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夕秀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緊盯著臥在榻上的白貓,見它的爪子在粉薄的舌頭舔著中心部位的掌肉時露出了鋒利的指甲,她不自覺的咽下口水,心跳更是因為緊張與害怕跳的更加厲害。

白貓清洗完自己的爪子,而後抬眸看向了安夕秀,並且對於她這麽老實的模樣很滿意:一開始就像現在這樣老實,那它就不至於用那個下人的生命威脅她,更不至於動用自己好不容易恢複的妖術了。

片刻後,白貓起身從榻上跳下來,隨後就蹦到了桌子上,看著安夕秀說道:“隻要你對我好,我是不會傷害你的,而且我還可以助你積攢鬼牙,讓你家人不被鬼怪迫害。”

聽聞白貓的話,安夕秀首先是一驚:他怎麽會知道她要助鬼,要積攢鬼牙換陰德換取家人的平安?

白貓似是看出了安夕秀的疑惑,它眨了幾下眼睛,不慌不忙的解釋說:“人類可以見到鬼,妖和靈物,有三種情況,第一種是天生身體贏弱,易招這些東西,一旦碰上,命不久矣。第二種是得道之人法術達到一定修為開了天眼,這第三種麽,那就是祖上缺德事做多了,由後輩人有異於常人的特點來幫助這世上的冤魂怨靈,讓其淨化,轉世輪回之前將一顆牙交出來,積攢到一定數量自主變換為功德轉移到家人上保平安。”

聽了這詳細的解釋,安夕秀即刻別過頭看向了一旁,而這種不言語又有些逃避對方白貓目光的行為也證實,白貓所言沒有虛假。

的確,安夕秀沒有穿越之前,小時候懵懂無知,見到鬼物哭鬧不止,以至於鬼物一傳十十傳百,也就都知道她異於常人,直到她年滿十八歲,一位得道高僧告知她自己的祖上都是徹頭徹尾的惡人,雖然都沒有得到好結果,但他們手上的人命卻不計其數,以至於到了她這一輩,她的肩上就挑起了為鬼物辦事的擔子。

有時候安夕秀就覺得,這種擔子交給她很不公平,祖上的人犯錯,早已經過去了幾百年,甚至是幾千年,之前為何家中沒有出現可分辨陰陽的人,怎麽如今就偏偏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感覺萬般委屈,就在想找到一個溫暖懷抱尋求安慰的時候,原本對待她就冷淡父母卻偷偷的搬家,理由說的

雖冠冕堂皇,但她很清楚,一走了之完全是不想受牽連,不想每天在家裏都麵對‘電視機突然打開,浴室花灑突然散水’等各種突**況。

她恨過,埋怨過,甚至是因為他們的絕情而故意窩在家裏,躺在沙發上蒙大被睡覺,就算是鬼都擠進門漂浮在家裏沒有一點縫隙,她都無動於衷。

最終,在第三天,她家的門開了,搬家的爸爸媽媽回來了,不常與她聯係的親人回來了。可她得到的不是安慰,不是久違的擁抱,麵對的卻是一張張冷漠的臉,一句句刺心的責怪。

他們從沒有想過她一個人麵對鬼的時候心裏有多害怕,沒有想過她為鬼辦事,讓其淨化轉世輪回的時候,要麵對的狀況有多危險,他們隻知道,隻要她不停的去幫助鬼,那他們的生活會很平靜。

對於這種情況,她發火了,還揚言再繼續逼她做不想做的事情,就讓鬼纏上他們,讓其苦不堪言。當然,這火氣發出來還是有點作用,至少他們有所收斂,對於她的態度也好轉了很多。

可是仔細想一想,被迫表達出來的關心與疼愛和對方真心付出的情感怎麽會一樣呢?

明白了這個,她收拾行李廂去了一個陌生的城市,獨自一個人去和鬼打交道,這期間,隻有她自己清楚,不管如何堅強的去麵對,一個人的夜裏,她是惶恐的,是膽戰心驚的……

安夕秀抬起手將臉上的淚水擦掉,極力想要隱藏自己落淚的事實,但那已被淚水打濕的睫毛卻早已經出賣了她,“你說的沒有錯,但我已經有幾天沒有見到鬼了,昨晚不過是個例外,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幫忙,更不想留下你。”

白貓翻了個白眼,不屑的目光掃視著安夕秀,同時,心裏對於她還給戴上了‘笨蛋’的頭銜。

昨晚上,它為躲避其他種族的追殺便躲到了這裏,在安夕秀的房間內與它們還來了一場爭鬥,雖然結果勝利了,但它的第二尾卻險些被咬斷。

本以為會在月圓之夜失去好不容易修練出來的第二條尾巴,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屋外竟然傳來了安夕秀與鬼的對話。

正所謂有病亂投醫,在急切想保住尾巴的時候,根本沒有細想為何出現鬼它沒有聞到任何氣

息,強撐著跳出窗外,本想著將鬼吸食作為補充,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是人類。

這一發現不僅僅是缺少了食物,更是對它靈敏嗅覺的一種侮辱,這若是被族類知道了,那還不打著滾的笑話它。所以,火大的它對著那隻所謂的‘鬼’發火,而主動去安夕秀的身邊,完全是因為在這個關鍵時刻,找個人類照料它的身體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能夠下定決心去依賴一個人類,這個決定倒是讓它有了不一樣的收獲。

收起了心裏的小九九,白貓不再坐著,身子一倒就臥在了桌子上,雲淡風輕講了句話,但話中的意思,卻有一種邀功的嫌疑:“那個根本就不是鬼,而且昨晚上若不是我及時出現,你早就被她給掐死變成鬼了。”

安夕秀聽聞白貓的話眉頭蹙了蹙,但仔細的想了想,她很快就將出現的‘鬼’與翠屏中了迷/煙昏睡不起的事情聯係在一起,心裏也就明白了。

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害她,行啊,那她就用更加惡劣的手段去整治,看看到底誰的手段更硬一些。

白貓眼中餘光注意到安夕秀的眼神中閃過冷意,自然就清楚了她是怎麽想的,隨即說道:“你那點破事我不想插手,不過我可把醜話說在前邊,你若是不答應留下我好好的照顧著,我沒準會做出讓你不開心的事情來哦。”

這麽明顯的威脅,安夕秀若是聽不懂,那她也沒有那個腦力去對付安夕樺了。

須臾,她看向站在一邊猶如電線杆子的翠屏,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聲,“好,我留下你,但是你要保證不與我同榻而眠,對我和翠屏不能隨意使用妖術,更不能拖我的後腿去幫助我的對手。”

白貓歪著腦袋故作沉思,好一會兒,它說了句讓安夕秀恨不得揍它的話,“你對我提出的要求多了,對我而言很不公平,這樣吧,你我達成一份契約,若是違反契約條例,那違反的一方就要無償滿足另一方的任何要求,答應嗎?”

安夕秀抬起頭看著屋頂,無語到了極點,同時,這一點也很顯然的證明,她對於貓妖的恐懼減少了,而憤怒正在急劇上升:還問她答應嗎?麵對一隻妖怪,身為沒有任何道術的她能說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