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立即撕打在一起,媛湘身形小巧靈活,閃避得快,曉豐沒打著她兩下,反而被她扇了幾巴掌。

“果然是冒牌的大家千金,一點兒規矩都沒有!”皇後冷冷地吩咐,“把她關到玉屏殿,除了送吃的喝的,不許任何人和她說話,就是習禹來了,也不準他們見麵。”

媛湘喊道:“你為什麽關我?既然要做交易,也該讓我知道前因後果!”

皇後甚是厭惡地瞪了她一眼,什麽話也不說,由侍女扶著回寢殿去。“”

幾個侍女撲過來,將媛湘扭了,往一處院落送。曉豐那一巴掌打得著實不輕,媛湘的臉都腫了,青青紅紅的,看起來甚是可憐。他們將她扔進一間寬敞卻黑暗的房間裏,隨即將門關了起來。

媛湘知道此時哭喊也沒用,便幹脆坐在地上。混亂的心情占據了她的心。她要怎麽辦?麵對她的究竟是什麽,她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比將死還要讓人絕望。如果可以,死了一了百了,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鍾習禹無論如何也要給她一個解釋的是不是?不管“交易”的主意是皇後出的還是他出的,他都不可能是個完全不知情的人。倘若換在平時,她多糾纏幾句,他會和盤托出,但現在她見不到他。皇後甚至交待了不讓他們見麵。該怎麽辦?

屋子本就很暗,坐了會兒,天已經完全地黑透了。沒人理她,四處安靜得像她也已經死了一樣。

在黑暗中,她短暫的一生,所有畫麵在腦海中一一浮現。從進宮到現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卻讓她覺得仿佛經曆了好多年。連心態都已經黑暗許多,因為她當時留在宮中,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

原以為皇帝沒死,既然沒有查到她身上,她就可以出宮,去過另外一種生活;沒想到事情急轉直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叩叩”,在安靜的地方,兩聲清脆的投石聲令她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媛湘在黑暗中張望,“誰?”

又是“叩叩”兩聲,媛湘側耳細聽了,那聲音是從上方傳來的。媛湘抬頭看了看,卻是什麽也沒有。

又過了會兒,她聽到什麽被搬動的聲音,再望天上看,便看到瓦片被人挪去了幾片,在那個黑洞洞的地方露出了一雙眼睛。媛湘不知道他是誰,往後縮了縮。

“媛湘?”那聲音在呼喚她。

媛湘聽出來了,那是鍾習禹的聲音。媛湘連忙低聲回:“我在這。”

似乎確認她在這裏他便放心,大肆搬開瓦片,從屋頂上破屋而入。媛湘不無震愕。雖然鍾習禹平時頗為任性,但身為未來的一國之君竟然從屋頂竄入屋中,著實還是讓她驚歎了一把。

她也知道,一定是因為皇後下了禁令,他見不著她,才出此下策的。

果然,鍾習禹一著地就急切地問她:“你有沒有事?”

媛湘搖了搖頭,鍾習禹道:“怎麽這麽黑啊?沒點燈麽?”

“沒有。”別說是燈,就連水也未曾給她一滴,她現在可是口幹舌躁的。

“真是……”鍾習禹就要出去,想想又覺得不合適,忙退了回來,“我是偷偷進來的,倘若被母後知道,恐怕得有一番波折。”

媛湘嗯了聲,“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

黑暗中,兩個人麵對著麵。

鍾習禹卻說:“我知道不關你的事,但畢竟他是你父親。”

媛湘皺起眉。他是在說……說舒定安,她幹爹?“我父親怎麽了?”

鍾習禹說道:“我父皇病重,太醫預計沒有治愈可能,也許不會死,卻要一直躺在**渡過下半生。所以,此時讓我登基本來是平常中的事。”

“最近不是一直在商議幾時讓你登基麽?”

鍾習禹冷冷地笑了笑:“是一直在商議,卻不是在商議讓我登基。”

“為什麽?”

“朝臣一致覺得,我年少魯莽,還沒有資格操理國家大事。”鍾習禹望著她,媛湘看到她的眼中有少許無奈,“他們認為應該讓舒臣相暫代國君處理國事。為此,我母後一直在和大臣爭論。”

媛湘的內心,仿佛被什麽輕輕一擊。那聲音清脆,幹淨,瞬間她所有的不解,全都明白了。

皇後所說的“交易”,原來是為了舒定安。因為幹爹權傾朝野,擁泵甚多,所以大家托選他當“輔君”,其實其心昭然若揭——他們根本就是謀朝篡位!

媛湘不敢相信。她是被下了什麽詛咒麽?親生父母因為被安上謀反罪名而死,而養父母,如今也正在經曆“謀反”這個過程!他們是真的反,還是“莫須有”的罪名?

媛湘定定地望著鍾習禹,“然後你們就說我有身孕,以此來挾製他麽?”

鍾習禹看起來也有些激動:“怎麽是挾製?若他沒有謀反的心,自然也不需要害怕你的安危。”

媛湘點著頭,語調森冷:“是皇後娘娘想的這一招麽?”

“母後也是為我著想。我知道委屈你,但是,”鍾習禹認真地道,“就算我們真的生米煮成熟飯又如何?我對你的心意你一直是知道的,我必不會負你。”

“你就任由這種荒唐的事情發生麽?”媛湘怒聲指道,“毀人清白,說我有孕!此事是假的,如何瞞得住?再說,我父親那麽聰明的人,他怎會不知道你們這點小小的伎倆!”

“看似拙劣,或許能有作用。如果他是真的疼惜你的話。”

媛湘冷冷地笑了,“你是否忘了?我隻是養女而已。”

“我知道你是養女,但你對他們來說,也不見不得不重要。在他們眼裏你是處於什麽位置,不是很快就可以知道了嗎?”鍾習禹柔聲道,“我知道讓你當一顆棋子你心中不甘願,你也不願意嫁我為妻,太子妃皇後什麽的你都不在乎,但,你離開了我能找到對你更好的人麽?”

也許她找不到更好的人,但那不代表媛湘就真的要當這枚棋子!“這是你們朝政之事,扯上我又算是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