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夕樺個性很直接,想什麽就說什麽,討厭誰更不會好言相對,之前她就與安夕秀鬧掰大打出手了,現在安夕秀卻擺著一臉笑給她送魚湯,是安夕秀本身沒心沒肺事情一過就忘,還是她昨晚上被‘鬼’給嚇傻了?

這麽想著,她狐疑的目光打量起安夕秀,“大姐姐,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今兒這麽殷勤,不會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吧!”

安夕秀讓小寧將魚湯擺上桌子的時候,她就不曾將目光從安夕樺的身上移開,見她看到一砂鍋魚湯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愕和慌張,也就證實了這魚湯與她沒有一丁點關係,但同時,她也是感概萬多:這安家老太太與三夫人,為了這個麽寶貝兒得浪費多少心神。

須臾,她坐了下來,拿起湯勺就給安夕樺盛了一碗魚湯遞過去,“三妹妹,你我在來別院的途中雖然鬧了點別扭,可我們畢竟是親姐妹,我怎麽會害你呢?”

安夕樺不以為然的翻了個白眼,“我娘從小就教我,知人知麵不知心,你來這裏懷揣著什麽心思,我怎麽知道?”

嘖嘖,這會兒還聰明了還,不過就算是怎麽防範,這魚湯,也要你一滴不剩的喝下去,安夕秀腹誹著,同時還不忘講幾句讓安夕樺減少提防之心,“三姨娘教的很對,不過三妹妹你仔細尋思,我若是要害你,又怎麽會親自來南園給你送魚湯,這不是明擺著讓你懷疑我嚰?”

安夕樺看著眼前的一碗魚湯,時不時的抬眸在瞄一瞄安夕秀,同時,她也在很認真的琢磨著安夕秀的話,覺得她所言有理,這防範也就減少了,並且還抓住機會,好好的在安夕秀的麵前擺擺架子。

她拿起羹匙在湯碗中輕微的攪和著,而後用著‘我不與你一般見識’的眼神睨了下安夕秀,“妹妹我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不過大姐姐以後說什麽話做什麽事之前心裏好好掂量掂量,別到時候事情過了在心存歉意,這道歉可不是每一次都能得到諒解的。”

趕緊喝下去得了,哪裏來的那麽多廢話?安夕秀心裏有些急了,很不高興的抱怨了句,可麵上卻顯示出一副‘受教了’的模樣,含笑應聲說:“妹妹說的是,姐姐以後講話做事一定三思再三思。”

見安夕

秀順著自己的話茬講下去沒再嗆聲,安夕樺大有一種又一次爬上了安夕秀脖頸子的快感,這麽一得意,她也就舀起了魚湯送到嘴邊,一口接一口的喝了下去。

眼看著一碗魚湯就要喝完了,安夕秀腦子裏卻是打出了一個疙瘩,怎麽解也不開。

這魚湯到底有沒有問題?一碗都快喝下去了,安夕樺怎麽……怎麽一點問題都沒有?

難道是喝的太少,藥效沒發揮出來?

這麽想著,安夕秀即刻拿起湯勺又弄滿,“這魚湯很鮮,妹妹再來一碗。”

安夕樺開始就想喝一口意思意思,沒想到魚湯入口,鮮美的滋味便勾起了她的味蕾,也就沒有停下來,不過在安夕秀來之前她已經用飯了,一碗湯就是因為鮮美才喝進去的,現在還給她盛,那晚上就得撐得睡不著了。

須臾,她將碗中最後一口湯咽下,放下羹匙便搖晃起手來,“魚湯是很鮮很好喝,但是一碗就夠了,姐姐若是喜歡,那就自己喝吧。”

安夕秀看著完好沒有出現任何問題的安夕樺,倒是很想嚐一嚐魚湯的滋味,可每當這個念頭出現,白貓的舉動還有話就像是電影一樣在腦子裏閃來閃去,想要不在意,她都做不到。

須臾,她站起來,笑盈盈地說:“魚湯是姐姐吩咐廚房做給妹妹喝的,姐姐若是自己喝,這歉意可就不足了。得了,如今妹妹已經原諒姐姐,那姐姐就先回去,改日我們再聊。”

欣屏送走了安夕秀,再回來時,她對安夕樺說:“小姐,大小姐舉動太奇怪,你喝了魚湯,現在感覺身子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沒什麽不舒服,八成是她覺得自己鬥不過,所以服軟了,你就別瞎擔心了。”言畢,她想到昨晚上被安夕秀揪著領子嗬斥的一幕,當下就轉頭冷眼瞪了下欣屏,“你說說你,辦個事險些害了一條人命,你這是想害死我呀。”

突然聽到嗬斥,欣屏本能的朝著身後退了一步,腦袋低得很低,支支吾吾的說:“小姐,我……我也沒有想到那藥……那藥這麽厲害。”

“算了,這一次還是有收獲的,不過以後長點記性。”訓完了,安夕樺起身去園子內漫步,消化消化食物的同時也欣賞下園子

的夜色,而欣屏則長出了一口氣,然後派人將飯菜撤下,之後便拿著蒲扇跟隨在安夕樺左右。

話說安夕秀這邊,她一出南園的門就讓小寧去忙別的事情,而她則一路氣哄哄的進了東園。一進去,她見到白貓躺在樹蔭下的石桌上納涼,火氣便找到了出口,一股腦的發出來。

啪,右手朝著石桌拍了下,待白貓睜開烏黑的圓眼睛,她彎下身子湊近白貓,壓低聲音,恨恨的說:“你到底有分辨有毒沒毒的本事沒?若是沒有,你就別在我麵裝。”想到一砂鍋美味的魚湯就那麽便宜了安夕樺,並且還陪著笑臉聽她說教,這氣憋大了。

白貓抬起爪子在耳朵上撓了撓,盡顯不悅的目光瞅著安夕秀,“貓的聽力可是很厲害的,你不要動不動就貼我那麽近講話,震壞了我的耳朵,聾了你養我啊?”

安夕秀心裏有火本來就渾身不舒坦,現在白貓不給解釋還一通抱怨,她就覺得心口堵上了一塊石頭,一口氣咽不下出不來的。

“你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本來就是我再養好不好。”低吼了這句話,她抬起右手在左胸口捶打了幾下,然後大口大口的喘息,與此同時,還一個勁兒用眼睛冽著白貓,恨不得將它的身子給射出幾個窟窿來。

白貓見安夕秀氣的麵色通紅,它的嘴咧開,笑意甚濃:能分辨陰陽的人就是有意思,可比那些平常人可愛多了,有事沒事逗逗她,一來拉近彼此距離減少隔閡,二來也是給充滿麻煩的等待生活添加一份樂趣,一舉兩得呀!

它是找到樂趣了,可身為人的安夕秀卻看不出來它在開懷大笑,反而被嚇的不輕,一個後跳與它保持距離,滿含戒備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它:“我就是抱怨抱怨,你可別撲過來咬我,我怕疼的。”

白貓白了一眼安夕秀,而後抬起爪子做著‘招呼安夕秀過來’的動作,“我不咬你也不撓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安夕秀半信半疑,但最終還是挪動著小碎步走過去,剛坐到石凳子上,白貓的一句話就嚇到了她,也讓她緊鎖眉頭,心中的一杆平衡秤左右搖擺起來。

“喝了魚湯的人,今晚必死,隻有我們合作才可以救她,你是想她死還是想她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