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三十輛汽車
等到他們剛到會客室，田錚裝作不經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會客的痕跡已經被清理掉了。想來韓複渠是沒有打算告訴自己這個客人的到來了。
剛一落座，田錚就給韓複渠說到了這次去青島的經曆。不過關於火箭筒的事情被他刻意隱瞞了。
韓複渠聽聞田錚竟然把日軍的海軍裏的一位將軍鬆井石三給幹掉了，震驚的直接打翻了手裏那精致的陶瓷茶杯！
韓複渠顧不得整理身上的茶漬，緊緊地盯著田錚的眼睛，“老弟你確定你沒有開玩笑？”
田錚淡淡地笑道，“韓老哥你不必激動。你可曾發現老弟我又任何一件事騙過你？”
韓複渠點點頭，“那倒沒有。”
韓複渠緊張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會是興奮的表情，一會又是有著一股深深的擔憂。
田錚看韓複渠那糾結的樣子。心底暗自嘲笑。不過臉上卻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韓老哥你不必為難，若是老蔣為了平息日本人的怒火，想要和談，那麽老哥你就痛快地把我交出去吧！”
韓複渠連忙說道，“老弟你多心了，老哥我是那樣的人嗎！殺了日本人的海軍將軍，這是多麽榮耀的一件事！也算是為我們那些在濟南慘案中犧牲的軍民們報了仇了！你放心，就是拚了不做這個省長，我也絕不會把你交出去！”
田錚看著韓複渠那副做作的樣子，心底很是反感。但是表麵上卻依然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謝謝老哥！不過，我不想老哥為了我的事而受牽連……”田錚繼續說道。
韓複渠果斷地揮了揮手，“好了，這事就這麽說定了，老弟你要是再提，就是看不起你老哥我了！”
田錚也配合地開始轉移話題。兩人聊了一會，韓複渠突然把話題換到了兵工廠正在生產的那批新式步槍上。
“老弟，那批槍我已經拿給老蔣看過了。”韓複渠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看向了鄧麗，田錚微微一笑，“韓老哥請放心，鄧副官是我聊城保安團的副官，不是外人。”
韓複渠強壓著心中的疑問，不過還是接著說道，“老蔣對這批槍很感興趣，他想把兵工廠給弄到自己手裏，我沒答應。惹得老蔣很不高興。不過他下了五萬支的訂單。加上其餘各個派係的訂單，我這一趟去南京述職，就接到了一共二十七萬枝的訂單！尤其是山西的閻老西，還有廣州的白崇禧，這兩人的訂單最多，每個人都定了八萬枝！再加上子彈的訂單，我粗略地算了一下，這一批訂單我們就能掙下起碼這個數！”
韓複渠伸出了一個巴掌。田錚問道，“五萬塊銀元？”
韓複渠哈哈一笑，“老弟，你還是膽子太小了。不是五萬塊銀元，是五千根金條！換成銀元，就是兩百五十萬元！”
田錚震驚地長大了嘴巴，“老哥，咱們不是已經把利潤壓到很低了嗎？怎麽還能掙這麽多呢？”
“我說老弟啊！你怎麽這麽死心眼！你知道現在軍火市場上，德國人的一杆毛瑟二四年式步槍要多少錢嗎？足足是你給的定價的十倍！咱們要是賣的這麽低，老蔣說不定本來不想搶咱們的兵工廠的，這麽一來，也鐵定是會下手的了！我思來想去，最終定價是你報價的五倍，這樣一來，咱們的價錢也比德國人的便宜一半！而且咱們的槍現場和德國人的毛瑟槍比較了，咱們的槍反而性能更加優良！”韓複渠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閃爍著的一種光芒，田錚知道，那種光芒叫老謀深算。
“對了，韓老哥，這批槍從定型到生產，也一直沒有命名過，不如老哥你給起個名字吧。”田錚說道。
“這個問題，小老弟你就不必操心了。我看老蔣對咱們的兵工廠有想法，就把這個命名權交給了他。這樣一來也算是給了老蔣麵子，老蔣即使想下手也就不太好意思了。不過這老蔣也的確是太好麵子了，白崇禧提議說是命名為‘中正式’，這明顯是拍老蔣的馬屁，結果老蔣還真的就這麽定下來了。說起來這事是我有些武斷了，還沒征得老弟你的同意，老弟你千萬莫要責怪啊！”韓複渠說得歉意十足，但是卻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沒有。
