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要休書,攝政王求複合秦悅歸來

可是她沒有忘記還有另一種可能,便是白衣冒充了秦悅。所以她看著那巷子,卻是並不敢進去。

正在躊躇間,那巷子內的牆角處竟出現了一抹黑色,她立刻凝神往那牆角看過去,隻見樂正舒的身影果然出現,卻是從拐角處出來,然後重重靠在了牆壁上,似乎完全沒有力量支撐自己的身體,她心中一驚,立刻就跑了過去。

“你是不是受傷了?”從遠處看看不到,走近了一看才知道他黑衣的肩部竟全是濕的,那當然不是水,而是滿肩的血,乍見之下鬱青青著急得差點立刻哭出來,就要去扶他,他卻一伸手,手刀往她頸後一劈,她眼前立刻就黑了下來。

果然……還是碰到了白衣了。她終於知道,卻已太晚。

天又下起了雪,風呼呼著似乎更冷了一些,秦煜在屋中踱了兩步,神色有些凝重。

“太傅還是不同意?”他問。

在他麵前立著的下屬低聲道:“是,太傅說此事實在大逆不道,也太冒險,讓王爺三思。”

“哼。”秦煜冷笑了兩聲:“‘大逆不道’,這世間,從來就是敗者才會被冠上大逆不道的名聲,太傅飽讀經書,如今看來卻是把自己也讀進書裏去了。”

正說著,外麵丫環低聲道:“王爺——”

“什麽事?”

丫環在外麵說道:“剛才有人來報,說王妃隻身一人出門去了,下令不許人跟著。”

“現在就去追!本王什麽時候讓你們放她出去過!”秦煜眼中一冷,立刻下命令。他竟然忘了,忘了要將她軟禁起來!阿英啊阿英,你現在的心裏是完全沒有我的位置了吧,可你是否知道,我能給你的,是你想都想不到的?

不一會兒丫環就回來,急道:“沒見到王妃的人,但下人在不遠處的巷子裏看見了王妃的腳印,可那腳印在巷子裏就消失了,怕是有什麽不測。對了,奴婢在王妃房裏找到一張字條。”

秦煜立刻就上前將那字條抓到手中,將紙上的字一看,忙道:“去睿王府!”說著就急著往門外而去,身後下屬立刻問“王爺,那接下來怎麽辦?”

秦煜回過頭看向下屬,心突然就冷靜下來。假秦悅滿天下找著真秦悅,找不到,所以抓了真秦悅愛著的女人為人質,這個時候,真秦悅會不會出現呢?不,不隻有女人,還有個孩子……還有個孩子……

秦悅的女人,秦悅的孩子,該著急的不是秦悅嗎?他著什麽急?這樣的好戲,實在太難得,實在太精彩,可加了他一人就不那麽精彩了,更何況那裏根本就沒有他的位置。

他停下了步子,轉過身來,一步步往前走,然後背朝丫環道:“退下,王妃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丫環退下後,他便看向下屬沉聲道:“通知宮裏,盡快動手,至於太傅那邊就不用管了,等木已成舟,他還能有什麽選擇?”

醒來,卻睜不開眼,頭昏昏沉沉似乎比一塊大石頭還重,她意識十分清楚,知道自己現在定是在白衣手上,所以心急如焚,隻想讓自己快點醒來,可就像夢魘一樣,越想醒越醒不來,身體怎麽都無法動彈,直到耳邊傳來一陣聲音。

終於完全醒來,那聲音還在繼續,“王爺,都布置好了,王爺隻須靜待便可。”

她睜開眼,隻見自己靠在一張軟榻上,手被反綁著,身側是坐在椅子上的白衣,此時他仍然是秦悅的樣子,神情凝重,雙眼一動不動看著門外,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而自己麵前,是個守衛打扮的人,正將目光投向自己,與她對視一眼,然後斜退幾步,站到了屋側,不難判斷,剛才說話的正是他。

白衣也側頭看了她一眼,知道她醒來,卻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回過頭去繼續看向門外。

這樣的氣氛她早已感覺出來,自己現在不過是個人質,是個誘餌而已,根本就不值得引起他的任何注意,他一心一意等著的,是秦悅。

而這房間,她再熟悉不過,這是碧雲山,是朝露庵裏的玉瓔宮,他們就在玉瓔宮的正堂內。為什麽來到了朝露庵,而不是睿王府?很快她就猜測出來,作為假冒秦悅的人,白衣哪怕扮得再像,心裏也是害怕的,害怕被人發現,害怕真的秦悅拿出什麽證據來,所以他沒有在睿王府,而是到了這朝露庵中,想必這朝露庵現在恐怕是布了天羅地網,秦悅一出現就會被擊殺。

隻是想到這些她心中便覺得凜然,轉頭看向門外,隻見天色明亮,甚至比自己出門時還早,像是早上的樣子,如此看來,這已經是第二天了?

