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舜英,愛我就承認吧

她閉不上眼,隻覺身體一片僵硬。麵前的男人,是唯一一個和她有過親密關係的男人,是她腹中骨‘肉’的親生父親,甚至是在某些夜裏還會闖入她夢中的男人,她覺得與他做一些肢體上的接觸還是可以承受的,可這一刻,卻是有萬分萬分的想推開他。

他的‘唇’終於與她的‘唇’相觸,卻並不是之前他所偏好的那樣立刻狂風驟雨,而是如此維持著,可如此,卻讓她更為煎熬。他的‘唇’微啟,似乎要有什麽動作,她心中一緊,立刻推開他轉過身去,很快,就又往那暗‘門’邊衝去。

白衣一把拉住她:“舜英——”

“我要走了,再晚回去,他會懷疑我。”她說道,不敢回頭,怕他會不放她走。

“那‘藥’叫什麽名字?”

聽見他的發問,她才猛然想起自己心裏一慌,竟然連‘藥’名都忘了說,仍然沒有回頭,清晰地將‘藥’名說出,可他卻仍不肯放開她,她緊張著,又往前拉了拉胳膊。

“三天後在這裏等我。”他說完,倒是鬆了手,鬱青青立刻逃也似的離開。到旁邊的房間,裏麵仍是空空如也,下麵叫好聲連成一片,丫環還在外麵沒進來過,她那一杯清茶最後一縷熱氣都散去。

坐下來,忍不住長長地舒了口氣,這一關,算是過了,也算是順利地達成她心中所願了,她知道秦悅是說到做到的人,說給她拿‘藥’就一定會拿‘藥’,樂正舒有救了。

回王府時,卻在‘花’園中碰到了秦煜。

他的氣‘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蒼白的臉上竟有了一絲紅暈,坐在輪椅上,一次次地活動自己的‘腿’,雖然看著艱難,可臉上的神‘色’卻是好的。

因為這日漸恢複的‘腿’,他的狀態似乎還不錯,這讓她也覺得欣慰,他越健康,權勢越大,就越不會把一切情感都投注到她身上,她離開,他也並不那麽難以接受。

“王爺。”她喚了他一聲,因為想到他情況越來越好而微帶了些笑意。

秦煜抬起頭來,臉上卻沒什麽表情,雖然不那麽冷,但還沒有剛才沒看向她時神‘色’好。他抬眼看了她半晌,語氣與臉‘色’一樣涼薄道:“聽說你近來‘迷’上了歌舞和戲?”

“是的。”鬱青青回道:“我以前很少看這些,現在看著,覺得十分好看。想一想,外麵有許多‘精’彩我還見都沒見過,如果這輩子能多在外麵看看就好了。”

秦煜那沒什麽表情的臉新添了些冷意,沉默著並不應話。

鬱青青靜立好久,猶豫好久,掙紮好久,終於還是接著說道:“秦煜,我常出去,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他仍不回話,這是她所預料到的,她沒管,走到他麵前蹲下身來與他同等高度,繼續道:“其實,成親以來,我想了許了,越來越覺得我們……”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他突然打斷她的話。

鬱青青停住話,靜靜看著他,然後懇切道:“秦煜,你快樂嗎?和我在一起?”

“回房。”他突然轉頭朝身後不遠的下人說,下人過來,與鬱青青低首問安,然後推了秦煜回房,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她忍不住歎氣。

他知道的,他一定知道的,知道她要說什麽, 可他卻不願與她‘交’談。

“姚姐姐!”身後傳來‘花’飛嫣的聲音,鬱青青立刻收了那之前的幾分惆悵情懷轉過頭去,果然是一臉笑意的‘花’飛嫣站在她身後,出乎她意料的,還有樂正舒。

“飛嫣,……樂正公子。”她不知道自己的語氣與神態是不是一切都正常。

看‘花’飛嫣的樣子似乎是正常的,看樂正舒——除了一片黑紗,什麽都看不出來,‘花’飛嫣走到她麵前道:“姚姐姐今天出去啦?”

鬱青青點頭,‘花’飛嫣便湊到她耳邊道:“姚姐姐,你最近常出去,是為了‘藥’的事麽?”說完,立刻就離開她耳側,仍向之前那樣笑‘吟’‘吟’地看著她,表現得十分正常。

她覺得‘花’飛嫣沒有那麽心思縝密,她並沒有常出去,不過出去幾次而次,大半個月,算上今天也就四次,可這卻讓人聯想到了‘藥’的事,又在大庭廣眾下問,還問得這麽自然,她就想,這肯定是樂正舒的意思。

不過是樂正舒要借‘花’飛嫣之口來問她情況而已。下意思地,她想去看一看樂正舒,這原本是十分自然的想法,可目光將要觸到她時,她卻收住,並沒有看過去——就像個心中明明不安分卻又想做個節‘婦’的‘女’人,為了把持住自己的心,所以索‘性’不去見男人。

她又看向‘花’飛嫣,笑道:“也沒有,隻是前些日子正好看見一家茶樓,請的是京中最好的歌‘女’舞‘女’,一看之下覺得十分好,就多看了幾眼。”

‘花’飛嫣果然就再也支撐不下去,臉上‘露’出了幾分失落之‘色’,隨後忍了半天才有些緊張道:“那……那就是沒希望了嗎?”

