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十章 大婚日

回頭,看向那常年被陰暗與冰冷籠罩的黑暗神殿,千葉失望地收回視線。

“走吧,以後有的是機會。”神魔拍了拍千葉的肩膀。

寧心是不會出現的!

千葉沒有說話,卻加快了腳步……

兩人漸行漸遠,回頭望去,身後的黑暗神殿成了一個小黑點,什麽都不看到……

黑暗神殿聖女黑媚恭敬地站在寧心的身後:“寧心神王,回去吧。”

人都看不見了。

六月十六光明神殿

雪天傲站在庭院外,看著喜慶的光明神殿,眼裏閃過一抹煩躁。

今天是他與聖女執夙大婚的日子,可他卻迫切地想要逃離。

娶執夙是他的責任,可他卻打從心底開始厭惡。

如果不是想著自己是光明神王,這一刻他恐怕已經消失在光明神殿了。

光明神殿的侍女走進來時,就看到一身銀色錦衣的雪天傲,隻是站在那裏,就有一種將天地萬物踏在腳下的傲氣,又有一種天地間隻餘一人的孤獨。

四位侍女同時失神,站在院子外一動不動同,忘了她們此行的目的。

雪天傲早已發現來人,隻是懶得理會,見侍女半天沒有反應,轉身看冷冷地看了侍女一眼。

那一眼,如同冬日的寒風一般冷冽,光明神殿的侍女瞬間一張臉瞬間變得慘白。

在光明神殿,她們習慣了每一位主子都溫和仁慈的樣子,遇到雪天傲這樣的,她們根本不知所措。

雪天傲原本心情就不佳,見侍女這般,冰冷地命令道:“沒事不要打擾我,滾!”

“天,天傲神王,時辰快到了,您的喜服?”侍女雙手捧著大紅的禮服,顫抖地捧到雪天傲的麵前。

鮮豔的禮服,就如同那一天,那個女子在冰川叢林嘴角之中不斷流出的血液,淒美、絕望。

雪天傲的腦中,閃過東方寧心那悲痛欲絕的雙眼,還有那血流不止的傷口。

手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臉,心中暗想:當時,她一定很痛吧!

雪天傲全身一顫。他這是怎麽了?怎麽會關心那黑暗神王的死活?

雪天傲懊惱至極,而此時侍女見雪天傲半天沒有反應,大著膽子再次道:“天,天……”

“沒聽到我的話嗎?滾!”這一次,雪天傲不等她說完,便嗬斥道。

“可,可這禮……”侍女雙腳打顫,要不是心中想著執夙聖女的交待,她此時怕是直接癱倒在地了。

天傲神王好可怕呀!

如果,再不識趣,天傲神王一定會殺了她們,可是,執夙聖女的命令怎麽辦?

清麗無雙的侍女慘白著一張臉,雙眼微紅,泫然欲泣,如此模樣真是惹人憐惜,可惜她們遇到的是雪天傲。

哪怕受光明傳承影響,雪天傲骨子裏的冷酷與無情依舊不變。

揮手,將侍女手中的喜服拋向天空。

啪!

凝氣為冰,朝天空飛去,嶄新的喜服瞬間化為碎片,如飛舞的蝴蝶,紛紛落下。

四個侍女嚇得花容失色,咚地一聲就跪了下來:“天傲神王,饒命呀!”

“滾出去,別讓本王再說一次。”雪天傲極其不耐煩,一甩衣袖就朝院外走去。

成婚非他所願,但他卻沒有選擇,這是他的責任。

“天傲神王,婚禮,婚禮呀……”四個侍女跪在原地,大聲地哭喊著,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執夙一直關注著雪天傲這邊的情況,雪天傲前腳一走,執夙後腳就趕到,看著散落一地的紅色碎片,執夙眉眼間的喜意立馬凝固。

“怎麽回事?”溫和卻不失威嚴,不需要刻意裝腔做勢,身為聖女的執夙不怒自威。

四個侍女立馬停止抽泣,委委屈屈地將事情描述了一遍。

執夙聽到這喜服是雪天傲毀的,俏臉閃過一抹黯然,哪怕是厚厚的胭指,也遮不住她慘白的臉色。

雪天傲這件喜服,是她親手縫的,從不碰針線的聖女執夙,第一次拿起針線,卻得到這個結果。

而這還不是讓執夙最傷心的,執夙最傷的是,雪天傲心中依舊沒有她。

明明答應娶她了,為什麽還要傷她。

眼眶泛酸,執夙連忙抬頭看天,不讓眼中的淚水掉下。

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她不能哭……

即使現在的雪天傲不愛她也沒有關係,雪天傲答應娶她,她便是雪天傲名媒正娶的妻子,以後陪在雪天傲身邊的隻有她。

“聖女?”侍女看執夙不言不語的樣子,不安地問道。

執夙點頭,將眼中的酸澀眨去,朝侍女揮了揮手:“好,再去找一件天傲神王能穿的喜服,我去找天傲神王。”

說完,提起裙擺就朝神殿正中央走去。

她知道雪天傲在哪。

或者說,隻有那個地方,才能讓雪天傲停下腳步,因為那裏有冰言的畫像!

