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下套兒

衣衫被人扯了扯,舞嫙還想矯情會兒,再端著點兒,說不定徐媛知難而退,乖乖聽她的了。

結果稍微側了側身,被徐媛手下的小心機給唬住,兩隻白玉盒子隻在眼前一閃而過,舞嫙覺得,自己遇到真愛了!

忍不住好和喜歡,加徐媛把東西一把塞進舞嫙手裏,這舞嫙層主繃不住了,從來沒見過這麽精致的小玩意兒。

光是盒子讓人愛不釋手,那裏麵的東西,又會有多大的驚喜呢?舞嫙表示,自己非常迫不及待。

看似渾然一體的小盒子隻不過是做工好,精致到以假亂真,乍一看還以為是個刻著花圖案的擺件兒,徐媛不知道怎麽一扭,一股香味兒便開始擴散。

香味怎麽形容呢?

沁人心脾?不不不,那個感覺要舒服,而且味道很淡,有點草藥香。

深諳此道的舞嫙一時間竟然也說不出裏麵有什麽,更猜不出東西是用來做什麽的,隻憑著感覺揩了點兒,然後往手背抹。

“哎別!”

徐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對那人有些不高興的神色,有些哭笑不得。

“這不是往手臉用的,亂用小心花臉。”

舞嫙大驚失色,立刻用手背撫了一下麵頰,鬆了口氣。“那你這是用來做什麽的,哦你別是看不出來啊徐小姑娘”

汗!什麽亂七八糟的,徐媛拍拍椅子扶手,往後靠靠,把整個人窩進去躺著,閉眼睛有些疲憊的道:“那個白玉盒子裏的是腳霜,青花紋的是眼霜。”

腳腳霜?往腳抹的?

可,這眼霜又是什麽?

識遍天下寶貝,舞嫙層主頭一次聽說這兩樣東西,一時間有些懵頭懵腦,拿著兩隻小盒子左看右看,終於忍不住去請教徐媛。

“哎我說,你……睡著了?”也是,馬不停蹄跑了半個月了,鐵打的人也受不住,更何況自己還是個丫頭。

依依不舍的擱下東西,去裏屋取了張羊皮褥子給徐媛搭,百無聊賴,幹脆往徐媛旁邊一坐,等正主醒來給她解疑。

“姐姐,下麵的人已經安排好了。”

舞嫙豎起一根纖纖玉指,朝來人示意小聲一點,然後慢慢起身,輕輕合門,走到窗邊才讓來人繼續開口。

“那個徐姑娘到底什麽來頭啊?麵那位都知道她了,而且姐姐你怎麽也這麽……這麽小心……”

後麵的話是從嗓子眼咕噥出來的,聽不甚清,左右不會是好話是。

任性的結果是換來一個爆栗,舞嫙瞪手下一眼,隻一眼夠了,這個警告非常嚴肅,手下不敢再亂說話。

這一睡,從晌午到晚再到第二天早,徐媛慢悠悠睜開眼,渾身酸痛,忍不住翻了個身,在床滾了幾圈。

咦?

猛地睜開眼,她不是在跟舞嫙那個老狐狸談條件嗎,怎麽會睡到這兒來了。

想曹操曹操到,舞嫙端著托盤推門而入,小碗裏一片晶瑩剔透,好的燕窩,加入不少滋補藥材……徐媛嗅了嗅那個味道,傻傻笑了。

女人啊,果然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剛才還想要她的方子,這會兒拿燕窩來哄她。

事實證明,還是徐媛自作多情了。

舞嫙盯著她咀嚼吞咽的喉嚨,終於忍不住問一句,“你覺得這道藥膳怎麽樣?夠不夠交換你那個麵霜的方子?”

“鐺”一聲,勺子落回碗裏,徐媛抬起頭,非常不友善的盯著麵前這人,忍不住在心暗罵一聲,你丫的吃胭脂水粉過活算了!

氣夠了,徐媛又吃了幾口,暗暗把藥味兒記下來,琢磨著回頭一定把三纖閣的藥膳方子全部解出來,拿去送給普通老百姓。

公眾天下,廣而告之!

這邊吃著,那邊舞嫙還在眼巴巴的等著徐媛回複她,自認為勝券在握的事,在聽到徐媛“沒可能”三個字的時候,這城主大人怒了。

“喂,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徐媛笑著仰起頭,接了句“本姑娘喜歡吃罰酒”,不要臉程度非同凡響,氣的城主大人帕子都扔了,直接一巴掌拍在桌麵。

倆人各自找借口堵對方的嘴,直到最後僵持不下,徐媛赤腳的不怕穿鞋的,膽量略勝一籌,於是掰著手指頭跟人算賬。

列出條條框框的好處,最後最後,才小聲又友善的提出要求,“跟我合作有這麽多利益,你隻需要送我一套宅子行,多劃算啊。”

果然,這人一開始在打她們三纖閣後院的主意!

舞嫙差點兒氣炸了,什麽鄰而居,什麽隻賺不虧,什麽什麽亂七八糟,她聽她胡扯才有鬼。

嘩一甩袖子,舞嫙層主拂袖而去,要宅子好商量,想要她三纖閣的後院,徐媛你丫的做什麽春秋大夢呢?盡早清醒清醒吧。

人走了,徐媛後仰倒回床,眨巴兩下眼睛,忍不住咂吧兩下嘴,“唉,這套沒下成,人家不當啊,這可咋整。”

盯著頭頂的床帳琢磨半晌,徐媛翹起二郎腿,一條胳膊枕在腦袋下麵,掐著手指頭慢悠悠劃來劃去,跟個神棍似的。

突然,“砰”一聲,徐媛連滾帶爬不顧形象地跑到窗口,也不知道在瞅什麽,連手帶腳劃一會兒,顛顛兒笑著出門去。

這個點兒的客人不少,舞嫙忙起來也挺辛苦,一個沒注意,徐媛從眼皮子底下溜了。

傍晚,送走最後一波客人,三纖閣下下開始準備晚膳,舞嫙打算飯點兒的時候再去跟徐媛商討商討,所以這飯菜做的非常用心。

有點兒小心機,一般人卻看不出來,非常險惡!

“姐姐,陳公子又來了。”

舞嫙動作一頓,抬手扶額,最近這陳長寧怎麽這麽事兒精,煩不煩啊!

煩人也不能不見,推門進去的前一秒,舞嫙層主瞬間換一副和藹可親的麵孔,剛想同陳長寧嬉笑兩句,腳下一頓,徐媛怎麽在這兒?

而且還跟陳長寧一副親密無間的模樣,那腦袋埋一塊,好的跟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似的。

一陣惡寒,舞嫙心裏打鼓,眼皮有些跳,頓時想攆徐媛走,總覺得這女人不會安生坐著,更不會安靜跟陳長寧閑聊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