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般的資料中,辛天翔的異能是“神速”,由於其移動速度已經超過了人的視力捕捉範圍和視覺暫留的時間,往往會造成殘像、消失等錯覺。所以當閃華發現辛天翔消失的一瞬間第一反應就是“辛天翔不顧大會規則強行出手了。”

要說對辛天翔就像剛才表現出來的那樣毫無顧忌,那絕對是騙人的話。閃華的能力對魔法師來說絕對是致命的,但辛天翔的力量是基於真力的體係,根本就不受影響,要是真的不顧大會規則亂來的話,自己還真沒什麽把握能夠活著走下這個擂台。剛才的宣言隻是為了一時暢快,想不到把一向冷靜的辛天翔激了出來,這次可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為了避免外人幹擾到擂台上的人決鬥,這個戰神的擂台是沒有辦法同時站上三個人的。當有兩個人在擂台上的時候,其他人就會被神力阻止在擂台之下。

閃華知道這個神的限製,但並不能給他帶來安全感,甚至更差。並不是因為他知道辛天翔的“平衡”能力能夠中和這個神的限製,而是因為維雪已經被殺,現在的擂台上隻有他一個人。如果辛天翔比裁判先一步站到擂台上,那麽等到自己被殺之前同樣沒有人能上來幫忙。擁有“神速”的辛天翔就算是雙腿斷掉,爬也比那個嚇呆的笨蛋裁判快。

辛天翔也知道這個情況。他還是很冷靜。他的目標不是閃華,而是他手中的天平。隻要能夠拿到那個天平,然後禁製住閃華,在沒人打擾之下說不定就可以用“學習”能力重現剛才的情況,試著把維雪救回來。雖然希望很渺茫,但無論如何總比不試來的強。

接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辛天翔一頭撞在了擂台的結界上,重新在眾人麵前現形。

“嗚!”眼前發黑,這下撞得不輕。

結界還沒有消失。這麽說……擂台上……

還有一個人?

這時候閃華才發現那隻突然伸出來,捏在天平上的手。辛天翔還沒有進結界,那麽……這隻手是誰的?

那隻手連同天平同時消失了,就像出現時一樣突然。擂台雖大,但是通徹的平地,一眼望去盡收眼底,空空****,又哪有半個人的影子?

閃華不是笨蛋,在殺手集團混了那麽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很快鎮定下來,確認自己的能力還在發動狀態。

“天平的距離離我不超過20米,敵人還在附近。”

雖說能力發動中不能主動攻擊,但要是防禦還是可以的。閃華擺出了防禦的姿勢。

“真是傷腦筋耶,愛人,原來你還有用頭撞結界的嗜好,還用上了神速呢,你還好吧?”

溫柔的調侃,熟悉的聲音,辛天翔馬上就確認了場上“另一個人”的身份。

“維妮!”

在閃華身前,就像先前的“異元門”一樣,空間開始扭曲,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大洞。一隻手托著天平,維雪微笑地悠然從中步出,神情優雅依然,連身上的衣服都沒有一絲的零亂,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長公主閣。

維雪沒有理會驚訝的閃華,反而轉向場外的辛天翔。

“撞得不輕呢,沒事吧?”

“沒什麽事啦,倒是你怎麽會……沒事的?”

“沒什麽大不了啊?他的異能攻擊時隻能使用是神聖係的魔法,我的魔法抗力是很高的哦。”

“胡說!”閃華叫了起來,“我的異能和一般魔法不同,那時創世神通過我的身體降下的判決!是無視任何魔法抗力的!”

“別理他,他的異能發動條件是媒介不能損壞得太厲害或是離開本體20米以上,小心點。”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這兩句對話是用唇語作出的無聲交流,辛天翔當然不想被人知道自己能夠看穿別人的異能,但比起對維雪的安危,無論如何要提醒一下。反正維雪精擅唇語,不怕會弄錯。

維雪緩步走回和閃華相對的位置,微笑不變。

“也許是吧?可惜的是,身為聖女的我對神聖係魔法有特別的抗力呢。”

“什麽抗力?”

