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賢忠終於明白什麽叫貴人了。寧公子就是他的貴人啊。

“寧公子且放心,小老兒一定按時製模、交模,絕不會耽誤寧公子的大事。”

魏賢忠急著向寧修表明態度,麵頰漲得通紅。

寧修笑了笑道:“有魏師傅在,我放心。”

寧修與魏賢忠交代了製模的事情便返回家中。

一進外院七郎便憤憤不平的走過來道:“三哥,你看看咱家都成什麽樣了。什麽人都來打秋風!”

寧修大惑不解道:“發生什麽了?”

“黑胖子,死胖子,兩個胖子都來了啊!”

寧修這下真的被嚇到了。

不是吧,這是二鬼拍門的節奏嗎?

雖然心中忐忑,但人寧修還是要見的。

開玩笑!這可是他家,主場作戰還能被兩個“外來戶”嚇破了膽?

兩個吃貨便渾身是嘴又能吃掉多少?

寧修鼓足氣力,衝七郎道:“莫怕,有三哥在他們吃不空咱家的。”

七郎:“......”

無奈之下七郎跟著寧修到了花廳,小拳頭卻是緊緊攥著。大有隨時揮拳保衛寧家財產的架勢。

其實,孫悟範和柳如是倒真不像他想的那麽能吃。

兩人吃了半個時辰,才吃掉了幾盤子點心,還剩幾塊呢。

見寧修來了,柳如是連忙起身道:“呀,寧朋友終於回來了。兄弟我可想死你了。”

說著給了寧修一個熊抱。

“呃......”

被柳如是這麽一抱寧修還真有些吃不消,咳嗽一聲道:“柳兄輕點。”

柳如是這才意識到力氣使的太大了,連忙鬆開手臂尷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哈。”

“許久未見寧朋友了,這才會激動失態。哈哈。”

“哈哈哈哈哈......”

孫悟範突然捂著肚子笑了起來:“笑死我了,笑死我了。”

柳如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有甚好笑的?”

“你一個大男人見個縣學同學激動個什麽?這難道不好笑嗎?”

孫悟範眉毛一挑,戲謔的說道。

柳如是如何聽不出孫悟範的言外之意?他不由得大怒,揮拳便朝孫悟範麵門而來。

事關男人的名譽尊嚴,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說時遲那時,寧修閃到二人中間,出掌接住了這一拳,化解了不必要的衝突。

嘶!

還別說,柳如是的拳頭還挺硬。加之他的拳速極,寧修生生接了一拳疼的直咧嘴。

“寧朋友,你沒事吧?”

柳如是大驚,連忙上前關切的問道。

“唔,兩位給寧某一個麵子,就不要惡言相向,大打出手了吧?”

寧修這麽一說孫悟範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訕訕一笑道:“我跟他開玩笑呢。”

柳如是眼眶中已經盈滿了淚水,他抓住寧修的右手,仔細的揉了起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應該輕點的。”

寧修,孫悟範:“......”

柳如是顯然沒有注意道寧修臉上的黑線,兀自說道:“下次我一定會輕點的。”

“咳咳,不說這些了。柳兄此來是為了何事?”

寧修趕忙將話題引開,再這樣說下去非得被帶偏了不可。

“哦,是這樣的。”

柳如是倒是老實人,被寧修這麽一引也就轉了話頭。

“武昌的那幫士子又要搞一個詩會,這次是在武昌舉行......”

柳如是剛一啟話頭,寧修便覺得頭疼不已。

這幫武昌府的生員士子怎麽記吃不記打呢?

好端端的又要搞什麽詩會?

文人真是骨子裏賤啊,這得被打臉打幾次才能長記性?

“柳兄,我能不能不去啊......”

“那怎麽行!”

柳如是聞言立刻色變:“寧朋友是河東詩社的頭麵。寧朋友若是不去,我河東詩社如果落敗,被人看輕了可怎麽行?”

“這......”

非是寧修不願意出風頭,名聲是個好東西尤其是對於現在的他。他如果能夠在士林圈子裏名聲大躁,對於鄉試也是有助力的。

畢竟鄉試選的是本地才俊,大宗師也是要看生員名望錄人的。

寧修出身不是豪族,本就在這方麵吃了點虧,如果能夠通過詩會雅集把名望養起來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寧修的那些絕世詩詞都是不可再生資源啊。

他雖然現在也能作出些不錯的詩詞來,但和那些傳世名篇比起來差距就大了。

萬一他在進京大比前就把壓箱底的絕活都亮了出來,關鍵時刻可咋辦?

嗯?

人都是需要未雨綢繆的,走一步算一步的終究難成大器。

寧修可不信什麽車到山前必有路,即便真有路那也是充滿荊棘的小道。

“寧朋友有何為難的地方?說出來聽聽,也許我幫的上忙啊。”

柳如是拍著胸脯開始大包大攬。

“這路途遙遠......”

寧修剛找了個借口,柳如是便嬉笑道:“路途遙遠?趕一些兩三天也就到了。寧朋友,武昌府可比荊州府好玩的多呢。去了那兒咱們白天詩會,晚上便能去青樓尋歡豈不美哉。”

武昌府是湖廣布政使司布政司衙門所在地,繁華程度確實在江陵之上。

可寧修卻著實沒啥興趣。

柳如是見寧修一直不說話有些急了,他瞪了一眼孫悟範道:“死胖子,你倒是說兩句啊。”

“我?”

孫悟範擠了擠眉毛道:“為啥叫我說?還有不許叫我死胖子!”

“你家不是在武昌府嗎?你就不想請寧朋友去做做客?”

孫悟範哈哈笑道:“那是孫某的事情。孫某想什麽時候請寧賢弟就什麽時候請。就不勞你費心了。”

見二人唇槍舌劍爭風吃醋,寧修歎聲道:“若要我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柳兄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柳如是聞言大喜。隻要寧修答應前去武昌府,別說是一個條件了十個條件他也會答應。

“我需要孫兄保證一切聽我的。”

讀書人壞起來簡直可怕。寧修此去就是打臉武昌府士子的。他們在主場被打臉肯定麵上掛不住。

以柳如是的性格勢必還會冷嘲熱諷一般。

如此這般那些武昌府士子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寧修可不想因為柳如是的大嘴巴背地裏被人捅刀子。

畢竟讀書人最會軟刀子殺人,令人防不勝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