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原來娘親最牽掛的人是他

柳雲龍一聽東方寧心這話,整個人立馬悲傷了起來。

“君子重諾,子硯一直都是這樣,說出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柳雲龍無比痛心看著東方寧心,似乎要在東方寧心的身上找到墨子硯的影子。

一別近三十年,他們師兄妹三人再也不曾相見,因著師傅之命他們不能去探聽對方的消息。

父親的師兄!

東方寧心看著柳雲龍,一時間不知要說什麽。

這就是緣份嗎?一趟血海之行他們互相欣賞,那麽人在血海來來回回,唯獨他們彼此主動攀談,原來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師伯。”東方寧心沒有任何猶豫懷疑的開口叫道,和柳大叔相處這麽久,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柳大叔的性情,他絕對不會拿這事騙她的。

“好,好好”柳雲龍一聽到東方寧心的稱呼,高興的上前抓著東方寧心的手,用力的拍著,直把東方寧心的手拍的通紅。

他今天真的很高興,很高興,師弟和師妹一直不在中州,而他除了去血海就不曾出過中州,也刻意不去探聽師弟師妹的事情。

要不是和無涯閑聊,聽無涯顯擺東方寧心在中州排位戰場上如何耍天墨皇太女的身份,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東方寧心就是墨子硯的女兒,也不會知道子硯十五年前就死了。

“師伯。”東方寧心再叫了一句,心中隱隱有一種完整的感覺,墨子叔叔他們遺漏的那十年,補了回來。

“墨言,好孩子呀,要是你師叔在就好了,她知道子硯的女兒這麽優秀一定會高興的,一定不會有遺憾的”柳雲龍在說到師叔二字時,明顯的哽咽了一下。

師叔?還有師叔?什麽人能讓柳雲龍如此在意。“師伯,我師叔他。”

“你師叔她,就是我們的小師妹,是一個極為聰慧靈動的女子,看上去清傲冷淡,但隻要了解她就明白她其實是個很溫柔體貼的人。”

一說到小師妹,柳雲龍的雙眼就有著怎麽也掩飾不了的亮光,語氣中除了想念還有極盡克製的愛戀。

“你師叔她可謂是當世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師傅說她是古今第一人。師傅曾評價師弟也就是你父親驚才絕豔,師妹風華無雙。”

“我師叔她叫什麽名字?”東方寧心問的小心意意,可是心裏卻隱隱有了答案。

她的師叔,不會剛好就叫心夢吧,如果是的話,這算什麽?

東方寧心與墨言的緣份真的這般深嗎?

“心夢,你師叔叫柳心夢。我和心夢是師傅從小收養的,跟著師傅一起姓柳,子硯是十歲的時候師傅下山領回來的。”

柳雲龍很久沒有和人談起心夢和子硯的事情了,一說就一發不可收拾,也沒有注意到東方寧心的失神。

隻不停的說著他、心夢和子硯三人青梅竹馬的事情。

“子硯來山上的時候正值初春,那時候我和心夢還小,對於子硯的到來相當的好奇,我們倆早早的就在山上等著他。

第一次見到子硯時,我和心夢驚豔了,那一天子硯一身白衣,腰間係一根玉色的腰帶,手中拿著一根碧絕玉蕭,簡裝至極的裝扮卻讓人移不開眼。

明明才十歲的孩子,可一舉一動卻是如同翩翩公子一般,那種從容優雅的氣底讓人忽視他的年齡。

飄渺山你們也到過,沒有真氣的人要上山可是十份不易的。當初子硯可是一步一步悠然的“走”上來,那時候把我的師妹都驚的。

子硯上山來時,我和心夢還說要好好整治一下這個小師弟的,可當子硯站在我們麵前朝我們笑時,我們兩當時都呆了,別說整他了討好他都來不及,因為子硯一句:心夢,我比你年長,你應該叫我師兄。而讓心夢心甘情願的當小師妹。

後來,我們三個人就一直在山上習武修煉,我們的師傅是個文武全才的人,他教心夢琴棋書畫,教我煉器,教子硯習武和兵法。

那時候我們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去飄渺山的杏花林,心夢在那裏彈琴,我在不遠處的小屋煉器,子硯則聽著心夢的琴聲練武。

本以為這樣的生活就是永遠了,我們三人可以在一起過一輩子,可是我們忘了子硯和我們是不一樣的,子硯有家人,十年了,他在山上學了十年要下山了,下山之前他向師傅求娶心夢”說到這裏,柳雲龍心中有說不出來的苦澀。

“我父親他喜歡的人是你們的小師妹,心夢?”東方寧心呼吸急促,緊緊的拉著柳雲龍的雙手問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在蒼穹山上玉婉兒那副畫像就找到了原因了。

