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決裂
迷迷糊糊的王為理不知身在何處，他隻覺得身在黑暗之中，他想睜開眼睛，卻連提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良久，一股甜甜的汁液流入口中，順著喉嚨滑下。王為理感覺像是喝了瓊漿玉液一般，渾身說不出來的舒服，精神也恢複了許多。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模糊的看到一個人端著碗，用湯勺喂食自己。
“你醒了。”
王為理看不清對方的麵容，他使勁的搖了下腦袋，視力逐漸恢複：“老楊。”喂他人正是消失已久的楊伯方。
“嗬嗬。“楊伯方笑道：“沒想到咱們兩個還能活著相見，”
“是你救得我？”
楊伯方說：“不是，是你的兄弟，王為本。”
“為本，他去哪了？”王為理欣喜道。
“他又進山搜救其他人了。”
“這裏是哪？”王為理打量著四周，發現這是一個紅色的帳篷，這裏除了他，還躺著好幾個士兵。
“這是部隊建立的供給站，你不知道吧，盟軍給咱投下了食物和藥品，咱們有救了，哈哈。”直到這個時候，楊伯方仍是激動不已，這種如獲新生的處境，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真正體會。
王為理又問：“你來多久了。”
楊伯方說：“剛來兩天，你兄弟把你抬來的時候，我正好碰到，他還要進山搜救，就把你托付給我了。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真沒想到你還活著。能活著走到這裏，咱們真是命大啊。不多說了，你還是趕緊吃飯吧。”
“好，好。”一說到吃飯，王為理的肚子就叫了起來，他這才發現，楊伯方給他吃的是小米粥。米粥散發的清香，讓他**不已，他一把端過碗來，兩口就灌下。
王為理意猶未盡，說：“還有嗎。”
楊伯方笑道：“有，有的是，這次準保讓你吃撐。”說著接過碗來，走出帳篷。
王為理一連喝了八碗米粥才停下，要是楊伯方攔住他，非得把自己撐死不可。吃飽喝足的王為理走出帳篷，此處的樹木已被戰士伐盡，陽光毫無保留的找在這裏，王為理從未覺得天空如此美麗。
陰暗潮濕的野人山，和此地有天堂和地獄的差別，這裏仍有很多士兵在做著垂死掙紮，這其中就包括後來趕上的小猴子三人組。
此時的他們在這條白骨小道上，艱難的前行著。大牛的肉沒撐幾天，早在一個月前就吃沒了。這些日子他們就是吃點野菜充饑，此時胃裏除了草，就沒有什麽了。
緬北的雨季已過，積攢了2個多月的雨水，在高溫的影響下，全都揮發成水蒸氣。由於整個山林全被枝葉包裹的密不透風，水汽根本散不出去，此時的野人山，猶如蒸籠一般，潮濕悶熱。
“哥哥，我頭暈，咱們休息一下吧。”生長在朝鮮半島的金聖姬，很不適應這樣的高溫，她滿臉通紅，嘴唇發白，一副中暑的跡象。（以後金聖姬說話，一律用中文標注）
“好吧。”小猴子也熱得夠嗆：“大牛，咱們歇息一會吧。”
“帶個娘們真是費勁，這樣子走走停停，啥時候能追上大部隊！嫌累，回去找你的日本老公去。”這些日子的相處，大牛已經知道她當過慰安婦的事情，從那之後就一直很歧視她。
一聽這話，小猴子可就不樂意了。“你說話咋這麽難聽呢。”
“我說的是事實，一個被日本人玩剩下的破鞋。”這種悶熱環境下最易讓人心煩，在此之前，大牛從來沒有說得這麽露骨。
“你......你......”小猴子氣得指著他半天沒說出話來。金聖姬怕他們打起來，趕忙拉住他：“歐巴，不要吵了，到這邊坐下。”
