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和九傾暫時在天地盟山莊住了下來。

雖然賀玉軒並不知道九傾究竟有多少高深莫測的的本身,但是目前為止,他隻能相信九傾。

除此之外,他已經別無選擇。

短短接觸這麽半天的時間,他的直覺已經告訴他,夜瑾和九傾應該值得相信。

所以他吩咐下人好好伺候兩人,比對待江湖上任何一個貴客還要恭敬有禮。

酒菜皆是珍饈佳肴,衣服都是上等絲緞。

包括送到他們屋子裏的茶,都是天地盟手下特意從京城購進的茶葉,據說隻有天都城權貴才有資格品嚐。

江湖門派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一群莽漢,比不得權貴之家風雅細致,也沒有權貴之家的那麽多講究和規矩。

所以賀玉軒能想到送一些好茶過來,已經算是比較細心體貼的一種態度了。

沐浴之後,換上一身幹淨的洗衣,夜瑾斜躺在軟榻上把玩著手裏的折扇,麵上浮現若有所思的表情。

“傾兒。”沉默了半晌,他終於忍不住抬眸,看向坐在一旁自己跟自己下棋的九傾,“天地盟的那位盟主,看起來似乎有點麵熟。”

他就是一時有些想不起來在哪見——對於夜瑾來說,曾經見過的人此時什麽也回想不起,這已經算是足夠稀奇了。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思來想去,卻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他一定是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時間裏,對這個男子——或者也可以說,是不經意間見過跟這個人長得很像的一個男子。

隻是……此人究竟是誰?

“你以前的確見過這個人。”九傾眼也未抬,垂眸盯著棋盤上縱橫交錯的黑白棋子,淡淡的語氣中透著一抹笑意,“你此時想不起來也屬正常,不過兩天之後就是我不說,你也會立刻知道他是誰了。”

夜瑾:“……”

這是在跟他打啞謎嗎?

夜瑾想了想,腦子裏一個個排除了很多認識的人,最終卻還是想不起來這個人究竟會是誰。

九傾嘴角勾著笑,伸手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須臾,繼續撚起棋子對弈。

夜瑾實在想不出來,索性也不再去浪費腦細胞,目光靜靜地注視著九傾,挑眉道:“傾兒,你覺得皇宮裏的茶好喝,還是天地盟的茶好喝?”

“權貴有權貴之家的講究,江湖有江湖的灑脫。”九傾道,“如果真要做一個比較,我覺得自由自在的江湖更讓人著迷一些。”

夜瑾聞言微默,隨即垂眸輕笑。

他認同傾兒這個說法。

但是他更想說一句,隻要有她在的地方,不管是宮廷權貴之家,還是江湖廣袤的天地,與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灑脫從容。

“一個人下棋多沒意思,為夫來陪娘子對弈一局。”夜瑾從榻上起身下來,走到九傾對麵坐下,伸手從她跟前拿起一盒棋子,眨了眨眼,“為夫技拙,還請娘子手下留情。”

九傾抬眸,漫不經心地睨了他一眼:“不留情,願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