“東方寧心,不要激動,上一輩的恩怨,我們聽到記住就行了,現在他們已經死了。”

“沒有,我娘她沒有死,丹老不是說隻要找到方法,我娘可以活著的。”東方寧心鬆開柳雲龍的手,改拉著雪天傲的衣袖。

她迫切的需要一個人肯定她,這樣她才有信心相信她的母親會活下來。

隻是她沒想到,她的母親心夢與墨子硯居然是師兄妹的關係,兩小無差數十年,而很顯她的父親墨子硯喜歡心夢,很喜歡很喜歡,不然不會娶一個長得像心夢的玉婉兒。

“寧心,發生了什麽?”柳雲龍打斷了不解的看著東方寧心與雪天傲,東方寧心聽到子硯求娶心夢似乎很激動。

東方寧心搖了搖頭:“師伯,我沒事,後來呢?我父親為什麽沒娶小師叔。”

現在還不是告訴柳雲龍自己與心夢亦有關的時候,東方寧心看得出來柳雲龍也很喜歡心夢。

可是,她還是擔心柳雲龍無法接受自己占據著墨子硯女兒的身體,善意的隱瞞是有必要的。就如同墨家人,雖然他們早已知道自己不是原來那個墨言,可大家卻都心照不宣,有些事情一旦說出來,就回不去了。

明知道東方寧心的沒事是編他的,可柳雲龍依舊沒有拆穿,就如同他想知道墨言為什麽叫東方寧心,可卻不問是一樣的道理,有些時候知道的越多越不幸福,難得糊塗呀。

柳雲龍關切的看了一眼後,繼續道:“師傅不同意,不同意子硯娶心夢。”

柳雲龍心裏萬分的難過,想到當年的時候,當年的遺憾,如果不是他最後告訴了師傅,也許子硯和心夢就可以在一起過著隱世的生活。

“就這樣嗎?”東方寧心不相信,她的父親和母親都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柳雲龍別過臉,看著遠處的天空,聲音空洞而悲傷。

“後來,他們私奔了,師傅找回了他們,將子硯逐出了師門,告訴子硯永生都不許像人提他是師傅弟子一事,同時要子硯發誓這一生絕不再見心夢,不然師傅就殺了心夢。”

柳雲龍換了口氣,將眼中的淚水眨了回去,每一想到那一刻柳雲龍就無比的自責,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也許子硯和心夢就不會早早的死去了。

“那小師叔呢?”東方寧心更想問,為什麽?

師兄妹嫁娶不是很正常嗎。為什麽師公會不同意,不僅不同意還要懲罰的如此之重,還有柳師伯你又在這裏麵扮演著什麽角色。

可當她正準備問出口時,雪天傲輕按著她的肩膀提醒著她。

對,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柳叔伯現在的這個樣子並不快樂。

柳雲龍長歎一口氣道:“師傅一視同仁,心夢亦被逐出師門,師傅甚至收回了柳這個姓,以後小師妹絕不可以以柳姓示人,同樣有生之年不允許師妹和子硯見麵。”

當師傅的處罰說出來時,他苦苦哀求師傅收回成命,可向來寵溺他們的師傅這一次說什麽也不同意。

子硯和心夢當然不會就此認命了,他們努力過,可後來師傅找子硯談了一晚上話,第二天子硯放棄所有的反抗,在師傅住的小屋外磕了三個頭,在心夢的小屋外放下他貼身配帶的玉玦,就這麽下山了。

子硯沒有跟任何人解釋為什麽,師傅也沒有說出原因,心夢被子硯這種怯弱妥協的行為傷透了心。

一把火將她與子硯住的小屋燒了,抱著一把琴孤身的離開了飄渺山,走之前心夢狠絕的說,這一生都不會原諒出賣她和子硯的自己;這一生都不會原諒分開她和子硯的師傅;這一生都不會再見那負她而去的子硯。

他不是沒有想過下山去尋找,可師傅卻用子硯和心夢的生命威脅他,這一生絕不主動去探聽子硯和心夢的消息,更不能去找他們,不然師傅絕不手下留情。

師兄妹三人從此天涯陌路,他守著飄渺山等著師弟師妹回來,可等了近三十年,等到的就是他們早已死去的消息。

“原來他們這般相愛。”東方寧心喃喃自語,腦子裏回想起小時候娘親憂傷的樣子。

她是在思念誰?她的《情心》為誰而彈,她的《情殤》為誰而跳?

東方玉,或者是墨子硯?

東方寧心亂了,很亂很亂,她感覺自己被扯進一個怪圈裏。

她是東方寧心,她希望她的娘親和她的父親東方玉是相愛的,她是他們愛情的結晶。

她是墨言,她希望她的父親墨子硯是愛玉婉兒的,她是被期待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