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和玉樹子逸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是從什麽時候分手的?他又怎麽會進王宮?”

幾人在一家小客棧裏訂了一間房,圍著一張桌子坐在了一起。桌子正中間鋪著那一張告示,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張紙上充滿了陰霾。尤其雲兒趴在桌上傷心的哭個不停,妃兒勸都勸不住,而公子蓮汐提的問題,她就更不願回答了。

歎息聲接連不斷,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起來,連空氣都變得異常緊張而鬱悶。

近二個月以來,她們一直在躲避著一幹神秘殺手的追殺,至今也沒有查出背後主使者是誰,而就在前不久,她們找到了江湖上新出名的一名神偷——神盜飛仙。原以為,此人就是書飛城,可當她們懷著滿腔歡喜揭開那人的真麵目時,卻大失所望。神盜飛仙並非書飛城,卻是王宮之中的一名大內侍衛白少郎。

白少郎將有關他與書飛城決戰並墜涯的事情都告訴了公子蓮汐,並告訴她,書飛城已冒充他的身份混進了王宮之中。

於是,公子蓮汐帶著雨天、妃兒與雲兒重又返回到了京都,欲進宮幫助書飛城,卻沒有想到又遇到了這樣一件事,到底王宮之中發生了什麽事情,玉樹子逸與書飛城怎麽莫名奇妙的就變成了朝庭重犯呢?

公子蓮汐問著雲兒有關玉樹子逸的事情,雲兒卻一直哭著,不知從何說起,隻是一個勁兒的求公子蓮汐趕快想辦法幫子逸申冤,她也知道子逸一直是有著遠大理想和思想抱負,名譽對他來說比什麽都重要,若是真的冠上了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他這一輩子都毀了,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公子蓮汐沒有辦法,便啟用了夢引指環的力量,用術法去看雲兒的記憶,對雲兒來說,與子逸在一起的每一段時光都是深刻而難忘的,從前麵在一起的幸福快樂到最後分離的悲傷痛苦,每一件事甚至每一個畫麵都是那麽的清晰,公子蓮汐不禁有些感動,直到最後的一件事情:浴池,雲兒的淚水,一個紅衣妖嬈的女人……

公子蓮汐看完之後,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厲害的女人,子逸這小子估計就是栽到她手上的。”

聽到這一句話,雲兒突然抬起頭,激動的問道:“蓮汐姐,你說什麽?什麽女人,子逸是不是被人陷害的?”

“是不是被陷害的,我還不知道,不過,從你的記憶裏對那個女人的印象來看,子逸與她的關係非比尋常,而且,這個女人還以你來威脅子逸。”公子蓮汐這樣說著,雲兒就覺得更傷心了,問道:“威脅?蓮汐姐,你說那個女人威脅子逸?”

公子蓮汐點了點頭,眼裏露出一絲疑慮,自言自語道:“子逸這小子,身份也不簡單呀!竟然瞞了我們五年。”

“蓮汐姐,你到底在說什麽?子逸不是老夫子的兒子麽?他什麽身份不簡單呀?”

雲兒急切的問著,公子蓮汐卻避而不答,忽然言歸正題道:“雲兒,你願意去天牢一趟,從子逸口中探出事情的真相麽?”

“去天牢?去找子逸?”雲兒悲傷之餘喜不自禁,“我當然願意,就算蓮汐姐你不說,我也一定會去找他的,上一次,我什麽也沒有問就離開了他,這一次,我一定要向他問個清楚,我一定要問清楚……”

雲兒淚水漣漣,說完之後,突然站起了身,眼裏露出一絲決然之光,咬牙道:“不行,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我現在就要去找他——”

“站住——”公子蓮汐厲聲喝止道,“我還沒有安排好,你去哪裏找他?”

雲兒忍不住大聲叫道:“如果我再不去,隻怕連他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蓮汐姐,我不能就這麽糊裏糊塗的失去了他,我也絕不能失去他——我一定要救他——”

沒有聽公子蓮汐的勸,雲兒抹著眼淚飛奔出了客棧,公子蓮汐阻攔不住,便叫妃兒去協助她,並交給妃兒一隻耳朵形的木器,叮囑道:“雲兒遇事比較衝動任性,她若是想闖進王宮去救玉樹子逸的話,你千萬要阻攔她,妃兒,你易容術比較好,而且也曾向瀲泊公子學習過機關之術,混進王宮,去一趟天牢應該不成問題吧?”

“自然不成問題。還請蓮汐姐吩咐,讓我去做什麽?”

“暗中保護子逸的周全,我怕他一人留在天牢之中十分凶險,若真是按這告示上所述,他有同黨的話,難保這個所謂的同黨不殺人滅口。”

妃兒臉色一變,急道:“那還等什麽,我現在就和雲兒一起去天牢劫獄,將子逸救出來——”

“慢——”公子蓮汐喝止道,“現在還不是救他出來的時候,你們不能劫獄。”

“為什麽?蓮汐姐,難道你讓我們眼睜睜的看著子逸死嗎?”

