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 返回 ] 手機

入夜,鳳陽王為遠道來訪的天子安排了最華美的宮室與最嚴密的護衛,並恭敬周到地行了晚安禮,帶領一眾隨從退了下去。

宮棣看了一會兒書,上了寬大柔軟的床榻,閉上眼睛培養睡意,可惜飛快爬上心頭的卻是濃濃的孤寂感。

煩燥地坐起來,剛甩了甩頭,房門輕輕一響,絕代風華的鄴州之主手裏抱一個長長的軟枕,邁著輕柔的腳步走進來,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將宮棣向裏麵一推,爬上了床。

“我以為你不過來睡……”宮棣怔怔地道。雖然經常與他同床共枕,但不知為何,今晚的心裏卻跳跳的。

“為什麽不?”鳳陽王微微歪了歪頭,一縷發絲從白晰的頸間繞下線條迷人的鎖骨,妖魅至極。

宮棣胸口略略一滯,立即把臉扭向一邊,扯起錦被一裹,倒進床榻深處。

鳳非離無聲笑著貼了過去壓在他身上,伸出舌尖逗弄著他的耳垂道:“我現在全身很有力氣的。”

“………”

“咱們繼續下午的吧?”

宮棣閉目不答,卻也不掙紮。就算不是柳兒,鳳非離對他而言畢竟也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存在,而且緊緊相依的身體傳來的暖暖溫度,也使他根本無法伸手推開。

身體被翻了過來,纖長的手指遊走進衣襟,鳳非離的技巧很快就使得這具寂寞的身體激動起來。唇齒交纏間泄出情動的呻吟,配合著他的動作,努力放鬆身體,但卻止不住一陣陣地輕顫與扭動。

“這不是在做戲哦……”鳳非離含著他的唇瓣喃喃地說著,打開他的身體。

宮棣的長睫毛急速顫動了兩下,纖薄的腰身向後縮去,卻被用力壓住,半點也動彈不得。

“不要怕………好孩子……不怕………”輕聲地誘哄著,交換著熱吻,將兩具身軀纏在一起。

喘息聲漸漸加劇,細碎的聲音慢慢連成一線,宮棣有些難以相信從身體內部傳來的感覺。

“不……不要………好……”

呻吟聲愈來愈高,最後終於化成一聲慘叫。

鳳陽王雖是一方藩主而已,但在領地內的規格設製並不亞於君王,也有自己專門的太醫院,院中所養的太醫們都是各地網羅來的名家,醫術之精絕不遜色於皇家禦醫。

新朝天子來訪鄴州的這天夜裏,太醫院排名第一的醫正大人,一位須發斑白,看著就讓人放心的老太醫被領主在下半夜召進了宮廷,去處理他此生絕想不到會處理的情況。

“你說說看,他為什麽會痛成這個樣子?”鳳陽王毫不臉紅地問,“我知道男人是不太容易接受,但還是第一次看到像他這樣的……”

朱宮棣忍著痛丟過去一個枕頭,砸在鳳非離臉上。

老醫正果然不愧是見多識廣,遠非上午那個菜鳥太醫可比,最初的震驚與慌亂過去之後,已經恢複了穩健的醫者之風,上前準備檢查至尊天子受傷的情況。

可別扭的朱宮棣哪有那麽合作,一麵緊抓著被子不放,一麵喝斥著:“大膽!放肆!給朕出去!”

雖說鳳陽人對皇帝的敬畏之情一向很淡,但他畢竟是天下第一人,也不好強行掀開被子查看某個部位的,所以老醫正將求援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主子。

“乖,你明明受傷了嘛,快鬆手,讓胡太醫看看……”鳳非離坐在床邊扯著被子,哄道。

“不要!出去!你們都出去!你也出去!”宮棣尖叫著,死死抱著被子不放。

“沒關係,胡太醫年紀可以當你爺爺啦,有什麽好害羞的?”鳳非離努力摸到他手的位置,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地掰開。

