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那傻子堆的?

徐媛擰了濕帕子,給他蓋在臉敷著。

“還冷嗎?”

他搖搖頭,隻是衣服粘的雪花都開始化了,黏在身有些難受。

徐媛解了他的披風,見他的手在水裏麵已經活動自如,不那麽僵硬了,讓他將手拿出來,自己換了衣服。

“等會自己去浴池泡泡。”徐媛換了自己的衣物,“我要睡了。”

他躋身前抱住徐媛:“我也要睡。”

“不冷?”

“不冷。”他跟著蹭床鋪。

“那睡吧。”確實夜已經很深了。

院子裏的雪人飄了一晚的雪之後,已經看不出來麵的容貌,但是大體的身形卻是依舊能夠看得出來。

春月和夏花站在院子裏欣賞了一會自家姑爺的手藝,便進屋去,徐媛在裏麵喊她們了。

兩人伺候著徐媛洗漱完了,李胤才慢吞吞的從床爬起來,看著還是很迷糊。

“媳婦。”

徐媛回頭看他,很好,今天沒有變回那個有點討厭的李胤。

他下床洗漱,臉頰還是有些泛紅,應該是昨晚在外麵是有些凍得過頭了。

“等會先把昨晚的畫畫完了。”徐媛指了指桌攤開的畫卷。

他點頭應下,繼續自己的洗漱工作。

用過早飯之後,徐媛大概給李胤講了一下要如何去畫,自己便去找雲鶴。

這解剖圖,她還真沒有猜錯,雲鶴第一次見。

按說雲鶴以前見過的屍體還真不少,但是徐媛將圖拿到他眼前了,他才質疑自己,怎麽以前都沒有想過,將那些人分割了看看,裏麵的構造到底如何。

徐媛橫了他一眼:“真當要打開了看這麽容易?這個時代,人的父母,願意讓你看嘛?”

雲鶴悻悻的收回自己的想法,也確實,為人父母的定是不會同意有人將自己的孩子弄成那般樣子。

他拿著徐媛的畫看了半晌,每一條血管分支都要問的清楚,徐媛用現代的名詞給他解釋了,他還要拿筆記下來。

這一來二去,耽誤了不少時間,等到徐媛要學東西時已經是下午,而這個時間,雲鶴還要去錢府給那病人施針。

徐媛憂心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又不好讓錢大人的人等著,最後還是讓雲鶴去了,不過自己要學東西的事情放到了晚,不管怎樣,她都得抓緊時間將最後一點點東西學完了才是,現在的事情變化太大了。

她回院子看了下,李胤已經將那兩幅畫卷都完成了,徐媛差人給布莊裏送過去,站在院子裏看著庭立著的那個雪人。

“媳婦,好看嗎?”李胤笑嘻嘻的湊過來。

“好看。”她不吝嗇的誇獎,畢竟他為了這個,昨晚的手可是被凍得很慘。

他趁機將徐媛抱在懷裏,彎曲著身子枕在徐媛肩頭。

下一瞬,李胤猛地站直身子,麵色陰寒:“這傻子在做什麽?”居然用那樣憋屈的姿勢靠在徐媛肩?

徐媛被他這忽然的動靜驚得一怔:“你這是?”完了,又變回來了。

李胤眯眼看著院子裏那個一人高的大雪堆,才抬起自己的手瞧了半晌。

“那傻子堆的?”

徐媛冷眼看他:“你才是傻子。”

他抿唇,沒有和徐媛反嗆,自己這話說的也確實不對,在一個身體裏,說他傻,也不是在說著自己傻麽。

徐媛冷著臉轉身進屋,心情不怎麽愉快,本來多溫馨的場景,非得被擾了場麵。

李胤轉頭看了眼徐媛的背影,揚聲問道:“雲鶴在哪?”

“錢府去了。”

“那我這病他到底怎麽說?”

徐媛轉回身關門:“你等著吧。”

李胤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握緊了拳頭,當著他的麵關門,很好。

春月和夏花屏住呼吸站在門外,姑爺現在的樣子真是可怕至極。

李胤轉身,走到院子裏,盯著那雪人看了半晌,恨不得用眼睛能讓這雪人直接倒了去。

他抬起腳,一想那屋子裏的人,最後還是把腳收了回來。

他有種直覺,若是自己將這雪人毀了,屋裏的人不會放過自己的。

……

徐媛在屋子裏翻看著之前從雲鶴那裏搜刮過來的醫書,心裏卻是一點都沒有把心思放在那麵。

若是雲鶴留住的是這個李胤,而不是那個李胤……

她煩躁的撓了撓頭發,若是她真的為了李胤好,那應該讓這個理智的李胤留下來,可是她的私心告訴她,她想要留下那個李胤。

那個昨晚為她堆雪人的李胤,凍得手腳通紅,還傻兮兮的對著她笑。

她一把合麵前的書,心下更是煩亂。

雲鶴老頭說過,若是李胤的病真的治好了,那兩個人的記憶會融合,她現在隻能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還有希望,李胤的記憶,不會壓過他們這六年的情意。

她悵然的歎了一口氣,重新從屋子裏出去,李胤已經走了,這個天氣,也不知道去哪裏。

“xiao jie,要不要奴婢去找?”春月試探著問了句。

“不找了,反正他現在清醒的很。”徐媛垂下眸子,她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雲鶴先生若是回來了,告訴我一聲。”她轉身回房,也不隻自己剛才出來是為什麽,莫不是希望李胤還在外麵站著?

她自嘲的勾起嘴角,真是可笑。

李胤本是想去錢府外探探風聲,徐媛昨日派人來喊他,說的是朝廷來人了,他怕來人認出他,便直接拒絕了。

今日他想過來看看,若是這人認識他,那他以後避免在此人麵前出現,還要想著怎麽提防徐媛的懷疑。

若是不認識,那他算出現了,那也無妨,還正好方便自己辦事情。

誰知等他潛進錢府之後,摸到那大臣住的院子裏,老遠看見外麵站了一堆人,根本不給他一個進去的機會。

再過半晌,看見雲鶴從裏麵出來,直接關了門。

他躲在假山後麵,聽到路過的兩個丫鬟討論,說是這大臣自從來了錢府,直接病倒在房裏,這兩日都沒有出來過。

他才知道自己這是白來了,根本是撲了個空,除非……能進到那屋裏去。

他閃身出來,看了看將整個屋子都圍起來的侍衛,默默的出了錢府,算了下次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