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西退印度

緬甸西去印度的路上，英軍趁著夜色向印度轉移。自從進入雨季，緬北的天就沒有晴過，此刻夜空中沒有半點星光，英軍靠著車隊的燈光快速前行。

史迪威坐在汽車上，呆呆的望著窗外，目光所及之處一片漆黑。今天是他60歲的生日，他沒有想到自己60歲的生日會在敗退的途中度過，沒有人送他生日禮物，也沒有人為他祝賀。此時他的心情是沉重的，緬甸戰役的失敗，被他視為恥辱，他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出失敗原因，日後定要以勝利者的姿態重回緬甸。

轟隆隆，天空一聲悶雷響過，預示著大雨即將到來。史迪威將頭伸出窗外，望著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孩子們怎麽樣了？”史迪威所說的孩子們就是中國軍隊，雖然史迪威和中國高層指揮官矛盾重重，但是和士兵的關係非常好。當時遠征軍最小的士兵年齡隻有14歲，最大的年齡也不過25歲。史迪威非常喜歡這些具有活力的小夥子們，每當見到他們時，都會親切的稱為他們“孩子們。”

就在剛剛，孫立人與他取得聯係，稱38師也在撤往印度的路上。史迪威對此十分讚成，他心裏明白，英國人是指望不上了，隻有中國軍隊才是他崛起的資本。

然而的此時的新38師正麵臨著一場惡戰。新38師向西撤離後，起初十分順利，部隊行軍迅速。但日軍反應過來後，立即組織部隊追擊。飛機每天追著這支部隊轟炸，從早上炸到晚，使得行軍速度大大降低。

部隊在度過伊洛瓦底江後陷入了日軍的包圍圈，孫立人隨即組織突圍，突圍途中38師又被日軍分割成數部，113團與師部失去聯係，和副師長齊學啟被日軍團團圍住。劉放吾一麵命人抓緊修複電台，一麵組織突圍。

陰暗的夜空伸手不見五指，悶響的雷聲像一隻野獸在低吼，113團的戰士們借著夜色的掩護摸到了日軍的邊緣，暴雨即將的到來使得周圍潮濕悶熱，混合著將士們緊張的情緒，身上的汗珠已經把衣服濕透了。

王為本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小聲的對小猴子說：“待會跟緊我，你可別跑丟了。”今晚的夜色太黑，隔著對麵也隻能看見一個人的輪廓，這個環境最適合突圍，當然也最有可能和部隊走丟。

小猴子點點頭，但是周圍太黑，在加上小猴子特有的膚色，王為本根本就沒看見。

“猴子你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聽聲音，小猴子知道這是大牛說的，他回道：“切，我才不像你裝死呢，太不要臉了。”

“哼，麵子重要還是命重要？你不用嘴強，這些日子要不是王老大一直照顧你，你早就去找閻王爺嘮嗑了。”

小猴子一聽這話急了：“死大牛，你別看不起人，告訴你，就是沒有大哥，我也比你強。”

“行了，你倆別吵了，都安靜點。”王為本怕他們的爭吵讓己方暴漏，趕緊打斷他們，周圍又恢複了寧靜，隻有遠方的雷在悶聲作響。113團的將士們小心的向日軍陣地摸進。

由於星月無光，日軍為防止中國軍隊趁機偷襲，倉促之間建造了幾個探照塔，但是塔與塔的距離相隔很遠，燈光不能手尾相連。這給113團突圍造成了很大的優勢。

113團避開了探照燈，悶響的雷聲掩住了戰士們輕微的腳步聲，戰士們就這樣小心向前方摸去。中日兩房都處於黑暗，誰也不知道對麵的情況。113團不知道日軍理他們還有多遠，日軍也不知道中國軍隊正在向他們摸進。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王為本感覺就像劈在他身邊一樣，他渾身的毛發都立起來了。巨大的閃電照亮天際，王為本清楚的看見，日軍離他們不過20米遠。

“打！”113團率先開火，卒不及防的日軍倒下一片。113團隨即衝鋒，槍戰瞬間變成近戰，將士們紛紛揮舞著刺刀與日軍肉搏。忽閃忽去的閃電，讓對方看見的敵人忽明忽暗。

戰鬥異常的激烈，雙方都毫不猶豫的將刺刀送進對方的身體。有的中國士兵刺刀被打落，直接抱住日軍的身體猛啃。此時的雙方根本都不拿對方當人看，他們都是一群野獸，用手中的武器，用牙齒，用拳頭來收割對方的生命。

戰場上不停的有人倒下，就在此時，天空的烏雲在也積壓不住了，一聲炸雷之後，傾盆大雨瓢潑而下，流淌在地上的雨水都被血染紅了。

王為本手持戰刀，一刀捅進一個日軍的胸膛，戰刀拔出時，帶出的熱血噴在他的臉上，滾燙的熱血隨即被冰冷的雨水衝掉。雨點太大，打的他睜不開眼睛，但是他仍努力把眼睛瞪得鬥大，此刻一個閉眼就可能失去性命。雨水在他的睫毛上形成一道水簾，使他看東西都模模糊糊。

朦朧中他看到側方有個日軍叫囂著衝來，王為本舉刀把他的刺刀隔開，接著一腳把他踹到在地，隨後一刀捅進他的身體。又一個日軍衝來，王為本拔出戰刀，回刀就砍，日本人的腦袋直接被他砍掉。

就在此時王為本發現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小猴子和大牛不見了，剛才打的太激烈，一直沒關注這兩個人，不知道他們是被日本人打死了，還是被衝散到其它地方去了。

“猴子！大牛！”王為本高喊著，他的叫聲吸引了日本人的注意，有好幾個日本人向他湧來，王為本配合著閃電的消逝左突右往，不一會解決了這幾個日本人。

“猴子！”“大牛！你們在哪！”王為本一邊喊著，一邊與日軍搏擊。

“我在這裏！”一個聲音回來，聽聲音是小猴子的。王為本趕緊殺死糾纏他的日本人，向著聲音方向衝去。但是往前衝了好久也沒有發現小猴子。

“猴子！”根本就沒有回應他的叫喊。難道小猴子被日本人殺死了？王為本感到情況不妙，他又喊了一聲：“猴子！”依然沒有人回答他。

就在這時，借著閃電王為本發現，劉放吾正被好幾個日軍圍攻著，其中一個日軍還是一名軍官，正揮舞著軍刀不停地向劉放吾劈砍。劉放吾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了，周圍的戰士都被日軍所截，根本就衝不過去營救。

在這緊要關頭，王為本一個箭步，迎麵砸倒一名日軍，接著把他的身體當做墊腳石一躍而起。王為本直接從擋在他身前的幾名日軍頭頂越過，一下在將圍攻劉放吾的兩名日軍踩倒。正在圍攻劉放吾的日軍，被從天而降的王為本嚇得一個愣神，就在這愣神的功夫，跪在日軍身上的王為本將軍刀捅進日本軍官的身體，日本軍官臉部一陣抽搐，舉起的軍刀滑落在地。劉放吾也趁機將剩下的日軍解決掉。

劉放吾撿起軍刀，砍死一名衝過來的日軍，拉起王為本大喊一聲：“快撤！”

在這閃電雷鳴的雨夜，113團的將士們殺出一條血路，向西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