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陳年往事

她夢見自己還在睡覺,睡到半夜,房間門打開了一條縫,有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從門縫中爬進來了,她很害怕,想起床,但是身體卻像是被壓著千斤墜一般,連抬根手指頭都費力!

雖說是夢,但那人從床腳爬上床,順著她的腿慢慢地爬上她的身,那冰冷的觸覺、潮濕而腐朽的臭味,一直沉沉地籠罩著自己,翁雨姝就算醒來,也無法忘記那種想要掙紮而無法掙紮的痛苦感覺!

那人趴在她身上,什麽都不做,就是一直嗬嗬地對她笑,那笑聲,令她頭皮發麻!

就這樣,痛苦煎熬地過了一夜。

當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翁雨姝發現自己全身酸痛,而且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

濕漉漉的衣服粘在身上,難怪會有沉重感。

於是翁雨姝起來換衣服,當她更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房間門是敞開的,敞開的角度就和夢裏麵的一模一樣……

她是單身母親。

房間裏就隻有她一人。

家裏麵誰會無聊到大半夜偷偷打開她的房間門?

難道?

翁雨姝不敢多想這些怪力亂神之事,隻當自己是做了一場鬼壓床的噩夢。

然而,當她把濕衣服脫下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衣服上的汗水味無比惡心,仔細一聞,竟和夢裏麵嗅到的味道一模一樣!

翁雨姝頓時寒毛都豎起來了。

然而現代人的快節奏生活讓她無暇顧及太多,換洗了衣物之後,她便匆匆忙忙地出門上班去了。

這一天,所有人都捏著鼻子對翁雨姝避而遠之。

那股惡臭味,似乎一直纏繞著她,變成了她的噩夢,怎麽都揮散不去。

……

直到現在,翁雨姝的身上仍然有著那股腐爛的惡臭味,哪怕她已經很仔細地用香水味遮擋了,但是如果靠近了仔細嗅,依然會嗅到那股惡臭味。

“這就是晦氣了。”邵良耐心地解釋說:“那女鬼將自己的晦氣加注在你的身上,破壞你自身的氣運,就是想要將你逼得精神崩潰,等你心神鬆懈之時,她就能趁隙而入,掌控你的身體,然後讓你去揭開她的封印,而等她完全自由之時,就是血洗仇人家之日!”

翁雨姝憂心忡忡地問:“大仙,你可有什麽方法幫我消除這個‘晦氣’?”

“鹽可去晦氣。你隻需那個小瓶子,或者一塊布,包好鹽隨身攜帶,每隔兩個時辰就拆開來看,如果裏麵的顏全變成黑色,就更換新鹽。如此反複,直到隨身攜帶的鹽不再變色為止。”

翁雨姝聽後大喜:“多謝大仙指點!”

邵良點點頭,說道:“你們家人三番兩次地遭遇危險,但卻不致命,那是因為厲鬼仍然處於封印之中,她的邪力無法完全透過封印去加害於你們,這也就是為什麽你感覺好像有人將你拖下井、但是最後那個力道卻鬆開了的緣故。你做噩夢,夢到鬼壓床,但最後那隻鬼隻是趴在你的身上,壓得你不能動彈,卻沒有直接要你性命,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聽邵良這麽一說,一直籠罩在翁雨姝頭頂上的危機感終於得到消除了,她一直都擔心井底裏的厲鬼會殺害他們一家人,但沒想到那隻厲鬼那麽無力,根本無法傷害到他們!

於是翁雨姝終於露出了這幾日都不曾見過的笑容。

見翁家人都放鬆了,邵良這才直視翁父,開口問道:“老爺子,那口井是五十六年前就開始幹枯的,也就是說厲鬼枉死之日是在五十六年前。現在這裏隻有你年齡最大,不知道你可還記得當年的事情?”