“我的異能‘魔舞’是受到創世神的祝福而產生的,其中有個特性就是我可以任意選擇作用在我身上的神聖係魔法有效還是無效。如果我選擇無效的話,‘魔舞’就會自動逆行這個神聖魔法,讓它的效果消失。要是你會其他係別的魔法又另當別論。不過……如果我沒猜錯,你的異能應該不會施展其他係的魔法吧?你們的情報不太全麵呢。”

這麽說未免過於苛求。“魔舞”是日國聖女世代相傳的異能,有資料外泄是正常的事。但以聖女的身份,跟人動手的機會本來就不多,哪有像維雪一樣站在擂台上跟人打打殺殺的,所以連曾經是高階祭司的奧克·羅斯福也不甚了然。說起來,維雪還是曆代聖女中第一個當眾動手的呢。

其實閃華的異能並不適用於戰鬥。他是戰士,不會主動使用魔法。如果對手不回應他的審問,異能也就沒有發揮的餘地。剛才維雪回應他的提問,是由於不得不回答的關係。

他的第一個問題是大多數日國年輕男子的疑問,要是不回答的話說不定會引起這批將會成為日國中堅的人的不滿。第二個問題是日國朝臣的疑慮,無論如何應該加以說明,免得讓他們投入到斯普維一家的勢力去。

至於第三個問題,這是純屬戒心不夠大意的結果,或者說是閃華精心營造出來的結果。用兩個嚴肅的問題開頭,然後用一個讓大多數人不以為然的問題發起進攻,可以說是用心良苦。

但現在的形勢,先不要說維雪再不會回答他的提問,就是維雪認了“罪”,也不一定能把維雪怎麽樣。但如果解除異能的話,恐怕自己的武力還比不上維雪的魔力。現在還能勉強維持個平手,還是不亂來的好。

閃華小心地調整自己和維雪的位置,讓兩人的距離不超過20米。他的異能覆蓋服範圍雖然可以把整個擂台都包括進去,但和媒介之間的距離卻不能超過20米。一旦超過20米,他沒有信心能夠在維雪鋪天蓋地的魔法中逃出生天。他更加不敢解除異能,一旦解除,維雪馬上就會破壞天平,然後把他烤熟。

維雪不再關心無法主動進攻的閃華,開始擺弄起手裏的天平。要是把天平向她自己的後方拋過去,然後擋住閃華,利用天平飛出20米後閃華又沒有近身的時間差也許能施展魔法。但天平的重量令維雪打消了這主意。

“扔不扔得出20米還是個問題,純金的東西就是重。”接近7公斤的天平使維雪放棄了這個計劃,轉為這裏敲敲,那裏擰擰,想要把它弄壞。

可惜這天平是經常要帶上戰場的東西,閃華製作它的時候已經特別加固過了。無法使用攻擊性魔法的維雪憑著嬌嫩的雙手是沒辦法破壞它的。

試著用魔法點火失敗,維雪又試著扯了扯天平連接鑽石托盤和鏤金臂架的銀線——這已經是天平上最為脆弱的部分了——還是紋絲不動。

“絞得真結實。”維雪不禁真的有點欽佩閃華的手藝了,“好好做珠寶匠人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不好嗎,做什麽殺手。”

要是凝晶和辛天翔在場上的話,要破壞這個天平是很容易的事。這和真力無關,要是辛天翔的話,估計會拿出火柴燒掉鑽石托盤吧——鑽石這東西是純淨的碳,燒起來連煙都沒有——他身上向來帶著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要是凝晶的話,直接用穿甲劍敲碎天平就行了——鑽石和水晶這些寶石類的東西硬是硬,但缺少韌性,和玻璃一樣容易碎。

“真是頭痛。”維雪不高興地看看閃華,又看看天上那如炙烤般的陽光,隨手施展了一個隻有清涼降溫能力的魔法。

“並沒有全部禁錮魔法能力,就隻有這麽一點沒有攻擊力的小魔法可以用……太陽曬得煩死了。”

維雪在日國出生長大,但這並不代表她這個聖女喜歡陽光。事實上,她非常討厭烈日,作為一個女性,她還是十分愛惜自己的容顏的,站在烈日底下暴曬,真是一種酷刑。

“皮膚會幹燥,還會變黑……想照照鏡子……現在的我一定難看死了……咦?”

靈機一動,維雪衝閃華一笑,然後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決定。

“還給你。”維雪把天平拋回給閃華,“記得說謝謝。”

※※※

齊格·海森坐在自己的大辦公桌前,手裏拿著吳烈的親筆信和一封由吳商良代筆的信件。風塵仆仆的克拉姆疲憊地站在他的麵前,卻掩飾不住一臉的興奮。

“全方位的和平進程,有計劃,有步驟地推行,簡潔明了又不失可行性,單純強硬又不會躁進。吳烈,真是個治國的天才呢。”

“沒錯!”克拉姆興奮地回答道。

“但是太天真了。”齊格冷冷道。

“所有的計劃都隻是以雙方全心全意的合作為基礎,要是我說了不算的話,無論那隻老狐狸有多奸詐,恐怕不死也得褪層皮。”

“還有那刺客的事,誰知道是不是星國下的手?”

