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嫁給你

為什麽呢?她在心裏問自己。隻是此時此刻,她無法理所當然地與秦悅在一起相互慰藉,因為,花飛嫣還在那裏,每次與她見麵,她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

“采萍姑姑,我……我隻是急著去看看我爹娘,不管怎樣我也不好一直待在這裏的。”無奈之下,她說了這理由,采萍想著的確如此,遲疑之後道:“可是你的身子……要不還是等王爺回來再說吧。”夜深沉,他坐到了之前她坐的位置,而她偎在他懷中,兩人裹著一張被子,享受著同樣的溫暖。

她收了收被子,垂下頭去。

到這時候她才想起來,他又故伎重施了,以前是接二連三的裝死,現在沒裝死,卻說什麽時日無多這種和裝死差不多的話,果然她就變傻瓜了,很快就相信他。

“那要是有人來告訴你你可以回自己的家鄉,你還會回去嗎?”他問。

鬱青青看著他,突然傾身將他緊緊摟住:“不,我不會讓你死,上次我見到玉清觀的琅軒小道士,他說回去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我去找他,然後我們一起回我那裏!”

她沉默,然後回道:“其實我知道,我知道就算你和她成親也不一定是對她好,我也知道你不會和她成親,隻是……是我自己覺得為難,是我自己心裏別扭,我回姚家,並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而已,在碧雲山我總會見到她,每見她一次,我就要為難一次,我就隻有逃來這裏了。”

正說著,外麵竟突然傳來聲音,“小姐,你怎麽還沒睡?”

秦悅笑起來,輕捏她的鼻子道:“你倒會說甜言蜜語了,當我是十多歲的毛頭小子好哄麽?”

關上門,他走到床邊去。

“你還是願意,你不介意花飛嫣的事麽?”

她笑得更開心了,又沿著他身體摸了好幾遍確定他身上比之前還光滑才將手抽出,重新倚在了他身上,這才緩聲道:“秦悅,我最後悔的事,是在你痛苦的時候不在你身邊,以後無論發生什麽,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可是一個人怎麽能這麽無情?現在的情況和以前已經天壤之別了!秦悅,你欠她的,欠她的情,你隻有用情來還。你不能口口聲聲說把她當恩人,卻把她當仇人對待!”

鬱青青仰頭看著他笑:“吃醋了?”真到看見他認真的樣子,她才也認真回道:“有了你,其他人都不算什麽了,管他秦煜陸煜,在我眼裏隻有秦悅和非秦悅兩種人。”

“有這樣看的麽?你要看,我把衣服脫了給你看就是了,這樣弄得我難受。”他微微露出些不悅。

“看看你身上的傷是不是都好了。”

“那我們辦婚禮就是了,等過了一個月的國喪我就過來娶你。”

“那陸煜呢?我在這裏,可陸煜卻在那裏。”他繼續問。

秦悅微微皺眉:“連這也要問,她根本不在你須要吃醋的範圍內。”

之前,她也想過自己就做那退出的一人,所以她離開碧雲山,可人回了,心卻未回,他的樣子,哪怕一秒鍾也沒從她腦中消失過。猜測他多半會過來,一邊想著他不要過來好了,一邊卻又忽視不了等他的心態。他和孩子是她在這個世界所有的念想,如今孩子不在身邊了,她是那麽那麽,渴望他,說退出,說容易,做到卻是那麽的難!

他低頭看她,聲音有些低沉:“你這是做什麽?”

她回姚家,雖讓人側目,但此時此刻無人關心她。姚家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與恐慌中,她也不過是被秦煜休掉的王妃,實在引不起什麽關注。如此,正是她想要的,哪裏都疲憊著,此時她隻想平靜。

鬱青青便回道:“甜言蜜語,我也是不好哄的,連她都夠不上範圍那你身邊所有的女人都不在範圍內了,你這是一句不在範圍內就把所有的質疑都打發了。”

她眼中立刻就濕潤起來,忙阻攔他:“不要說,不要說這樣可怕的字眼,我說了我們還有辦法的,無論是離開這世界或者是再想別的辦法,總會有辦法的。”

“怎麽了?為什麽要趁我不在時回來?”

鬱青青直接道:“若是沒有轎子我就自己走回去了。”說著就要往門口走,采萍果然拉住好:“這怎麽使得,好好好,我去弄頂轎子來!”

