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嫁給他?那是不可能的……就算真的無奈何成了親,他們也還是會走向陌路。

鍾習禹含情脈脈地望著她:“等我登基,將國位鞏固之後,定會好好疼惜你,讓你不後悔嫁我為妃。”

媛湘不言語。她說再多都沒有用,鍾習禹覺得她必嫁他無疑,她沒有退路;在這個情況下,媛湘再說什麽都是多費唇舌。她不如好好想想應該怎麽從這裏逃出去,從皇宮裏逃出去才是最緊要的。

鍾習禹停留不久便說:“我要走了,若是讓別人知道我來過不太好。”

媛湘問他:“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從屋頂出去?從大門出去,總會叫別人看見的。”

他怔了怔,“有道理。隻是出去要比進來要費勁。”

“你武功高強,這點豈能難得倒你?”

鍾習禹笑了笑,頓身一躍,上了房梁,然後往搬了瓦片的屋頂靠近,在離開時朝媛湘說道:“這兩天我就不來了,等大婚那天再來接你。”

媛湘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再將那個瓦片蓋上。媛湘心想,她說不定也可以用他的方法出去。

首先,她要先爬到房梁。目光在房裏環望一周,除卻一隻椅子一個桌子,再沒別的可以挪動的東西。

媛湘走到桌子邊挪了挪桌子。圓桌兒是花梨木所製,十分沉重,她用力推才挪動了絲毫,而且聲音很大,難免會被人知悉。看來這個辦法不行。

她看了看房梁。房梁很高,大約有九尺,她就算搬了桌子椅子,也很難爬得上房梁。難道從屋頂出去這條路不可行?房間沒有窗子,破窗而出這個可能性完全沒有,大門緊鎖,她也出不去!若不從屋頂出去,她真的無法逃跑!

媛湘思索了會兒,走到床邊。**疊著好幾床錦被,她把被子全拆了,將錦被係成條,在屋子裏繞了一圈,確定了可以拋係的地方——靠近牆麵的房梁!將連結成繩子的被子拋到房梁上,用力地係緊實,抓著錦被,腳一點點往牆上蹬,靠著繩子的拉力與腿部力量一點點蹬到了房頂。

“幸好小時候爬樹本領不弱。”爬到房梁後,媛湘已經滿頭大汗了。她輕輕籲了口氣,往下看了看,心咚咚咚地跳了起來。好高……離地麵如此之高,房梁又不大粗壯,她十分害怕萬一自己一個晃身,跌到地上恐怕骨頭得斷掉幾根。

她深深吸了幾口氣,站了起身。半彎著腰,剛好腦袋可以頂到瓦片。宮廷中瓦片一般都疊有數層,現今要如何把瓦片搬開才是最緊要的事。她挪到鍾習禹來時的地方,畢竟搬動過數次,也許瓦片隻是隨手一掩,會較其他地方要好搬動一些。

她推了推瓦片,果然有一絲鬆動,心裏不由一喜!正準備又推,身體晃了晃,不平衡地差點栽倒!她嚇得連忙抓住房梁上的柱子,用力地拍了拍胸口。可千萬別還沒逃出去,就被摔死了。

她一點點把瓦片頂開,確認這一區域隻蓋了一層瓦片後,心中暗喜。看來,她可以從屋頂爬出去了。

細細思索了會兒,她又將瓦片蓋了回來,原路返回,將被子也都鋪回**。

今晚走還不適合。她還沒有想到逃出去後要怎麽辦。走出這個房間或許不難,難的是出宮。

要怎麽辦才好呢?

待一切都收拾好,房屋恢複如初時,已經夜深了。媛湘在屋子裏慢慢地踱著步。出去之後怎麽辦?誰可以幫她出宮呢?

腦海裏閃過無數個人的名字,無數個人的身影。翠妃?哦不,她斷然不敢和皇後作對,且沒有理由要幫媛湘;顏歡公主?

那就更不可能了。皇帝將死,公主早已不若從前;那……所有能想到的後妃,似乎都無法和她。

靠她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混出宮去的。

怎麽辦?

她焦急地踱步。

忽然間,腦海裏閃現夏茉的身影。夏茉既然是夏正亭的女兒,現在局勢偏向地幹爹那一邊,夏正亭又與舒定安同盟,此時的夏茉應該身份地位都變得不同了,或許她可以帶著出宮?

媛湘轉頭一想,可前幾天夏茉才讓她求太子,讓太子將她弄出宮去……想到這一層,媛湘糾結了。如果夏茉可以用自己的關係出宮去,她也就沒有必要要習禹幫忙了。

看來,找夏茉也仍然不是個辦法。

她走得累了也沒有想出好辦法,便躺**去。近來天氣漸涼,晚上睡覺必須蓋上薄薄的被子了。她望著黑洞洞的屋頂,腦海翻滾地生疼。

她想到鍾習禹對她說的話,看他的眼神。

從第一次遇見他到現在,不過才數月時間而已,可是她卻覺得已經認識他很長,很漫長的時光。他雖然不夠成熟,為人稍顯魯莽,但對她確實很好,無可挑剔的。

那麽,好吧。

她閉上了眼,讓自己睡覺。明天,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