“白衣,是你麽?”她開口道。。

白衣卻隻是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她繼續道:“你背叛秦悅,然後頂替了他的身份?我以為你不隻是他的下屬,還是他的朋友,因為,他是把你當朋友,我也是把你當朋友的。”

白衣仍不說話,倒是他身側的守衛說道:“王妃,不用急著替樂正舒說好話,不如先看看你在他心裏值多大分量?王爺昨天就發布告示說他最愛的人在這裏,今天卻還沒見他過來,王妃不覺得心涼麽?”

她不理他,又看向白衣道:“收手好不好,現在收手,他不會怪你的。就算你能一直做秦悅,可你能保證自己有個好結局嗎?現在朝中這麽亂,你對其中形勢並不如他熟悉,這樣真的能從秦煜他們那些人手上勝出嗎?”

守衛動身,拿出一副手帕來抬她下齶,將她嘴堵了起來,然後道:“王妃,不要有其他什麽心思,沒用的。樂正舒會死在這裏,真真正正地死在這裏!”

鬱青青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朝露庵的某一個房間,采萍正心焦地看著浴盆中的秦悅。此時他正沉睡著,全身都裹著白色的布條,那布條裏麵是厚厚一層藥,浴盆中盛著的也不是水,而是黑色的藥汁。花飛嫣就坐在浴盆旁,拿了個瓷碗,將浴盆中的藥汁舀起,緩緩澆到他臉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采萍忍不住問:“那人說正午前還不見人就要殺了王妃,正午前王爺能醒過來嗎?”

花飛嫣卻是沉默著並不說話,采萍這才想起來,她已經極其疲憊,而且自己之前就問過許多遍了,她回答過,說她隻能盡量讓王爺快點好,快點醒過來,卻並不能保證。

想起這些後,她不再說話,隻靜靜等在了一旁。

好在王爺之前就好得差不多了,若不是看到他麵具下的臉,她真的不敢相信那個王爺竟然是假的,真正的王爺卻成了樂正舒。難怪,難怪王爺後來對太妃的態度變了許多,雖然還是和氣,雖然還是關心,可她能明顯感覺到他更關心朝廷上的事。以往無論什麽時候,隻要這邊有意外王爺都會丟下手下一切事務趕過來的,可後來呢,他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牽絆,雖然從他神色上的確能看出他是遇到了事,可難道以前就沒有事嗎?如今才知道,原來那是個假的,照顧太妃,不過是做做樣子。

可憐王爺,看到他已經好得差不多的臉時,雖然能分辨出來是他,可看得更清楚的,是那燒傷的痕跡,王爺與花飛嫣兩人都來不及說詳細的原因,可她卻能相象得出來,那是經曆了怎樣的痛苦!

敲門聲傳來,采萍心中一緊,立刻起身走到門後,問道:“什麽事?”

門外是丫環的聲音:“姑姑,給您送早飯來了。”

采萍這才鬆了口氣,開門接過丫環手中的托盤,然後關上門才端進來。她的房間被一道布簾隔成了兩半,內間除了一張床,便是為秦悅療傷的浴桶,外麵才是桌子凳子一些家具,她先將飯菜放到桌子,然後移了張大點的凳子進去放到花飛嫣身旁,再將飯菜端到了凳子上。

“飛嫣,快吃吧,我來換你。”

花飛嫣這才放下了手上的事,轉身要去吃飯,卻在吃飯前忍不住一直凝望著那沉睡中的男人,好久好久,直到采萍提醒她快吃她才應了一聲,這才移開目光。

她從秦悅身上移開了目光,采萍卻將目光投到了她身上。之前或許還沒那麽明顯,或者就算明顯,她覺得沒什麽,反正在心底早覺得花大夫和樂正公子定是情人關係,可在知道原來樂正公子竟是王爺後,她便再沒有之前的誤會了。

王爺是一心記掛王妃的,而花大夫,卻是真正的愛著王爺。她出身後宮,見多了女人間的你爭我奪,這麽好的機會,這花飛嫣真的會放過麽?如果她有意讓王爺醒不過來,有意讓那假王爺殺了王妃呢?

