老!”

秦悅笑了起來:“誰說沒人給我養老?”

‘花’飛嫣“嘁”了一聲,突然發覺他今天心情似乎特別好,不僅早早起‘床’,還和她開玩笑,是碰到什麽喜事了麽?

很快,好就想到了原因。自然是因為今天,因為今天太妃會被移到碧雲山的朝‘露’庵去,這樣的日子,他們這些關心太妃的人都會去。

太妃要離開萬恩寺去碧雲山的消息他們早就知道,也早高興過了,所以因為這事而高興的可能‘性’不大,那……就是因為許多人都要去了,比如姚姐姐。

姚舜英雖然也關心太妃,但因為是端王的王妃,所以去得不多,就算去也是在擇空時單獨去,沒與他們一起,所以秦大哥是很少能見到她的,今天這樣的日子,兩人就能碰到一起了。雖然也許隻是各乘各的馬車行一路,然後在太妃那裏見兩麵,可這畢竟也是難得的。

想明白其中原因後,‘花’飛嫣說道:“其實我也覺得我這身衣服好看,這是姚姐姐讓人給我做的,布料和顏‘色’款式都是她挑的,她眼光真不錯!”

秦悅轉過頭來,在她身上細細看了幾眼,仿佛那上麵沾了許多姚舜英的氣息一樣。

‘花’飛嫣又說:“舒哥哥,我們吃點東西就去找姚姐姐吧,看什麽時候出發。”

“好!”秦悅答得很快。

太陽升起時,兩人往鬱青青那裏去,被請進時,隻見她正吃著早飯。因為是懷著孕,所以早晨也沒有簡單清淡,‘雞’湯,加了許多其他東西熬的粥,還有兩三道小菜,‘花’飛嫣看著,覺得她的確是養胖了些,身上有‘肉’了,臉上也紅潤了許多。

“你們是要去碧雲山了麽?”她問。

‘花’飛嫣立刻點頭:“是啊,等姚姐姐吃飯,我們就一起去!姚姐姐你不是一直急著見太妃麽,她現在的情況又好多了!”

鬱青青輕輕笑了笑,“那就好。”說完,便道:“不過……今日我不能去了。”

‘花’飛嫣‘露’出疑‘惑’的神‘色’,樂正舒更是訝異。

“為什麽?”‘花’飛嫣立刻問:“前天不是說了去的麽?”

姐沒始樣疼。鬱青青回道:“早上吐得有些厲害,覺得不舒服,所以就先不去了,反正這兩天不是很安穩,那裏是山,路上顛簸的,我也有點擔心。”

“啊……”想到秦悅,‘花’飛嫣又道:“那……就隻有我和舒哥哥去了。”

“王妃可乘馬車出城,再乘轎上山。”樂正舒突然開口。‘花’飛嫣立刻道:“對呀對呀,坐轎子嘛!而且聽說那山路連馬車都可以走的,肯定也是很平坦的!”

鬱青青不敢去看樂正舒,隻瞧著‘花’飛嫣道:“不了,你們先去,我改天吧,今天還是休息一下。”

她如此堅決,‘花’飛嫣再沒什麽好說的,而且她的確是有孕在身,當然還是穩妥為上,道過別,‘花’飛嫣就與樂正舒一同出了王府。

此時她看他的樣子都覺得他似乎心情沉重了些,哪怕看不到他的神情,也沒聽到他的聲音。

秦悅知道,她極有可能是有意避著自己的。要不然她不會連朝他看一眼都不願意,眼神中也盡是躲閃,所謂身體不舒服不過是借口,事實是她不願赴他們的約。

為什麽,為什麽突然就變了主意呢,還是她一開始就沒準備去過?大概她回去冷靜之後,顧忌到秦煜,所以就改變主意了。

秦煜……

屋中,丫環看著鬱青青疑‘惑’道:“王妃怎麽又歎氣了?”

鬱青青似乎條件反‘射’一樣地否認:“沒有……”

丫環堅持道:“哪裏沒有,這些天王妃老在歎氣,飯也沒以前吃得多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是嗎?她老在歎氣?因為樂正舒?剛才麵對他她連朝他看一眼都不敢,那麽緊張,那麽不安,好像他那黑紗之後雙眸一動不動盯著她,而且能盯入她心中一樣,離上次夜裏見麵有七八天了吧,她竟然都沒有讓心情好起來。

他的魔力倒‘挺’大的,竟能讓她為之糾結這麽久,甚至看‘花’飛嫣也沒以前那麽坦然了,總要把她們兩人喜歡同一個男人的事情拿出來想。

“王妃,要是是身體不好的話,就找大夫來看看吧,或者,等‘花’大夫回來讓她給你看?”丫環又說道。

鬱青青搖頭:“不用,我很好。就是……有點無聊,所以老想著一個事,也沒什麽樂子可找,真悶。”

“那……要不王妃做點‘女’紅?”

