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盧府。

盧家家主盧佑安一邊聽著管家盧方的稟報,一邊不住的在屋內踱步,眉頭始終緊鎖。

“這個寧記酒樓真如你說的那般火爆?”

“老爺,小的可是親眼所見。這寧記酒樓雖然不大,但一天下來從沒有空座的時候。在酒樓前排隊的人恨不得能排到坊門去。”

“夠了!”

盧佑安眼神中閃過一絲怨毒,冷冷道:“看來老夫還是對其太掉以輕心了。原本以為一個賣餅的鋪子不足掛齒,現在看來這寧家的胃口不小啊。”

“老爺其實不需太擔心。要說起江陵城中的酒樓,誰人不知咱盧家的醉廬居。那可是近百年積累下來的聲望,豈是一個剛剛冒頭的小酒樓能比的。”

“哼,居安思危。若我盧家都是你這副驕傲自滿的風氣,被他人替代便是遲早的事了。”

“老爺教訓的是。小的知錯了。”

盧方連忙賠笑道。

“這個寧家是什麽背景?”

“老爺,小的都調查清楚了,這寧家原本經營著一個饅頭鋪,並沒有什麽名聲。直到他們推出了手抓餅,一時聲名鵲起。哦對了,他們最近還賣一種名為肥皂的物事,據說是用來漿洗衣服的。倒是和酒樓沒多大的關係。”

“照你這麽說,就是一家走了狗屎運的賤民了?”

盧佑安冷笑一聲道:“真是不自量力!”

“老爺,要不要小的帶些人去教訓他們一番?”

“不急。先禮後兵,方為上策。你先出麵去和這寧記的管事聊一聊,若能買斷那幾道菜品的配方,還是不見血的好。”

“老爺的意思是花重金購置配方?”

“廢物,我有說花重金去買嗎?若花重金,老夫還需要你出麵?”

“額,老爺恕罪。”

盧佑安沉吟了片刻道:“寧記酒樓之所以主顧盈門大概就是因為那幾道私房菜。炸雞,烤串,披薩......這菜品的名字還真是古怪,總之如果寧記失去這幾道王牌菜品,對醉廬居將構不成任何威脅。你把老夫的意思與他轉達清楚。他寧記若是識相就乖乖把配方賣掉。如若不然......便休怪老夫無情了。”

聽到這裏,盧方已經明白自家老爺的意思。

這便是要用低價將寧記的幾道私房菜的配方買斷啊。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弄不好真得要武力解決。

不過這不是盧方需要擔心的問題。

盧家在江陵城不說隻手遮天,卻也是不容小覷的家族。

便是曆任縣令、知府都得給盧家幾分麵子。

即使盧家真得把寧記酒樓砸了也沒什麽,官府最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小的明白了,這便去辦。”

“三哥哥,今日一共收了五十六兩銀子,刨去本錢,應該賺了三十兩。”

七郎清算了今日的賬目,興奮的揮舞著拳頭。

“賺了這麽多?”

寧修也是有些驚訝。

酒樓現在還隻是試營業,所有菜品一律半價。等到正式營業恢複原價,賺的銀錢將會更多。

果然開酒樓就是比檔口賣餅來錢啊。

這其實是一個消費人群定位的問題。

手抓餅的目標人群就是普通百姓,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子。

而酒樓可接收的食客範圍就廣了。既可以是達官顯貴,也可以是豪商巨賈,普通的百姓偶爾想要打一打牙祭也是可以的。

從菜品來看炸雞和披薩的定價稍高,而烤串價格較低,也是為了讓不同消費能力的食客都能來寧記酒樓消費。

“三哥哥,這樣下去咱家一年靠酒樓就能賺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銀子是什麽概念?

這在後世也絕對是億萬富翁的級別了。

即便是大鹽商、大茶商,走一單也就是賺這個數。

當然,不能和貪官去比,人家手中有權柄,克扣貪墨些銀餉不要太容易。

“七郎,你的假設太理想化了。一天能夠賺三十兩,並不意味著每天都能賺這個數。現在是試營業,菜品便宜來嚐試的食客多。等到恢複原價,或許便沒有那麽多人願意來吃了。”

寧修覺得有必要給七郎潑一盆冷水,讓他好好冷靜一下。

不然這小崽子還不定膨脹成什麽樣呢。

便在這時一個身著墨綠色蜀錦罩衫的中年男子踱步走了進來,也不知會便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客官,不好意思。我們今日歇業了。”

七郎趕忙走過去賠笑道。

“歇業?這太陽剛剛落山,歇的哪門子業?你們開的是酒樓,難道還要把食客往外麵推嗎?”

那中年男子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厲聲質問道。

“可,可......”

七郎漲紅了臉,卻不知道如何接話。

“這位客官,想必你是第一次來寧記酒樓吧?咱們寧記雖然不大,但也有自己的規矩,日落後之後不營業。”

“哼,叫你們的東家出來,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便想打發我?”

寧修笑了笑道:“我便是這寧記酒樓的少東家,客官有什麽話跟我說是一樣的。”

“你......”

中年男子顯然十分驚訝,沉默了片刻刻意提高了聲調道。

“聽聞寧記酒樓有三絕,炸雞、烤串、披薩餅,今日盧某難道一樣都嚐不到嗎?”

“不好意思,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為客官一人破例。”

寧修雖然麵上帶笑,但態度很強硬。

他早看出此人來者不善,明顯就是來找茬的。

對這樣的人,絕對不能軟,你一軟他便覺得你是好欺負的。

“哈哈,哈哈哈哈......這麽說盧某得等明日再來了?”

寧修點了點頭。

“姓寧的,你休要囂張。不就是會幾樣私房菜嗎,你以為這便能開酒樓了?”

七郎早已氣的麵頰通紅,想要上前與這貨理論,卻被寧修攔住。

“看來客官此行不是吃菜這麽簡單。”

寧修攤開雙手道:“既然如此不妨明說,也好過大家在這裏兜圈子。”

“哼,算你小子有點見識。實話告訴你,我是醉廬居的掌櫃,來你家酒樓是想要買炸雞、烤串、披薩餅的配方。你若識相便把配方賣出來,這樣皆大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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