翁父歎了一口氣,說:“家醜不可外揚……”

翁雨姝頓時著急了:“爸!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還家醜不可外揚?你沒聽黃大仙說嗎?那道封印被人弄汙了,所以封印的力量正在不斷地衰竭,現在那厲鬼是還不能出井來害我們,但是時日久了,等到那封印的力量衰弱的之後,那厲鬼就會出來血洗我們全家了!這都生死攸關了,你還不說?”

翁父老臉一紅,尷尬地看向邵良,無奈地問道:“黃大仙,難道你就不能夠什麽都不問,直接消滅那女鬼嗎?”

邵良義正言辭道:“不行!現在要出麵與厲鬼鬥法的是我,不是你們。你們自然是可以躲在我的背後舒舒服服的,但我卻有可能會代替你們而死!這事關我的性命安危,我當然是要把事情的緣由弄得清清楚楚的,不然稍微有點疏忽,我將有可能會身死!”

於是翁父這才漲紅著老臉,把家中的陳年往事說了出來——

56年前,是1963年。

那個年代裏的女子命比紙薄,死去的人正是翁父的親妹子,至於叫什麽名字,翁父說忘了。

不。

不是忘了。

而是,那女孩兒從出生以來,就沒有獲得她應有的名字!

因為她的出生極不光彩,是翁雨姝祖父在外惹下的風流債,那小三兒曾經挺著大肚子上門逼宮過,非要逼著翁雨姝的祖父和正妻離婚,然後八抬大轎地來迎娶自己,不然就鬧得人盡皆知,讓翁家丟盡顏麵!

翁家當時為了不把事情鬧大,於是隻好把小三兒留了下來,雖然好吃好穿地供養著她,但是也算是變相地軟禁她,不讓她出外去把這種醜事對別人說。

那小三兒懷孕期間,氣焰十分囂張,仗著自己年輕貌美,還一心認為,自己將會誕下一個白胖小子,能夠取代翁家體弱多病的長子,繼承家業,所以時常給翁雨姝的祖母甩臉色,揚言說等自己誕下個健健康康的白胖小子之時,就是翁雨姝祖母和翁父母子倆收拾包袱,滾出翁家之日。

誰知,最後誕下了一個不帶把的。

那真正是最大的玩笑話。

小三兒聽聞自己生下的是個女兒時,頓時兩眼一翻,竟活生生地氣暈過去!

等她醒來,生活頓時翻了個樣。

她和小女兒被迫從好房子裏搬出來,關到地下室裏,每天就隻從窗口裏給她遞進飯菜,這是要將她娘兒倆囚禁一生,免得被外人知道這件醜事去!

這生活一下子從錦衣玉食變成不見天日的階下囚,產後的身體還極其虛弱,身邊還有一個隻會哇哇大哭的小嬰兒,小三兒頓時紅了眼,憎惡起這個小嬰兒為什麽不是個帶把的,為什麽沒有為自己換來她所想要的幸福日子?

而且在她懷孕期間,因為氣焰太過囂張的緣故,已經惹惱了翁家所有人,就連來給她送飯的丫鬟看到她這種落魄的樣子,都忍不住開口嘲諷她幾句。

而那小三兒也是個狠角色。

在地下室裏被關了好幾日,又聽到下人們對自己的嘲諷,終於有一日,在丫鬟來送飯的時候,狠狠地摔破碗,抓起碗的碎片,抵在嬰兒的脖子上,威脅著丫鬟把她放出去。

丫鬟一看這是要鬧出人命的事,當下也不敢擅自做主,連忙跑去把翁家當家的都請了過來做主。

翁家人雖然很不待見小三兒母女倆,當不管怎麽說,繈褓裏哇哇大哭的小嬰兒都是翁家的血脈呀,所以翁祖父一時心軟,就答應把小三兒母女倆接出來,依然按著過去的條件去供養小三兒母女倆,但是仍然不允許她們出門,不許她們說起這件事。

小三兒為了過得體麵,於是也就答應了下來,重新恢複了錦衣玉食的日子。

所有人都以為,這件事就這麽息事寧人了,卻不想,是那孩子悲慘命運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