鬱青青本想真的拿到‘藥’了再給她說的,現在見她這樣失落的樣子一時不忍心,便搖頭,實話說道:“快了。”

“快了?”‘花’飛嫣一驚,“這就是說,很有希望?”

鬱青青肯定地點頭:“是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等幾天就行了。”

‘花’飛嫣大喜,忍不住去看樂正舒,樂正舒卻沒什麽特別的神‘色’,隻是一動不動看著她——至於 是不是真的沒有特別的神‘色’,是不是真的看著她,她卻是不知道的。鬱青青朝他們一笑,想著不管怎麽樣,能拿到‘藥’,他們當是比她高興。

樂正舒,總是做一些出乎她意料的事。

與他們二人分離後,她便回了房,隨便一晃便是天黑,隨意吃些東西,洗個澡睡一覺又是一天。鬱青青有些無聊地想著這步步程序,手上的繡‘花’針沒動幾下,丫環便過來道:“王妃,水準備好了,王妃沐浴吧。”

她便放了東西走進房中,不用她發話丫環便退去,隻留了她一個人在房中。雖然也做了這麽久王妃了,可鬱青青還是受不了一大群穿著衣服的人圍著自己一個光溜溜的人,所以從不讓人‘侍’候洗澡,時間長了,丫環也就很清楚她的習慣了,並不強求。

正要脫衣服,發覺窗子似乎沒栓上,她走幾步路,將窗子栓上再回來,走到浴桶邊才要解腰帶,卻發覺對麵屏風上似乎多了個片狀的,淡淡的影子,好像是塊垂著的布料一樣,但她記得房中沒這樣的布料,而以前站在同一方位也沒見到過這個影子,下意識抬頭一看,差點叫出聲來。

房梁上躺著的人,若不是那一身黑‘色’裝束上還有個垂著黑紗的帷帽,她真的就要叫出來了!剛才她看到的那片狀的影子,便是躺在橫梁上的他,將帷帽上的黑紗垂到了橫梁以下,被燭光一照,便在屏風上投下了一抹淡淡的影子。

他怎麽進來了!而且他竟然進了她的臥房!

在她震驚時,樂正舒已經從房梁上下來了,輕輕一跳,連聲音都沒怎麽發出。他看著她,不知是誇獎還是其他,“王妃倒是觀察入微。”

鬱青青一直愣著,思緒還停留在現在的情況上:樂正舒竟然潛進了她的臥房,而且還躲在房梁上不出聲,而且她正要洗澡!如果不是發現了他,她現在已經脫了衣服進浴桶了,他這到底是準備怎麽樣呢!

“你這是做什麽?”她的語氣十分嚴厲與不善。

他倒是回得老實:“想快點見到你,卻找不到正常見麵的機會,所以隻有壯膽闖進來了,沒想到我的輕功還沒錯,沒讓守衛發現。”

雖然他前麵那句“想快點見到你”讓她心裏緊張又悸動,可她還是沒放過自己最初的重點:“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見我,為什麽要這樣闖進來?一聲不吭地躲在房頂是做什麽?”她看了看在麵前的浴桶,聲音驟冷道:“你的輕功雖然好,可要是我現在喊人,整個王府的守衛進來,你保證立刻人頭落地!”

樂正舒看她半晌,進乎自語道:“以前也沒見你這麽忠貞。”是他的妻子,卻偷偷跑去見秦煜,還和他接‘吻’!

鬱青青自然不懂他這意思,隻覺得這樣的情況讓她萬分不安,立刻道:“從哪裏進來便從哪裏出去,我記得我上次就說過下不為例!”是,下不為例,可他再次這樣大膽,她卻還是沒懲罰他。

樂正舒歎了口氣看向她,“我是來問你,你是不是去找了秦悅?”

鬱青青整個人都驚住了,然後又整個人都傻住了,幾乎不能思想,一瞬不瞬看著他。

他怎麽知道?他是怎麽知道的?難道她跟蹤自己?調查自己?可自從上次聽到“跟蹤”這詞,雖然她當時沒表現出相信來,可還是有放在心上的,所以這一次與秦悅見麵是小心安排了的,就算別人知道她去茶樓,也不知道她和秦悅見了麵。如果是現代,她真的隻能懷疑他是在她身上裝了監視裝置了。

“你……我不懂你的意思。”最後,她覺得不認賬,因為他很可能是在訛她。

樂正舒沒有繼續這個問題,而是很快就轉到了另一個問題:“你下午對飛嫣說的話是真的?‘藥’真的能拿到了?”