“……”克拉姆不語。

“不過——”海森語氣一轉,“我很喜歡。”

“咦?”

“國與國的事,最後隻能用血和火來解決。但並不一定要發生在我們這一代。聽起來有點逃避的味道,但這是我的真實心態。既然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可以暗地裏決定勝負的戰場,為何不給人民一點好日子過呢?”

他臉上露出了微笑,無意識地搖晃著手上的信紙,那是吳商良代筆的信件,非正式的文書。

“這是信件其中的一部分內容。”海森看向他忠心耿耿的心腹,“全都是一些感情方麵的東西,當然也有點利害分析。總體而言,不像是國君與國君之間的書信模式。”

“和平這樣東西,對我這樣的人來說沒什麽太大的吸引力。但形勢也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們也沒有什麽拒絕的餘地。何況以現在的這種條件來說,這倒不失為最有利於我們的形勢。”

“至於殺手的問題,不但和吳烈想要的形勢不吻合,也不會是算無遺策的吳烈的作風。如果是吳烈策劃的,本著‘獅子搏兔亦盡全力’,就算是有點浪費人力資源也要成功的一向作風,我是不可能留下性命的。別的不說,要是辛天翔和那個女的合作,我就死定了。”

“三國之間的和平嗎?吳烈啊,想不到被稱為‘明嵐之狐’的你骨子裏也真是個浪漫主義者呢。也好,我也陪你發一回瘋。就讓我們看看這曆史上從沒有過的事能否真的發生吧。”

“克拉姆,答應他們,公告天下。然後把星國支持我們的情況給叛軍送去,告訴他們,如果撤軍投降,既往不咎。”

“是。”

“你好像很高興呢。”

“和平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克拉姆微笑一禮。

“是嗎?……我會盡量如你所願的。”海森微笑答禮。

※※※

“你這是什麽意思?”閃華拿過天平,確認沒有被作上手腳。

“你猜猜看?”

“想投降?倒是很聰明嗎。”

“神經病,橫看豎看要投降的都是你吧。”維雪啐道。

“哦?有天平在手,我實在想不到你有什麽辦法擊敗我。”閃華傲然道,異能“陪審團”發動,12個小型光團再次出現。

“那麽,審問再次開始,小心不要說錯話,公主殿下。”審判的結果未必會有效,但再審下去一定會找到破綻,閃華是這樣堅信的。

“還是審問我嗎?還是說是我來審問你呢?”維雪巧笑倩兮,身前竟然浮現了同樣的12個小型金人,除了稍微大了點,模糊了點,竟與閃華無異。

“什麽?”閃華震驚無比。其實不單隻是閃華,連辛天翔也嚇了一跳。

“這是……異能‘學習’?”辛天翔愕然看著那12個小金人。

“就算是異能‘學習’,同樣的能力也要有同樣的媒介吧?難道說同用一個媒介?不是,異能這東西還沒聽說過能互相學習的。第一異能‘學習’發動,開始分析!”

“這是怎麽回事?”閃華大叫道。

“沒什麽大不了的,你是創世神的信徒就可以審判別人,我這個創世神最鍾愛的聖女來審判審判你,也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吧?”維雪微笑道。

“哪有這種事!”

“覺得很失敗嗎?是自己一向的權力失去了覺得很惶恐呢,還是覺得創世神已經拋棄了你?告訴你好了,所有和神有關的東西,我都可以任意運用。剛才我去跟創世神撒了一回嬌,他就給了我這種能力了呢!”

“真的嗎?”

“當然是假的,哪有這種事,你腦子有病啊。”維雪驚訝地望著他。

“……”

“開個玩笑,不要介意啦。”

“哈!”笑出來的是辛天翔,已經看穿維雪計劃的他不禁暗自為維雪的聰慧喝彩,心情也放鬆得多了。看不出來,維雪和那個吳烈還真有點相像的部分呢。

“混賬!你……”

“判決·閃華先生,我,維雪·維納斯·貝提控告你冒用創世神的名義進行私下的,非公開的不正當審訊,你的行為違反了創世神對於我們正直的教導,對此,你可認罪?”維雪臉色一肅,打斷了閃華的話。

“不認罪!我從沒有冒用創世神的名義進行私下的,非公開的不正當審訊!”

