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方才一怒之下當眾傷了沈千染,已是心生悔意,她雖然不喜歡這孫女,但動手打罵還是第一次。嘜鎷灞癹曉如今見她不哭不鬧,甚至還是恭恭敬敬地把話完整說完,她怔怔地看著沈千染,摺皺的眉間隱隱夾雜著一絲不解的神態,看來,這些年,她倒輕視了這個孫女。

蘭禦風的心亂成一團,隱隱覺得今日自已要求退婚似乎太急燥了些,如今弄得沈老夫人當眾打了沈千染,他心裏有絲後悔,便想先告退,今日之事以後再議罷了,他雙手作揖,”老夫人……“

誰知沈老夫人長歎一聲,擺擺手對他道,”也罷,染兒也說的不錯,強扭的瓜不甜,蘭郡王,你想退婚就去皇上那求旨吧,我沈家沒意見!“她是沈家長者,也是有尊信之人,這樣被小輩當眾要求退婚,加上自已孫女也表示不願折腰,她若再強求,豈不顏麵俱失?

蘭禦風怔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沈千染,卻見上雙眸如跳進一縷陽光,突然就明豔了起來,他心下一沉,深覺刺眼,雙袖朝沈老夫人攏了個告辭的動作後,袖襟狠狠一擺,撫袖而去,竟是連一眼也未曾看一旁的申柔佳。

他急匆匆的離開沈府,剛踏出沈家的門檻,猛然想起他今日來沈府的初衷,臉上閃過一絲微怒,心道:差點壞了小王的正經事。都是那醜丫頭做祟,真是醜人多作怪,以後嫁到郡王府,看小王如何收拾你!

不顧門口小廝詫異的眼光,又提足闊步朝沈府內走去。

申柔佳落水,受了寒,在沈府中養了幾天,待病愈後,沈老夫人發了話,申柔佳一個弱女子,母親又未在身邊,怕父兄照顧不周,加上住的地方偏僻,擔心受委屈,所以讓她在沈府住下。

沈千染得訊時,臉上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她早就料到申柔佳在沒有更好的去處時,是不會乖乖地離開沈府。眼下時機未至,她就先讓她開開心心地在沈府做幾天小姐夢吧!

沈千染那日後沉靜了幾許,幾乎大門不邁二門不出,既使是晨昏定醒,也帶了水玉和水荷兩個丫環,決不落單。

她倒不是怕,隻是這個月的信期果然沒來,她知道腹中已孕育了小生命,這時候,她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發生。”小姐,白日裏繡了一天,這會都這時辰了,還不休息?“水玉把銅爐上已幹涸的桔皮扔了,擱了幾塊新的,很快寢房裏就盈滿一室的桔香。

沈千染飛快的收著針腳,笑,”也就剩邊角收一下,馬上就歇了。水玉,你也忙一天,去睡吧!“若說前世沈千染有何出眾之處,那刺繡肯定算得上她的一技之長。

水玉剛想說不累,卻不由自由地打了個嗬欠,連日來,她白日裏去打探消息,夜裏還不放心,怕申氏有什麽偷偷的行動,常常半夜起身去察看四周有何異動。”今晚你和水荷不要侍夜,好好睡一覺,眼下最多也能清靜半個月,讓籠月晚上睡外間。“”半個月?“水玉有些不明就裏,自從二小姐從珈蘭寺回來後,她一點也捉摸不透她。她也不知道沈千染在忙什麽,吩咐她做了好幾件事,看著似乎都無關緊要,且都沒什麽關聯,但她想,一定會有事發生。”去睡!“沈千染自然不會告訴她,按著前世的記憶,半個月後,宮裏傳來皇帝大安,沈父回府,沈老夫人高興之餘,宴請了皇城裏各個大家族的小姐和公子,也正是那一天,申柔佳驚豔全場,被喻為西淩第一美女。

也正是那一天,申柔佳一句話將她再次打入地獄,讓皇城中的所有人,認為沈家嫡小姐在珈蘭寺與人私會失貞。

但這一次……沈千染臉上露出冰冷又暢快的笑意——這一次,我會把手伸進你的心髒,連皮帶骨,生生地扯出來,讓你知道什麽是疼痛難忍!

是夜,萬籟俱靜,一個黑影悄然進入沈千染的閨房。

他輕輕挑開帷縵,借著窗外打進來的月光,靜靜地審視著那沉睡中的女子。

月光在她精美的五官上鍍了一層銀白,看上去肌膚變得幼嫩而明亮,飽滿的前額,秀挺的鼻梁,纖巧的下巴,令他有些移不開眼光。

悄然俯下身,輕輕揭開她身上厚厚的絲被,小心翼翼地掀起她右手的袖子,一點一點的掀至肩膀處,看到上臂處光潔一片,他臉上悄悄綻開一縷笑意,對著沉睡中的女子輕輕道,”果然是你!“

帶著清涼的陌生氣息鑽入她的心肺,象是一種被掐

住呼吸的感覺,象是夢又不象,沈千染極力想清醒過來,可眼睛、四肢不聽任何指令,無法睜開、無法動彈。”害怕了?“他看到她眼皮內的眼珠左右滾動著,兩指輕輕對著她的鼻尖輕輕一彈,”你知道這是什麽感覺麽?在你無法作任何妨患時,有人對你任意妄為!“

她的眼珠滾得越快,在這寂靜的夜晚,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她心髒怦怦亂跳。”你說,我現在選擇你身上的哪一個部份入手呢?“他似是自語,涼沁的食指從她的鼻尖處漸移至她的唇瓣上,來回婆娑著感覺著她唇上的棱角,至兩唇間時,輕輕一摁移開。而後,又撫上她的發際,”這裏?不行,原本就長得寒瘮,若再剃光了頭發,那不是成了庵裏的姑子?何況,剃這裏也太便宜你了!“

這是夢麽?為什麽一直有淺淺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那麽真實的撫觸,低沉聲音帶著魔音的蠱惑。

如果不是夢,為什麽她卻醒不來?

她的呼吸越來越快,伴著心髒的咚咚而跳,他唇邊的冷意的弧度越來越深,”要不然,我就以牙還牙,也把你那處剪光好不好?“他的手帶著惡意的撫觸漸行漸下,至小腹時,他看到豆大的汗從她的額上泌出,全身似乎開始不受控製地**。

他微一蹙眉,將手放開,嘴角扯出淡淡的戲謔,”算了,今天就先放過你。不過,你聽好了,既然你送上門,我也享用了,你就守好你自已,待合適的時候,我會上門收貨。你——可聽明白了?“經過他榻上的女子,豈能再讓他人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