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特四世猜中了,不過不值得高興,海森要犯頭疼病了。

“天啊,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那老狐狸真的是狐狸精轉世嗎?”海森趴在桌上,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克拉姆陰沉著臉,臉帶煞氣地盯著桌麵上的報告。報告上也沒什麽東西,就是幾十個謠言而已。例如:“尊敬的斯普特四世陛下因海森伯爵在曼吉爾平原會戰上擅自離職的行為龍顏大怒,決定剝奪海森伯爵的爵位和繼承人身份。”

“海森伯爵不服,惡意綁架尊敬的斯普特四世陛下。”

“海森想篡位。”

“海森已經篡位了。”

“海森叫一個神秘魔法師把尊敬的斯普特四世陛下洗腦了,可能會利用陛下的不清醒發表開脫的言論。”

“還會讓陛下禪讓呢!”

“說不定會利用陛下的名義把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召進月華城謀殺呢!”

諸如此類。總之是所有能想到的惡意猜測。從“海森伯爵”到“海森”可以看出傳播者態度的轉變。

謠言的高明之處在於細節的矛盾之處,比如一條消息說“斯普特四世陛下是因為海森伯爵在曼吉爾平原會戰上擅自離職的行為龍顏大怒,才決定剝奪海森伯爵的爵位和繼承人身份的。”另一條消息說的是:“斯普特四世陛下早就看不慣海森伯爵飛揚跋扈的行為,忍無可忍決定剝奪海森伯爵的爵位和繼承人身份。”諸如此類。細節雖然矛盾,但結論都是一樣的,就是“斯普特四世陛下決定剝奪海森伯爵的爵位和繼承人身份。”

於是大部分單純的市民在討論是“究竟是什麽原因”的時候,已經把謠言中的“結果”當作真理深深地印在了腦子裏。

然後把“斯普特四世陛下決定剝奪海森伯爵的爵位和繼承人身份”當作理論的基礎,加上“海森叫一個神秘魔法師把尊敬的斯普特四世陛下洗腦了,可能會利用陛下的不清醒發表開脫的言論”的磚瓦讓市民築起陰謀的高牆。於是一個又一個不負責任的猜測紛湧而出,讓懷疑的水平麵越漲越高。

然而最慘的是——斯普特四世否定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正當性行為的聲明成了廢紙一張,如果真的發表聲明,在那些不明真相而又喜歡做不負責任的猜測的小市民眼裏,恐怕就成了印證謠言真實性的證據。

“區區幾個謠言,就把事實完全扭轉。這份料敵機先的才智,就是老狐狸讓人生畏的理由嗎?”海森有氣無力地說。

“伯爵,我們馬上出兵的話,也許謠言還沒傳到月思、月霞和月舞三城,應該沒什麽阻礙。聲明應該還有效。”

“機會是多少?”海森愛理不理地說。

“……”

“不要自欺欺人,老實說吧,機會是多少?”

“沒什麽機會。”克拉姆皺眉道。

“我看謠言說不定還是從月思、月霞和月舞三城傳過來的呢!吳烈這老狐狸,倒是知道自己人容易信自己人啊。”

“那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

“別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你有點頭昏了。冷靜一下吧,克拉姆。”海森敲打著桌麵。其實他也很想發狂,隻是名將意識告訴他如果不能冷靜對待的話,也就不用期待和辛天翔有再戰的機會了。

“就算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不知道謠言的內容,吳烈也會把謠言的珍藏本雙手奉上的。”

有了謠言作基礎,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就可以在士兵麵前把自己說成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讓他們沒有任何心理負擔,開開心心來討伐自己吧?其實光說自己在曼吉爾平原會戰離開是不爭的事實,說是無故離職也無可厚非。於是包括蒼藍騎士團在內的己方軍隊,說不定也會有不穩的現象。

“真是混賬,有了這幾個謠言,就隻有和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公開一戰了。那不是又回到內戰的老路上了嗎?”海森苦笑著,“算了,先辟謠吧,克拉姆,以官方名義發表辟謠聲明,並禁止討論這件事。”