“都說了全部出去!你們敢抗旨?!”這句很有威嚴的話從縮在被子裏的人口中說出,威力被折掉了九成,還有一成從來就沒被鳳陽人放在眼裏過。

鳳非離為免他掙動間加劇傷勢,上床壓住他的身體,強行掀開錦被一角,隻露出下半身,很體貼地讓他把臉全部埋住。

老醫正認真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找出一瓶膏藥小心地抹了進去,宮棣忍不住又痛得蜷起腿,鳳非離滿麵心疼之色地抱起他,吻去他眼瞼下迸出的淚花。

“到底怎麽回事?”將宮棣安放好蓋上被子,鳳非離來到老醫正麵前,“我已經很小心了,就算是第一次也不應該變成這樣啊?”

“回稟王爺,這世上確有少部分的人天生接受程度就比一般人差一些,容易傷到,痛感也比較強烈,不太適合這一類的……呃……活動………”

“那怎麽辦?能治麽?”

“……這個………因為不是病,也算不上是治,隻能在行為過程中加倍小心一些,使用一些藥物,注意善後,及時療傷,尚可以改善些許。當然,最好是不做。”

“這不可能。”鳳陽王斷然道。

“那……王爺可能要辛苦一些……,不過也許次數多了以後,能夠更適應一些。”

“哦,我知道了,你快去多研究些好用的藥,本王可不要他每次都這麽痛……”鳳非離正說著,突覺耳後一陣風聲,忙低頭一躲,一隻鞋擦著頭頂飛過去,端端正正砸在老醫正臉上。

新任天子此次駕臨鄴州,共計停留了兩個月的時間,其中的一個多月是躺在**的。原因有二,其一,因為第一次親密接觸而不得不臥床養傷;其二,也是因為第一次親密接觸而不得不臥床養病。傷由於鳳陽王勤於換藥的關係倒是好的很快,但病卻拖了很久,煩得朱宮棣常常半夜偷偷親鳳非離,想重新給他傳染回去,可惜直到痊愈也沒能成功。

也許是病中的人猶為脆弱的原因,本就愛做惡夢的宮棣這方麵的情況越來越糟,除了兩個異母弟弟和櫛王外,他還會夢見瘋老冷宮的紋妃,夢見慘遭毒死的奈奈,夢見憔悴絕望的琛棣,夢見橫眉怒目的聞烈,甚至還會夢見自己又回到當年被囚禁的濕牢,身邊都是僵硬的屍體。

每次鳳非離把他搖醒後,都會逼著他講述一遍夢境的詳情,因為幾乎不做夢的鄴州之主相信,無論什麽樣的惡夢,隻要開口把它講出來,以後就不會再夢到,即使再夢到,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害怕。

這個理論,也不知靈也不靈,但午夜夢醒時身邊有個不設防的人可以說說話,對宮棣而言也算一件值得安慰的事情。

半夜相偎私語的時候多了,話題慢慢也就扯開去。有時明明是在講惡夢,說著說著就離了題,講到小時候紋妃一向待他很好,常留好東西給他吃,講到母後盡管貴為皇後,卻每年都要親手做一件新衣給他穿,一直到他成年為止,也講到異母兄弟們雖然不親近,但也曾一起出獵一起遊戲,分享過快樂與純真。所有的人在記憶中,都跟在惡夢裏的完全不一樣,常常叫他忘記了什麽才是真實的,什麽才是被扭曲的。

聽了宮棣各式各樣的夢後,有一天晚上鳳非離終於忍不住問:“為什麽你好像從來沒有夢見過柳兒?”