大牛見小猴子動了氣，也知道自己說過火了，就不在說話。離他倆老遠，找了塊石頭坐下。
金聖姬不停的喝著水，休息好一陣子，小猴子見她麵色有些好轉，就問道：“好點了沒。”
金聖姬說：“嗯，我們接著走吧。”
“對麵的，起來走了。”小猴子一邊招呼著大牛，一邊扶金聖姬起來。
“呲啦。”“啊！”隻見金聖姬一條褲腿耷拉著，半塊屁股都露出來了。原來是在她起身時褲子被樹枝刮住了。“沒事吧。”小猴子怕她的腿被劃傷，趕緊蹲下來查看。
而大牛卻感到體內一陣氣血洶湧，他被那條雪白的大腿吸引住。
“腿沒事就好，咱們走吧。”直到小猴子招呼，大牛才回過神來。
在行走的過程中，大牛總是偷看金聖姬**的大腿。在這滿是白骨的道路中，這條嫩腿就像是沙漠中一抹翠綠，讓人心神向往。
就在此時，三人同時停住了腳步。因為在他們前方，有一個吊死的人。這一路死人見多了，吊死的確是第一次見。與地下的白骨不同，這具死屍還沒有腐爛，似乎剛死了沒幾天。
死屍翻著白眼，舌頭伸的老長，就在小猴子和金聖姬為之驚容的時候，大牛卻一溜煙跑到死屍腳下，試圖把死屍抱下來。但是自己好久沒吃東西了，手腳無力，試了兩次也沒能抱下來，就向小猴子喊道：“過來幫幫我。”
小猴子以為他要把死屍拖下來安葬，就過去幫他抱了下來。“大牛，你要埋了他嗎？”
而大牛卻抽出軍刺來，他看了二人一眼，說：“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你們那天在洞中吃到的不是狼肉，而是......人肉。”
金聖姬聽不懂大牛的話，所以沒覺得什麽，可小猴子覺得就像被雷劈了一樣，內心的驚恐不言而喻。“你殺人了。”
“沒有，我在割他肉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如果不吃他的肉，我們就得死。”
小猴子覺得一陣反胃，他咽了一口水，說：“我寧願餓死，也不吃人肉。”
“你不吃拉倒，我可不願意餓死在這裏。”說著，就用刺刀去割屍體上的肉。
“大牛！”小猴子一把把他推開，吼道：“別忘了你是人，隻有畜生才吃人！”
“即使我不吃他，他的肉也會被蟲子啃幹淨，這一路你們見的還少嗎？與其把他的肉便宜給蟲子，還不如給咱們，讓咱們活著走出這鬼地方。”
“不行，說什麽也不行。”小猴子堅決不同意。
“你讓開。”
“不讓！”
“讓開......”兩個人推搡了幾下，接著動起手來。
兩個男人廝打在一起，金聖姬就上來拉架，可是每次都被大牛甩開。看體格，小猴子也不是大牛的對手，沒幾回合就被大牛揍得躺在地上，起不來了。那金聖姬與小猴子患難與共，自然要站在小猴子這邊，見他吃了虧，就上去死死抱住大牛。
那大牛打紅了眼，見自己被金聖姬抱住，就使勁掙脫。可金聖姬抱得很緊，掙了好幾下，也沒掙脫。一怒之下，他攥起拳頭照著金聖姬的後背砸了下去。
金聖姬一個弱女子，哪受得了他的拳頭，沒兩下就砸趴在腳下。金聖姬雖然趴下，可依然抱住他的大腿。大牛怒及，伸手抓住她的後背，想把她甩開。他雙臂一用力，隻聽“呲啦”一聲，金聖姬的衣服被他撕開了，雪白的後背露了出來。
這麽長的時間在這野人山裏風吹雨淋，行走的時候又不停的，被枝枝丫丫刮擦著，這布料早就開了許多小口子，哪經得起讓人這麽扯。那個時候沒有文胸，當初小猴子帶著她從集中營裏跑出來的時候，就給她披了一件鬼子外套，所以衣服一破，春光立泄。
大牛直接都看呆了，這一輩子除了母親，自個還沒看過女人的身子呢，雖然隻有上半身，也是看得他差點噴出鼻血，不由得邪由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