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我們是夫妻,你信嗎?

東方寧心十指嫻熟在琴弦上來回,雙眼微閉,回想與雪天傲一路走來的種種,臉上時而露出痛苦、憂傷、甜蜜的表情。

這一刻東方寧心陷入了自己的琴曲中。而眾人也跟著陷入這琴曲中,就是驕傲如黑的鳳凰,此時也輕讚了一聲:“好美。”

她從沒見過一個女子在彈琴是會這般的美,好像整個人因為這琴而發光發亮。

冰清玉潔,傲骨不凡。

這樣的女子,哪怕是身為女人的黑鳳凰也無法討厭。

而在東方寧心的第一個琴音響起時,執夙眼中的光芒瞬間暗淡了下來。

不過一把琴,不過是一首曲,可東方寧心卻將她比了下去。

明明她才是今天的婚禮的主角,可東方寧心卻喧賓奪主,大出風頭。

此時,東方寧心已經完全沉浸在《情心》之中,眼前出現的全是雪天傲的影子。

她與雪天傲相見、相知、相伴、相惜、相愛……

眾人沉醉在東方寧心的用琴音構造的世界中,琴聲悠揚、悅耳,處處是情。

一天一夜過去了,東方寧心的十指越來越快,眾人也看到了美好愛情的影子,在場的人沒有一分的不耐煩,甚至連呼吸都是小心意意的,眾人都不忍打斷這天籟般的琴音。

而有哪個不長眼的想要出聲打斷,卻被李漠遠和小神龍給壓了下去。

又是一個日起日落,已是兩天兩夜了,曲子從原來的曖昧與歡快變得熱烈而濃蜜。聽琴的眾人似乎看到東方寧心與雪天傲情濃時的樣子。

兩天兩夜,雪天傲的視線就沒有從東方寧心的身上移開過,當琴曲到達情濃時,雪天傲的腦中閃過,他與東方寧心在山洞中相擁而吻的畫麵……

雪天傲震驚,難道他真和東方寧心有一個孩子,為什麽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雪天傲迫切的想要問東方寧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可話到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他舍不得打斷這琴音,因為這琴音,他的腦中閃過無數的畫麵,那些畫麵讓他忍不住想要珍藏。

可就在此時,琴音急轉而下,濃情蜜意時,分離在即。痛苦、悲傷成了主旋律,兩個相愛至極的人,卻不得不分開……

是幻是夢,皆有人道愛如幻情如夢,愛死幻滅,情殤夢醒……

“淚輕落,一點一點消融。遙望中,一絲一絲心痛。花落花開開不休,上善若水水自流。紅顏遠,相思苦,幾番意,難相付。情難舍,心難留,花朝月夜,轉眼便成指間沙。那一刻,繁花落盡君辭去。那一刻,韶華遠去無處尋。那一刻,孤影成形淚濕衣。”

三天三夜,《情心》至尾聲,東方寧心此時已是淚流滿麵。

淚水落在鳳凰琴上,發出嘀嗒的聲響,悲傷的曲調在空氣中蔓延,如同會傳染一般,讓在場的人皆沉浸於其中……

第三天,《情心》的故事也到了最後,轉身、另娶、淚流……

最後一個琴音還未敲下時,執夙突然大喊道:“不要,不要再彈了,東方寧心,你不要再彈了。”

淚,濕了衣襟,執夙跌坐在地,不顧身份與形象,大聲哭著。

“東方寧心,求你了,不要再彈了,我求你了,雪天傲是我的,他是我的……”

“停下來?憑什麽要停下來?執夙聖女,你當自己是誰?”東方寧心抬頭,睜開雙眼,淩厲地掃向執夙。

雙眼經過淚水的洗禮,其中的明亮與清澈,如同能看透人心一般,執夙麵對這雙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無助地搖頭,卑微地祈求東方寧心不要再繼續了。

“錚……”

十指以閃電般的速度,在鳳凰琴弦上掃過,東方寧心彈出最後一個音符,琴音由悲傷瞬間轉化為殺氣!

另娶,心碎,共死!

嗡……眾人隻感覺心口一痛,不由自主地伸手捂著心口。

東方寧心琴藝高超,一曲《情心》將所有人都帶到那琴曲之中,再加上鳳凰琴本身的實力,除非你是神王以上,不然難逃琴音的影響。

這曲《情心》不是她母親的情心,而是她東方寧心的。

一曲《情心》將她東方寧心一生的愛戀訴盡。

既然雪天傲“忘情”,那麽她東方寧心就用“琴”來喚“情”。

如果今天雪天傲還執意要娶執夙,那麽她寧可拉著雪天傲一起下地獄!