他比較關心的,果然還是這個問題。鬱青青在心裏想著,有些惆悵,語氣微微發酸道:“不錯,你們再不用著急了,不過我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意外。”

她說著,帶著她那點失落,那點惆悵側過身去,卻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這讓她再次慌張,立刻就去拉他的手,卻聽他問道:“所以你的確是去見秦悅了?就在那個你最近的茶樓?單獨見他?”

這,這個問題怎麽又回來了?鬱青青向來不覺得樂正舒是這種思維跳躍的人,可現在不是她探索樂正舒思維模式的時候,她不作多想,立刻就否認:“沒有!”

樂正舒看著她,情緒似乎‘激’動,因為他抓著她的手漸漸收緊,可是否真的‘激’動,她卻無法確定,因為除了這手勁,她再沒有別的東西來判定。

很快他就冷靜下來,緩緩道:“我知道你那個當太後的姐姐不會幫你,而當情勢下,能在太後手中拿到‘藥’,又能幫你的人,隻有秦悅,你平常都不去茶樓,近段時間卻正好‘迷’上,去了這麽多次,每次回來情緒都是平常甚至是低落的,隻有這次,你並不低落,而且很肯定地告訴飛嫣,‘藥’快拿到了,所以今天你一定和秦悅見了一麵,而他答應為你去求‘藥’。以你們的關係,兩人單獨見麵,還是你求他辦事,姚舜英,你這一次,就是瑟佑是不是?你犧牲了你的身體,來為我求‘藥’?”

“你……你胡說八道!”鬱青青又慌又急,急忙要推開他,推不開他,心便迅速跳動著開始緊張起來,整個人仿佛被放進了一個大蒸籠裏拚命的想出去就出不去一樣!她震驚,震驚他竟全猜到了,震驚他竟用了“瑟佑”,“犧牲身體”這樣的詞,這太可怕,太可怕,可回頭想,她確實是有沾染的,雖然沒那麽嚴重,但……便真的是有承受,有忍耐的。

他並不放她,再次問:“今天在茶樓裏,你用身體和他做了‘交’易?”

“當然沒有!”鬱青青急著否認,別說這事還沒那個必要,就算真有那個必要,她也不會做。

樂正舒便道:“所以你是承認了,你今天在茶樓和秦悅見了麵?”

現在才知道,進了他的陷阱,鑽了他的套!鬱青青有些惱羞成怒,漲紅了臉道:“你出去,再不出去我叫人了!”

“我會走,但我要完成我過來的目的,你是王妃,我見你一麵並不容易。”最後的話,他說得有些沉痛,竟讓她心有觸動。

是的,是的,她又何嚐不想見他,可她卻必須躲著他,避著他,好讓自己保持冷靜,好讓自己心中平靜,可她又何時平靜過!她是王妃,她是王妃!他有他的‘花’飛嫣,哪怕她知道自己絕不會把這王妃做太久,她也必須當自己是王妃!要不然她就可能去搶‘花’飛嫣的愛人!

她沉默了下來,甚至垂了眼不再看他,惱羞卻怒氣漸漸散去,換來是那抹幾月都浮在臉上的哀愁與失意。她想起自己竟然做了一次紅娘,做了一次心裏愛著張生卻要給張生和催鶯鶯幸福的紅娘,做了之後才知道其實這事做起來並不好受。

他握住她的肩,緩緩問道:“你對飛嫣說,你拿‘藥’很簡單,可你卻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都在為之部署,為之努力,秦悅是你拋棄的人,現在你卻主動去找他,甚至冒著被他占有的危險,這一切,隻是想要給我拿‘藥’。”

“你想得嚴重了,我的確是和他見了一麵而已,這有什麽難的,一約就可以了,而且他也不會對我怎麽樣,我還懷有身孕!”

“你懷有身孕,你在乎,你以為他在乎嗎?男人動起‘色’念來,什麽都不會顧!”

“那我就說這孩子是他的!”

閉上片硬這。……

話音落,鬱青青呆住。她似乎嘴快說了真相,不過……也算了,‘花’飛嫣都知道了,樂正舒又怎麽會不知道?