她猶豫半晌,好像也沒什麽好做的,點點頭:“好,我‘女’紅不好,你教我縫繈褓吧。”

鬱青青選擇在第二天去碧雲山,果然除了她,再沒有碰上別的人。

“太妃?”她輕輕喚‘床’上的人,縮在‘床’頭坐著的太妃緩緩側過頭來看她,這一次倒沒有因為害怕而往後躲。

“太妃還記得我麽?我前不久看過你的?”她說著,含著溫和的笑,太妃雖不怕她,卻也隻是茫然,或者說漠然地看她。

在‘花’飛嫣的努力下,太妃瘋狂的次數越來越少,大多數時候就是這樣靜靜坐著,見到生人會害怕,見到熟人就一動不動毫無反應,秦悅過來時她很少過來,卻聽說連秦悅她也是不認的。

安靜坐了半晌,她突然從懷中拿出一樣東西來放到太妃麵前,帶著求助的語氣道:“太妃,你知道這個‘弄’麽?我做了一半,卻不知道下麵怎麽做了。”

那是一隻絲線編的小老虎,隻完成了半個身子,就停在‘腿’那裏。太妃終於將視線移到她手中,盯著那小老虎看了半晌,久久都沒什麽反應。

鬱青青又問:“太妃,采萍說這個你會的,你就做著我看看,教教我嘛。”

太妃仍然沒什麽反應,甚至連眼神也沒有會‘波’動,就在她失望地準備收回手時,太妃卻突然緩緩抬手,接過了她手中的半隻小老虎。

接過,她便盯著那小老虎看,表情上依然沒什麽變化。這小老虎鬱青青是按之前秦悅那個的樣子做的,隻是想試試太妃看到會不會有感覺。她現在的樣子就像沒有神智一樣,如果她還能被‘激’起某些情懷,那完全恢複的希望又大了一些。

就在她如此想時,太妃的手動了起來,雖然慢,卻是接著她的線頭編了起來,那動作開始是有些機械的,就好像看見熟悉的東西會不由自主地繼續一樣,到後來便停頓下來,似乎是遇到了難題,她靜靜看著手上的小東西,然後半晌,又將之前編好幾個結的拆開,再次編起來。

見她如此,鬱青青心中大喜!這說明太妃會想啊,會思考啊,這樣做著過去熟悉的事,總比整天呆坐的好!

動作雖慢,可在一個時辰後太妃還是將整個老虎編完了,卻沒有放下,而是靜靜看著這小老虎發呆。

鬱青青中午在碧雲山吃飯,正吃著,采萍過來,她便問:“太妃怎樣了?”

采萍一直惆悵的臉上終於‘露’出些笑意來:“睡下了,睡著時手裏還拿著那小老虎呢,王妃真聰明,太妃今天的狀況比以前都好,有事情做,有事情想,她就不會去想些可怕的東西,見到什麽都怕了。”

鬱青青笑得開心:“這樣就好,你放心,太妃一定會好起來的!”

采萍看著她,臉上也有笑,卻又有些悵惘的樣子,“王妃對太妃倒是好,隻可惜……昨天王爺……”

“我吃好了,采萍你吃了沒有?”鬱青青知道她要說道,立刻將她打斷。采萍也知道,淡淡一笑,“沒有,就要吃了。“

她便說道:“那我走動走動,你吃飯吧,太妃睡前沒吃吧,待會記得讓她吃點。”

“王妃放心,我知道的。”

鬱青青一笑,便離開了桌子。轉過頭,臉上的笑立刻就消散,換成滿滿的無奈,采萍啊,似乎總覺得她不該嫁給秦煜,而該與秦悅白頭到老,她承認與秦煜成親是她一時‘迷’糊,但秦悅……

唉!

“你們別跟著,我到外麵走走。”又開始心煩意‘亂’起來,她朝後麵的丫環吩咐。

丫環雖然知道她總不願人跟著,但此時卻沒那麽聽話地立刻退下,而是勸道:“王妃,這兒是山上啊,萬一……”

“沒事,這山上我走過好多次了。”等丫環再次過來時,她立刻朝她們揮揮手,自己往朝‘露’庵外走去。

夏天哪裏都熱,可在這從林密布的山上卻是‘陰’涼的,一開始其實她真的隻是想隨意走走而已,然而走著走著,等回過神來時她已經上了那條去瀑布底下的小道了。

去嗎?要去嗎?