朱宮棣看了看他,慢慢側過頭,臉上映著帳外幽幽地燭光,低聲道:“當然夢見過……,但柳兒是最愛我的,他每次來看我,都是清清爽爽,快快樂樂的,穿著很漂亮的衣服,跟我坐在一起,聽我說話,對著我溫柔地笑。隻要有柳兒的夢,全都不是惡夢,不會驚醒,更不會哭泣,所以,你是不知道的……”

鳳非離突然覺得胸中湧起孩子般的不服氣,猛地撲過來把他壓在身下,不高興地說:“我才是最愛你的,我不僅要到你的美夢裏去,我更要到你的噩夢裏,以後不管你夢到多可怕的事情,一定要向自己身邊看看,你會看見我站在那裏,和你站在一起。”

朱宮棣鼻子酸酸,有些不自在,把他從身上推下來,翻身背對著他道:“你總愛胡言亂語,就算你是鳳陽王,也不見得什麽事都依著你的性子來。”

鳳非離依過去從背後摟住他,在耳後啄了一口,笑道:“怎麽是胡言亂語呢,至少也該是甜言蜜語吧。別嘴硬不承認,跟我在一起,你就算做了惡夢也沒那麽難受的。”

朱宮棣閉著嘴不理他,其實當然是無從反駁,隻有蒙了被子裝睡。

鳳非離無聲地笑,把手探進他的衣底,悉悉索索地動作著,從該摸的地方一直爬到不該摸的地方。朱宮棣起先還忍著,後來實在忍不住,一掌拍開,嗔道:“大半夜的,不好好睡幹什麽?”

“你剛剛出了一身冷汗,我來幫你換一件內衣。”鳳陽王興致勃勃地道,開始正明光大地拉扯宮棣的褻衣底褲,名為換衣,脫了之後卻遲遲不肯換一件穿上去,而是連自己的也統統脫掉了。

朱宮棣掙紮了半天,反而弄得自己麵紅心跳,隻好咬著牙道:“說好了,不許進去。”話剛出口,臉上便是一陣滾燙,覺得自己這輩子也沒說過這麽丟臉的話。

“好好,……不進去………”鳳非離一麵不負責任地答應著,一麵用力壓了上去,在兩具軀體間挑動起熊熊的情欲之火。

帳內很快就隻有錦被的翻動聲、濕潤的親吻聲、粗重的喘息聲和壓抑的呻吟聲。

熱烈的氣息似乎透過了薄薄的紗緯散到燈光盈潤的室內,一片春意無限。

“你幹什麽………”半晌後,有人驚叫。

“再試一下嘛。”

“不行,說好了的。”

“就試一下下……”

“不……”

“就一下下……”

“……”

努力的時間不算短,但最終仍以一聲慘叫告終。

次日上午,當朝皇帝仍是臥床休息,鄴州的王與太醫在偏殿的房間裏討論嚴肅的醫學問題,態度十分認真深入,連午飯也忘了吃。

最後他興衝衝來到朱宮棣床前,心情大好地說:“太醫說這次你的情況比上次好多了,隻要我們繼續努力……”

又是一隻鞋飛來,忙閃身躲過。開玩笑,如果是枕頭什麽的讓他砸著出出氣也沒啥不好,可被一隻鞋打在頭上實在不符合鳳陽王的美學原則,更何況那還是一隻木屐。

又休養了幾天,朱宮棣能下床自由走動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準備起駕返京。雖然跟預想中的不一樣,而且當初使他來到這裏的那件事情也沒有得到任何的解決,但宮棣的心境已不再那麽絕望與淒楚,他現在的主要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對付鳳非離捉弄他的新花樣上。

而對於那個人所說出的愛字,他告訴自己聽聽就算,當不當真對鳳非離沒有什麽區別,但對自己,一旦當了真,就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畢竟從小,他就不是一個足夠灑脫的人。

若論灑脫,全天下沒人比得上鄴州的統治者,那個戲看人生的鳳非離。

宮棣來時輕車簡從,走時當然也不會太麻煩。不過畢竟是一朝天子,隨衛扈從一路行程,都有很多需要考慮和安排的地方,年輕的皇帝也不想弄得跟落荒而逃般,徒添自己的狼狽,所以準備工作也做了整整三天。

