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等你回來
王為本沒想到二哥在軍中得了個這麽好的職務，一顆心也就放下，兄弟二人又在村口寒暄了一陣，就各回各家。兄弟二人剛一回家，得知消息的親戚，左鄰右舍紛紛跑來看望。本來村民們已經準備睡下，這下又熱鬧起來。
這些前來看望的人中，最上心的就是老張家，也就是翠翠的娘家，本來兩個孩子就要結婚了，可是這個時候被抓了壯丁，自家的閨女怎麽辦？
翠翠的爹叫張大莊，可是本人長的非常清瘦，跟個竹竿一樣，此時正悶聲坐在王家，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袋，周圍的氣憤也隨著張家人的到來變得異樣起來。翠翠也跟著來了，時不時的和王為本四目相對，眼神裏充滿欣喜和不舍。
“我說二兄弟，兩個孩子的事到底該怎麽辦，日本人的凶殘你可是知道的，當年大哥家的老大可就是死在日本人手裏。”張大莊率先開口，他比王有義年長兩歲，沒結親家之前就以兄弟相稱。
王有義也在抽著旱煙，整個眉頭擰成一個井字。他聽出張大莊的言外之意，他也知道兒子這一去生死難料，總部能讓翠翠苦等下去吧，這樣是坑了人家，於是他回道：“老張哥，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我全聽你的吧。”
張大壯緊抽了兩口煙，說：“這兩個孩子十分的投緣，我也非常喜歡文本這個孩子，也很想和兄弟你結成親家，可誰承想為本被抓了壯丁，看來兩個孩子是有緣無分，依我看這門親事就退了吧。”
“我不，我就要嫁給文本哥！”翠翠當時就急了。
“你給我閉嘴！這裏輪不到你說話！一個姑娘家沒羞沒臊的。”張大壯怒斥著女兒。翠翠的娘也在一旁拉著女兒的衣服，可是這並不能阻擋住翠翠的嘴巴：“我就不，我這輩子就嫁給為本哥，他去當兵我就等他回來......”
“翠翠。”一直沉默的王為本打斷了她的話。“聽你爹的話，在找個好人家......嫁了吧。”最後三個字王為本幾乎是從牙裏咬出來的，說出這三個字後，他感到他的心像針紮一樣痛。
“為本哥，你怎麽能這樣說呢。”翠翠委屈的都快哭了。
“我也舍不得你，可我這一去是生是死還不知道呢，你怎麽可以等一個生死不明的人。”王為本也感覺眼睛有點酸，翠翠是他最愛的人，可正因為如此他更不能讓愛人受到傷害，俗話說的好長痛不如短痛。
“那你可以不去，你幹脆跑吧，跑了他們就找不到你了，等過兩年在回來。”翠翠的思維已經混亂了。
王為本隻是搖著頭，先不說自己跑了父母會受到連累，就是自己的承諾也必須遵守，他是個一諾千金的人。
“行了！”張大壯把煙袋摔在桌子上，起身打斷女兒：“沒羞沒躁的，像什麽樣子。”接著他又坐下，拿起那杆長煙袋，深吸了一口說：“二兄弟，既然兩個孩子難舍難分你看這樣行不行，我給為本兩年的時間，兩年之內他要是回來，就把翠翠嫁給他。要是兩年之後回不來，那我就趁著翠翠還不大，就給她另找個婆家，你看怎麽樣。”
這個協定表麵上看似張大壯做的仁至義盡，其實這個決定就是一紙空談，兩年內王為本要是能回來固然是好，要是回不來翠翠也不大，也不耽誤接著再找婆家。他主動提出這個要求主要是為了暫時穩住翠翠，他知道女兒的脾氣，認準的事牛都拉不回來。其實他心裏根本就沒打算等王為本兩年，他隻是想先穩住翠翠，在慢慢說服女兒，他就不相信四鄰的村子有那麽多好小夥，就沒一個能打動女兒。
這個事情就這麽定下來了，之後翠翠在父母的拖拽下，戀戀不舍的離開了王家。
王為本這邊的事情平息了，王為理那邊可就清閑了許多，他現在正在**摟著以前的嫂子現在的老婆溫存。摟著老婆軟滑的軀體，摸著老婆微微隆起的肚子，王為理是有萬般的不舍。
王為理撫摸著劉二丫的肚子，說：“等孩子出生的時候我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哎~”說著，他就感覺眼睛發酸。
劉二丫也感到喉頭發酸，她第一個男人死在戰場上，守寡那麽多年，剛覺得日子有個盼頭，現在的男人又被抓了壯丁，她感到自己是最苦命的女人。“你一定要回來，我和孩子在家等你。”她的聲音有些抽泣。
看到自己的女人哭了，王為理也不住流起眼淚，他緊緊摟住二丫說：“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你一定要在家等我，可別到外麵**找別的男人。”
劉二丫使勁擰了他一下：“你個死鬼，你要是回不來我就真跟別的男人睡去。”接著劉二丫抹了一把眼淚，從枕頭底下掏出一張照片遞給王為理：“把這個拿著，想我了就拿出來看看，記得我和孩子在家裏等你。”
“嗯。”王為理接過照片，照片中的劉二丫站在院門口，微笑著露出一口白牙。那是去年縣城裏的照相館下鄉的時候照的。
王為理把照片放在枕頭底下，雙手捧著劉二丫的臉龐，透著窗外的月光，他覺得自己的女人是那樣的美。這時劉二丫起身把煤油燈點燃，把肚兜一脫，整個嬌軀展現在王為理眼前，她說：“在好好看看我的身子，過了明天你想看都看不到了。”
王為理將手搭在劉二丫的肩上，注視著這份嬌軀，之後向那張紅唇吻去。
第二天中午，兄弟二人就收拾準備歸隊。王家人一直把他兩送到村口，兩家父母都老淚縱橫著送自己的兒子。最後王為本一咬牙，拉著哭成淚人的王為理轉身離去。
“為本哥！”就在這時，翠翠從後麵趕了上來。當著眾人的麵翠翠有些害羞，一點也不像昨晚的作風。
“翠翠。”看到翠翠來給自己送行，王為本還是很高興的。
之見翠翠走到王為本的跟前，把一塊繡著鴛鴦圖案的手帕遞給他：“這個送給你，這是我昨晚繡好的，你一定要回來，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我這輩子非你不嫁。”接著翠翠踮起腳跟在王為本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不顧這種人驚愕目光往村子裏跑去。
王為本呆呆的站在原地，手裏捏著潔白的手帕，半餉自語道：“我一定會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