“哦?你的審訊經過創世神任何形式的授權嗎?”

“這……我的能力之所以存在,就是創世神的授權!”

“我也有同樣的能力啊。不能作為證明。”維雪撇撇嘴。

“你有才見鬼!”辛天翔心裏暗笑。

“我……我……”

“創世神曾經說過,人要仁愛,人人平等,你憑什麽來審判別人?”

“你又憑什麽來審判我?”

“因為你剛才審判我啊,創世神說人人平等,所以我要審判你,有什麽不對嗎?”

“這……”有點強詞奪理,但也不能就這麽說不對。

“一女子通奸被發現,被帶到創世神麵前,要求處罰她。創世神問:‘你們覺得應該如何處罰?’眾人答:‘處死。’於是創世神說:‘那你們中沒有罪過的,就可以去處死她。’眾人不前,逐漸散去。創世神問那女子:‘沒有人來處死你嗎,孩子?’女人答沒有。創世神說:‘那我也不來處罰你,你走吧,不要再犯相同的罪。’”

“現在告訴我那女人是誰?創世神的虔誠信徒?”

“阿尤絲,後來的月之女神。”閃華的語氣有點低沉。

“創世神判了她的罪嗎?”

“……沒有。”

“神要我們仁慈,你可有做到?”

“……”

“第二次起訴。判決·閃華先生,我,維雪·維納斯·貝提控告你在冒用創世神的名義進行私下的,非公開的不正當審訊中沒有給與被審者應有的仁慈與寬容,還有合理的改過自新的機會,你的行為違反了創世神對於我們仁愛的教導,對此,你可認罪?”

“……”閃華的冷汗一滴一滴地流下。

“在創世神的名義下,判決·閃華先生,你可認罪?”維雪步步緊逼。

“……”

“在創世神的名義下,判決·閃華先生。”維雪柔聲提醒道。

“……我認罪。”閃華徹底的放棄了,在創世神的名義下,一個虔誠的狂熱教徒不可能說假話。

維雪身前的12個小金人消失了一下,接著轉成了紅色。但沒有人注意到,閃華麵前的小金人也變成了紅色。

“罪名成立。在創世神的名義下,根據創世神有關仁愛的教導,在此宣判判決·閃華先生的刑罰,剝奪他的裁決權,並剝奪他傷害別人的力量,期限是——終生!”

維雪麵前的12個小金人消失了,閃華自己麵前的12個小金人暴起紅光,投入了閃華的身體。閃華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這是……這麽回事?”

“啊——”淒厲的慘叫從閃華口中發出,洶湧的力量破壞了他的身體,他的真力和異能全部被摧毀,像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審判(JUDGEMENT)這張牌的意義,本來就是指對舊有自我的審判,麵對和接受自己的錯誤,才能獲得新的契機。個人的意誌沒有資格審判別人,就好好的審判一下自己吧。”

“……貝提公主,獲勝!”

說完勝利宣言的維雪再不看躺在地上的閃華,轉身走向迎來的親人。其中卡尼,娜塔莎和凝晶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姐姐,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凝晶問道。

“這個嘛,沒什麽啦,隻是一點小把戲而已。”維雪摟住妹妹。

“別吊人胃口了!”凝晶抗議道。

維雪眼睛瞟向辛天翔,後者聳聳肩。

“小型的海市蜃樓,對不對?”

“完全正確。”

維雪當然沒有異能“陪審團”,更不會那變態的異能“學習”,交戰中就連自身的異能“魔舞”也大受限製,連一個像樣的魔法也放不出來。但她從想照鏡子的衝動裏得到了靈感。

“那個閃華的異能我是不會啦,不過那是對敵我雙方都起作用的異能,很危險的喔。”

“那你麵前的光球……啊,投影?”凝晶恍然大悟。

生長在日國的凝晶當然知道什麽是海市蜃樓,由於空氣被陽光和大地的熱量影響,分布不均勻而導致的一種折光現象,往往會把遠處的影像投射在近處,造成錯覺。

“沒錯。原來我是想用水鏡術的,可是考慮到影像太過清晰,還可能會連閃華都印出來,會引起懷疑。所以隻好利用冷熱改變一下空氣的密度,造成凸透鏡和凹透鏡的效果,然後把麵前的一部分空氣霧化,把發光的小金人投影在上麵就行了。這樣影像不會太清晰,稍微大了點,模糊了點,反而不會引起懷疑。”

說得簡單,其實光是要調整好合適的焦距,達到合適的成像距離就已經不是一般的魔法師能做到的了。

然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誤以為維雪會使用“陪審團”的閃華其實是一直在被自己的“陪審團”審判,直到最後作出裁決。

“哇,姐姐你好聰明!”凝晶讚歎道。

“就是,和凝晶是兩種類型。”吳璿附和道。

“你找死!是不是想以後的身高量到肩膀就可以了?”