鳳非離沒有反對,更沒有阻擾,每日悠然地陪著初愈的宮棣賞花看景,賦詩聽琴,沒有說一句挽留的話,也沒有表現出一點依依離意,反而讓人心裏不是滋味。

出發的那一天,宮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掙脫了糾纏不休的鳳非離,按原定時間起了床。梳洗已畢,照例一起吃了早餐,並看在將要分別的份上,忍耐著完成了鳳陽王最感興趣的喂食遊戲,沒有扔過去一個饅頭。

穿上皇袍,披上頭篷,朱宮棣仍是大家慣見的那個冷淡疏離、麵無表情的孤傲皇帝,尤其站在風姿豔麗,一笑天下醉的鳳非離身邊,更顯得不那麽好親近。

在鄴州人心中,鳳陽族長才是至高無上的天下第一人,鳳非離更是曆代鳳陽王中最受臣民擁戴的一個,一路上陪著朱宮棣乘輦出宮到城門,鄴州百姓夾道歡呼爭看,場麵極盛,吵得朱宮棣腦門兒發疼。

“別繃著臉啊,大家為了看你一眼大清早就等著呢,鄴州不常能看到皇帝,你好歹賞他們個笑臉吧。”鳳非離一麵四處拋散招蜂引蝶的笑容,一麵小聲道。

“他們才不是來看我呢,他們是來看你的。”

“我常年都在這兒,有什麽好看的,你更稀奇一點,快笑一個。”

朱宮棣憤恨地瞪了這個可以把一次簡單的出行弄得這麽隆重煽情的男人一眼。

“不要用這種眼神啊,你不想我在這種場合吻你吧?”鳳陽王笑道。

皇帝嚇了一跳,趕緊把眼光調開,轉向兩邊的民眾,淺淺地露出一個笑容。

雖然一向給人的感覺冷漠無情,但宮棣破頤一笑時仍帶著一種他獨有的極度魅力,街道兩邊的歡呼聲更大。

鳳陽王在一旁笑得非常得意,悄悄地從寬大的袖中伸過手去握住宮棣的指尖,輕輕撓著掌心,弄得他癢癢的,卻既不敢猛力掙紮,也不可能當著這麽多鄴州臣民的麵,朝他們所愛的王臉上甩一記耳光,隻能在心裏念著:“忍吧忍吧,反正快離開他了……”

到了城門口,鳳非離風度翩翩地扶著宮棣下了龍輦,換乘八驂馬車。恭立在城門口的鄴州官員們神情不舍地跪了一地,圍在附近的有些民眾竟唏噓起來。

“真不愧是你的臣民啊,也這麽會做戲。”宮棣冷冷道,“我才不信我走會讓他們這麽傷心。”

“這是當然的。”鳳非離湊到他耳邊,“他們這麽傷心不是因為你走,而是因為我走。”

宮棣吃了一驚,猛地轉頭,沒想到兩人靠得過近,一不小心嘴唇竟掃過他的麵頰,頓時滿臉通紅:“你……你說什麽?”

“我們才新婚,怎麽忍心分隔兩地,所以我要陪你去京城住些日子。他們舍不得我走,才會這麽傷心啊。”鳳非離笑眯眯地道,說得理所當然。

“你……你要一起走?為什麽我從來就沒聽你說過!?”宮棣又驚又氣,都快結巴起來。

“現在說也不遲嘛。你放心,一路上我都安排好了,等到了京城,那就是你的地盤了,你可要對人家好哦。”鳳非離笑得魅媚入骨,還輕輕朝宮棣頸間吹了一口熱氣。

年青的皇帝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把鳳非離的手猛力一甩,氣呼呼先就登上了馬車,渾然不覺自己的表情就像個鬧別扭的小孩。

從此之後,縱然天下人都說本朝皇帝性格陰冷,行事厲辣,鄴州人也會搖著頭說:“不是吧,皇帝陛下還是很可愛的啊………”

說到治理國政,朱宮棣的手腕與才幹未必勝得過去世的先皇,但他卻有一個較大的優勢,那就是不僅用不著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遏製鳳陽一族上,還得到了鄴州之主鳳非離的全力支持與輔佐,因而登基兩年來,政績顯著,國力更盛,在民間的口碑也不差。

