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一看,一個身著女子的嬌俏女子正看著他。

由於先前的打擾,他已經沒有了好心情,麵色微沉,衝她吼道,“走開,我不是你想買就能夠買的男人。有錢沒處花嗎?我可告訴你,你身為一個女子可要潔身自好。若是被你未來的夫家知道了,即使你母族再有聲望,也沒有用。我是男人,我懂男人的情結。”

“你!”那女子用劍鞘指著他,很是生氣。“你這個人,胡言亂語什麽呢?我不過是看你正在修煉明秀功法,才會出現的。我是想要提醒你,明秀功法很是強悍,其中的彎繞也很多,你可不要強行修煉,以免毀了自己。”

他的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剛剛被一群女子輕薄,還以為你也是為了我的美色而來。”

馮若風生得極美,粉色的肌膚無暇,五官精致,眉眼盈盈動人。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袍,用金色腰帶束著,掛著香囊、玉佩、瓔珞結子,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他的頭上束著白玉闕銀繩,有著冷幽的光,確實像一個奶油小生。

她哈哈一笑。“你覺得你長得好看,還是我長得好看。”

馮若風仔細一看,隻覺得眼前的女子仿佛是仙女下凡,她臉上有溫潤的笑容。遠山眉,杏眼含情,盈盈間秋波轉動。她的臉是偏圓的,讓她整個人顯得嬌憨無比。偏偏她的氣質華貴,如此一來更有親和力。

若是真說要好看,恐怕還是這女子更勝一籌。特別是她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如同風中搖擺的柳枝,極為動人。

他咳嗽了一聲,隻覺得自己看得臉都紅了。

“姑娘,確實是我唐突了。”

若在平時,這高貴的馮公子也不是這麽輕易就會道歉的。他隻會訕笑一聲,徑直走開。但這個女子提到了明秀功法,這正是他最近在參悟的東西。

如她所說,明秀功法極為特別,很複雜,其中的口訣相關聯,極為嚴密,卻讓人摸不著頭腦。他隻是偶然得知,並沒有名師指導。隻覺得其中浩瀚無窮,心中向往,就開始修煉。隻不過很不順而已。

他想到這裏,嘴角有淡淡的光,心中也很是感慨。

因為太多的東西蘊積在了一起,很美好,也令人有一種很動人的感覺。

他很恭謹地說道,“不知道姑娘剛剛說的明秀功法,可有何依據?”

“依據自然是有的,我就是明秀功法的傳人。隻不過這可是機密,我不能夠告訴你。我剛剛阻止你繼續修煉,隻是出於同情心,怕你很快就死了。”

她突然變得很冷漠,有一種不可接近的感覺。

但馮若風反而沒有被嚇到,且更是殷勤了。他看著麵前的女子,嘴角露出笑容。“姑娘,我知道剛剛是我的不對,有些太過輕浮了,誤會你了。還請你不要介意,我偶然得到了明秀功法,也跟它有緣分,你就不能夠指點我一二嗎?”

“不能。”她扭頭就走。

她走到哪裏,他跟到哪裏。

在石山前,她忍不住了,對他吼道,“你這個樣子,跟剛剛打擾你的女子有什麽區別?你應該知道江湖裏的功法都是不輕易外傳的,你這麽求我也沒有用,我不會背叛師門。”

“恐怕不是師門吧?”他狡黠地笑道,“這明秀功法來自於嶺南的文澤世家,我也是偶然得之。姑娘自詡為功法傳人,必然跟文澤世家脫不開關係。”

“算你聰明,我就是文澤世家的三小姐,文澤鳴。”

她很傲氣,抬頭的樣子帶著一抹鄙視。但是他並不介意。她這個樣子,有他熟悉的世家小姐的風采。那些女子從一生下來就是上天的寵兒,自然是眼睛裏麵容不下任何東西,從來都是一副極為高傲的樣子。這樣的女子,一般人是不能夠接近的。

她的姿態,跟她剛剛自述的身份很合。

“你走吧,我不會給你任何指導。我以後也不會瞎好心了,你死了也就那個樣子。有一句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她衝他吼道,心中生氣。

“我的好姑娘,你就可憐一下我吧。我是一個武癡,好不容易才得來的這本功法,我是肯定要去看一看其中玄妙的。若是你不知指導我,我就真的隻有走火入魔、暴斃而亡了。”