“嗯,是。”他回。

他沉默半晌,緩緩道:“青青,其實,我們現在爭這些又有何用?如今秦煜已經登上皇位,他雖根基不穩,可君是君,臣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的時日,恐怕是無多了。你回來也好,你回來了,我以後被滿門抄斬也不會連累到你。”

她繼續道:“其實我也曾想過讓你和你身邊千千萬萬的男子一樣,三妻四妾,這樣似乎是最好的方法,可是,我卻過不了自己這一關。如果這樣,我寧可離開。”

入夜,北風陣陣,寒氣更盛,姚府一片靜謐,守衛縮著身子一遍遍巡邏,腳在雪地上跺著,踩得積雪“咯咯”作響。秦悅連一身夜行衣都沒穿,輕輕鬆鬆地躲過守衛的目光從圍牆外一路往鬱青青所在的院子而行,如入無人之境。

“我們在一起,那飛嫣呢?對於她,你準備怎麽辦?”再也忍不住,她看向他,將這話問了出來,他果然就愣住。

他從沒到過鬱青青的院子,隻憑著猜測到了可能住著姚家幾位側室的後院,可看著格局布置都差不多的兩三間院子,一直拿不準到底是哪間。

“至於飛嫣,她願意嫁你就嫁你,不願就不願,她要做妻要做妾都可以。”悅兩之相。

“我從來沒想過要娶飛嫣,在我散去以前王府那麽多女人時我就已告訴你,她們對我來說什麽都不算。”他沉聲回答。

聽到最後,鬱青青的臉早已慘白,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你……你之前不是還說要些時間麽,你之前還保證過……你……”

“那姚舜華呢?不如你也說說姚舜華的事。”鬱青青還擊。

她笑了起來,抬起頭,見他胸口的衣服淩亂著,襟口有些敞,露出了裏麵的襯衣,不由地將手伸進去往他身上探起來。

她是想起來了,知道了他的伎倆,卻無法去推開他質問他,此刻寧願當一個小傻子也要和他繼續糾纏。這樣的吻,深邃而綿長,兩人都緩慢著,兩人都傾盡全心,兩人都投入得徹底,帶著柔情,也帶著**。她想,如今她才知吻是什麽,並非第一次,卻有種初嚐吻滋味的感覺,這樣的讓人陶醉,讓人永生難忘。

她輕聲道:“。”

“十二年前,因為有母親,我才能苦苦支撐,現在有你,我也會一直努力。”他深深看著她,緩緩低頭與她唇相貼。

“可是天意難測,我們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難道不該珍惜現在擁有的麽?青青,隻要想到死亡,我便什麽都不在意了。”他撫著她的臉,說得深沉而懇切。

“看你了,你願去我就去,你在這裏我就在這裏。”

隻憑著直覺,他索性就往那間房而去,捅破了窗紙一看,竟真的看見了想找的那人!

她正靠床邊的牆壁坐著,被子胡亂地圍在身上,床帳大開,目光呆滯地看著房中某一處半天也不曾動一下。

“為什麽?”沒得到她的回答,他又問,“我以為到現在你是很願意和我在一起的,我們之間也沒有什麽不可說的。”

“青青?”他伸出手來要擁她,卻被她推拒。

“可是……”她話還未說話,他便將她打斷道:“青青,那件事我早已放下,而且從沒放在心上過,我對她的態度早就同你說過,現在也沒變。我可以把她當恩人,當妹妹,但,也僅此而已,我不會任她在我麵前死去,卻不會用愛情來回報恩情。”

而這幾間院子除了一個房間,所有地方都是一片漆黑,他看著那唯一一座燃了燈的房間,不是院子裏的正房,也不像廚房之類的房間,倒像是住兒女的房間。

他回,“這是我和她的事,和你沒什麽關係,你就少在這裏動腦筋吧。”

他沉聲道:“青青,未來不知是什麽樣子,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所以這時候,我隻想做自己想做的,有一絲絲勉強的事我都不會做,哪怕無情,哪怕欠恩,我都不想去做。”

走到門前,他拿了隨身帶的匕首,一點一點將門栓撥開,等推開門進去時,正好對上她投過來的目光。那目光裏是了然,很明顯,她知道自己會過來的。zVXc。

她說:“秦悅,現在我不是端王妃了,我是不是自由了?”

是丫環的聲音,鬱青青連忙道:“隻是起來喝口水,馬上就睡了。”緊接著,秦悅從身上拿出一隻銅板來往蠟燭上一擲,正好將蠟燭擲滅,身體往床頭一歪,便帶著她一起躺了下來。

還以為會到十二點才更呢,還好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