“所以,你還是知道你是在冒險的,因為你早就想好了防止他侵犯你的方法,你前麵說的,都是你在心裏想了無數遍的,因為想到就算他不顧忌你是有孕之身也會為這腹中的孩子而震驚,所以你才去了,是不是?”15530561

她撇過臉去:“不要這樣費盡心機來讓我進你的圈套,我承認我說不過你。”

“你自然說不過我,你說的都是謊話。”

這一次,她沒有反駁,反正反駁來反駁去,否定來否定,最後否定的話都會被他當作“呈堂證供”來證明他自己的論點。

沉默中,他說道:“姚舜英,為什麽不承認你喜歡我?我知道你是王妃,可你不是已經丟掉過一次‘王妃’的帽子了麽?嫁了人,對別的‘女’人來說也許是問題,但對你來說不是問題。”。

鬱青青忍不住瞪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說我改嫁比所有‘女’人都隨意嗎?”

樂正舒笑了起來:“是已夫之‘婦’的身份縛不住你,隻要你想,你就會嫁,隻要你想,你就會離開,你為了秦煜而離開了秦悅,為什麽不能為了我而離開秦煜?”

這是有原因的好不好!說得好像她要不停的換男人嫁一樣!鬱青青再次瞪他:“我為什麽要為了你而離開秦煜,樂正公子,你太自以為是了!”

“因為你不喜歡秦煜而喜歡我,喜歡我,證據前麵已經說了,不喜歡秦煜,證據天天都在出現。夫妻做到你們這樣生疏,還有什麽恩愛可言?我就住在端王府,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和秦煜的關係越來越差,直到今天下午在‘花’園中你們還不歡而散。”

鬱青青不知道能說什麽,好久才道:“樂正舒,我討厭你這張嘴!”

樂正舒笑起來,然後以一種帶著魅‘惑’,帶著挑|逗,又帶著幾分笑意的語氣道:“如果和我接‘吻’,你會喜歡我這張嘴的。”

“你……不要臉!”鬱青青立刻推開他,將頭扭向了一邊。這樂正舒,這樂正舒……她不知道怎麽說才好,隻是有一瞬,她竟然覺得他有些像秦悅,那家夥,在睿王府的時候嘴角勾一抹笑,然後風輕雲淡地說些不要臉的話!這個“覺得”實在太匪夷所思,她明明才見過秦悅呢,所以很快就被她揮在了腦後不去瞎想。

樂正舒說道:“我不會娶飛嫣,上次因為秦煜‘逼’問我和你的關係,我怕他懷疑你背叛他而傷害你,所以才說我是喜歡飛嫣的。”

是因為這樣……是因為這樣嗎?所以才會出現那樣的事:他前一天才說喜歡她,後一天就再沒了動靜,然後和‘花’飛嫣關係更進一步……鬱青青如此想著,忽然有種,突然‘陰’雲中見到了陽光,幹旱中見到了雨‘露’,貧瘠中見到了滿地芬芳的感覺,心豁然開朗,愁雲突然散去,那一刻,竟比高考拿到了通知書還高興,不對,是比那高興一百倍!

“姚舜英——”他說道,“等我的傷好,你願意為了我而離開秦煜嗎?”

這樣的問題擺在麵前,鬱青青有一種說“我願意”的衝動,卻突然想到了其他的事,忍不住平靜著麵‘色’道:“你說你不喜歡飛嫣,可飛嫣卻喜歡你,是比喜歡還喜歡,她深深愛著你,她不顧一切地救你,不顧一切地要治好你,你不覺得……”

“不覺得怎樣?”樂正舒立刻問:“我該喜歡她,該娶她?雖然我不能控製我喜歡誰,但我承認娶誰我的確能控製,可然後呢?我娶了她,做一對像你和秦煜這樣的夫妻 ?妻子的房間在這頭,丈夫的房間在那頭?”

“……你可以對她好一些……”鬱青青有些沒底氣地說。

樂正舒十分直接:“耐著‘性’子,心裏想著另一個‘女’人去和她行|房?”他突然笑了一聲:“姚舜英,我到是沒料到你會有這種‘以身報恩’的想法,我以為你會覺得恩情是恩情,男‘女’之情是男‘女’之情。”

她當然是這種想法!連他這個古人都鄙視著“以身報恩”,她怎麽會這樣認為,隻是……隻是與他談情說愛,她總有一種做小三的想法,要知道現代沒有妾,隻有小三,而這職業是人們所深惡痛絕的,她自然不會去做。隻是,樂正舒沒成親,甚至與‘花’飛嫣連情人都不算,她為什麽要有這做小三的想法?也許,是因為她在‘花’飛嫣之後遇見他,她與‘花’飛嫣是朋友,而她也深知‘花’飛嫣對樂正舒的感情……這樣的確不算小三,但在情義上講,總有些不那麽理直氣壯。

“姚舜英。”在她還為小三不小三糾結時,他站到了她麵前,說道:“所以你不承認自己喜歡我,是因為飛嫣?你完全不用如此,反正就算沒有你,我也不會娶飛嫣,你何必要因為她而放棄一個自己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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