“是,我知道了。”

就算是不會有太大的效果,反應也是要有的,否則民眾會一廂情願的把沉默當作是默認,那就更頭痛了。至於緘口令,海森知道這是飲鴆止渴,不過也顧不上了,隻要有五個月,不,隻要有三個月的時間就好,自己就可以擺平一切問題。

“把謠言的內容和辟謠的聲明加上陛下的親筆簽名多準備幾份,無論是不是敵對,每個城市送一份。”

與其讓別人散布謠言,不如自己先說明是謠言。雖然有些被動,但不失為一種應付的辦法。

“是。”

“最後,準備出兵。反正是沒有其他選擇了,那就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讓吳烈來插一腳。如果動作夠快夠隱蔽的話說不定能在星國反應前取得優勢,到時就輕鬆多了。”下了決定的齊格·海森不愧太陽王子之名,仿如一座金發戰神,充滿了銳氣。

“伯爵!”一個傳令兵衝了進來。“壞消息!”

“別大驚小怪!這世上沒什麽事是需要這樣慌張的!”海森大聲斥道。

也許是金發戰神的銳氣讓傳令兵鎮定了吧,他敬了一個禮,用盡可能平穩的聲音說到:“報告海森伯爵,有軍情!”

“好,這還像點樣子!有什麽事?”海森讚賞道,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星國在我國邊界屯兵了!”

“噗!”海森在傳令兵驚訝的注視中把嘴裏的茶全噴了出來。

※※※

“我拒絕!”辛天翔不耐煩地拒絕不知道是第多少個為了“心中的貝提公主”要求和他決鬥的人。

“如果你是為了維妮的話應該找她本人決鬥吧?”辛天翔這樣說道。

“懦夫!沒勇氣的人!”

“你這樣說我也挺讚同的啦。”

“星國的人都是懦夫嗎?”對方繼續挑撥辛天翔的怒氣。

“不,我想我是特例,”辛天翔很認真地回答:“不過我記得有個豬頭挺勇猛的,也很喜歡決鬥,要不要我介紹你去找他?”辛天翔說的是趙守舍。

“……”麵對完全沒有共同語言的對手,挑戰者毫無辦法。來挑戰的人都是自認有資格追求維雪的貴族,總不能不顧身份,拔劍就砍吧?於是辛天翔帶著麵無表情,其實快要笑翻的維雪大步離開了。

“第多少個了?”維雪笑著說。如果離周圍的人有一定距離的話,維雪也不打算刻意保持冷漠。

“早忘了。”辛天翔沒好氣地說。“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他們想要追求的是你,卻不花時間向你獻殷勤,反而揮劍來砍我。”

“我已經當眾宣布你是我的戀人了,估計他們是不想當第三者吧?”

“有這個可能嗎?”辛天翔幾乎是吼出來的。

“當然了,把其中一個不順眼的砍掉,自己不就不算第三者了嗎?這是貴族的矜持啊!”維雪很好興致地解釋道。

“矜你個頭啦!照這樣的說法,看到一個喜歡的女人就一棍子打昏拖回家,不也是很矜持嗎?”

辛天翔現在是和維雪在離首都日光不到五天路程的日林城,由於得天獨厚的一個大大的淡水湖日林湖的存在,這裏幾乎是日國中僅次於首都日光的第二大城市。也是日國少數有森林的城市之一,日林之名,由此而來。

辛天翔和維雪在進城的時候當著迎接的民眾和城官宣布了戀人關係,舉城大嘩之下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向全國飛去。辛天翔並沒有公開身份,所以消息中的信息一般就是:“警報!警報!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混蛋傻瓜野小子和我們美麗偉大的聖女貝提公主建立了令人發指的戀人關係!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不,是埋在糞坑裏啊!”