果不其然,當執夙來到光明神殿曆任聖女的畫室中時,就看到雪天傲站在冰言的畫像前。

冰言雖然背叛了創始之神,但創始之神卻沒有命人將她的畫像取下,而是繼續放著。

此時,雪天傲就站在那畫像前,看著畫中的冰言。

畫中的冰言,一襲白衣站在神殿正中,身後似有神聖的光芒,淺淺一笑卻給人一種聖潔不容侵犯的高貴感覺。

執夙知道冰言很美、很不一般,不然也不會引得千葉為她癡等十萬年。

可是雪天傲呢?

寧心就算是冰言的轉世,也不是冰言,這一點雪天傲應該很明白,他為什麽還要癡癡地站在冰言的畫像前?

執夙很苦,真的很苦。

她不僅要和活著的東方寧心爭,還要和死了十萬年的冰言爭。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在雪天傲的麵前表現出來。

離雪天傲十餘米遠,執夙就停下了腳步,臉上擠出一抹溫柔的笑,柔聲地喚著:“天傲……”

雪天傲皺了皺眉,強壓下心中的不耐煩,應了一聲:“嗯。”

這麽一個回應,讓執夙信心大增。

大人沒有騙她,她和天傲會越來越好,總有一天她會取代東方寧心的地位,成為那個被雪天傲捧在手心寵著的女子。

那時候,她便不需要再羨慕東方寧心了。

“天傲,吉時快到了,侍女到處都找不到你,急得快哭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在這裏。”執夙一副我最了解你的樣子,邊說邊上前。

她知道,雪天傲討厭與人碰觸,雪天傲對她的容忍是十步,站在離雪天傲十步遠的距離,雪天傲便不會離拂袖離開。

“我會準時出席,你先出去吧。”雪天傲看著冰言的畫像,頭也不回。

執夙的話,讓他剛剛平靜下來的心,又再次煩躁了起來。

他自認不是一個輕易動怒的人,可聽到那婚禮,他就有想殺人的衝動,而能讓他冷靜下來的,便是冰言聖女這副畫像……

執夙咬了咬唇,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不得不笑著道:“好,那你記得別誤了吉時,今天五界之主都會來。”

“放心,我一定會準時出現,不會讓婚禮出事。”雪天傲全身繃緊,一副不願意再說的樣子。

執夙雖不甘願,但也不得不離去。

站在玄關處,回頭看了一眼冰言的畫像。

畫中那神聖的笑,在執夙看來,卻是嘲諷,嘲諷她自不量力……

光明神殿神王與聖女大婚,別說收到了請柬,就是沒有收到請柬,不少人也會不請自來。

能收到光明神殿邀請的人,那肯定是身份不凡,多的不說,至少也得是天神以上的實力,才有資格踏入光明神殿的主殿。

而不請自來的人,那肯定是比這些人還要強的,他們有闖光明神殿的實力,而這些人當中就包括戰神宮宮主無涯、魔宗宗主秦羿風、開羅城城主君無量與傾似也。

這四人連袂而來,光明神殿的護衛原本想要攔上一攔,要卻被四人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殺氣給駭住了,屁都不敢放一個,恭敬地將人引進主殿。

無涯四人,氣宇軒昂,英武不凡,一出場便引得眾人矚目。

能被光明神殿邀請的人,都不是什麽無名之輩,這些人不是一宗之主,就是某些隱世高手,那些個隱世高手不將四人放在眼中,可那些宗派大家族,卻不敢對這四人不敬。

當這四人同時踏入主殿時,有不少人起身,前來見禮。

一時間居然將這四人給團團圍住了。

“見過無涯宮主。”

“見過宗主大人。”

“無量太子……”

“傾公子……”

婚禮還未開始,卻已是熱鬧非凡,可這無涯四人卻一直陰沉著臉,麵對眾人殷勤的問侯,別說回應了,連個笑臉都沒有了。

前來行禮的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也想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這四人。

與光明神殿的喜慶相反,無涯幾人周圍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圍著無涯幾人的宗主們,站在原地退也不是進也不是,一時間好不尷尬。

無涯四人卻是不管不顧,徑直往前走,身上的殺氣讓四周的人自動退避。

受這四人低氣壓的影響,四人所到之處皆是鴉雀無聲,異界精靈族與人族的人看著氣場十足的傾似也和君無量,說不出是羨慕還是嫉妒。

這兩人明明一無所有,可卻……讓眾多高手忌憚了。他們明明大權在握,可在真正的高手麵前,連個下人都不如。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