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聽，那是瘋狗的叫聲
水寒若一招襲擊不成，反倒差點送了自己的命，心有餘悸之餘，再次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不可讓衝動侵蝕自己一向以來的理智。
深深地喘了幾口氣，消除心中殘留的驚悸，水寒若這才察覺出，雲千月的不對勁之處。
為何她一直以右掌相抵著空氣？猶如在朝著什麽目標輸送力量一般。
而雲千月前邊，就是那團什麽也看不清楚的濃霧，這洞穴之中卻有此濃霧，本就已經十分奇怪了，雲千月還如此動作……
這樣想著，水寒若恨不得拍自己的腦袋，為什麽她沒有早一點注意到這濃霧的不尋常之處呢！
至此，水寒若已經確定了，這濃霧之中必然有著什麽！
若不然，剛才雲千月明明沒有任何動作，緣何有那樣大的冰塊突然掉出來還是襲擊她的？這樣的氣候，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該有冰塊這種東西的。
可是，濃霧之中的究竟是什麽？
水寒若雖然發現了這一點，然而卻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誰知道她若是再有什麽動作，濃霧之中又會跳出來什麽奇怪的利器索命？
這邊水寒若如此忌憚的看著那片濃霧，千月卻是也發現了，雖然天風在爐鼎之中並未給她任何的訊息，但是，隻要一有危險靠近她，天風就一定會出手。
而經曆剛剛的情狀，想必以水寒若多疑的性格來看，她會選擇穩妥的做法，不會再有什麽武力上的行動了，此時就隻有拚命動腦筋，與水寒若在這裏鬥智鬥勇，拖延時間了。
此時，兩方人亦是都不動，水寒若那邊，明顯的人人帶著忌憚的神情看著千月。
千月呢，則是如同擁有了先進的大殺傷力武器一般，以一人之力，占了上風。
“剛才這意在取命的一掌，真是讓水大小姐的風度和氣量**然無存了。”水寒若這邊不敢輕舉妄動，不代表千月不敢。
說著，千月唇角勾起甜美的笑意：“雖然我來這棲鳳城來的晚，可我也是聽說了，水家的大小姐水寒若，是一個溫婉非常，風度氣量可比男子的大家閨秀，今天終於有機會如此親近相處，為什麽我卻覺得，水家大小姐水寒若，根本就是一個說話不算數的小人呢？”
“俗話說，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我一直以為這兩種人是分開講的，認識了水大小姐才知道，原來這兩種人，也可以是同一種人，就比如說，像水大小姐這樣的人。”
千月話說的滔滔不絕，目的意在擾亂水寒若的理智，而水寒若聽了千月這番話，難免心中怒意翻騰，剛剛平靜下來的心智，又混亂了起來。
她看著雲千月不說話，以大口的呼吸，胸口的劇烈起伏來平複自己的心情。
肩頭斷掉的流蘇，以及那朵因為流蘇斷裂而被拉扯的有些狼狽的豔麗大紅牡丹花，使得她這件原本很完美的衣袍，失去了最大的優點，變得有些俗氣。
好一會兒過去，水寒若閉了閉眼睛，終於平複了雲千月話語帶來的怒氣，臉上神情卻是要笑不笑的，銳利的眼神盯視著雲千月，說道：“五小姐還是省些口舌吧，你這些話，對我無效。”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我以為水大小姐是很在意別人的評價的，比如說，水老夫人對水大小姐辦事效率的看法。”千月說了這麽半天，水寒若一接腔，話題主動性就又被千月操縱，繞到了水寒若此刻最不想談論的話題上。
而這話，說的也是一點都沒有錯，水寒若這一生，都在以水老夫人為榜樣，渴望得到祖母的認可，成為祖母那樣的女強人，但如今，卻聽雲千月說這麽多關於水家連她都不知道的內幕，雖然無法確定真假，然而，心中疑惑的種子，卻是開始生根發芽了。
可懷疑歸懷疑，從一個外人，甚至是被她列為死敵的人口中聽到關於她最尊敬的人的負麵消息，心裏，真的很不是滋味。
“五小姐，你說這麽多，無非是想要讓水家內訌而已，我現在就在這裏確切的告訴你，還是省些口舌吧，不管水家以往怎樣，現在，和未來的水家，都隻有團結一致的對抗外麵的邪惡而已。隻要水家有我水寒若在，就絕不會再出現手足相殘的事情。”水寒若說著，閉了閉眼睛，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的，堅定無比的說道，“祖母她老人家，永遠是我水寒若這輩子最尊敬的人。”