所謂一人傳十口,口口皆不同。但這次傳下去的消息中除了“野小子”前麵的貶義詞和“貝提公主”前麵的褒義詞不斷加長加寬,最後的感慨致詞不斷變得更加激烈之外,整體意思居然沒變,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維雪在宣布和辛天翔建立戀人關係之後,好像也卸下了心防,雖然和別人應酬時還是冷冰冰的如萬年冰山一般,但和辛天翔說說笑笑時也已經不太在意周圍有沒有人了。隻是旁人看到那對辛天翔而發的無與倫比的溫柔笑容後,目眩之餘連帶對辛天翔的敵意也加深了不少。

於是在日林城中補充給養和休息的三天裏,辛天翔陸陸續續受到數十次挑戰,隻是向來怕麻煩的他一一回絕了。但這種行為讓認為辛天翔是個繡花枕頭的挑戰者們更加堅定了“救貝提公主出苦海”的信念。

雖然不怕,但也不勝其煩,看著弱小的蒼蠅嗡嗡嗡地飛個不停,辛天翔有幾次真想宰了對手算了。不過想到還會陸續有來的挑戰者的數量,就全身無力地隻想睡覺。維雪也覺得過意不去,於是以女朋友和導遊的雙重身份陪著辛天翔在日林城中遊玩,本來的意圖是和辛天翔享受一下單獨相處的快樂——兩人相戀以來連會都沒約過——順便真正的讓心靈在森林中放鬆一下,可是她發現無論到哪裏都挑戰不斷。於是就出現了惡性循環:有人向辛天翔挑戰——辛天翔拒絕——維雪對辛天翔溫柔——更多人向辛天翔挑戰。

三天以後,兩人出城的時候不要說辛天翔一肚子氣,連一向性格溫柔的維雪都想發狂。

“維妮?”

“哎。”

“到日光城不會再這樣了吧?”辛天翔有氣無力的問道。

“這個……會好一點的……我想。”維雪的回答也是猶猶豫豫的不敢肯定。

“會好才有鬼!你不常來的第二大城都這樣了,你住慣的那高手如雲的第一大城還會好一點?”

“應該會的。”維雪想起了什麽,“日光城有相當大的一部分人是我妹妹的追求者,追求我的人不多。”

“幸好。”辛天翔慶幸道。

“不過都是一流高手,所以才沒有閑雜人。”維雪補充道。

“天啊!”辛天翔仰天長嘯,“讓我死吧!”

“沒那麽誇張吧!”維雪責怪道,“沒人打得贏你的,解決他們就天下太平了。”

“會嗎?”辛天翔來了精神,“那就好。對了,你說你的妹妹?”

“嗯,凝晶·維納斯·貝提,我的親妹妹。”

“什麽樣的人?”

“和我並列為教宗的兩大美女,騎士,異能者,實力很強。”維雪微笑著,“比我小兩歲,和我一起長大,是個好孩子呢。”

“好孩子?性格很好嗎?”

“嗯……這個……”維雪有些為難,“是個……左手握著絕頂的暴力,右手握著追她的男人,然後雙手對擊鼓掌的人。”

“呃……的確是好孩子。我想我大概明白一點你的意思,是指離她遠一點比較好吧?”

“本來是這樣的。”

“實際上呢?”

“無論在公在私,她是你非見不可的人。她可是日國神聖騎士團的團長,有兵權的人呢。”

“……任務和報酬不匹配啊,我真的隻值一千萬金幣嗎?”

“不。”維雪有點臉紅,不過態度倒是十分大方。“還可能要再加上一個我。”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真是件好買賣。”辛天翔爽朗大笑。“就讓我在日光城稍微表演一下吧!”不過他的笑聲很快被截斷了。原因是維雪的一句話。

維雪帶著惡作劇成功的表情,湊近辛天翔的耳邊用最溫柔的語調說道:“要是你見到我妹妹之後還能笑得出來的話,我會很期待的哦,愛人。”

※※※

星國的軍隊是以小股小股增兵的形式開始囤積的。在己方沒辦法主動出擊的情況下看著對方兵力不斷增多,尤其是一天一夜不斷,是一件讓精神很受折磨的事。

“為什麽我們不主動出擊呢?”幕僚A如此問道。

“問得好!”海森麵對近似弱智的幕僚發出由衷的讚歎,“人家現在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拉練,我們要是主動出擊的話就是侵略!侵略!什麽意思懂嗎?啊?正愁找不到借口的星國軍隊就會高興得大叫一聲來月華城下開派對!”