他哭喪著一張臉,很是委屈,隻覺得這其中有些東西令人覺得很玄秘。

“哼,不管你成為什麽樣的人,都不管我的事情。若是我文澤家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暴露了功法,也不會一直屹立不倒了。”

“實不相瞞,我是禮部馮尚書家的公子,我叫馮若風。我的爹爹一直都不讓我練武,但是我一直都很喜歡,所以才會背叛了他老人家,苦心學武。我爹放了話,若是我沒有什麽成就,就不能夠回家。”

說罷,他傷心極了,一張精致的臉也盈滿了委屈。

她果然猶豫起來,兩隻手交織著,心中開始盤算。

“其實,我也跟你一樣。隻不過我喜歡琴棋書畫,不喜歡打打殺殺,我爹爹硬要我學習明秀功法。我沒有辦法,才會修煉的。雖然我天資很好,能夠修成,但其實我並不喜歡。你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些,你家老爺子很有個性。”

她嫣然一笑,眼神裏全是讚許。

馮若風聽到這些人都在讚美他家老爺子,懊喪的同時,也覺得很是自豪。一個人被幾個人誇是偶然,是討好。若是被很多很多人誇,那就是真有其事了。

“其實你不用這麽誇我家老爺子,他那個人很自戀的。若是讓他知道了,肯定又覺得自己說的、做的全都是對的。他本來就固執,若是再這麽強下去,更加不得了,想著都頭大。”

他捂住頭,一臉痛苦。

文澤鳴哈哈大笑起來,捧著肚子說道,“我舉得你這個人也很有意思,這樣吧,我決定指點你一些心法了。至於你能不能參悟得透,就看你自己的了。”

馮若風大喜過望。

他原本就很刻骨,這一次有人幫忙更加容易了。

見他喜出望外,文澤鳴也禁不住潑冷水,“明秀功法是很考天資的,若是你太笨了,就很難修成了。”

“哼,我爹從小就是神童,我也不例外。隻不過我沒有他那麽迂腐,去走什麽仕途之路,沒有考什麽進士,讓別人看到我的實力。這並不代表,我這個人就沒有實力,好嗎?你等著看吧,假以時日我就會超過你,成為真正對明秀功法有所理解的人。”

他很傲氣,說話也是拳拳在心。

文澤鳴故意跟他開玩笑,“你可不要這樣,你若是要超過我,我就不教你了。若是我教出了一個對手,真的好嗎?”

他沒有想到會給自己惹來這麽多的麻煩,心中有些不甘不願。

他大聲說道,“好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不該說這話。我離功成還遠得很,自然是不會超過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文澤鳴本來就是逗他的,此刻見他輕易認輸,心中知道這個男人能屈能伸,很是不凡。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你會是我的對手。因為一個男人身份尊貴如你,是不會這麽輕易認輸的。但你卻可以做到,這讓我感到害怕。你這樣的人,一顆赤子之心,辦起事情來最是容易。偏偏別人還沒有辦法責怪你,隻有羨慕。”

馮若風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心中也很是震撼。

這個女子年紀不大,但看事情想問題極為透徹,沒有一些功底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的。他看著麵前的女子,笑了。“若是有一天,我們真的會成為對手,還請你放我一馬!”

“一定的。”她笑了,既然別人給了一個凳子,何不借坡下驢。

兩個人坐在紫藤樹下的石桌旁,點了一壺好酒、幾個小菜,開始比劃起來。文澤鳴拿紙筆給他做了一些詳細的附注,將自己的想法融入其中,幫助他理解。並且一步步跟他詳解應該如何修煉。

馮若風天賦異稟,僅僅是聽她這麽說,心中就記得了她說過的話。他隻盼自己能夠多記一下,回去再慢慢消化。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就是這個道理。

夜幕慢慢降臨,兩個人終於演算完了功法。文澤鳴伸了一個懶腰,一臉慵懶。“我剛來皇都,就住在這裏,你呢?”

“好巧,我有家不能回,也住這裏。”

兩個人相視一笑,有一種難得的默契。

天上的月亮發出清冷的月光,照著地上的人兒。月亮年年都是相似的,月複一月。但每次看月的人卻變得不一樣了。

“你知道嗎?若是我們兩個換一個身份,或許會活得極為快樂。”她輕聲說道,語音裏充滿了期盼。

“你現在難道活得不快樂嗎?剛剛我看你的字跡極好,演算的過程中用了好幾種名家字體,能夠看得出你的用心。你很有才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