“……本著創世神關於仁愛的教導,請您當我沒說好了。”

“下一場比賽,由日國二公主對福爾摩斯男爵。”裁判的大聲宣布打斷了兩人的鬥嘴。

“回來再收拾你。”凝晶恐嚇道,接著一躍而上擂台,上麵已經有人在等。

一個男人,身穿男爵服裝,拿著木質拐杖,留著八字胡,帶著單片眼睛,小眼睛眯著,嘴角還有自以為是的微笑,讓人看了就覺得討厭。

“你是月國的男爵?”

“喔喔喔,請不要誤會,尊貴的公主殿下,男爵隻是我的綽號,並不是爵位。”福爾摩斯自以為優雅地回答。

“難怪,總覺得你是會在大街上對小妹妹說‘乖,叔叔帶你去看金魚’那類人。”

“……讓您有這個感覺真是我的罪過。”

“福爾摩斯是真名?你的墓碑上隻寫這個就行了嗎?”凝晶恐嚇道,這是辛天翔教下的絕招。對於膽小的敵人頗有效果,可惜的是,凝晶明顯用錯了場合。

“是真名,不過,我更希望您在我的墓碑上刻上‘這裏埋著一個愚者’。”

“為什麽是……‘愚者’?!你是殺手?”

“不不不,請不要這樣說,說我是殺手有傷我優雅的感性。事實上,雖然我的確是您想的那個組織裏的人,但我從未殺過人。”

“……你們組織還真奇怪。一個個殺手都很有個性,要先報上名字,然後聊聊天才動手。”

“其實大部分的人都隻是半路出家的雜牌軍。真正認為自己是殺手的恐怕隻有那麽一兩個人。可惜的是最擅長暗殺的暗影一出手就完了。剩下的這幫人都是喜歡正麵戰的,請不要擔心偷襲。”福爾摩斯晃晃手杖。

“另外,我再給您一份優待。您知道我的異能嗎?我很有興趣給您介紹一下。”福爾摩斯抬起手杖,隨手揮了揮。

“請便。這麽優待我?”

“這隻是我向來的習慣。”

“我的異能就叫作‘愚者’(THEFOOL),發動也要使用媒介,就是這個手杖。不,正確地說,應該是手杖上的小沙漏。”福爾摩斯向凝晶展示鑲在手杖上的小沙漏,精致透明的沙漏裏是綠寶石的漏子,美麗非常。

“當我發動異能,把沙漏倒轉的時候,您的智商就會開始下降,這個沙漏能漏100秒,每一秒您的智商就會下降百分之一。100秒後,當沙漏漏完的時候,您就會成為世界上最美麗的花瓶。”

“……聽起來真的很惹人討厭。”

“是很難對付。”

“你說你從未殺過人就是這個原因?”

“對,他們隻是變了白癡。”

“還不如殺了他們呢。”

“不不不,”福爾摩斯搖搖食指,“殺人有違我的美感和人生哲學。”

“真是個合格的殺手。”

“不,請不要這樣說。順帶一提,我的異能覆蓋範圍挺大的,隻要您在擂台上,就逃不出去呢。”

“我知道了。謝謝提醒。”

“不用謝,很高興你沒有和那些不了解我的同伴一樣罵我性格惡劣。”

“那是我忘記了。你性格真的很惡劣。”

凝晶不想再拖,開玩笑,才不要變花瓶呢。現在的情況,在他沒反轉沙漏之前幹掉他是最好的。

“當!”凝晶的突刺刺在福爾摩斯身上,竟然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音。在凝晶手裏連盔甲都能輕易刺穿的穿甲劍,就像被一層看不見的硬膜擋住了。

“最後一件事。”福爾摩斯笑得很開心。

“我的異能發動後,雖然不能主動攻擊,但是免疫物理攻擊。”

接著,他把沙漏翻了過來。

“看這一位美女變成花瓶,是我最大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