“哈哈！韓老哥你說笑了。老弟我就是個辦事的，你讓我生產多少我生產多少，你讓我怎麽生產我就怎麽生產。我也就掙點開發產品的技術錢！”田錚說道。
韓複渠笑的很是爽朗，“要是老弟你掙的錢少，那這世上就再也沒有像你一樣掙錢輕鬆的人了！老弟，還有個好消息，東北的張作霖也派人來和我接觸了，私下裏下了一份十萬枝中正式和一百萬發子彈的訂單。不過還沒最終商定，想必這幾日就該有答複了吧。”
田錚立刻讚道，“這多虧了老哥你人脈廣闊啊，要是沒有你的大力支持，老弟我就是能造出坦克，也沒地方賣啊！”
韓複渠話題一轉，終於說道正題，“老弟，這次的訂單這麽多，咱們兵工廠的產能能跟得上嗎？要不要加派寫人手給你？我這還有一批以前鋼鐵廠裏的老技工。希望老弟不要耽誤了交貨日期啊！”
田錚笑著說道，“這個問題老哥放心！三個月，隻要三個月！我就能把三十七萬枝中正式，一千萬發子彈，還有一萬枝56式半自動都交到你的手上！”
田錚看到韓複渠微笑著又帶著點驚訝的眼神，於是話題一轉，“韓老哥放心，老弟我說這番話也是有底氣的！聊城的鋼鐵冶煉廠就快建成了！到時候原材料不成問題，老弟我保證按時按量地完成任務！不過還得老哥你幫忙，弄一批汽車來！要不然我這礦石啊之類的各種材料的運輸會成為一個大難題啊！”
韓複渠聽聞田錚這麽說，才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大方道，“汽車？這玩意可不大好弄！全國的軍用汽車都是有數量的，基本上都被裝備到各個部隊，想要弄來有點難啊！不過也不是不行。這樣吧，一周之後，我派人給你送去十輛卡車！”
田錚立刻苦著臉，“不是吧？老哥你就這麽小氣啊？你是不知道，這次去刺殺那個鬆井石三，害得我把上次你送給我的那輛新越野車也給炸毀在他們軍營裏了！現在老弟我連個代步的工具都沒！再加上以後各種工廠的建立，沒有車不行啊！要不老哥你再找找人，實在不行，咱們從美國人手裏買也行啊！老弟我這第一批訂單的分紅就隻留一半。剩下的都給老哥你，怎麽樣？”
韓複渠聽聞田錚說道要給他送錢，雙眼微微轉了一下，點點頭，“行！那我就試試！一周之後你聽我的信！”
二人又寒暄了幾句，韓複渠熱情地要留田錚在府上吃飯。田錚不願留下，托說要趕緊回去安排生產，韓複渠故作遺憾地沒再挽留。不過臨走的時候特地單獨把田錚叫到廂房，給他看了一份檔案。
這是韓複渠托人在戴笠的手上複製來的鄧麗在軍統局的檔案！
“老弟，不是老哥說你，你要是缺女人了，整個聊城那麽大，你找誰不行啊？要是沒有合適的，老哥我在濟南給你送去幾個，可你怎麽就跟那個軍統局的特務搞在一起了？要是讓她把咱們的事情匯報給南京，那咱們以後可就被老蔣抓住了把柄了啊！”
田錚看完檔案，微笑著遞還給韓複渠，“放心吧老哥，我有分寸的！老弟我收拾女人還是很有一套的！”
韓複渠看著田錚不在乎的表情，歎了一口氣，讓田錚離開了。
等到田錚個鄧麗二人走出府邸，從另一側的廂房裏走出來一個人。如果田錚此時還在的話，一定就認出來了，這人正他之前在濟南的街道上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韓省長，這個年輕人看起來雖然很是精明，不過終究還是個有著許多破綻的年輕人，不值得韓省長你下這麽大力氣防著他吧？”身影看著田錚消失的方向對韓複渠說道。
韓複渠擺擺手，“你知道什麽！能把一個保安團短時間內訓練成這幅樣子的人。能是普通人嗎？而且還知道德國機密的步槍製造圖紙，能造發電廠，造鋼鐵冶煉廠！你知道他剛才跟我說了什麽嗎？他說他去了一趟青島。把日軍的海軍將軍鬆井石三給幹掉了！鬆井石三你應該聽說過是什麽人吧？你覺得這樣的人，會是一個簡單的小角色？”
身影震驚道，“他把鬆井石三幹掉了？那豈不是說明他很危險？要不要我性能找機會把他幹掉？”
韓複渠氣惱地瞪了身影一眼，“你整天腦子裏就知道殺殺殺！他把刺殺鬆井石三的事告訴我，雖然是打探我的態度，看我會不會把他交給老蔣，但是也未嚐沒有提醒我的意思啊！他說的關於他是某個神秘的外國勢力的代言人，我看不僅僅是震懾老蔣那麽簡單，我估計即便不是真的，那也差不了多少！眼下，跟他合作，對咱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我命令你，繼續潛伏。專心輔佐！一定不能露出破綻來知道嗎！我要把他牢牢地抓在我的手裏！”
身影身形一震，立正道，“是！”