“可是,他們現在擺明了是要打我們哪。”

“天才!這你也知道!什麽叫‘擺明了’?這也是開仗的借口?就算這是借口,我們哪有什麽開仗的本錢?”

“我們有8萬軍隊!一定能贏!”

“敵人有多少?”

“……不,不知道。”

“去——查!”

幕僚A被踢出辦公室。

“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有什麽行動嗎?”海森問幕僚B。

“在月思城按兵不動。”

“怎麽會?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都是久經沙場的人,怎麽會這樣貽誤戰機?”海森大惑不解。

“這是什麽時候的情報?”克拉姆問道。

“呃……五天前。”

海森猛地把頭扭回來,死盯著幕僚B:“最新的情報呢?”

“這……這就是最新的了。”

“……不、想、死、就、去、查、今、天、的!”

“是!”幕僚B連滾帶爬的出了辦公室。

“精彩!”海森喃喃自語,“五天前的情報拿來做分析?死都不知道是哪天死的。”

話音未落,剛才出去的幕僚A已經衝了回來,快得不可思議:“不好啦!伯爵!”

“好好說!什麽事!”

“星國兵力超過一百五十萬!我們完了!”

海森眼中閃過一陣怒色,不過勉強壓抑住了,他用一種很和善的語氣輕柔地問道:“星國的總人口是多少啊?”

“一千萬。”

“多少男的?”

“由於連年征戰,大概是三百多萬。”

“年輕人有多少呢?”

“一百萬。”

“除去必要勞動力,加上去年探子的資料,估計星國的總兵力是多少來著?”

“包括預備役一共是二三十萬吧。”

“你說有多少人來襲來著?”

“一……一……”幕僚A麵對海森那毫無笑意的笑臉冷汗直冒。

“再、去、查!”海森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可是,伯爵,從昨天開始星國的增援就沒斷過啊!”

“然後你就簡單的算個乘法報告給我了?難怪這麽快!”海森眼中冒火。

“……這……”

“白癡!他們本來就是要嚇我們,把一部分的兵力調到後方再調上來造成大軍壓境的假象是很正常的做法吧!叫斥候出去!統計確切的數量給我!蠢材!馬上去!”海森破口大罵。

“是!伯爵!”幕僚A再次衝出辦公室。

“就沒有像樣一點的人嗎?”海森憤憤地看著幕僚A的背影,“我們的人才呢?”

“呃,我覺得現在的戰爭比的不是人才多。”克拉姆說。

“那比的是什麽?”

“比誰的蠢材少。”

“……說得好。”

姑且不論兩者之間有什麽不同,五個小時之後,幕僚B帶著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方麵的軍情回來了。

“如何?”

“已經過了無防禦的商業城市月霞和月舞,現在離城還有三百裏。正在按兵不動。”

“意料中事。”克拉姆冷靜地說道,“月霞和月舞本來就不是有防禦的城市,被占領是必然的。現在情況很不利呢。”

海森皺起了眉頭,月霞和月舞雖然不是什麽有利的軍事據點,但作為商業城市的必備條件就是交通便利。有了月霞和月舞,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的9萬大軍補給已經不成問題。現在,拖不起的是海森的孤城了。

本來海森可以在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占領月霞和月舞之前來次會戰,有月霞和月舞在手的優勢,應該是能夠占到便宜的。可惜那令人抓狂的情報係統和吳烈老狐狸的威脅,加上和平解決方案的破滅,讓海森頗有措手不及的感覺。

“倒不是沒有喘息的餘地。”克拉姆說。

“不錯。”海森眼睛一亮,“我們顧忌吳烈,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一樣顧忌那隻老狐狸。在確定吳烈不會得漁人之利的情況下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才會發動攻擊。作為守城的一方,說不定我們才是漁人呢。”

“那麽,我們隻要穩定自己的情況就好了。其他的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

“不錯,辟謠的事怎麽樣了?”