朱宮棣的煩惱,不在繁重的國事,多半來源於私情家務。

他與皇太後之間日漸疏離,除了晨昏定省,母子倆竟別無可說之語。聞邐瑛近來神智時清時明,常常無法自控地大哭大笑,但她仍是宮中品級最高的貴妃,宮棣念著原配的情誼,兼她又是聞太師的愛女,聞烈的親姐,所以怎麽也不忍貶謫到冷宮去。琛棣在北疆表麵上過得還不錯,築城關,練新兵,後來還幫著鳳陽王治水,慢慢脫卻了當年一團稚氣,可離他返京的日子越近,宮棣的心中越是不安。

不過以上的種種煩心事,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那個磨人精鳳非離。

自從有了最親密的關係後,鳳陽王便對開發他的身體產生了無以倫比的興趣,隻要是住在京城,便理所當然的要宿在宮城內,親昵之態毫不避人。最初還有幾個白胡子老臣仗著元勳的身份提出過異議,說什麽外臣不得宿於內宮,恐於禮不合,但在他們一一被鳳非離弄去皇陵守墓後,再也沒人敢置一辭。

兩個之間的性事也漸入佳境,彼此都很了解如何帶給對方最大的滿足與快樂,有時歡愛激烈的程度,遠非以前與柳兒之間的柔情蜜憐可比。

主要的麻煩,仍然在於那最後一步。

雖然鳳非離百折不撓地進行了整整兩年的努力,朱宮棣依然每次都疼得要命,沒有一次做完過。盡管兩人籍由其它方法同樣可以享受到欲仙欲死的**快樂,但鳳陽王卻拗著勁兒非要完成這最後一關不可,朱宮棣絞盡腦汁也不能使他放棄這個念頭。

鳳非離照常京城鄴州兩頭跑,一年大約有七八個月住在皇城,夜夜擁抱著那個喜歡擺出冷冰冰麵孔的至尊天子,差不多每兩三天便來一場**。對這樣的關係,朱宮棣早已接受,他最怕的,是兩人汗水淋淋交纏在一起時,那個人挑著一雙絕美的鳳眼柔聲哀求:“讓我再試一試吧……”

拒絕、拒絕、再拒絕。

這個世上,很少有人能拒絕鳳非離三次以上的。

除了朱宮棣。

他一般可以狠下心腸拒絕五六次,但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讓他試,每每試下來的結果,都是痛得死去活來,想啃他一口都沒力氣。

隻有鳳非離仍然樂觀地說:“一次比一次好耶,最多再兩三年,你就是完全是我的人了……”實在是叫人想不吐血都難。

越來越親密的兩個人之間,漸漸已不再提一個“愛”字。鳳非離不再逼著他回答究竟愛不愛自己,朱宮棣也不再常常猜測他的一言一行到底是真是假。

他們都很珍惜這樣的關係,並且想著就這樣過一生也沒什麽不好。

聞家二公子聞烈逐步接管了其父在朝中的事務,成為宮棣較為倚重的臣屬。每每看到這個年輕人,皇帝總是忍不住會想起那個早夭的少年。少年的墓地就在西山,碑上刻著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奈奈之墓”。宮棣有時會去看看,焚焚香,燒燒紙,祈告他原諒皇族的軟弱與罪孽。

鳳非離每次來京城,閑暇無事時便常喜歡去逗弄看起來優秀完美的聞烈,花樣之多,令人防不勝防。聞二少爺起先還認認真真地還擊,後來發現此人無聊的程度與自己遠不是同一個級別的,便采取不聞、不問、不理的三不政策,提高警覺,避免上當,拒絕與他進行無聊的遊戲。

纏著聞烈玩了幾次的鳳陽王在枕席之間向皇帝陛下進讒言,幾乎敢肯定地說那個名叫奈奈的少年應該沒有死,理由是“小烈那種拙劣的演技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啦”。

朱宮棣惴惴然不知該不該相信,也許因為功力有差別吧,他盯著聞烈看了很久也沒辦法達到“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