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好戲即將上演,作為看戲的人自然不能表現的太過激動。

不然要是影響了戲劇發展,可就不好玩了。

寧修靜靜的等著衙役將一幹‘涉事人員’全部帶來。

老實說,雖然不用下跪,但就這麽站著也十分痛苦啊。

怪不得酷刑中有一個水刑,長時間站著不能休息確實會崩潰。

陳縣令現在心中想的是什麽寧修猜都能猜到,無非是一會和跟那個盧大少、盧掌櫃在堂上一唱一和顛倒黑白,作出有利於盧家的判罰。

至於事情的真相,陳縣令恐怕根本就不在意。

不就是砸了個店,打了人嗎?又沒有釀成命案,何必大題小做?

但寧修可不打算就這麽算了,他的眼裏揉不得沙子,做事講究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區區一個縣令還無法做到隻手遮天。

寧修閉上眼睛靜靜養神,一會免不了一場唇槍舌戰,養好氣力才能開戰啊。

過了約莫半柱香的工夫,寧修聽到嘈雜的人聲。

尋思著該是一幹人等被衙役帶到了,少年緩緩睜開眼睛。

“大老爺,涉事人等皆已帶到,還請大老爺發落。”

吳捕頭衝陳縣令一抱拳,算是複了命。

寧修也打起了精神,他知道衙門下了牌票就意味著進入了正式的司法程序,絕不是幾句話就可以遮掩過去的。

等等......怎麽不見那個混蛋大少爺盧閑?難道這廝連走個過場都不屑?

“堂下的可是醉廬居的掌櫃盧方當麵?”

陳縣令一拍驚堂木,滿是官腔的問道。

寧修注意到陳縣令說話的時候衝盧掌櫃使了一個眼色。

這眼色使得極為隱蔽,若不是寧修一直盯著陳縣令看恐怕都難以察覺。

嘖嘖,這陳縣令還真是演技派啊,看來接下來就要和盧方搭台演一出大戲了。

寧修現在生怕陳縣令不演戲,他演的越真便死的越慘。

看看那些官宦勳貴子弟吧,現在恨不得把盧家的人吃了。

“啟稟縣尊大老爺,草民便是醉廬居的掌櫃盧方。”

陳縣令點了點頭,捋著胡須道:“有人擊鼓鳴冤,告你家少爺帶惡仆砸店傷人,可有此事?”

盧方眼珠子轉了轉,悲憤道:“大老爺,絕無此事啊。小的聽聞寧記酒樓新出了幾道私房菜,便想著前去試一試。誰曾想到了酒樓點了菜後竟被告知一道菜要五兩銀子。青天大老爺明鑒,這天底下哪有五兩銀子的菜啊。這分明就是勒索敲詐。小的不甘被宰,便跟這店家理論了起來,誰曾想對方直接發狠叫了一幫混混潑皮出手傷人。小的這才叫家仆還擊,完全是自保啊。至於我家大少爺明明在府裏讀書,怎麽會出現在寧記酒樓呢?”

盧方說完,還擠出幾滴眼淚,用袖子擦了擦,儼然一副受害者的嘴臉。

寧修站在一旁看著盧方表演,都笑噴了。

好一個顛倒黑白,好一個混淆是非。

這位盧掌櫃的演技簡直爆表,此處應有掌聲!

可惜盧方遇到的是寧修,隻能說他命不好。

“放屁!”

小伯爺常封哪裏吃過這種暗虧,加之被人說成混混無賴,更是怒不可遏。

即便他真的是混混無賴,也不是這死胖子能說的。

何況,他除了紈絝一些,為人還是很正直的,哪裏和混混無賴搭得上邊?

他當即走到盧方身邊,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死胖子的右臉上。

盧胖子被扇的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驚恐的看著常封。

再看常小伯爺這邊,‘法相’也不好看。

鼻青臉腫不說,還流著鼻血,連發髻都被打亂了,領口也被撕開,一看就是剛剛經過一場惡戰。

“青天大老爺,您可得為草民做主啊。公堂之上,這人都敢如此囂張。可想而知,在寧記酒樓中他們是如何行凶的。”

盧方哭的稀裏嘩啦,就差上前抱著陳縣令的大腿哭了。

常小伯爺被盧胖子的惡人先告狀氣炸了,雙手叉腰呸了一聲。

“放你娘的羅圈屁。明明是你們不分青紅皂白的砸店打人,怎麽反倒我們成了惡人。”

“放肆!”

陳縣令一拍驚堂木,怒道:“公堂之上,不得放肆,否則本官先治你個咆哮公堂之罪,打你三十大板。”

陳縣令作威作福慣了,便想拿堂下喧嘩之人開刀,卻不知此人就是武昌伯的長子,爵位繼承人常封。

常小伯爺也是個暴脾氣。

平日裏他被下人們捧在手心,何嚐受過這等鳥氣。

區區一個江陵縣令就敢這麽對他說話?

“陳縣令是吧?很好,小爺我記住你了。你可知道我是誰?”

陳縣令冷笑道:“無非是一無賴地痞罷了,你這樣的人本官見得多了。”

“哈哈哈,好,好啊。陳縣令,你最好記住你說過的話。”

常小伯爺轉過來瞪了一眼寧修道:“寧賢弟,你也幫我做個見證,免得鬧到南京吏部那裏,人家說我武昌伯府仗勢欺人。”

武昌伯府?

陳縣令一臉懵比。

眼前這個小子是武昌伯府的人?

“你是武昌伯的人?”

猶豫了片刻,陳縣令還是開口問道。

“不錯,小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便是武昌伯的嫡長子常封。”

常封冷冷回道:“怎麽,在陳縣令眼裏,武昌伯的繼承人便是地痞無賴嗎?”

轟隆!

陳縣令隻覺得眼前一黑,腦子中悶雷炸裂一般。

怎麽這被打的人裏還捎帶了個武昌伯嫡長子?

“本官......本官不是那個意思。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陳縣令強擠出一抹笑容,簡直比哭還難看。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想找補哪裏那麽容易。

常封得理不饒人,叉著腰諷刺道:“是嗎?剛才陳縣令可不是這麽說的啊。陳縣令方才不是說,是我們這些無賴地痞幫著寧記酒樓敲詐盧家的嗎?”

“這......”

陳縣令後背不禁流下冷汗。他現在連殺了盧方的心都有了。

打誰不好,居然把小伯爺給打了,這不是找死嗎?

ps:嘿嘿寫小說嘛自然要反轉,大家沒想到吧?推薦票投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