這番話說完，千月聽得心裏跟著觸動，一時之間有些同情她。
這樣孝順的人，如果知道自己最在乎的祖母，根本就已經被那黑色靈怪控製，成為一個沒有自己生命意識的老怪物，又會怎樣呢？
但如今，同情歸同情，對立的立場就注定了，敵人的弱點，就是她手中用來重傷敵人的利刃。
“大姐，不要再給她時間廢話了，你聽她說的越多，受到的負麵影響就越多。”一旁，幾乎不怎麽說話的水寒獨，卻是突然出聲道。
“那你說，怎樣辦？”水寒若見自己親弟竟然出言，不由得問道，“剛才的情勢你也看到了，若然我們貿然出手，那麽誰也不能保證，再有什麽危險的事情發生在你我身上。”
“大姐，她會用語言激怒我們，讓我們失去理智，難道我們就不能嗎？要知道，這邊人到底是多，一人一張嘴，也比她一個人更能說。她以我們水家曾有的汙點以及現在莫須有的事情打亂我們的陣腳，難道她雲千月，就沒有什麽地方，是被人經常津津樂道的嗎？”
“你的意思是？”
“誰不知道雲千月的生母身上，有頗多的爭議？我突然很好奇，五小姐有沒有聽過這些話，如果聽到了，還能事不關己的站在這裏，專心拿水家的事情侃侃而談嗎？”水寒獨看著雲千月，勾唇，桀驁一笑，那雙桃花眼中閃過一絲冷辣之色，接著就轉身麵向水家的黑衣蒙麵護衛，“你們來說，平時都聽說些什麽有趣的話，是關於五小姐母親的，不如說來聽聽。”
水寒獨這樣一說，立即就有護衛符合道：“聽說，雲家三少的正室夫人被趕出雲家，是因為在外麵偷漢子。”
“可不是嘛，據說是被雲三少當場抓奸在床呢。”另一個護衛眼神猥瑣的看著千月接過話頭，“也不知道雲三少是被什麽人給戴了綠帽子，生了女兒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你們這就不知道了，這真不能怪雲三夫人，誰讓雲征雲三少自己無能呢？”
“無能？真是看不出來啊，天縱之才居然不能滿足自己夫人的需要，難怪雲三夫人要去偷漢子了？”
“你說的肯定不對，若是雲三少無能，那雲家六小姐又是怎樣來的？總不能還是他的妾室偷漢子偷來的吧？”
“嘿嘿，那誰知道，雲三少無能又好色，總擋不住自己的妻妾不甘寂寞的，出去找更強壯的男人吧？”
幾個護衛站在那裏，將自己道聽途說的、或是瞎猜的關於千月父親和母親的傳聞，添油加醋又說了一番，聲聲句句，都鑽入了千月的耳中。
惡意中傷，與訴說事實，那是真的不一樣的。
千月雖然以水家水老夫人的事情擾亂他們的理智，但所說無一句是虛造，全部都是她所查的線索推敲出來的，一點汙言穢語也無，但水寒獨這一招，真可謂是卑鄙非常了。
若千月的父母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樣，或許她會羞愧，但，父親跟母親之間究竟怎樣，千月雖然不知道當時具體的情況，但可以肯定的是，父親沒有背叛母親，而母親，依然掛念著父親，她們一家三口，也從來都沒有這樣齷齪的事情存在！
水寒獨這樣做，無非是知道她很在意這樣的話，上一次黃師說的那些，亦是水寒獨教他說的，而黃師的下場，便是表麵雲千月對於這些話的態度。
可如今，又聽到這些汙言穢語，縱然知道這是水寒獨的激將法，可是……
一怒又何妨呢？
聽著這些話，千月站在那裏，右手緊攥成拳，麵上一片冷凝之色，她沒有被亂了陣腳，也沒有選擇逃避不聽，反而是將這些醜陋卑鄙的話，一字一句都不漏的聽入耳中，記住說話的每一個人，隻待時機，將他們，碎屍萬段！
就在這片汙穢的聲音消停之後，這些人卻非常意外的發現，雲千月仍舊是鎮定自若的站在那裏，麵無表情的臉上，不見之前的狡黠笑意，卻唯獨帶著一抹驕傲的神色。
水寒若與水寒獨俱是有些意外，特別是水寒獨，上一次千月從黃師口中聽到這些話，可是完全不能忍耐的出手的，為什麽這一次，這樣沉得住氣？
正當他們疑惑時，卻是千月突然破冰一笑，隻見她抬起右手，卻是掏了掏耳朵，恍若未聞的說道：“哎呀，我剛才，好像聽到一群瘋狗在不停的叫，真不知道這群瘋狗是在叫些什麽，叫的吵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