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貴實一刺一收後便示意眾人試試看。

一眾新兵麵麵相覷,一個膽子大的撓了撓頭道:“火長,咱就這麽兩下子?”

崔貴實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咋的,嫌少?貪多嚼不爛知道不?”

他稍頓了頓繼而道:“這動作是縣尊大人和總訓導戚將軍一起定下的,要是有什麽不滿你和他們說去。”

那新兵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了。

“都給老子聽好了,這一刺一收是長槍使用的精髓,誰要是練好了就可以在搏命時占據主動。不想稀裏糊塗的丟了小命就給老子好好的練。戰場上能救你們的隻有你們自己!”

這番話崔貴實說的極為高昂,一些新兵也被激的熱血沸騰。

戰場之上能救你們的隻有你們自己!

吳二狗雖然有些不屑,但大夥兒都操練起來他也不好例外,隻得有樣學樣的端起了槍杆猛的向前刺去。

“殺!”

一來一回就這麽兩個動作,練起來自然枯燥極了。

在午飯前新兵們都重複著刺、收,胳膊酸痛渾身難受。

好不容易挨到吃飯,他們總算可以歇一口氣了。

“二狗哥,你說咱真要上陣殺賊嗎?”

“吃你的飯,這些事瞎打聽作甚。”

吳二狗咬了一口白麵饃饃,狠狠瞪了不安分的小猴子一眼。

“我就問問嘛。”

“當兵吃糧打仗,理所應當。”

吳二狗又吸溜了一口菜湯,慢吞吞的道:“真要是上陣殺賊也沒啥可抱怨的。隻希望咱老子運氣好些,不要做了填窩的。”

“二狗哥,啥叫填窩?”

吳二狗一雙眼睛瞪的猶如牛鈴,呸了一聲:“少問,不吉利!”

新兵們的夥食很不錯,不但有白麵饃饃,菜湯,還有肉菜。這讓這些苦哈哈出身的新兵們喜不自勝。

以前他們都是礦工、力棒能吃飽飯就不錯了,可自從當了兵頓頓能吃到肉,隻讓他們覺得在做夢。

每隔一天還會換個花樣,頓頓不重樣。

至於一天一人一個雞蛋則是定式,據說這是縣尊大人的特別要求,說是要保證營養。

每個新兵都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飯,一個個打著飽嗝,臉上寫滿了滿足。

“都給老子去睡覺,睡醒了接著訓練!”

崔貴實的聲音一響起,眾人便趕忙收拾了碗筷,放到食堂最前麵的木台子上,據說有專門的火兵來收拾。

吳二狗不緊不慢的走著,崔貴實上來就衝他屁股踢了一腳。

“你他娘的幹嘛呢?走那麽慢!”

吳二狗委屈的嘟囔了一句:“走那麽作甚,投胎嗎。”

“你說啥?”

崔貴實的眼睛幾欲殺人。

“沒啥,沒啥。”

吳二狗連忙跳出兩步,保持和崔貴實之間有個安全的距離。

很吳二狗就走到了營房前。

像他這樣的新兵,二十個人一間營房,睡得是大通鋪。

大夥兒以前都是賣力氣的苦哈哈,沒有那麽多的講究,睡大通鋪也不覺得有啥委屈。

唯獨有一點讓他們覺得十分不適應。

那就是縣尊大人定下的規矩,查寢。

不管是午休還是晚上睡覺,都會有專人來查寢。發現有人不睡覺聊天的便要軍法處置。

具體來說就是拉出去打二十軍棍。食不言寢不語,這是縣尊定下的規矩,但新兵們卻很難遵照執行。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

這不,吳二狗一來到營房便脫了鞋蹦到大通鋪上和一個年紀稍大的新兵聊了起來。

“聽說島上新成立了一個文藝隊,裏麵招的都是女兵,個個能歌善舞人又長得標致。嘿嘿...”

吳二狗發出一陣**笑,一副你懂的表情。

“文藝隊?”陳麻子撇了撇嘴:“你小子還真敢想。”

“咋了,老哥你就沒點想法?”

吳二狗砸吧砸吧嘴道:“咱當兵的也不該打一輩子光棍不是。這島上除了文藝隊可沒別的女人了。”

“話是說的沒錯,可文藝隊的都是演員啊。”

陳麻子說到演員這兩個字時還有些別扭。這也是縣尊大人發明出來的詞兒,據說是戲子的意思。

“那咋了,難道她們天生高人一等不是?縣尊大人叫她們表演給咱們,不就是為了叫咱們舒坦嘛。把她們娶回家不更是舒坦了。”

吳二狗搓了搓手掌道:“我覺得文藝隊裏的春香不錯,胸大屁股圓,一看就是好生養的。”

陳麻子笑罵道:“人家看得上你?”

吳二狗翻了翻眼皮道:“有啥子瞧得上瞧不上的。我跟你說啊老哥,這些女人最是現實,等老哥我立了功準把她娶回家。”

縣尊大人並不禁止當兵的婚娶,家眷也可以安置在烏豬山島上。這也是吳二狗當初選擇投軍的主要原因。

他也眼瞅著就要三十了,再不找媳婦怕是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了。

至於那個陳麻子以前倒是有個媳婦,可惜染了肺癆見了閻王,也沒能給他留下個一男半女的。

不過陳麻子好歹嚐過女人的味道,沒有吳二狗那麽猴急。

“好啊,不過你還是先立了功再說,不然那春香準瞧不起你。艸,你他娘的又沒洗腳,真是熏死老子了。滾遠點!”

陳麻子突然覺得一股臭味縈繞在他身旁,狠狠瞪了吳二狗一眼。

“查寢,查寢了!”

小猴子小跑著來到大通鋪旁,脫掉鞋就跳了上來。也不管啥就鑽進被窩裏。

眾人皆是吸了一口涼氣,紛紛臥倒蓋上被子。

他們可不希望被訓導官捉出去打軍棍。

這次查寢的是兩人,一個是本火長崔貴實,另一個就是訓導官戚葉。

兩人在營房外就聽到一陣喧鬧聲,本想進來抓個現行,誰曾想一進來發現靜悄悄的,新兵們都躺在大通鋪上,個個都跟睡著了似的。

戚葉衝崔貴實遞了個眼色,崔貴實點了點頭,二人先後出了營房。

聽到腳步聲漸遠,陳麻子總算鬆了口氣。

他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嘿嘿笑道:“這幫天殺的總算走了,二狗你接著講。”

“誰說本訓導走了!”

陳麻子臉上的笑容凝固,他扭頭去瞧,隻見訓導官戚葉和崔貴實又出現在了營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