“出人意料的好。”克拉姆微笑道,“由於您以前的好名聲,軍心還是很穩定,民眾的支持也很狂熱,很多地方還叫著‘月國守護神萬歲’的口號呢。”

“幸虧。”海森舒了口氣,“唯一的好消息。”

這時幕僚A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一臉的興奮,可是海森和克拉姆都有了不祥的預感。

“斥候回報,星國後退了!”

海森和克拉姆對視一眼,這到底是誰的黴運?為什麽每次計算停當的時候總要來點變數?

“吳烈!你個老狐狸!”海森罵道,“加強城防!”

幕僚A一愣:“星國不是撤了嗎?”

“所以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就要打過來了。”克拉姆冷靜道,“趕快去吧。以你們的辦事效率,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說不定已經在城下了。”

“克拉姆,軍隊的指揮就交給你了。準備一下吧。”

“是,伯爵。”

“真是的,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事情明朗化了。”

“可還是很複雜。”

“不複雜,我們隻要守住月華城,在糧絕之前擊潰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同時提防吳烈的突擊……真的很複雜。”

“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是會用兵的人,應該不會用相若的兵力攻打月華城的。所以他們的策略應該是圍而不攻。”

“是啊……咦?不對!”海森驀然一驚,“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為什麽會隻用不到十萬的兵馬圍城?這樣的話主動權完全在我們手裏,要襲營要死防都可以。他們隻會被我們牽著鼻子走。”

“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不是蠢人,他們會圍城一定是相信能夠獲得利益,怎樣才能獲得利益呢?”海森整理著自己的思路,本來這種程度的問題早就應該發現了,隻是淹沒在幕僚的無能帶來的過時情報中了。

海森和克拉姆想了一會,相對苦笑。

“看來隻有唯一的解釋了。”克拉姆說道。

“丘斯特男爵、莫斯特侯爵和老狐狸達成協議了嗎?不知道要賠多少金錢土地作謝禮呢。”海森歎了口氣,叫來了幕僚A,吩咐道:“派斥候盯死星國軍隊的動向,每12小時報告一次。”

接著轉頭向著克拉姆說:“我還沒打過這麽被動的仗呢。情報到了再作判斷吧,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說不定還在睡大覺呢。”

海森的推論十分合理,丘斯特男爵、莫斯特侯爵和吳烈達成協議之後,策略就是“三百裏外遠程封鎖”。隻要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切斷了月華城對外的交通,雖然不像圍城一樣密實,但也可以達到相近的效果。而且有吳烈的牽製,加上三百裏的距離,不怕海森進行出城突襲。如果海森真的出城突襲的話,吳烈停在相反方向的大軍就會攻擊月華城。如果海森死守的話,月華城就會像紮住血管的手臂一樣壞死。如果海森頭殼壞掉攻擊星國軍隊的話,更中丘斯特男爵和莫斯特侯爵的下懷。所以現在對海森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盡量掌握確實的情報,再謀對策。不過從合理的推論得出完全不符合事實的結論對海森而言不是第一次了。

六小時後,幕僚A雙眼通紅的跑進辦公室。

“報告伯爵,星國……星國軍隊……”

“星國軍隊怎麽了?”

“撤了,向銀河城方向,不斷分散到原來的各個駐點,完完全全的撤軍了。”

“……克拉姆?”

“……屬下在。”

“你覺得……”

“屬下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

“咦?”幕僚A插嘴道,“兩位大人不覺得這是很好的事嗎?”

“……滾、出、去!”兩人異口同聲地吼道。

趕走了弱智的幕僚,海森和克拉姆大眼瞪小眼,耳邊仿佛響起吳烈得意的奸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