她東方寧心的男人,任何女人都不能染指。

眾人都被東方寧心這森冷的殺氣給駭住了,尤其是雪天傲,那如同萬年冰晶般的眼眸,此時卻是熠熠生輝。

最後那一個音符,真是彈到他的心坎裏去了。

如果他的心上人另嫁,他絕對不會祝福,他寧可拉著對方一起去死,也不笑著祝福。

他雪天傲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不能褻瀆。

一曲彈完,東方寧心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雪天傲,便居高臨下、威嚴十足地看著執夙,眼中散發出噬人的光芒。

“執夙聖女,記住!雪天傲從來都不是你的,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雪天傲都是東方寧心的。”

“你這個女人,未免太過狂妄了。”執夙一言不發,說話是雪天傲。

他的驕傲,讓他無法接受一個女人,不經過他的同意,就宣誓所有權。

他雪天傲是人,不是物,不是她東方寧心可以擺布的。

東方寧心笑了笑,沒有理會雪天傲。

依著她對雪天傲的了解,她很明白雪天傲隻是生氣,並沒有憤怒。

如若雪天傲憤怒了,那麽她東方寧心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裏說話。

蓮步輕移,東方寧心朝執夙走來,路過黑鳳凰身邊時,黑鳳凰朝東方寧心豎起大拇指,表達自己的欣賞之意。

東方寧心朝黑鳳凰輕輕點頭致謝。

她和黑鳳凰沒什麽交集,唯一的交集也不是什麽好的,可這個女人卻能不計前嫌地站在她這邊,東方寧心在驚訝黑鳳凰的恩怨分明之餘也很佩服。

至少她東方寧心做不到。

如果她被人陰了,哪怕那隻是間接地相助,她亦會將會百倍、千倍地討回來。

站在執夙麵前,看著被淚水糊花了臉的執夙,東方寧心沒有絲毫同情的意思,冷冷地開口:“執夙聖女,你敢當著雪天傲的麵說,我和雪天傲什麽關係都沒有嗎?你敢直視雪天傲的眼睛說,你沒有用任何手段讓雪天傲娶你嗎?你敢不敢告訴雪天傲,你說那句“雪天傲是你的”時,你是否心虛嗎?”

“東方寧心,別逼人太甚。”執夙跌跌撞撞地起身,身後的侍女立馬上前,替她整理衣服,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幹淨。

“如此說來,執夙聖女你是不敢了?”東方寧心伸手,拂了拂鬢角的亂發,身子微微朝右後側傾斜,對著雪天傲道:“天傲神王,你聽到了沒有?你即將迎娶的妻子不敢說,不敢回答我的問題,她在心虛。”

“東方寧心,你說誰在心虛?”

“執夙聖女,你這是要自欺欺人嗎?如果不是心虛,那麽回答我那三個問題。”東方寧心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氣勢將執夙壓得動彈不得。

執夙臉色慘白,一頭大汗,不自覺地後退,在東方寧心威逼下,弱弱地反擊道:“東方寧心,你是什麽人,有什麽資格問我?我是光明神殿的聖女,是天傲神王命定的妻子,這一點誰也無法否定。”

“聖女?雪天傲命定的妻子?”東方寧心嘲諷道:“執夙,你是天真還是無知?把你當回事才叫你聖女,你真以為自己無可取代嗎?連光明神王都能換,光明聖女又有什麽不能換的。你是雪天傲命定的妻子,那我這個十萬年前,光明神殿的聖女冰言的轉世呢?是不是更有資格嫁給雪天傲?”

“你,你在說什麽,我不懂。”執夙驚恐萬分,連連後退,如果不是身後的侍衛擋著,她怕是又要跌坐在地。

眼中布滿慌亂與害怕。

東方寧心說得沒有錯,天傲命定的妻子不是執夙,而是光明聖女。

“我在說什麽?執夙聖女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我在說什麽,同時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雪天傲不喜歡你,甚至厭惡你。”話到這裏,東方寧心不再逼執夙,而是轉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她就不信,雪天傲還能坐得住。

執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幾次張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執夙聖女,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雪天傲不是愚笨之人。

雖有忘情的牽製,可是他的腦子卻是會思考的,他可以肯定,東方寧心和他的關係,絕對不一般。

至少,不是簡單的敵對。

“天傲……我……”執夙如同受驚的小鹿,委屈至極地看著雪天傲,眼中閃著淚花。

梨花帶雨、柔弱無助,大大的眼中滿是信任與期待。這樣的執夙,讓在場大部分男人,都恨不衝上前,將她摟在懷裏,好聲安慰。

當然,那小部分男人是誰,大家肯定是明白的。

以小神龍為首的那小部分男人,心硬似鐵,別說執夙梨花帶雨了,就是帶血倒在他們腳下,他們也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