“就算你們去劫獄,子逸那小子也絕不會跟你們走的。”公子蓮汐嚴肅道,“救人不成,反受其害。妃兒,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應該想得明白,若一天不能為他洗清冤屈,他便一天不能離開天牢。”

妃兒恍悟道:“妃兒明白,妃兒這就去跟雲兒說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相信她也能理解的。”

“希望你能讓她明白。”公子蓮汐歎了口氣,神色中露出擔憂,“快去吧,千萬別讓她闖出什麽禍來。”

“是。蓮汐姐,妃兒這就告辭了。”

妃兒道別匆匆離開後,公子蓮汐又對雨天吩咐道:“雨天,我要你也去一趟王宮,去找月主靈玥——”

“找月主靈玥?”雨天詫異道,“找她幹什麽?”

“子逸這件事情並不簡單,我從雲兒記憶裏看到子逸與一個女人在一起,從他們之間的對話裏似乎可以聽出,子逸與月主靈玥也有一定的關係,他假扮秋水鶴入宮就是為了給月主靈玥冶病,我想讓你入宮去見月主靈玥,看能否從她口中探出什麽來,或者還可以請她來幫忙,現在王宮之中正在招攬擅長刺繡裁衣或設計珠釵之類的宮女,你於珠釵發簪之類的手藝比較好,裝扮成宮女混進王宮應該不成問題。你認為如何?”

“蓮汐姐分析的有道理,雨天就按你說的去做。不過——蓮汐姐,你自己有什麽安排麽?”

“我?”公子蓮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低聲歎道,“是該去見五哥的時候了。”

“去見五哥?”雨天先是一愕,既而驚道,“你是說去找兵師華澈?”

公子蓮汐點頭道:“是,玉樹子逸和書飛城混進王宮之中做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猜到,這兩小子一定得罪了他,所以,我去問他,應該能得到最準確的答案。”

“可是,蓮汐姐,現在麝月國沒有人敢對抗兵師華澈的威嚴,你若冒然去見他,恐怕會十分危險。”

“危險?我要你去找月主靈玥,讓雲兒和妃兒去探牢難道就不危險?”公子蓮汐擺手示意道,“好了,危險的事情總要有人去做,何況正在牢中的玉樹子逸更危險,怎麽說這小子也是我們神龍閣裏的一員,我不能坐視不管,這不光是為了雲兒。”

雨天眼神一動,看著公子蓮汐閃出欣喜的光芒,歎道:“蓮汐姐,這五年來,我跟著你做事,還真是沒有選錯主子。你的辦事能力以及一顆俠義之心都令雨天萬分佩服。”

“你也不賴。”公子蓮汐一笑,又馬上擺出一副肅然之色,“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分頭行事——”她說完,立刻身化為一團幻光,消失在了雨天的眼前。

雨天暗自驚歎,出神的看了公子蓮汐消失的地方良久,耳畔忽然傳來一聲喚她的聲音,她才猛地驚醒,看向喚她的少年——冷颯風。

“風兒,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兵師華澈要查封榮城府,這正是他們落難的時候,你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離開他們呢?”

少年慧黠的笑了一笑,拍了拍雨天的肩膀道:“姐姐,你放心啦!榮城府現在到處都是機關,華澈派了不知多少人去過了,也不能把我們怎麽樣?”

“可是現在文師書榮也入獄了,華澈必是想以文師書榮來威脅榮城府裏的人現身,你也不該在這個時候出來呀?”

“唉呀,這是瀲泊公子的主意,風兒也沒有辦法。”

“瀲泊公子的主意?”

“是。瀲泊公子說華澈惜才,從前也有過為了留住人才而赦免其滔天大罪的事例,我們自救的辦法就是要先把自己給賣出去。”

“把自己給賣出去,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要讓華澈發現我們有殺之可惜的價值。”

“哦?瀲泊公子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證華澈不再對榮城府開刀,並赦免文師書榮與書飛城的罪?”

“這個我不能保證,不過,他能保證。”冷颯風望著雨天神秘的笑了一笑,話鋒一轉道,“還有,瀲泊公子可是一個癡情的男人哦,他這些年來這麽努力的創造機關,其實是為了一個女人呀!如今正好借此機會進宮去看看那個女人了。”

“是麽?什麽樣的女人能讓瀲泊公子心動如此?”

“先不告訴你,打個啞謎讓姐姐去猜。”少年眨了眨眼,調皮的笑道,“哦,對了,姐姐,我這次來找你其實也是想告訴你,我就快要和瀲泊公子一起進王宮了,到時候,風兒在王宮之中所遇到的一切事情都將飛鴿傳書給姐姐——其實,我很早以前就想見見我那個當月主的靈玥小表姐到底長什麽模樣,是不是比姐姐還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