就像個沒有自製力的小孩子,她沒多猶豫就往小道前方走去。反正,隻是去坐一坐,散散心,她在王府裏也憋得夠久了。

一路上真的‘陰’涼,她不覺想起以前,明明才幾個月,卻覺得好像過了幾年似的,好像自己那個時候還是個小姑娘,而現在已經身為人母。

事實,不也的確如此麽?

故地重遊的感覺,有喜,也有愁。忍不住想,那時候一心一意找回去的方法,找玄陽子,結果卻險些被汙辱,後來又一心一意找陸煜,一心一意要在秦煜身上尋找過去的生活,然後又發現自己從來沒愛過秦煜,連現在以妻子的身份和他相處都覺得難受別扭。

上天讓她到了這個世界,讓她新生,可她卻並不領情,隻是追尋著過去,從來沒有認真往前看。再度為人,如此好的機會,可她卻把自己的人生‘弄’得一塌糊塗。

不由自主地,她又歎了聲氣。似乎為調節自己的心情,她停下步子彎腰從路旁摘了幾朵小‘花’拿在手上,然後繼續往前走。

隱藏在樹上樂正舒看著手上拿著黃‘色’‘花’兒,輕輕提了裙子往前走的鬱青青,又轉頭,看向那個跟在他身後的男人。

那人的武功雖不算高手,卻也不弱,至少跟蹤青青這樣沒有武功,又毫無防備的人再簡單不過,他與青青的距離不遠,但青青卻毫無察覺。

此人是什麽人呢?目的又是什麽?今日若不是他也跟著青青,那她的處境將是何等危險!想到此,他心中一緊,不禁又去看已經走到遠處的鬱青青。

她在普通百姓安逸的日子中過慣了,所以從不注意安全,卻不知道自己現在是王妃,又與朝遷中各種勢力都有糾纏不清的關係,又如何能像以前一樣粗心大意?出來竟什麽人也不帶!

下麵的人跟上去,他也跟上。

鬱青青一邊走,一邊看著兩邊自己或認識或不認識的綠‘色’植物,在走過一棵樹後突然停下步子,轉過身來。

秦悅清晰地看見她往回走著,而在後麵跟蹤她的那一人也迅速躲在了樹木後。

鬱青青沒走幾步就停了直來,看著樹上一隻黃‘色’的,透明的蟬衣輕輕浮出笑意來。這東西,還是以前去植物園時看見過一回,以後再沒看到了,現在竟在這兒發現。果然古代就是原生態,來自自然界的東西就是多。

她抬手,輕輕將那蟬衣從樹上拿下來,然後新鮮地拿在手上打量起來,想起那個“金蟬脫殼”的成語又忍不住笑起來。

秦悅看著她的樣子有些著‘迷’,卻仍然沒有忘記盯住那在身後跟蹤她的人,一轉頭,竟發現個好東西。

在那人的頭頂,竟有一隻大大的蜂窩,他正想不到辦法既不打草驚蛇,又能與青青見一麵,沒想到現在機會就出來了。15530561

將自己藏在樹葉後,他從身旁輕輕割下一截樹枝來,然後對準那隻蜂窩,倏地‘射’出去。

聽到一陣輕微的、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鬱青青疑‘惑’地往那邊看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竟發現大群的蜜蜂從地上飛起來,驚得她臉都白了,立刻就往前逃開。

天哪,怎麽會有那麽多蜜蜂,而且那似乎不是蜜蜂,而是黃蜂之類的啊!越想越怕,鬱青青低頭看著路,更加快地往前跑去。

秦悅正要走,卻被地上一塊小腰牌吸引住了目光,那正是被黃蜂圍著的人掉出來的,樣子竟是他見過的,像是端王府的腰牌。

端王府的人,竟跟蹤端王妃?

在他疑心時,那人已經撿了腰牌拚命地往回跑去。黃蜂有時也是能要人命的,他現在這情況不僅不能繼續跟蹤,反而還須盡快逃離黃蜂包|圍了醫治,當然隻能棄鬱青青而去。待他逃開後,秦悅才往鬱青青離開的方向而去。

先是隆隆的水聲,然後是陣陣迎麵而來的清涼之感,鬱青青在這一刻心曠神怡起來,不由加快了步子往下走,卻在到達瀑布的那一刻怔住。

道士!

瀑布旁的大石頭上竟盤坐著個道士,該不會是那玄陽子的魂魄回來了吧!

她驚得立刻就要往回跑,卻發覺這道士的頭發不是‘花’白的,而是黑的,這人,雖是道士,卻好像年紀不大嘛。

正在她猜測時,道士竟有了動靜,緩緩回過頭來看向她這邊,四目相對,兩人都大吃一驚。

今日更新完~~明天兩萬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