雖然王妃離開了王爺,可她對太妃是真真正正關心的,王爺心裏也是真真正正在意著王妃的,如果王妃就這樣……

在心裏歎了口氣,采萍強迫自己不去想,花飛嫣心地善良,一定不會這樣做的,而這一番,正好王爺藏在朝露庵,正好那假王爺就把地點定在朝露庵,他把外麵層層防守,幾乎一有人闖進來就會死,卻怎麽也想不到王爺早已經進了朝露庵了。這不是天意麽,天意都如此安排了,自然不會再讓王妃丟了性命,所以,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然而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直到天上出現一點偏向正頭頂的陽光,秦悅都沒有醒過來。采萍忽然想起,其實在最初躲到她這裏來時秦悅就猜測過可能會出現意外,所以並不願讓自己昏迷,但花飛嫣說了讓他在三天之內醒過來他才同意,用這三天的昏迷,來換取皮膚的疾速新生。可現在,事情卻出了意外,三天時間已經到了,他卻依然不能醒來。

心中那一絲對花飛嫣的懷疑再一次冒出來,她往簾子的方向看了看,然後急道:“不知道王妃怎麽樣,她還有身孕在身,可真是……若是王爺醒來知道王妃竟在他昏迷時出了事,還不知會是什麽樣子!”

花飛嫣的動作突然緩了下來,一動看著秦悅的臉。

是的,她一直在猶豫著。從今天早上開始,那個可怕的想法就從她腦中冒了出來,讓她一遍遍地去想如果姚舜英死了會怎麽樣,一遍遍的想,如果她與秦悅在一起會怎麽樣。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自己與他離得那麽遠,他與姚舜英是一對,他的心裏也隻有姚舜英,自己不過是中途冒出來的一個人,她隻要他開心就好,別的一無所求,可是,如今她才開始想,她是真的不求嗎?

難道她不想和心裏的那個人一直在一起,不想那個人是自己的丈夫?她想……那晚之後,才知道她想。隻是她一直告訴自己他好,他開心就好了,別的都不重要,要是與姚舜英在一起他真的能開心嗎?她能離開他一次,就不能離開他兩次?可自己呢,自己能發誓,能保證,自己永生永世也不會離開他,永遠也不會讓他痛心難受。

所以她猶豫了,浴藥中最後一劑藥沒有放,她就那樣一直不放,很多時候都已經準備放了,卻是遲疑之後再遲疑。

采萍的話,讓她猛然一驚。她是可以讓他在正午之前不醒過來,是可以讓姚舜英就此死去,可在這之後他醒來了呢?醒來了,他就會知道在他聽從她的安排昏睡時,姚舜英在離他不過十數丈的地方死了,他會怎樣怪她,會怎樣恨她?他一定再不想看見她。

這意識讓她害怕,讓她驚懼,她假意執起秦煜的手腕來把了次脈,然後開口道:“可以了,很快秦大哥就會醒過來。”說完,將一旁的藥劑倒入浴桶中。

“唔……唔唔……”一直安靜的鬱青青突然發出聲音來,可她不能說話,隻是神色痛苦,身子重得蜷縮著,眼睛帶著乞求的目光看向白衣,似乎是出了意外。

白衣看向一旁的守衛,守衛走到她身旁摘了她嘴裏的手帕,冷聲問:“什麽事?”

獲了輕鬆的鬱青青立刻道:“我……我肚子疼,好疼……求求你,求求你找個大夫來給我看看……”

守衛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道:“不可能。”

“求求你……”鬱青青痛苦地申銀著,大口大口喘著氣,“求你救救我,如果我死了,你們還怎麽威脅秦悅……啊……好疼,好疼……怎麽辦……求求你,求求你們……”

她之前一直都乖乖躺著,現在突然叫疼的確不像是裝的,守衛看看她,遲疑一會兒,才看向白衣道:“王爺,不如讓人去找那些宮女問問,看有沒有懂一些醫術的。”

白衣點點頭,守衛便走到外麵去下了令,鬱青青看著他的背影

,心中那個猜測立刻就確定了八|九分。

不一會兒,守衛帶了兩人過來,隻是兩個之前在朝露庵侍候的人,其中一個是采萍。

見到采萍,鬱青青大喜,雖然她不知道采萍能不能有機會遞消息,但來一個認識的總比不認識的好。

守衛問她們兩人:“你們會醫術?”

采萍回道:“我和玉桂都不太會,但我們在太妃懷孕臨盆時侍候過,所以有一些了解。”

一旁鬱青青還在痛苦申銀著,守衛朝她看一眼,然後道:“過去看看。”

采萍與另一名老宮女模樣的人走了過去,采萍立刻急道:“有身孕的人怎麽能這樣被綁著?”說著就要去替她將手腕上的繩子解開,身後守衛卻道:“慢著——”說完,走到鬱青青身前,往身她上點了一下,她便再不能發出聲音來。

他看著鬱青青道:“不要試圖說話,我點了你的啞穴,你怎麽說都不會發出聲音來。”

果看那隻。鬱青青在心中氣憤著,卻不敢有任何其他表情,隻能讓自己繼續保持著痛苦。采萍身旁那個似乎叫“玉桂”的宮女傾身過來替她解手腕上的繩子,手與她的手相碰,讓她微微一驚。這手一點也不粗糙,似乎並不像是個四五十歲的老婦人,而且……

她看向她,正好與她投過來的眼神相對,這讓她猛然一驚!

這人……這人是秦悅!雖然化了妝,雖然扮著女裝,雖然還在臉上弄出了皺紋,但他確實是秦悅!

他來了,他竟然來了,一定要告訴他,告訴他那座位上的白衣……

“端王妃是怎麽回事?”守衛一動不動看著他們,很快就問。似乎在告訴她們,若她們不知怎麽辦,就不用再繼續待著。

采萍自然完全不知道鬱青青是怎麽了,身旁秦悅又不能說話,心中一急,立刻道:“王妃怕是出了意外要生了!”說完,她心中一動,想起秦悅之前說的見機行事,盡快假秦悅的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現在身側假秦悅的注意力自然是在她這邊的,隻要讓秦悅離開就好了!想到這兒,便立刻道:“玉桂,你快去準備熱水,熱毛巾,還有剪刀,快!”

玉桂立刻轉身往門外跑去,聽說是要生了,座上的白衣與守衛都有些吃驚,一動不動看著榻上的鬱青青,卻沒想到就在這時,往外跑的玉桂突然轉身,再回身時手中已然多了一把短劍,閃電一般朝座上的白衣刺去。

這一劍,是精心設計的結果,是完全占得先機的結果,而且秦悅的武功本就在白衣之上,這一劍竟是一擊即中,劍身穿刺白衣的心房,鮮血從白衣嘴邊淌出。

就在秦悅的劍仍停在白衣體內時,身後那名守衛的手緩緩抬起,左手握拳,右手搭上左手,而那左手手腕上,赫然露出黑色金屬物的一部分!

那是用來發射暗器的!鬱青青大驚,她想大叫,想提醒秦悅小心,想告訴他那座上的白衣是假的,這守衛才是真正的白衣,可她叫不出來,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眼看白衣已經要接下手腕上機關,當即也顧不得其他,抽了腿上匕首就往他刺去。

她不會武功,速度自然比不上白衣,意識到她的攻擊,白衣迅速閃身,卻還是因為措手不及而被割傷了左臂。

然而如此已經足矣,知道這邊的動靜,秦悅迅速就反應過來,麵前的白衣實在太過不濟,而這一屋中的主導明顯就是那守衛,況且白衣精通的不就是易容術麽!

迅速從假白衣身上抽出短劍,秦悅轉身就刺向守衛。

白衣一把推開鬱青青,口中大叫一聲“來人”,暗器立時就發出,等秦悅避開他瞬間發射出的上百枚銀針時,屋中已竄進數十名精銳高手,攻勢瞬間即發。

秦悅手往臉上一揮,之前的妝容被浸濕的袖子悉數抹去,同時他頭上的發髻也散落下來,女人的容貌迅速消失。

“替本王殺了此人,重賞!”

這模樣,這聲音,眾人這才發覺他竟是睿王!當既誰也沒有去注意內側座上那垂了頭已然死去的人,一齊朝守衛攻去。

白衣這才反應過來,秦悅竟然已經好了!而他此時並不是秦悅的臉!

秦悅,秦悅,他在秦悅麵前,一敗塗地。

而秦悅,一邊襲向白衣,一邊喊道:“采萍快去找大夫!”

數十名白衣親自布置來殺秦悅的高手,數十把淬了劇毒的武器,再加上秦悅,白衣支撐的時間並不長,很快就因為身上毒發而不支起來,甚至秦悅一劍刺向他時他有心,卻無力避開。

看著他,秦悅淡聲道:“自己的身份做不好,別人的身份又怎麽做得來?你不是為了所愛,而是為了野心,白忠,我把你當朋友,可你連個死士也不配做。”劍離身,血湧出,白衣緩緩倒地,以他人的臉而死去。

“王爺……王妃,王妃怕是真的要生了……”

當秦悅將鬱青青抱到**時,采萍顫聲說道。

秦悅臉上一白,立刻道:“可她才八個月!”

“所以……所以得快點來大夫,大人和孩子都危險,以前宮裏就有因為早產而……”

“別說,別說!”秦悅看著**滿臉冷汗的鬱青青,緊握了她的手道:“不管別人怎樣,她不會有事,她和孩子都不會有事!”

今日

更新完,明天繼續哦~~~ 看完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